魔頭戰(zhàn)敗后多了個孩子 第1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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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玉泉(十八) “我只是、狄、懷……留下來的一個念, 狄、懷……早就死了。”小木偶人大概還不太習(xí)慣自己能開口說話,說得磕磕絆絆。 江一正小聲問馮子章,“‘念’是什么東西?” 馮子章也疑惑地搖了搖頭。 眾所周知, 許多厲害的修士隕落之際, 有時候會留一抹靈識或者一縷神魂在附近,留下來的靈識通常只能傳遞信息,類似與會說話的遺書,神魂則是能簡單與活人交流, 靈識保存的時間可達上百年, 神魂則通常堅持不了多久, 但無論是哪一種,都沒有自主意識, 而且無一例外最終都會消散。 但是看這小木偶人的表現(xiàn),既不像靈識, 也不是神魂,甚至還有自己的意識。 連寧不為也皺起眉, “什么玩意兒?” “‘念’是上古大能修士創(chuàng)出的獨立于自己意識之外的東西, 他們無法與主人共享意識和記憶,但所見所想所得卻會受主人的控制?!瘪揖o他解釋道:“可以理解成有自主意識但卻會受主人擺布的傀儡……早在三萬年前, 這種術(shù)法就已經(jīng)失傳了?!?/br> 小木偶人點了點頭, 看向?qū)幮? “我……要幫……狄懷、報、報恩, 完成, 他的,未竟之愿?!?/br> 褚峻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狄懷想干什么?” “狄懷, 想, ”小木偶人慢吞吞的說道:“把狄白給自己的,一半玲瓏骨,還給他。” 寧不為輕哧了一聲:“狄白的魂魄早就被他煉化祭陣,他還給誰?” 小木偶人兩只手攥在一起,窘迫道:“他死的時候……以為狄白被他換回來了,但狄白,早就在血陣里消散了,而且——” 他看了一眼寧修,“狄懷身上的那一半玲瓏骨早就,因為他煉血陣,被耗盡了……我找了三萬年,整個修真界就只剩下當(dāng)年,被榕樹護下來的,一小塊玲瓏骨了?!?/br> 雖然這木偶說得不怎么清楚,但寧不為還是勉強拼湊出來一個結(jié)果,當(dāng)年狄懷趁著狄白和榕樹閉關(guān)下了毒手,雖然將僅剩一半的玲瓏骨和狄白的魂魄取走,但榕樹拼死護下了一小塊藏在枯死的樹心中,直到三萬年之后被寧行遠和褚峻發(fā)現(xiàn)取出…… 而狄懷大約是將拿到手的玲瓏骨和狄白的魂魄祭了血陣之后,才發(fā)現(xiàn)自己體內(nèi)也有一半玲瓏骨,想用自己把狄白換回來,結(jié)果他體內(nèi)的玲瓏骨被耗盡,狄白的魂魄也早就消散干凈,他卻以為成功了,所以才留了這個“念”來補償他“以為”被換回來的狄白。 寧不為皮笑rou不笑地盯著那小木偶,語氣嘲弄,“真是好大的臉。” “你既然知道狄白早就死了,為何還要跟著寧修?”褚峻問。 小木偶著急道:“我、我沒有想要傷害他!這孩子、是,是我能找到的,和狄白關(guān)系最親近的人了,他以玲瓏為骨化人——” “他最親近的人是他老子?!睂幉粸殛帎艕诺卮驍嗔怂?,將寧修試圖轉(zhuǎn)過來的小腦袋按回去,“你們之間的恩怨自己去地底下解決,少牽扯我兒子?!?/br> 寧修抱著他的脖子蹭了蹭,糊了他一脖子口水,“啊~噠~” 爹爹~要看小木偶說話~ 小木偶人不知所措地飄在半空中,頭頂上的太極印如影隨行,無聲地散發(fā)著威脅。 褚峻神色平靜,“你可知寧修魂魄不穩(wěn)的原因?” 小木偶人用力地點了點頭,生怕頭頂?shù)奶珮O印砸下來,“他用來做骨頭的那小塊玲瓏骨,當(dāng)初狄榕為了不被狄懷發(fā)現(xiàn),是打碎了藏在樹心里的……后來雖然又凝結(jié)成一小塊,但實際上是有許多裂隙的, 再加上寧修用來生魂長魄的精魂血rou也不是尋常一陰一陽融合締結(jié),相當(dāng)于三魂七魄是生湊出來,最后落于滿是裂隙的這一小截玲瓏骨……魂魄不穩(wěn)是必然的?!?/br> “如果那小一截玲瓏骨不是被狄榕打碎后又重組留有無數(shù)裂隙,里面貯藏的無盡生機也不會三萬年來源源不斷地消散,寧修出生之時,里面的生機恰好消散到足夠一個人類能承受的界限,又因為有兩個人的精魂血rou足以結(jié)合生魂長魄使其成人……” 小木偶喃喃道:“此事或早或晚差一絲一毫都不可能發(fā)生,偏偏逆天而行成了,只是往后命途多舛,隨時都會魂飛魄散。” 眾人聽完都是一臉凝重,唯獨寧修樂滋滋地在啃寧不為的發(fā)帶,啃完之后又對寧不為的耳朵起了興趣,伸手要摸自己的耳朵,結(jié)果找不對位置,郁悶地在寧不為懷里拱來拱去。 寧不為拍了一下他的小屁股,寧修扭過頭來看他,“噠~” 爹爹干嘛呀~ 那小木偶人說了這么多話,語氣終于流暢起來,“當(dāng)年狄榕將自己的一半榕木給了狄懷,狄懷死前將那還帶著生機的木頭給了我,我便一直藏在這塊木頭里……后來偶然間被尚暖薇撿到雕刻成了木偶, 玲瓏骨和這棵榕樹同根同源,相伴而生,這塊榕木可以填補玲瓏骨內(nèi)的縫隙,讓寧修不再受魂魄不穩(wěn)之苦?!?/br> 原來褚峻那一卦里的同根同源,說的是做成這木偶的這塊榕木,與玲瓏骨確實極為親近,而生死相抵,大概就是對應(yīng)狄懷留下用來報恩的這個“念”。 只是無論如何,狄白已死,不管狄懷再怎么悔不當(dāng)初,也做不到卦辭里的這個抵字了。 死在一起都會覺得晦氣。 —— 寧修之前魂魄不穩(wěn),先有晏蘭佩給的玉葉子,又拿了藏海樓的鎮(zhèn)魂流云,后來又用上了固魂丹和安神香囊,更不用提每日寧不為和褚峻都要輪番給他念安神咒和靈力看護,生怕小東西一不小心直接魂飛魄散找都沒地去找。 現(xiàn)在榕木被融進了識海,懸在寧修頭頂?shù)倪@把刀終于消失,雖然小崽子樂呵呵的從頭到尾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兩個當(dāng)?shù)亩疾患s而同地松了一口氣。 寧修精神頭十足,轉(zhuǎn)著腦袋想找小木偶,又想去掏自己的小鈴鐺,結(jié)果半道又被褚峻塞給他的小藍鳥吸引了注意。 小藍鳥乖巧可愛,長得漂亮還會唱歌,毛茸茸一團團在寧修的手掌里,“啾~” “啊~”寧修伸手輕輕地摸它的羽毛。 好軟呀~ 這邊寧修和小藍鳥玩得不亦樂乎,那邊褚峻和寧不為看著狄懷留下的那個“念”徹底消失在太極印里,卻并沒有覺得輕松。 ‘狄懷當(dāng)年的血祭大陣因為他臨時反悔并沒有成功,但也不曾徹底消失不見,玲瓏骨是血陣成功的關(guān)鍵,如今修真界只剩寧修身上這一小截玲瓏骨……你們多加小心?!?/br> 那個“念”消散前特意提醒了他們。 一個惡毒卑鄙的小人,最后卻偏偏留下了這樣一個“念”,在世上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尋一個早就消失的人三萬余年。 早知如此,又何必當(dāng)初。 —— 因為飛舟是褚峻當(dāng)時匆忙雕刻出來的,有許多地方還需要修補,寧不為和褚峻便決定在浮空境多留幾天,順便讓一直奔波沒空修煉的崽子們歷練一下。 馮子章剛結(jié)丹,成功步入了金丹修士的行列,但一直覺得自己能結(jié)丹這件事情純屬運氣好。 “太尊指點了我?guī)拙?,爹給我塞了幾顆玉靈丹,我就結(jié)丹了?!瘪T子章一臉迷茫,“我也沒悟到什么道?!?/br> 江一正現(xiàn)在還在筑基初期遲遲沒有長進,不過絲毫不著急,反而安慰起馮子章,“沒事,你慢慢悟,說不定等你結(jié)嬰之后就有了?!?/br> “有道理?!瘪T子章點點頭。 仰靈竹雖然才十歲,但也已經(jīng)筑基,只是因為修習(xí)醫(yī)道,不怎么喜歡碰刀劍,除了救人以外的法術(shù)也學(xué)得一般,大部分時間都喜歡安靜待在角落里研究草藥,見馮子章和江一正討論悟道的事情,也不插嘴,只安靜聽著。 崔元白本體是紫炎刀,從開始就不需要為修為發(fā)愁,人修的修煉等級也不適用他,現(xiàn)在唯一的任務(wù)就是煉化刀里的紫府為自己所用。 見馮子章問自己,他便老老實實道:“子章哥哥,你這樣的金丹修士,我能打一百個。” 馮子章:“…………” 仰靈竹問他:“那你爹那樣的呢?” 崔元白揉了揉鼻子,“哪個爹?” 仰靈竹這些天大概也看明白他們復(fù)雜的家庭結(jié)構(gòu),“你寧爹?!?/br> “爹爹那樣的金丹修士——我只能打半個,而且爹爹很多修煉方式和普通修士不一樣,奇奇怪怪的陣法和符篆很多,我大概會被封印。”崔元白說。 “那你褚爹呢?”仰靈竹又問。 “他會把我煉化成廢鐵?!贝拊缀V定道。 其他人:“…………” 另一邊,褚峻看著寧不為背后時隱時現(xiàn)的黑霧,往他眉心放了個小小的太極印。 寧不為覺得眉心發(fā)熱,道:“不打緊,我應(yīng)該是要準備重新結(jié)嬰了?!?/br> “平時也不曾見你修煉。”褚峻進他的識海熟門熟路地逛了一圈,結(jié)果差點被里面濃郁的靈力給埋在里面。 寧不為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我們邪修的功法很多都喜歡走捷徑的,你身上總是外溢許多靈力……咳。” 褚峻這種修到小乘的大能,即便什么都不做只是待在原地,都會有靈力外溢環(huán)繞,對寧不為這種不走正當(dāng)路子的邪修來說就相當(dāng)于一個行走的靈力大團子,他已經(jīng)十分克制地不吸收太多,但幾次神交之后他就有些克制不住。 從各種意義上來說,褚峻在他眼里都十分讓人有食欲。 褚峻瞬間了然,將寧不為不停摸眉心的手拿下來,認真道:“還有更快的辦法。” “嗯?”寧不為被窗外照進來的陽光晃了一下,瞇起了眼睛。 神交這種事情,開了頭便會食髓知味,鋪天蓋地的愉悅和精神上的刺激難以言喻,神魂之間的親密和糾纏經(jīng)常會有種兩人融為一體的恍惚錯覺。 褚峻的氣息無所不在,寧不為在氤氳的霧氣中準確地找到了他的神魂,兇狠又急切地仿佛要將他拆吞入腹,但這次褚峻卻沒有由著他胡來,而是將周圍彌散而開的霧氣和靈力全都扯了過來,在他耳邊低聲念著修煉心決。 寧不為本來十分享受的過程突然變得有些詭異起來。 他幾乎是不受控制著想起了年少時在萬玄院自省閣,許多個燭火躍動的深夜里,褚峻腰背挺直坐在案幾對面,身上的白衣一塵不染,連領(lǐng)口都要掩得嚴嚴實實,丑陋的面具后,那雙漂亮到不可思議的眼睛安靜地看著他,見他寫錯便會低聲提醒。 他那時的聲音應(yīng)該用了什么法子改變,并不怎么好聽,但是寧不為總會故意寫錯,接著就會聽到他不急不緩地念出聲來。 然后因此心情愉悅一整晚。 幾百年前一絲不茍刻板嚴肅的褚掌教現(xiàn)在卻貼在他耳邊,聲音沉啞地給他低念雙修心決,偏偏還裝得一本正經(jīng)。 那雙漂亮的丹鳳眼微微低垂,寧不為抬手破開流動的云霧,周圍靈力泛起圈圈漣漪,指腹傳來眼皮的溫?zé)岷徒廾p動的癢意。 寧不為的指腹掃過他的眼尾,劃過他的鼻梁,按在了他的唇間,眸光幽深,“褚掌教,下次教吧。” 褚峻的呼吸亂了一瞬,輕輕閉了閉眼睛,而后伸手將他按進了自己懷里,帶著他湮沒進濃郁的霧氣與靈力中。 雖然剛開始寧不為十分挑釁和霸道,但終歸和褚峻差了好幾個大境界,后面便有些招架不住,而褚峻卻一直不急不緩游刃有余,絲毫不見疲態(tài),他試圖用陣法跑回自己的識海,卻被褚峻的神魂牢牢禁錮在原地。 “姓褚的!”寧不為惱羞成怒,“你故意的是不是!?” 剛開始由著他胡來,結(jié)果現(xiàn)在他沒力氣連跑都跑不了。 褚峻輕笑了一聲。 黑色的神魂被整個吞進了白色的霧氣里,初時還勉強掙扎反抗,而后便自暴自棄隨波逐流,任由對方為所欲為。 最后還是在不可抗拒的愉悅中,痛苦地聽褚峻在他耳邊講解完了一整套雙修心訣。 第119章 玉泉(十九) 寧不為最后累得趴在褚峻身上, 耷拉著腦袋一動不動。 褚峻慢條斯理地幫他梳理著有些雜亂無章還略顯暴躁的靈力。 寧不為懶得搭理他,繼續(xù)耷拉著腦袋不吭聲。 褚峻伸手輕輕捏了捏他的脖頸,溫聲道:“可都記住了?” 寧不為的腦袋換了個方向耷拉, 懶洋洋地拍開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