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頭戰(zhàn)敗后多了個孩子 第17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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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行遠(yuǎn)……和我說的……”裴四聲音干澀道:“我爹……剛出來……一頭栽地上……沒氣了……” 裴李氏崩潰地哭喊,尖細(xì)的聲音如同綿密的針扎進(jìn)裴四的耳朵里,“你咋不早去呢!你咋不早去呢???” 裴四渾渾噩噩地想了半晌,恍惚道:“寧行遠(yuǎn)……不讓我說……” 他向?qū)幮羞h(yuǎn)發(fā)過誓的,而且說出來會有不好的事情發(fā)生。 可現(xiàn)在不好的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難道還能變得再糟糕么……他實(shí)在是,沒有辦法了。 “他不讓你說你就不說???你就這么眼睜睜地看著你爹去死!?”裴李氏雙眼通紅,對著裴四又打又罵:“你個沒良心的東西!你個天殺的冤種!你把你爹害死了!你胳膊肘往外拐!他們養(yǎng)過你一天還是給過你一口飯!他不讓你說你就不說你看你爹去死啊孬種!” 裴四跪在地上砰砰地對著她磕頭,“對不起……對不起……都怪我……” 要不是他把寧行遠(yuǎn)背回來,縣令不會盯上他們家,裴五就不會被打斷腿,裴老大也不會被帶去大獄……要是他早點(diǎn)下定決心把玉礦的事情說出來,裴老大就不會死…… 全都怪他。 “四哥!哥!”裴五不知道什么時(shí)候從屋里爬了出來,從后面死死地抱住他不讓他再磕,他哭著沖裴李氏喊:“怪不著我哥!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去酒樓找活計(jì),娘,你打我吧!” 裴四攥住他的手將他扯到自己身后,閉上眼睛道:“娘,裴五的腿……被打斷,是縣令的主意……他們覺得我撿了寧行遠(yuǎn)回來,肯定……得了好處……” 裴五震驚地看著他。 裴李氏崩潰地哭嚎:“我們家養(yǎng)不了你這尊貴的仙人子,你滾!你給我滾!” 裴四給她磕頭,“娘,我得留下來……照顧你和小五……” “我們家這是做的什么孽?。 ?/br> 絕望的嚎啕聲穿破厚重的雨幕,蒼藍(lán)色的閃電撕開夜空,濕重彌漫的水汽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房晚臣不忍再看,紅著眼睛躲到了柴房底下,沉默地?cái)Q著衣擺上的水。 褚峻自始至終在柴房中看著寧修未曾露面。 寧不為撐在傘站在院門口,始終沒有踏進(jìn)院門。 他進(jìn)過許多幻境,或激烈危險(xiǎn),或錯綜復(fù)雜,或構(gòu)思精妙……這個群怨幻境和它們比起來平平無奇,乏善可陳,甚至連危險(xiǎn)都算不上,純粹是在耗時(shí)間——至少,在今天之前他是這么想的,他甚至完全無法提起警覺。 但現(xiàn)在他才猛地發(fā)覺,這個幻境的危險(xiǎn)程度甚至不易于七殺陣。 第143章 雙鏡(十八) 裴老大的尸體回來的第二天, 裴李氏吊死在了堂屋門前。 裴五吐了兩大口污血,昏死在裴李氏和裴老大的尸體前,腿疾復(fù)發(fā), 高燒不退, 昏迷不醒。 裴四又馬不停蹄地去請了大夫, 又跟著大夫去拿了藥, 回來煎好藥給裴五灌下去, 精疲力盡地癱坐在堂屋里。 他已然憤怒不起來, 也沒有力氣去難過。 他目光空洞地看著裴老大和裴李氏的尸體, 端著碗大口地喝著涼水,沒喝兩口就嗆到了喉嚨,聲嘶力竭地咳嗽起來。 第三天,裴五醒了過來, 眼睛通紅地看著他, 卻一句話都不說。 第四天,縣令帶著人來了玉泉村。 村里一直閉門不出的人好像終于找到了打開門的辦法, 站在村口對縣令夾道歡迎。 縣令徑直來到了裴四家中, 情深意切地說已經(jīng)嚴(yán)懲了劉萬方,后面的師爺皮笑rou不笑地看著裴四,縣令說到動情處甚至淚灑當(dāng)場,村民感動地直呼青天大老爺…… “……除此之外, 本官還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大家, 那就是玉泉村地底下有數(shù)不清的玉石礦脈……多虧了裴四小哥……本官已上報(bào)朝廷……大家可以過上好日子了!” 村民們驚呼歡騰, 對著縣令感恩戴德, 看向裴四的目光卻有些怪異。 “……藏著掖著呢, 我說他家咋有這么多錢給裴五看病……” “真是自私……多虧了有縣令老爺……” “仙人肯定是想告訴所有人, 結(jié)果裴四想私吞……” “嗐, 縣令老爺神機(jī)妙算還是知道了,看看,他們家這不是遭報(bào)應(yīng)了……” “行了,少說兩句……” “我偏說,他們家就想自己過好日子呢……” 竊竊私語如同潮水般從四面八方涌來,裴四麻木地站在人群里,看著周圍一張張熟悉的面孔,不發(fā)一言。 “滾!你們都給我滾出去!”裴五怒吼聲從房間里傳來。 “腿都斷了能什么能……” “他竟然敢讓縣令大老爺滾,反天了……抓起來……” 裴四深吸了一口氣,對著縣令拱了拱手,啞聲道:“大人,草民帶您去找玉礦?!?/br> 縣令滿意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周圍的村民激動不已。 “裴四!爹娘的靈堂還在這里!”裴五悲憤的聲音從里屋傳來。 縣令瞇起了眼睛,旁邊的師爺剛要開口,就被裴四打斷:“我弟弟他痛失雙親,情緒難免激動,還請大人不要責(zé)怪于他?!?/br> 縣令十分大度地?cái)[了擺手,“本官怎么會和一個小孩一般見識,走吧?!?/br> “四哥——”裴五幾乎是聲嘶力竭在喊他。 裴四深吸了一口氣,扯起了嘴角,“大人請?!?/br> “嘖,果然不是親生,就是鐵石心腸,不是個東西……”有人低聲譏諷。 裴四垂下眸子,快步走了出去。 人群向院門口涌了過去,臉上或帶著笑容,或帶著譏諷,又或是罕見的同情與不忍,寧不為站在樹下,湮沒在這些人之中,而后猝不及防和剛出來的裴四對上了目光。 那是一個與寧行遠(yuǎn)截然不同的眼神。 冰冷又麻木。 但是卻又無比熟悉,以至于心里一顫。 他曾看過這種眼神,從倒映的河水里,從某些回憶的水鏡中,從別人的眼睛里—— 那是他自己的眼神。 * 玉泉村史無前例地?zé)狒[了起來。 臨邊的縣令,掌管一方的太守,御史,甚至還有京城的郡王為了討姑娘家歡心,不遠(yuǎn)萬里來此地挑選上一塊上好的玉回去雕琢,車水馬龍,絡(luò)繹不絕。 裴四手里拿著刻刀細(xì)細(xì)地雕琢著一對鎮(zhèn)紙,這是縣令要獻(xiàn)給太守的東西,千叮嚀萬囑咐要他仔細(xì)雕刻。 旁邊還有幾個十一二歲的孩子拿著刻刀跟他學(xué)。 裴家的土胚房早已換成了瓦房,只是普通地和村里一眾漂亮大氣的房屋有些格格不入。 “裴四哥!縣里又來人了!讓你帶著去看玉礦呢!”有人滿臉堆笑推門進(jìn)來,還把手里的筐子放下,“這是我家新下的雞蛋,你給小五哥補(bǔ)補(bǔ)身子?!?/br> 裴四點(diǎn)了點(diǎn)頭,“你先去,我等會就到。” “哎,好嘞?!蹦侨诵Φ?。 有人趴在窗戶上道:“咱們四哥真厲害,這手雕刻技藝出神入化,大家都喊裴大匠呢!據(jù)說京城皇宮的陛下和娘娘們都愛不釋手,四哥,你將來會不會去京城???” 裴四搖了搖頭,將手里的鎮(zhèn)紙放下,對后面的小孩道:“你們繼續(xù)?!?/br> 幾個小孩明顯有些怕他,低頭認(rèn)真刻著手里的玉。 “裴四哥你快點(diǎn)啊,別讓貴人們等急了!我們先走了!” 裴四沒搭理他,而是轉(zhuǎn)身盡了里屋。 裴五坐在輪椅上,透過窗戶看著院子外面的槐樹發(fā)愣。 “小五,我出去一趟,很快就回來。”裴四伸手給他把衣領(lǐng)整了整,“晚上回來給你做雞蛋羹?!?/br> 裴五沒搭理他,依舊看著樹發(fā)愣。 裴四走到門口時(shí),突然聽見嘶啞的聲音從他身后傳來,“今天是爹娘的忌日,他們死了三年,我想去看看他們?!?/br> 裴五難得對他說這么長的一段話。 裴四腳步一頓,“我?guī)闳??!?/br> “你不去接待那些大官么?”裴五問。 “小五?!迸崴亩自谒媲?,沉聲道:“我一定會給爹娘報(bào)仇的,但是現(xiàn)在,我們得先好好活下去?!?/br> 裴五笑了笑,對他的話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反應(yīng),只是轉(zhuǎn)動了輪子,輕聲道:“走吧。” —— 入夜。 裴五躺在床上,拽著裴四不讓他走,“陪我說說話吧?!?/br> 自從爹娘死后,他們兩個之間說過的話屈指可數(shù),一旦說話,必然會爆發(fā)爭吵,通常是裴五暴躁地發(fā)脾氣,他一聲不吭地聽著,然后再耐心地等著裴五消氣。 裴五不想看見他,卻又離不開他。 裴四坐在床邊,低頭給他掖了掖被子,“好?!?/br> 裴五笑道:“咱們好久沒說過話了,你總是很忙。” 其實(shí)就算裴四不忙,他也很少和裴四說話,這幾年裴五的身體日漸虛弱,即便裴四想方設(shè)法給他請了許多有名的大夫,也總不見好,就好像一塊即將燃盡的木頭,勉強(qiáng)維持著外形,但內(nèi)里其實(shí)已經(jīng)耗盡了元?dú)狻?/br> “我以后多陪陪你?!迸崴恼f。 “不用了,我知道你這么忙是為了幫我看病?!迸嵛宄读顺蹲旖?,“我也知道,你當(dāng)初是迫不得已才和那狗官說玉礦的事情……” 裴四沉默不語。 裴五緩緩道:“四哥,改個名字吧?!?/br> 裴四低頭看著他,“為什么?” “你現(xiàn)在是大人物了,出去總不能老實(shí)被人裴四裴四的叫,聽著也不吉利?!迸嵛逦兆∷氖?,“以后你叫裴和光,好不好?” 裴四看著他,“那你呢?” “我就不改了?!迸嵛宓吐暤溃骸皼]必要?!?/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