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平年少 第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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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與侯爺情投意合,如今論起來,也成私下茍'且了。 寶珠見她重又坐下,眉蹙春山,眼含秋水,暗想這也是個心思細膩的主兒,幸而往后自己與她不會有太多的往來,好與不好,憑靖寧侯自己去哄就是了。 她也無須生下來的孩子認她這個便宜娘,只要傅橫舟有了后,是兒是女都不打緊,再把那云梔接進府,好歹兌現(xiàn)了皇帝當日的承諾。 她主意打得正溜,不曾想老夫人又有了新的吩咐:“過些天就是重陽了,幾家子親戚有慣例,今年輪到咱們家做東道,去城外登高賞菊。正好借這個機會,帶著你認一認人?!?/br> 寶珠忖了忖,親戚間走動合情合理,她要推脫也找不著由頭,不如暫且應(yīng)承下來,把大小事宜安排妥當了,屆時再稱個病不露面,老夫人縱有微詞,也不至于太過不去。 便答應(yīng)說:“但憑母親做主。我跟著母親,有什么瑣碎小事,母親看我還能夠出點力,派給我就是?!?/br> 老夫人訝然笑道:“你如今是咱們傅家正經(jīng)中饋,哪能這樣差遣你?一應(yīng)排場由你做主,只管發(fā)話叫底下人去辦就是了?!?/br> 這話是真心實意的。一則寶珠是宮里出來的,禮儀排場上再內(nèi)行不過,拿出來震震那些親戚們也好;二則出門一趟,少不了許多挑費,她帶出來的妝奩已然那般可觀,手里頭還捏著多少,總該探探底才好,一家子過日子,難道她還要藏著掖著? 老夫人心意已決,寶珠苦辭幾番,她索性嗔怪道:“真有拿不準的,我還能幫襯你一把呢,何必這么蝎蝎螫螫的?” 話說到這田地,寶珠無法,只得隨了她的意思:“那就要多煩擾母親教導(dǎo)了?!?/br> 回東跨院路上,齊姑姑方才問:“夫人,可要和皇爺商量一回?” 傅家老太太那點算計,在她實在不夠看,她也不信寶珠品不出來,不在意罷了??蛇@些都不算什么,要緊的是皇爺那頭,若另有安排,寶珠這時候便應(yīng)下了傅家的事,到底不妥當。 寶珠原也要知會皇帝,可聽齊姑姑特意提一句,心里陡然別扭起來,不作聲地走了半晌,方才說:“等他來了,我自然省得。” 齊姑姑聽她聲口不順,哪還能多嘴?喏喏應(yīng)著,也沒再叫人捎信兒進宮。 一晃五六日,皇帝仍沒有來。 第71章 .七十一螃蟹嬌耳 齊姑姑斜睨著杏兒秋月,兩人坐在廊前翻花繩翻了足有兩盞茶的時間,嘻嘻哈哈的一點兒不擔事。 眼刀子不起作用,齊姑姑只得明著來:“兩位姑娘也不去夫人跟前瞧瞧?” “夫人正畫畫兒呢。”杏兒隨口道:“為請客的事兒忙了這幾日,好容易閑下來一會兒,咱們?nèi)ジ胺炊鴶_她清凈?!?/br> 秋月因輸了,撂下手中的絲線,關(guān)切道:“姑姑可要回去歇會兒?咱們在這兒守著呢,夫人有什么吩咐,我和杏兒去辦來就是。” 真是一個模子里倒出來的萬事不經(jīng)心。齊姑姑懶得與這兩個榆木腦袋費口舌,待得燉好的南北杏川貝鷓鴣煲端來,便接過手,自己往房中送去。 寶珠咬著唇,正端詳自己臨的菊叢飛蝶圖——她也只畫工筆還差強人意,因為平素花樣子繪得多,精巧有余,氣魄不足。 見齊姑姑進來,她抬頭笑道:“見天兒地燉湯,那新來的惠州廚子圖上進,也沒這個賣弄法兒?!?/br> 齊姑姑伺候她浣手,說:“今兒是咸口的鷓鴣煲,清潤養(yǎng)肺的?!?/br> 寶珠一聽,大為皺眉:“我竟吃不得那些,尋常的雞鴨無妨,這些個還是罷了?!?/br> 齊姑姑便笑:“所以有'君子遠庖廚'一說,夫人心善看不得,等皇爺秋狝時,怕要錯失他老人家行獵的英姿呢?!?/br> 寶珠聽她竭力把話頭往這上面引,哪能聽不明白她的用意,卻不知怎的,存心要氣她:“秋狝時我又不跟著去,倒不用cao心這個。” 齊姑姑這下無話可說了,主子沉得住氣,她再饒舌就是不識趣了。 收拾了燉盅,她蹲了蹲福:“您不用這個,奴婢叫廚房另做些來?!?/br> 寶珠道:“一天下來沒大動彈,下半晌吃多了怕積食,姑姑替我挑兩碟點心就是,不要太瓷實的?!?/br> 齊姑姑應(yīng)聲去了。她一個人在屋里慢慢踱著,又抬手捶了捶肩頸——在書案前坐久了,是該活動活動筋骨。 姑姑的擔憂她不是不能體會,可有句話說得好,花無百日紅嘛。皇帝政務(wù)繁忙,平日還有進講,要消遣的話,有宗親近臣陪著,文有文的花樣,武有武的玩法,能給后宮女人們余下的工夫,實在少得可憐。 至于自己,連后宮女人都不算呢。無論皇帝是忙,還是忘了自個兒,她都只有接受而已。 現(xiàn)下靖寧侯府還能待下去,手里頭也還有銀錢傍身,且沒到杞人憂天的時候。 將來要是沒法兒立足了,再去外頭自尋營生吧。 這幾日籌備重陽節(jié),才知道宮外頭的世界,能賺錢的名目那般多。若是輪到她,靠著賣繡件兒,或許能養(yǎng)活自己吧。 興興頭頭地謀劃到最后,她輕輕嘆了口氣——再掙扎著不愿依附他而活,究竟還是舍不得他,拿開皇帝這個名頭,舍不得這么個人。 然而這個名頭,哪里是她上下嘴皮子一碰,說拿開就拿開的? 熟絹拿鎮(zhèn)紙壓著,在窗臺晾了一時,這會兒顏色干了,她便將畫收起來,盤算著重陽過后尋幾張生宣,她倒要試試能不能畫寫意。 門“吱呀”響了一聲,寶珠只當是齊姑姑回來,收拾著畫具沒轉(zhuǎn)身,一面說:“重陽宴單子上是不是有道螃蟹嬌耳?到時候別忘了帶幾壺姜醋去。老夫人她們有了年紀的,若吃了這寒性東西,黃酒也不宜多飲,只蘸著姜醋還好些,外頭賣的東西難保潔凈,咱們有備無患得好。” 囑咐了這一番話,卻沒聽見回音。寶珠這才遲愣愣地回過頭,皇帝撇開榴紅的紫牙烏珠簾,正倚在落地屏前笑著看她:“幾日不見,真成別人家的人了?!?/br> 這股酸勁兒,多少壇姜醋加一塊兒也比不上。寶珠只是笑:“您又來?!?/br> 擱下手里的東西,問:“用了晚膳沒有?我單讓齊姑姑去廚房端了些點心,隨吃隨取。再給您正經(jīng)做幾樣菜吧?” “有螃蟹嬌耳就行?!被实厶袅颂裘迹稚焓謹Q擰她的臉:“我不看著你,你連吃飯都圖省事兒?!?/br> 寶珠不承認,才要辯解,被他摟了個滿懷:“出了樁急事兒,幾天沒能回這里來,想我沒有?” 寶珠不搭這茬兒,關(guān)切問:“什么急事?嚴重不嚴重?” 還能是什么?從燕朝起便受封據(jù)守滇東的老梁王蹬了腿兒,兩個庶子一個女婿爭權(quán)爭得火熱,滇西土酋首領(lǐng)也想橫插一杠,皇帝更不會放過這千載難逢的良機,趁亂往里頭安釘子,攪得這些逆賊四分五裂了,往后才好慢慢把疆土收復(fù)回來。 他使這些手腕使暢快了,也沒有特意瞞著寶珠,坐在圈椅里,一邊把人抱在腿上親,一邊隨口道來。 寶珠聽了個開頭,自己就截住了:“您說這些我鬧不明白,再聽腦子里就糊涂了?!?/br> 皇帝低低笑了一聲,這會兒顧不上旁的,接著吮咬她的嘴唇,兩只手則從細伶伶的腰肢上拿開來,轉(zhuǎn)而從衣擺探了進去。 寶珠直到他的手指已經(jīng)解開了自己腰上的系帶,方才反應(yīng)過來,忙擰著身子要躲:“您、您也看看時辰…” 皇帝嗓音都啞了,按住她的肩膀,鼻尖貼在她耳邊,勉力道:“…別扭了?!?/br> 再扭他真由不得她了。 寶珠耳朵燒得幾乎聽不見聲兒,他一松開禁錮,她便慌慌張張地退了兩步,險些帶倒案上的云鳳筆掛。 沒來得及瞪他一眼,外間響起一陣腳步聲,漸漸到跟前來了。 齊姑姑聽說皇帝在,有意將腳下動靜放重些,進門將攢盒擱在槅外高幾上,朗聲道:“杏兒,點心都放在西洋鐘底下這梅花幾上,一時夫人要用,你再進來伺候?!?/br> 杏兒才從外邊廊子過來,聽見這話,不明就里地“唉”了一聲,正要說什么,見齊姑姑隔著老遠拼命給她打手勢,下意識地住了口,跟她一道往遠處走了。 寶珠捻著耳垂上的齒印兒,臊得推了皇帝一把:“都賴你!這下她們怎么想我?” 皇帝忍俊不禁:“可算不跟我假模假式了。”伺候的人猜著便猜著吧,他沒把這個放心上,做奴才的,哪怕杵在屋里頭呢,也跟桌子椅子是一樣的。若哪天忽然多出了眼睛耳朵,看了不該看的,聽了不該聽的,那這家什也就當?shù)筋^了。 寶珠羞得不肯出門,皇帝自己起身,去取了攢盒回來,揭開一瞧,當真有一樣螃蟹嬌耳。 此刻越發(fā)覺得愉悅,對寶珠道:“這東西冷了腥得很,快趁熱來嘗嘗。” 寶珠立在書案旁,不肯過去,皇帝見她慪氣,斂住笑意,親自動手倒了熱水在銅盆里,擰個熱巾子,也不遞給她,自捧了她的手,細細地擦拭著,兩只手都服侍熨帖了,這才執(zhí)起筷子,挾了一只嬌耳在小碟子里,喂到她嘴邊:“心肝兒,賞個臉吧。” 這稱呼真夠rou麻的。寶珠沒繃住,側(cè)身撐著椅背“噗呲”笑出來,又怕皇帝惱羞成怒,竭力恢復(fù)了神色,回過身來,就著皇帝手里咬了一口。 皇帝的臉皮遠比她想的厚,坦然自若地問:“好吃嗎?” 寶珠點頭,拿絹子掖了掖唇角:“鮮的?!?/br> 皇帝筷子一調(diào)頭,把剩下大半個送進自己嘴里,片刻評價道:“還行?!?/br> 寶珠垂下眼眸抿著嘴,努力地熟視無睹,接著一個松子卷又被塞到唇邊:“這個瞧著酥?!?/br> 炸得金燦燦的,酥是極酥,只是松仁本來油多,寶珠吃到后面,便覺得有點膩,好在皇帝又適時地舀了一匙綠萼湯喂她。 寶珠低頭啜飲著,面目溫順得像初生的鹿兒,皇帝看得情腸柔轉(zhuǎn),卻不知她心里正惘惘:好的時候這樣好,將來若有一天不再好了,又該如何自處? 或許就如這綠萼梅,初春時收集下來藏好了,隔年再寂寥回味吧。 她向來胃口平平,是以齊姑姑備的點心種類雖多,加起來也不占多少份量,皇帝又分走了一半,也不知道她吃飽沒有,索性伸手撫了撫她的小腹。 寶珠怕癢,本能地失笑往后歪,皇帝拉住她的胳膊,沒讓她跌下去,她借著他的力道穩(wěn)住了,而后主動迎上去,仰面去吻他的下巴。 她知道他惦記這個。 她于這上頭猶顯生疏,皇帝很快反客為主,欺著她糾纏了好一陣,尚還記得書案冷硬,她硌久了不舒服,抱孩子似地將人抱回寢間。 杭綢熏被滑涼如水,她是荷面上徐徐綻開的菡萏,嬌白的蓮瓣在疾風(fēng)驟雨里輕顫,無從抵擋地逐漸透露出淺紅。 雪白如酪的手臂攀住線條流麗的肩膀,央求的聲音卻微弱難辨:“您先饒過我,饒我一口氣兒吧…” 她實在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了,皇帝依舊不打算鳴金收兵,唯一可慶幸的是伺候的人都沒在房里,再離格兒也還能掩耳盜鈴。 至于重陽節(jié)的事兒——皇帝攬著她溫存時,寶珠已經(jīng)閉著眼任由他擺布了——不知道還能不能歇夠一個時辰,起來的時候再說吧。 第72章 .七十二迎霜兔 何謂良宵苦短?借著晨光熹微,皇帝低頭看著懷里的人,既想和她再說會兒話,又想與她重溺綺夢,可她渾然不知,只安適地睡著。 是真的累著了,她難得睡得這樣沉。溫熱的鼻息有節(jié)律地拂在他胸口,像薰風(fēng)吹來,惹得水波微漾,一種悠然的悸動。 若能讓她住在自己的扳指上就好了?;实鄄恢呺H地想道,他以往從不覺得自己是重欲的人,如今卻連自持兩個字是怎么寫的都不知道了,不能離了她半刻,否則失而復(fù)得時,簡直流露出一股驚駭?shù)目裣病?/br> 可她呢,要她留在宮里都不愿意,還指望她肯住在扳指里? 皇帝無奈地笑笑,而后忽地凝住了。 做宮眷,真的是樁煎熬事兒嗎? 他兀自發(fā)愣,寶珠醒來時不免覺得意外,揉著眼睛問:“今日沒有召對嗎?” 皇帝這才回過神——當然不是。坐在龍椅上發(fā)號施令聽著多么威風(fēng),可隨心所欲、說一不二卻不見得。 太'祖皇帝在位的末幾年,常有心血來潮、朝令夕改的時候,大臣們難免心力交瘁,全盼著彼時的太子婉轉(zhuǎn)周全。等新君真踐祚了,一些元老們又多少存著幾分試探,一來二往間,想看看這一位是否稱得上從諫如流的賢主。 對于這些老臣的心思,皇帝腹中自有一桿秤,獨斷專行固然易惹非議,可那起學(xué)究清流,也不必捧得太高。 燕思宗當年還廣開言路過呢,耳根子太軟的人,不適合執(zhí)掌天下。 三更燈火五更雞,其實做皇帝一樣是個辛苦差事,只不過他志在其中,權(quán)衡下來仍覺值得罷了。 手指無意識地撫著她的鬢發(fā),皇帝低頭看向?qū)氈?,隨后才下床自己穿戴:“嗯,還不算晚。你接著睡吧。” 寶珠腰酸得撐不起來,但還是咬著牙抻了抻中衣,趿鞋下來,跟在他后頭遞革帶遞腰佩,料理得服服帖帖。 她這樣殷勤,皇帝也不叫梳頭太監(jiān)進來伺候了,端坐在玻璃鏡前,將梳子交到她手里。 皇帝的頭發(fā)很茂密,烏黑柔韌,底子好腎氣足嘛。寶珠手法又輕柔,全部梳通下來,居然一根都沒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