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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面對面站著,像是從鏡子里走出的人物,如同復刻的姐妹花,他們本就生得秾麗驚艷,一起站著時,讓人有了雙倍的賞心悅目的快樂。 路過的游客們紛紛側(cè)目,眼睛幾乎長在他們的身上,都舍不得移開。 但只要仔細辨別,就會發(fā)現(xiàn)姐妹花里面其中一個人的腳,比另外一個人的腳要大一些。 時景心當然也看出這樣的區(qū)別。 她心中一驚,楚硯冬剛才問她是誰,會不會也是因為看到她的腳? 覺得她的腳型突然變得不太對勁? 他們兩人外形上面沒有什么出入,但到底時景蘇是個男人,他的體格,他的骨架,肯定要略比她大那么一點點。 然而,不論怎么說,重點都不在這里。 時景心忙拉住他的手腕,聲音放得極低:“你怎么在這里,怎么又穿回去了,還不快走嗎?” 不管楚硯冬是不是根據(jù)她的腳型看出他們之間已經(jīng)掉包了。 她都要堅持到底。 哪怕后果很慘,她也絕對不會供出時景蘇。 自己的老婆一直都是男人裝扮的,對任何一個男人來說,都是毀滅性的羞辱。 時景心拉著他的手腕,扯了半天,他卻紋絲不動。 迎著海風,天光從云層里鉆出腦袋,像是簌簌地落下來。 他的眼睫都沾著金色的光芒,時景蘇忽然笑著說:“我們的腳碼都不一樣,楚硯冬肯定會看出區(qū)別,到時候后果不堪設想?!?/br> 他說的很有道理,楚硯冬已經(jīng)看出端倪,并沒有說是通過哪個細節(jié)。 但腳碼的問題,遲早會產(chǎn)生驚人的影響。 時景心神情微愕:“可是……” 時景蘇打斷她:“沒關系,我都扮演你那么久了,就算哪一天真的被楚硯冬識穿真身,也只好識穿了。沒準他會看在曾經(jīng)我們相處的還算不錯的份上,對我不會下死手呢?” “如果你繼續(xù)回去,他也一樣會察覺出不對勁,到時候,你該怎么解釋腳碼變小的事情?” 時景心沒法解決。 這和胖瘦不一樣,沒法用減肥增肥這種理由搪塞過去。 “快走吧,”時景蘇催促她,“我剛才見到霍司宇了,他還在原地等你。” 他提醒她:“記得看V博。”笑得那么的耀眼,有一瞬間,比鉆出云層的日光還要耀眼,“我可不想做拆散他人的十惡不赦的大罪人?!?/br> 時景心的雙眼驀然睜大。 眼淚忽然從眼眶涌出,比翻卷的海浪還要洶涌。 此時此刻,任何的言語都無法表達出她的心情。 一片模糊的視線中,她看著這個弟弟白凈的臉,輕聲說了一句:“謝謝?!?/br> 然后笑著說:“我剛走過去不到三分鐘,楚硯冬已經(jīng)認出我不是你了,一直問我我究竟是誰?!?/br> 答案不言而喻。 他們兩人之間的羈絆太深,是她無法介入的緊密。 要知道,最開始連霍司宇都沒能認出時景蘇不是她。 時景蘇微微愣了一下。 遠處好像有一道身影在等著她。 時景心朝著那個方向飛奔而去。 時景蘇踏著浪花,用腳將海水往半空中挑起,飛濺的浪花中含著細碎的金芒與細沙。 時景蘇低低地笑了笑,有些無奈:“笨蛋老姐,才不是完全為了你一個人。” 也是為了他。 時景心根本不需要感謝他。 因為在那之前,他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自己對楚硯冬的心意。 他不會再躲,也不會再逃。 哪怕是露水情緣的“夫妻”,在秘密被戳穿之前,他也想守在楚硯冬的身邊,多一些時間。 ** 眼看著太太已經(jīng)離開他們的身邊足足有二十分鐘,就連楚硯冬都有一些坐不住。 保鏢一:“太太不會跑了吧?” 保鏢二:“要追嗎?” 保鏢三:“從哪個方向追?” 保鏢四:“是啊,從哪個方向追?我們現(xiàn)在連太太的蹤跡都不知道?!?/br> 保鏢一:“要不,還是先去那邊的衛(wèi)生間碰碰運氣吧?” 保鏢二:“但是楚總都還沒說什么,我們這么干著急是不是有點不太像話?” 畢竟跑掉老婆的人是楚硯冬,不是他們。 他們表現(xiàn)的太過急切,沒準酷愛吃醋的楚硯冬,還以為他們也在覬覦太太的美貌。 那可真是皇帝不急急太監(jiān)。 …… 四名保鏢七嘴八舌講了很多話。 饒是他們將聲音盡量壓得很低,坐在前面巋然不動,一臉寫著平靜,似乎對這種事根本不足為懼的楚硯冬也聽到了。 他皺起眉,霍地站起身,清冷的眉眼一下掃向眾人。 四名保鏢立馬噤若寒蟬。 楚硯冬沒來由的心里有點煩躁,又煩又悶,讓他的眉頭不由得皺得更深。 他剛才在豪賭,賭這段日子以來,他做出的那些努力,和時景蘇之間的點點滴滴的相處,有沒有真的讓時景蘇動容。 僅僅是那么一刻也好,有沒有讓“她”有那么一點點不舍,那么一點點不想離開的想法誕生? 現(xiàn)在看來,是他賭輸了。 “她”可能還是走了。 走的毫無留戀,走的那么肆意、灑脫,沒有任何猶豫。 楚硯冬的喉口微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