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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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晚安“好夢”。 第5章 師父托夢 ,神仙也內(nèi)卷 范文青手里捏著安魂符進屋,看了看手中疊成三角的黃符,不由得一笑,隨手扔在了枕頭下面。 許星河這個meimei其實有點意思。 一行人趕了路,有稍許疲憊,早早就睡下了。套房里靜悄悄的,這家酒店位置并不當(dāng)街,隔音效果好,外邊的噪音也沒有傳進來。 很快就到了十一點整,從這一刻進入子時,是一天中陰陽相接,由陽轉(zhuǎn)陰,陰氣最盛的時刻。 套房里的其中一間客房內(nèi),夢魘開始緩緩織就,不著痕跡地將人拖入其中。許星河的房間里,他原本舒展開的睡顏,忽地蹙起了眉,進而神情變得緊繃驚恐起來。 下午六點四十四分,他乘坐在某個朋友開的車上,轎車穿行在高速路上,自己不會開車,然而朋友喝了酒,讓他的整顆心都撲通、撲通。 他本來不想坐朋友車的,可今天是跟妻子的結(jié)婚紀(jì)念日,他承諾了要及時趕回家。 然而似乎是怕什么就來什么,朋友突然的cao作失誤,轎車撞在了護欄上,巨大的撞擊力一下子就將他甩出了車外。 意外發(fā)生得突然,旁邊車道上正駛來一輛滿載的大貨車,距離太近了、太近了,他顫抖著,祈求著,救命呀……救命呀…… 可大貨車沒辦法立刻停下來了,車輪碾過了他的腿、肚子、胸膛,然后是頭……他聽見一聲迸裂的聲音,有什么迸濺了出來,紅的、白的。 刺眼的。 . 早上八點,套房里各個房間的人陸續(xù)起床,最早的是殷睿,六歲的乖乖穿好了衣服,踩著小板凳在洗漱臺上洗臉?biāo)⒀劳?,就坐到軟軟的沙發(fā)上等著。 接連三聲門鎖打開的聲音,另外三人幾乎同時走出來,許白微住的房間跟許星河對門,抬頭就看見他的臉色,一臉的疲憊,還掛著倆黑眼圈,跟熬了個大夜似的。 范文青倒是一副神清氣爽的樣子,看了許星河的模樣,驚訝道:“你昨晚偷牛去了???” 許星河瞥了他一眼,無語,不想說話。 “做噩夢了吧?” 許白微隨口提了句,卻見許星河表情變了變,似乎有些心有余悸。他看向她,眼神復(fù)雜,他的確做噩夢了,夢到自己變成了個車禍遇難者,親身經(jīng)歷了場慘烈車禍,在大貨車下被碾成了一灘爛泥。夢境之細(xì)節(jié)深刻,他現(xiàn)在都還能回憶起每一個畫面,實在是太可怕了,簡直就是貨真價實的死亡體驗。 而那些畫面里的場景,就是昨天他們朝湖山市趕過來的那條高速路。 范文青驚訝地朝許星河問:“你真的做噩夢了?” “你呢?” 許星河沒正面回答,但顯然就是,范文青搖頭說:“我可沒有,一晚上睡得可好了?!?/br> 客廳里一時沉默了。 尤其是許星河,他們都記得昨晚許白微給的安魂符,范文青接了,但他沒要。怎么就剛好這么巧?他大半年不做夢的,結(jié)果昨晚真做噩夢了。 但畢竟堅定了二十一年的唯物主義,哪里是這么容易三觀碎裂的。許星河覺得是有點太巧了,但并不相信是許白微的安魂符起了作用,想著應(yīng)該是昨天撞見了車禍現(xiàn)場,范文青又給他詳細(xì)描述了畫面,造成的心理影響。 這么一想,就覺得沒什么了,許星河吐了口氣,看見許白微沒什么表情的臉,不像昨天那樣微笑著,顯然精神也有些萎靡的樣子。 “難不成你也做夢了?” 許白微抬眸,沉默了會兒,點了下頭:“嗯?!?/br> 她沒解釋多的,的確是做夢了,或者說,是被托夢了。已經(jīng)羽化很久了的師父,從沒入過她的夢,昨晚卻來了。 老頭子說這個世界的南斗天樞星隕落,度厄星君的星位空缺,人間就會出現(xiàn)許多異端禍?zhǔn)?,比如倒霉、犯罪率提高、疫病……為了保證人間的秩序穩(wěn)定,必須填補星位,擢升一位神官去履行職責(zé)。 老頭子正跟一群同樣羽化后的高人成為候選者,競爭上崗,一群老頭里,別人都是正統(tǒng)道士出身,是科班!只有老頭子一個野路子,憑著一身強盛功德力量,才有資格去跟人家爭一爭。老頭子說讓她積極入世,行善積德,發(fā)展香火,為師父的事業(yè)添磚加瓦。 許白微:......突然就明白自己為什么會穿到這里了。 每一個世界都有每一個世界的神靈,神靈只有獲取此世界的香火愿力,才能被天道承認(rèn)轉(zhuǎn)化為功德。 她行善積德自然是她的功德,但是師父把自己教養(yǎng)長大,師父跟她之間存在因果,她行善積德,師父也能從中受惠。 許星河一聽她這話,心想果然是巧合,就徹底不把那噩夢當(dāng)回事了,頓時嘚瑟起來:“怎么,你的安魂符不起作用?” 許白微好奇:“你就這么自信,我做的是噩夢?” “看你這沒精打采的樣子,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不是噩夢難不成還是美夢啊?!?/br> 許白微沒應(yīng)他,嗯,的確算半個噩夢吧。 突然就覺得任重道遠(yuǎn),人死了都要卷,她是老頭子唯一的弟子,怎么也要把老頭子卷到度厄星君的崗位上,才算個孝徒吧。 許星河說:“吃完早飯,待會兒先帶你們找家商場逛一圈,換身體面的衣裳,然后就直接開車回海城了,別讓爸媽看你還穿著這身?!?/br> 許白微低頭看了眼自己,的確不大好看,然后看向他:“你掏錢?” “……我掏錢。” 幾人到了商場,許星河主動挑了一堆粉粉嫩嫩的衣服,許白微在鄉(xiāng)下長大,在審美上肯定不行,他作為哥哥管一管meimei是應(yīng)該的。 然而,許白微看著他拿來的那一堆,臉上流露出疑似嫌棄的神情,一句話都沒說,轉(zhuǎn)身徑自挑了挑煙青色長裙走進試衣間。 許星河:...... 范文青在一旁忍笑,他拉過殷睿,在童裝區(qū)給他也搭了一身,男孩子就很聽話了,半點不挑剔,這個哥哥說什么就是什么。小男孩兒倒也好打扮,簡單一搭就可可愛愛。 等許白微從試衣間出來時,許星河、范文青,以及周圍其他客人,皆是眼前一亮。皮膚白皙、身材纖秾合度的女孩子穿著條煙青長裙,簡約溫柔,像山間的云雨,叫人看見她便覺神清氣爽。 范文青笑著夸了一句:“很適合你?!?/br> “謝謝?!?/br> 許星河這下也沒什么話說了,撇開自己拿的那些粉粉白白的,他審美可沒問題,他又沒打扮過女孩子,都是看見宛宛經(jīng)常穿這些的。 他撇撇嘴:“那就走了?!?/br> 一行人又從湖山市出發(fā),逐漸靠近海城。 . 此時烏溪鎮(zhèn)外,往日人煙稀少的烏溪,其中一段水流周圍錯落站著不少人,都是在網(wǎng)上預(yù)定了來玩兒野外劃艇的客人。 最近接連兩三天都下雨,昨夜還下了暴雨,烏溪的水位都上漲了不少。被截取用作劃艇活動段的水流,因為山勢流淌而下,水流瞧著有些湍急。 前面的一個小皮艇已經(jīng)劃走了,錢乾跟朋友穿好了救生衣,坐上劃艇,就開動了。 錢乾笑著跟朋友大聲說:“還不錯吧,很少有這種野外劃艇,全天然環(huán)境,山清水秀的!” “是不錯,我之前去的地方水渾濁得跟黃河似的,我......”朋友突然察覺不對,說,“這一段水是不是太急了,有點危險吧......” 錢乾說:“怕啥,我們穿著救生衣呢,烏溪的水也不是特別深,翻了也淹不死。” 他話音剛落,一轉(zhuǎn)過頭來,說時遲那時快,小皮艇被水流迅速沖到一處急彎,按照正常緩水速度,皮艇可以順利轉(zhuǎn)彎,可此時速度太快,皮艇因為慣性一頭撞了上去—— 皮艇翻了,錢乾首當(dāng)其沖,腦袋精準(zhǔn)地往一塊堅硬銳利的石頭磕去,他瞪著眼臉色都嚇白了,卻在電光火石之間,感覺身后有人推了自己一把,腦袋將將錯開了那塊石頭。 “嘩啦”一聲,朋友跌進水中,又從水里鉆出來。錢乾翻了個身,爬起來呆愣地問:“剛剛是你推了我一下?” 朋友抹了下臉上的水,茫然道:“誰推你了,皮艇一翻我自顧還不暇呢,我離你一米多,想推還推不著??!” 錢乾坐在地上,不知怎么的,腦子里突然就想起昨天在鎮(zhèn)上碰到的那個女騙子。他馬上掏了掏褲兜,抓出了昨天買的那兩枚平安符。 可他摸出來只有一張。 錢乾愣了愣,難道是不小心掉了一個? 他捻了捻手指,手上沾了些灰黑色的粉末,浸濕了后粘在手上,是從褲兜里摸到的。可他穿的都是干凈褲子,兜里哪來的塵土? 東子說他沒推,那他剛感覺到的是什么,還是說是他太緊張了,產(chǎn)生了錯覺。 錢乾翻身爬起來,說:“不玩兒了,看來是不太安全,野外小活動場地情況不穩(wěn)定,別真出事了。” “行吧,那就回去了?!?/br> 烏溪這一段在山上,他們原路返回,走到山腳要過一條河,烏溪流到山腳,也是注入這條河的,河面上搭了一座橋,年份估計有些久了,看著有點破舊。 錢乾剛走到橋上,朋友東子忽然一陣尿急,“誒,你等我會兒,我去找個地方小解?!比缓缶屯笈芰藥撞?,鉆進了河岸邊的竹林里。 他罵了聲“懶人屎尿多”,但還是站在橋上等著,掏出手機來玩兒,打開照相機,準(zhǔn)備拍幾張自然景兒。 大約等了五分鐘,東子還沒回來,錢乾低頭看手機,卻聽見了有人在叫他名字。 “錢乾?!?/br> “錢乾……” 那是個陌生的聲音,比較中性,不太能聽出男女。如果是在城里聽見有人叫自己,卻分辨不出來嗓音,出于擔(dān)心是不熟但認(rèn)識的人,錢乾可能就答應(yīng)了??蛇@趟來烏溪鎮(zhèn),分明只有他跟東子。 那個聲音喊了第一聲,沒得到回應(yīng),又喊了第二聲。 錢乾倒是沒往奇怪的地方想,想循著聲兒看看是誰,緊接著又聽見了第三聲。 “錢乾!” 是東子的聲音! 錢乾這下明白了,前兩聲也是他掐著嗓子叫的,根本就不是撒尿去了,是找了個地兒藏起來嚇唬他吧。 他哼道:“你爺爺在此!” 然后就看見東子從竹林里鉆了出來,東子走上橋,來到他身旁,笑著問了句:“如果我落水了,你愿意舍己救我嗎?” 錢乾面色古怪,說:“你怎么突然說話沒頭沒腦?” 東子卻不答,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笑容,堅持問:“你愿意嗎?” 錢乾笑嘻嘻:“你把你錢包余額都轉(zhuǎn)給我,我就愿意!” 東子臉上的笑容擴大,嘴角幾乎快咧到耳根,顯得僵硬又怪異,他說:“愿意就好,愿意就好……” 錢乾覺得神志一陣恍惚,感覺眼前的東子皮膚好像白得過分,就像被水泡過一樣……右側(cè)貼著腿褲兜的位置突然傳來一陣guntang,燙得他痛呼一聲,耳邊一陣朦朧過后,又響起東子的聲音,只不過這次聽起來很著急。 “錢乾!你是不是瘋了,給老子下來!”東子猛地沖上來,一把拽住差一秒就跳入河中的錢乾,臉色急得通紅。 錢乾已經(jīng)爬上了石橋墩子,整個人快翻到外面去了,東子一把把他拽下來,吼道:“你他媽是不是有???!” 錢乾如夢初醒,剛才一睜眼就看見自己在橋墩子外面,整個人腿都嚇軟了,由著他把自己拽下去,才怔怔地說:“剛才我等你上廁所,你好久都沒回來……” “狗屁!老子一共就用了兩分鐘!提起褲子走出來就看見你往橋外面爬,差點把老子嚇尿了,你以為這河水跟烏溪一樣呢?!跳下去能淹過你頭頂!” 錢乾這下徹底呆住,剛剛他明明等了至少有五分鐘,后面東子回來……不對,東子剛才沒回來,那他看見的又是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