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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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睿聽到她的話,有點靦腆地抿了抿唇,但牽著許白微的手卻一點沒松。 許母:“好吧好吧,那你們要照顧好自己啊,多帶一些換洗衣物去,還有基本的外用藥物,那山里蚊蟲蛇鼠都多……” 正巧今天許亦宛在家,許白微拉著行李箱出門時,她抬頭看了她背影一眼。雖然在一個家里相處了一陣子了,但她還是不習(xí)慣。 有點別扭。 雖然她才不想去山旮旯里,就算二哥叫她去她都不回去,但二哥只叫了許白微,沒叫她。 許亦宛有點煩,干脆一扔手里的筆記本電腦,上樓去了。這種不平衡的心理她也煩,瞎比較個什么勁兒,沒意思。 …… 許白微提前拜托了夏靈寶,讓他之后的幾天里,如果自己沒回來的話,就讓他幫忙每天去三元觀上一下香。那家伙叨叨了半天,但還是答應(yīng)了。 去泗陽之前,她帶著殷睿先去三元觀上了一趟香才走的,這次她只自己上,沒再叫殷睿一起。 上次那幾連斷,赤裸裸的拒絕,已經(jīng)夠傷孩子的心了。 ———————— “收工了收工了!嘿嘿!” 片場里,今天的最后一個景兒拍攝完,攝像大哥收了自己的家伙,狀態(tài)還有點興奮。不止是他,組里其他人也一樣。 劇組每天的拍攝任務(wù)其實很重,往常結(jié)束一天的工作后,現(xiàn)場一般都安安靜靜,從演員到跑堂都是一群疲憊的人,各回各屋去趕緊休息。但這幾天組里出了個新鮮事兒,眾人面上雖然不能表現(xiàn)得太樂呵,免得得罪人,但背地里誰都有一顆看熱鬧的心。 “嘿,老宋,章姐回屋里去了?”燈光師湊過來,壓低了聲音問攝像大哥。 燈光師口中的章姐就是章韻,那經(jīng)紀(jì)人找上靈寶觀丁云齊為了的正主。老宋朝章韻住的房間方向望了一眼,“是吧,我剛好像看到她一下工就回去了,精神疲憊得很。不過這事兒鬧得,真是怪啊,哪個正常人精神受得了,更別提章姐了,萬一泄露出點風(fēng)聲,那可不得了,現(xiàn)在那些搞偷拍的代拍可牛了,什么無人機都安排上了,真是防不勝防。” 章韻年紀(jì)比時下那些新晉小花年紀(jì)要大些,三十好幾了,攝像大哥和燈光師的年紀(jì)未必比她小,叫聲姐是尊稱,她咖位雖高,但為人低調(diào),相當(dāng)平易近人。 老宋嘀咕了句:“導(dǎo)演剛剛也過去了,我看見他好像在門口拴了一道鎖,章姐今天應(yīng)該出不來了吧?” 他們住的房子是跟當(dāng)?shù)鼐用褡獾目罩梅?,鄉(xiāng)下的自建房,不像城里的都是防盜門,有些還是木制的,門上有個門把手。導(dǎo)演沈德祥拿了串鐵絲,穿過章韻房間的門把手,拉到旁邊窗戶上拴死了,章韻在里面是無論如何也打不開的。 眼看就要到八點了,章韻房間門還緊閉著,老宋猜說,今天應(yīng)該可以消停了。 然而,剛一八點整,章韻房間里嘩啦一聲響,似乎是大片玻璃碎裂的聲音。導(dǎo)演沈德祥趕緊開門去看,房間里人已經(jīng)沒了。 沈德祥低罵一聲:“媽的!”這日子要什么時候是個頭??! 圍觀人群一看這情況,就知道今天還是老樣子,起先的時候劇組里的人都挺惶恐的,以為這里有什么臟東西,害怕今天是章韻,說不定哪天就輪到自己了,結(jié)果接連幾天下來,一直都是章韻,組里其他人便慢慢習(xí)慣了,回到了觀眾的定位上。 沈德祥趕緊往一戶村民家跑去,果不其然,章韻正站在人家門口,雙手叉腰,破口大罵:“你這個老虔婆??!我不就是偷了你的雞吃嗎?至于你黑心腸地打斷我的腿嗎?!” 這會兒的章韻已經(jīng)不像是章韻了,她的嗓音尖銳,細(xì)聲細(xì)氣,但是又能充分流露出她的憤怒。 “你這個老虔婆啊!我不就是偷了你的雞吃嗎?至于你黑心腸地打斷我的腿嗎?!” 她也沒有別的話,反反復(fù)復(fù)就這一個內(nèi)容,完全就是一個復(fù)讀機,但沒有哪一個復(fù)讀機有她這么聲情并茂還詭異的。 跟著導(dǎo)演沈德祥追過去的有不少人,其中包括攝像大哥老宋,現(xiàn)場一時響起一些竊竊私語。但沒有一個人敢上去把章韻拉回去,沒那膽子,一看章韻那樣子就不對勁。 幾天前出現(xiàn)這個狀況的時候,沈德祥準(zhǔn)備上去拉她,結(jié)果章韻兩只眼睛里亮起紅光,像野獸一樣沖沈德祥齜牙咧嘴,把人嚇得夠嗆。 這誰還敢上去拉她? 被章韻叫罵的那戶人家,最初聽見章韻叫罵的內(nèi)容,嚇得大驚失色,一個頭發(fā)花白的老婦還朝著章韻跪跪拜拜,口中念叨著什么“大仙原諒”。 求原諒當(dāng)然是沒有用的,不然也不會這么多天了章韻還來。 那戶人家也沒辦法,這幾天來,沒到快要到八點了,就大門一關(guān),裝死任由章韻在外面罵。 沈德祥是個精明人,一看這情況就知道這家人不對勁,要不是自己做了什么虧心事,怎么一聽章韻罵的就出來跪拜喊大仙? 好在章韻每天只在晚上八點作怪,白天的時候一切正常,也不耽擱拍戲。沈德祥抽了個白天的空檔,上那戶人家去細(xì)問,沈?qū)а菔求w面人,話說得客氣,但那意思就是你家要是做了什么虧心事兒惹來了這遭,就趕緊處理處理,可別牽連了我們。 一問,那老婦卻哭了起來,哪來的什么虧心事?。?!她是被嘴饞的黃大仙賴上了!自己還有苦說不出??! 原來是前陣子她家里養(yǎng)的雞開始丟,每天少一只,有時候還少兩只!不到半個月的功夫,她那一大群的雞啊,就沒剩幾只了!直到上次她親眼撞見了好大一只黃鼠狼,正在雞圈里咬著她家雞的脖子!血呼拉茬地滴了一地! 她當(dāng)時心一急,也沒多想,抄起手邊的掃帚棍子就一把打了下去,讓這畜生偷偷偷,她的過年雞都沒了! 他們鄉(xiāng)里人其實有些講究,尤其年紀(jì)大些的都懂一些忌諱,黃鼠狼,那可是有靈性的動物。她就是舍不得那么多雞一時情急,想著那么多黃鼠狼,不可能個個都是仙兒吧? 到偏她就是那么倒霉,早知如此,把那些雞送給黃大仙兒吃了就當(dāng)免災(zāi)了?,F(xiàn)今這狀況,不是她不想處理,是大仙兒的腿都已經(jīng)斷了,她還能怎么辦嘛?! ————————- 許白微提前給許星河打了電話,他開劇組的公務(wù)車去接的,他跟導(dǎo)演借車的時候說的,去接管這事兒的大師了。 沈德祥知道章韻的經(jīng)紀(jì)人去靈寶觀請大師了,還沒回來,就以為許星河是說的靈寶觀那位,便擺擺手,“你去吧?!?/br> 許白微到的時候,章韻剛鬧完,回到自己房間休息,好好一個艷光十足的大美女,被鬧得憔悴不已。 在村民門口清醒過來時,章韻就知道自己又鬧了一場笑話,她雖然不記得自己失智過程中的記憶,但有別人說給她聽。這幾天里她已經(jīng)了解得差不多了,今天更是把她鎖屋里,卻連打碎窗戶玻璃都要跑出去。 要不是她每天定時定點去說那些奇怪的話,導(dǎo)演也確實向村民打聽出來了點事,她都要以為自己得了什么精神疾病了。 她從年輕時一路走來都順風(fēng)順?biāo)?,所以也沒有像有些同行那樣尋找一些偏門路子求改運之類,說到底她其實不大相信那些怪力亂神的東西,覺得都是江湖騙子編出來的斂財手段。 直到現(xiàn)在自己經(jīng)歷上一回,似乎,的確不太能用科學(xué)解釋? 先前許星河跟她提,他家里有那方面的人脈—— “韻姐,不知道你信不信鬼神之事,我就是跟你提一句,我家里人有人懂那方面的,如果你同意的話,我可以叫她來幫你看看。” “你家里人?”章韻奇怪地反問。 許星河是嘉興集團的二公子,這她是知道的,這個年輕弟弟初出茅廬,富家子弟,但就在組里的表現(xiàn)來說還是挺低調(diào)的,但是他們這一行,對于自己的合作伙伴還是有些基本了解。 他家里人,不是集團老總就是商業(yè)精英還差不多,什么叫……懂那方面的?她嘴巴上雖然沒說,但心說有些離譜了。 不過他既然說出口了,章韻還是多問了兩句:“是遠(yuǎn)房親戚嗎?” 許星河嘿嘿一笑,還挺驕傲的樣子:“不是,是我meimei,親meimei!” 章韻:“?” “……哦,是嗎,那還挺讓人驚訝的。”章韻保持禮貌說了兩句,但不把他的話放在心上了。 到底是年輕人,有點沒譜,又不是跟他在這兒玩兒家家酒,她煩著呢。 許星河:“姐你需要嗎?你要是同意的話我就叫了哦。” “叫吧叫吧。”章韻沒好氣地笑道。 她估摸著又是資本家的小姑娘想進圈來玩兒,托許星河搭橋認(rèn)識認(rèn)識,根據(jù)許星河在劇組踏踏實實的表現(xiàn)來看,她雖然挺喜歡這個后輩,但是對他meimei,有了心里預(yù)設(shè)之后印象一般,對那種富家小姐是有點刻板印象,吃不得苦,像許星河這樣的都是少數(shù)。 要是他真有個懂行的家里人,章韻其實蠻樂意的,畢竟許星河還跟她共事,如果是他找來的人,口風(fēng)必然更緊。但是這顯然不可能。 不過他倒是提醒她了,讓自己經(jīng)紀(jì)人去聯(lián)系業(yè)界有點名聲,真有本事的大師。 所以當(dāng)許白微被帶到章韻面前時,章韻壓根沒提那一茬,她看見眼前這個姑娘的樣貌,心下便更確定了之前的想法。 “meimei,今天我比較累了,明天再認(rèn)識認(rèn)識?”章韻一只手搭在門把手上,笑著客氣地說話,她神態(tài)很友好,但能從里面看出疲倦。 許星河和許白微兩人就站在她門口,許星河還顯得有點懵,“姐?” “好的,您好好休息?!痹S白微干脆地點頭,然后轉(zhuǎn)身不再打擾,順便將她還在發(fā)懵的二哥一起帶走。 許星河跟在許白微后頭走,還不解地?fù)现^,“怎么回事啊,前幾天她還焦頭爛額的樣子,怎么現(xiàn)在又一點都不著急的,我還問她了同不同意,同意我才找你來的。” “人家估計是想賣你個好,你背靠嘉興,她左右不會吃虧,至于讓我來給她解決麻煩,你覺得人家會相信?”許白微淡淡開口。 許星河還不算太蠢,視線落在自家meimei臉上一會兒,倏地回過味來了,所以章韻分明不相信卻還答應(yīng)他叫人來。 他苦笑一聲:“怎么這么多彎彎繞繞,我就真是想做個好事幫個忙!” 許白微:“這也沒什么,人家要是沒點情商可不好在這種人情往來的圈子里混,等明天吧?!?/br> 她人已經(jīng)到村里了,雖然沒趕上章韻發(fā)作的時候,但面對面的,許星河已經(jīng)跟她簡單說了說具體情況,包括導(dǎo)演打聽到那戶人家雞被偷了主人家棍打黃鼠狼的事。 許白微一聽就笑了,黃門的小氣真是名不虛傳。 那戶人家和劇組里的一些流言確實沒猜錯,就是黃鼠狼作祟,這件事的性質(zhì)實在太明顯了。這跟那些鬼魅害人的恐怖事件不同,這次不害人,就是折騰人,如果不是被捉弄的人,旁人看來還有些滑稽。 民間有一句話,南方多飄,北方多妖。海城和泗陽的位置,都在北方,這個妖,指的就是動物成精,在北方動物成精的傳聞中最為出名的就是胡黃白灰柳五門,其中的黃,說的就是黃鼠狼。 這五種動物十分有靈性,胡門是狐貍,修煉成仙兒了的狐仙擅長幻術(shù),白門擅長醫(yī)術(shù)……總之各有所長,但這黃門,最出名的就是小氣,愛吃雞,還記仇。 這不,偷了人家的雞被打了,還當(dāng)那撞客,附身在生人身上天天到人家門口來罵。 許星河看她笑得開懷,心里原本還有一點的忐忑便消失了,以為她笑就是小菜一碟的意思??粗ΓS星河自己都有點想笑了,這件事吧,真就挺搞笑的。 就是導(dǎo)演沈德祥那邊,本以為許星河是說去接靈寶觀那邊來的人,沒想到接過來一個小姑娘,讓他有些氣急。 胡鬧!正是混亂的時候,帶個外人過來,要是傳出去點什么怎么辦? 許星河跟他解釋說那是他親meimei之后,沈德祥情緒平和了點,要他保證好好管著不要出去亂說,但對于許星河說許白微懂行的說法,沈德祥冷笑一聲,當(dāng)聽笑話了! 導(dǎo)演不滿是不滿,但只是在許星河面前表現(xiàn)出來了,那姑娘人來都來了,住處還是叫人好好安排好了。 第二天,白天劇組的拍攝工作還要繼續(xù)下去,許白微帶著殷睿在村子里逛了逛,逛累了就回到場邊的帳篷里坐下休息,順便看看他們的戲。 在拍攝的間隙里,章韻竟主動朝許白微這邊走過來,“怎么樣,這鄉(xiāng)下地方?jīng)]什么好玩兒的,是不是很無聊?”她笑著,十分有親和力。 昨天她婉拒時,眼前這個姑娘的進退有度,讓章韻對她的初印象加分不少。 人的確是她同意許星河帶來的,但是昨天她到那會兒,她剛剛經(jīng)歷完那怪事,實在是提不起心情來招呼她。但既然是她自己答應(yīng)的事,那自然也不會一直把人冷落著。 許白微抬頭,笑道:“還不錯,周邊的自然環(huán)境很好,空氣清新,我看周圍還有幾座植被覆蓋度很高的大山,的確是野生動物多出沒的地方?!?/br> 章韻面上不動聲色,心里微微意外,這姑娘的態(tài)度跟她想象的不一樣,不卑不亢的,好像只是跟個普通同齡人的日常交談。不過以她許家的出身,自小被身邊的人捧著,那的確跟別的進娛樂圈闖蕩得摸爬滾打的人不一樣。 許星河沒有給章韻細(xì)說許家的情況,章韻心里便下意識這么想。 她在許白微身邊坐下,手里拿著兩個蘋果分了一個給她,然后放在嘴邊咔擦咬了一口,望著場中的許星河,說:“你哥天賦還不錯,是吃這碗飯的料子,而且以你們這樣的家室,你哥也肯用心,比一些好逸惡勞光想著進來玩票的二世祖好多了?!?/br> 到了章韻這個層次,已經(jīng)不需要去討好誰了,她只是如果碰上有眼緣的,愿意搭把手,就當(dāng)結(jié)個善緣。但是有些話她也得說,如果只是眼饞圈子里的光環(huán)卻沉不下心來,她確實是不欣賞,自然也就生不出那個好心。 許白微也朝場中正在拍攝的許星河看去,贊同地點了點頭:“家里管得嚴(yán),我二哥他要是游手好閑有的是人收拾他?!?/br> 她這話說得有趣,惹得章韻捂著嘴笑得花枝亂顫,“那倒是,從前偶然見過許總和小許總,雖沒交集,但看起來就是嚴(yán)肅認(rèn)真的人?!?/br> 許白微笑著輕輕點頭,卻沒接著說下去,她轉(zhuǎn)了話題:“都說地靈人杰,一個地方靈氣足了,連動物都要聰明幾分。韻姐有沒有聽話一些關(guān)于動物的民間傳說?”她跟著許星河的叫法。 “嗯?”章韻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 許白微列舉:“比如狐貍、黃鼠狼之類的。” 這下章韻是真的感到意外了,她都點得這么清楚了,她當(dāng)然知道許白微在說什么。章韻已經(jīng)聽村民或是劇組里的人說那是黃大仙在撒潑,她只是意外,許星河這meimei竟真的會提起這事。 她已經(jīng)主動把話題往圈內(nèi)引了,若是會聽話的,自然就打蛇上棍了,還提什么黃鼠狼,難不成她一個小姑娘還真能解決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