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東南互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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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冬天對金國格外寒冷。 因為叛亂,也因為他們的皇帝吳乞買瘋了。 在跟宋人談判之后,吳乞買居然囚禁了他曾經(jīng)最信任的撻懶,而且宣布在全國禁絕明教,捉拿所有的公知,并恢復(fù)勃極烈制度。 身體每況愈下的完顏斜也重新回到了諳班勃極烈的位置上,被迫再次接手這個滿目瘡痍的大金。 目前金國丟失的土地主要集中在中京一帶,說實在這并不是什么太大的損失。 畢竟中京殘破多年,當年他們滅遼時進軍都懶得從那走。 可宋軍兵臨城下帶來的恐怖壓力卻不是丟失幾座城池就能詮釋的。 宋人攻破金人的城池之后依舊聲稱保持金人的土地完整,任命曾經(jīng)的女真貴族為官,展現(xiàn)出一副含情脈脈的姿態(tài)。 可吳乞買這次再也不相信宋人的鬼話。 他迫切期待北邊的兩個侄子回歸。 集結(jié)大金國最初也是最強的軍隊,撥亂反正,強大的女真依舊是不可戰(zhàn)勝的。 事情一開始確實是按照他的預(yù)期發(fā)展。 因為天氣太冷,除了西線宗澤部得到了大量的羊毛還能堅持進軍,中線的姚古和東線的劉韐都停了下來等待春日的到來。 完顏斜也開始在國內(nèi)總動員,女真亮出了曾經(jīng)的獠牙,開始搜集一切軍糧,一切以當年進軍時的高度集中為主,所有人都為保衛(wèi)大金國做最后的戰(zhàn)斗。 當年他們起家的時候就是這樣做的。 現(xiàn)在斜也如法炮制,他認為當年帶領(lǐng)女真走向輝煌的戰(zhàn)法一定也能保護女真現(xiàn)在的榮光。 女真勇士是無敵的!他始終相信這一點! 可完顏斜也失望地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的女真再也不比當年。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他們奮戰(zhàn)十多年,年紀大了,心氣也漸漸沒了。 之前的生活富貴,所有人都開始品茶、讀書、焚香、賞玉,穿最好的綢緞。 可現(xiàn)在斜也一句話,要求所有人把之前享受的生活都交出來,而且中斷跟宋國的通商貿(mào)易,這就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了。 出于金國的大局,也考慮到吳乞買現(xiàn)在的脾氣,暫時沒有人敢明面上表示不滿。 但有種事情叫做明面支持北地反對。 這些女真貴族就算以前不會,這么多年也早就學的非常端正。 他們不敢對別人下手,又開始折磨之前向吳乞買建議懲治公知的完顏勖。 最開始只是侮辱,到火來居然有人大膽防火燒完顏勖的房屋,吳乞買大怒,趕緊派兵來保護完顏勖。 可派來的那些士兵也有自己的家屬,早有人將他們的家人情況一一調(diào)查清楚,這些士兵也只好出工不出力,任由完顏勖被一群群人拼命侮辱,日夜雞犬不寧。 不只是完顏勖。 之前公知和明教已經(jīng)引起了不少金國中有識之士的憤怒,不少人都開始向吳乞買勸諫,希望能逐漸打擊在朝中盤踞的公知勢力。 這些人有吳乞買和斜也的支持,開始一點點占據(jù)朝堂,本來以為靠著自己的努力可以撥亂反正,還大金國一個朗朗乾坤。 可他們才剛剛在朝堂嶄露頭角,就立刻遭到了舊貴族的堅決反擊。 他們要限制公知,這些女真貴族就曲解意圖一起打擊所有學習漢話的女真百姓。 他們要禁絕明教,這些女真貴族就曲解意圖將所有曾經(jīng)接受過明教照拂的百姓盡數(shù)關(guān)押拷問。 他們要審查國內(nèi)跟宋人的貿(mào)易,這些女真貴族就立刻當街砸毀所有從宋國買來的東西。 明面上肯定是堅決執(zhí)行吳乞買的政策,背地里卻是暗中大幅破壞,并把民間購買的那些宋國商品通通收入自己的囊中。 甚至,這些女真貴族還將一切使用宋國文字的公文抄沒禁絕,逼迫使用之前希尹發(fā)明的金國文字——天可憐見,這些東西根本就沒有多少人掌握,這很快攪得朝堂一片大亂。 斜也頭疼不已,連忙命令朝廷的文字依然可以使用宋人的文字。 可這命令一下,之前種種限制的政策又被完全關(guān)閉,本來已經(jīng)轉(zhuǎn)入地下的明教利用金國百姓對朝廷的不滿趁機興風作浪,而那些被禁足回家的公知更是急不可耐開始抒發(fā)自己的聲音。 朝堂是我們的! 我們一定要占據(jù)回來! 斜也第一次領(lǐng)教了什么叫治大國如烹小鮮。 完顏勖匯報,有消息稱這一切是大宋的副相王永——也就是之前帶領(lǐng)公知們參觀做包子的王先生在暗中cao盤。 斜也雖然足夠努力,其他扭轉(zhuǎn)這一切,但一邊是之前連文字都沒有的女真人,一邊是多年經(jīng)歷朝爭沉浮的宋人;一邊是剛剛開始倉促應(yīng)付的新班子,一邊只趙樞多年培養(yǎng)的老班底;一邊是利益糾葛不斷,一半以上的人胳膊肘子朝外拐的國家,一邊是被武力和利益強行融合在一起的新大宋。 這本來就是一場非常不公平的較量。 斜也和王永單挑,能一招只能殺死王永。 可王永藏在看不見的地方陰招不斷,用的又是大宋經(jīng)典的曲解上意的手段。 金國重新恢復(fù)的原始勃極烈制度像一頭蹣跚的猛虎,甚至他們的政令都出不了遼陽府。 壓抑的氣氛在金國的上空不住的徘徊。 冬日本就難熬,在王永的策動下,百姓將所有的災(zāi)害統(tǒng)統(tǒng)歸結(jié)為吳乞買的新政不當。 而宋軍的封鎖也導(dǎo)致金軍的貨物出不去,大宋境內(nèi)的貨物進不來。 尤其是糧食和茶。 他們之前大量的土地都拿去放羊,危急時刻,羊rou才夠多少人吃?還要供給前線的軍隊。 而茶是當年女真在長白山的時候就通過高麗從大宋采買的奢侈品。 天寒地凍,他們吃著油膩膻腥的羊rou卻沒有茶來解油膩,這是多么痛苦的事情。 終于,遼陽府東南的寧州、耀州、鎮(zhèn)海府等地宣布大金朝廷的命令為亂命,他們拒絕執(zhí)行朝廷的種種命令,而是重新請回了公知和明教的子弟,并允許劉韐和張榮的部隊進城駐扎。 張榮在步戰(zhàn)中根本無法與金國多年征戰(zhàn)的軍隊對抗,他們從出兵開始就只能牽制,金軍一來救立刻退回旅順堅守,是三路北伐中進展最慢的,劉韐也自我安慰說他們能起到一點牽制的作用就不錯了。 可東南諸州明明優(yōu)勢很大卻直接開城,這幸福來的太突然,讓劉韐等人一時還以為是敵人設(shè)下的埋伏。 張榮的手下壯著膽子進城,卻見城中的金國人見了他們就像見了久違的親人一樣。 他們紛紛撲上來,熱情的拉著張榮手下眾人的手,將羊rou、羊毛、北珠、人參、貂皮送上來,歡迎宋軍進城! 劉韐頓感喜從天降。 不過他也立刻想起來自己這次要扮演青天大老爺,于是趕緊振臂一呼,命令宋軍的宣傳隊出動,眾軍進城的時候只占據(jù)一些靠海的碼頭地區(qū)為租界,并將大量的茶拿出來跟金國進行非常公平的交易。 “我們是來保護大金和平建國的!絕不會占據(jù)大金的土地!大宋皇帝萬歲,宋金友誼萬歲!”劉韐的嗓子都快喊啞了,金國百姓也感動地流下眼淚,紛紛表示大宋果然是天兵,果然是萬歲之邦。 這才是王師啊。 在大宋的指導(dǎo)下,遼陽東南的金國駐地開啟東南互保,要求朝廷接受大宋的建議,雙方徹底停戰(zhàn)。 他們這一投降,兵鋒直接抵達了金國的首都門口。 無奈之下,吳乞買只能先調(diào)兵把近在眼前的敵人消滅。 十二月初,斜也親自督戰(zhàn),調(diào)集一萬金軍南下進攻,企圖將宋軍最少趕回旅順。 可萬萬沒想到,他們居然遭到了投降金軍的猛烈抵抗。 這些金軍本來就是以渤海人為主,女真人得天下之后他們的生活條件雖然好了一點,但宋軍一封鎖,最先受苦的也是他們。 現(xiàn)在宋軍到來,給他們帶來了大量的好處,他們自然要拼死抵抗,跟曾經(jīng)的金軍同伴絞殺在一起。 也是在這時候,高麗軍終于攻破義州,并強渡鴨綠江,跟東南宋軍匯合在了一起。 張榮等人雖然不善步戰(zhàn),但指揮一群擅長步戰(zhàn)的勇士還是能做到。 于是戰(zhàn)場上出現(xiàn)了宋軍跟金軍、高麗軍三方勝利會師,并且一起暴打另一路金軍的詭異場面。 說實話,這三方會師,他們離斜也麾下的金軍還是有不小的差距。 但這三方會師的場面實在是給了金軍太大的震撼。 金軍統(tǒng)帥完顏斜也的身體本來就不好,目睹如此場面更是又驚又怒。 他忍不住連連嘔血,根本無力指揮金軍再戰(zhàn),也只能無力地退回遼陽,向吳乞買訴說這個恐怖的消息。 東邊的宋軍兵力城下,金國就要抵擋不住了! · 寒冷的金國皇宮中,吳乞買的臉上陰冷的如同僵尸一般。 多年的辛苦,到頭來是這樣的下場,任誰也不能隨便接受。 現(xiàn)在的局面如麻,他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置。 說到底,他這輩子大部分的時間不過是一個部族中族長的副手。 以前每次有問題,能幫他解決的都是強大的哥哥。 可現(xiàn)在哥哥永遠不在了。 這兩個月,他一直在等侄子的回信。 他相信,侄子看到自己的書信之后應(yīng)該會立刻南下。 那時候金國還有翻盤的機會。 可沒想到,他并沒有等到跟侄子見面,而是等到了侄子的噩耗。 完顏宗翰、宗望兩人企圖逃跑被合不勒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遭到了火刑處置。 撒離喝叛變投降合不勒,連帶供出了完顏宗輔的下落。 宗輔孤身一人策馬逃走,他僥幸躲開了韃靼人的搜捕,可遺憾的是,這一路顛簸驚恐讓他身染重病。 在抵達遼陽之前,宗輔已經(jīng)發(fā)了高燒,還沒有看到自己叔叔最后一眼就永遠告別人世。 當然威名赫赫的女真四太子盡數(shù)死去,宗翰、婁室、活女這些支撐大金的棟梁也先后故去。 吳乞買終于不得不接受一個殘酷的事實。 他已經(jīng)徹底喪失翻盤的機會了。 “把撻懶叫來吧……”他的聲音顫抖微弱,卻又無可奈何。 宮中的宮人看著這位蒼老的帝王,卻沒有絲毫的同情。 是啊,吳乞買有什么好同情的? 他為了自己家族的權(quán)力迫害婁室,引來了宗翰的叛亂。 后來又囚禁了邢道榮,引來了大宋的翻臉。 左右都是他的過錯,是他將金國一點點帶入地獄的深淵,他就是最大的罪人。 撻懶很快便來到了吳乞買的面前。 金國一片哀嚎,這東京中也只有撻懶自己還保持著神采奕奕。 他看著皇位上的唐兄,笑得非常燦爛。 “皇兄,你叫我?” 吳乞買惡狠狠地盯著撻懶,良久,卻無力地道: “我接受宋人的條件,還來得及嗎?” 撻懶微笑道: “皇兄以為來得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