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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貴極人臣在線閱讀 - 第21節(jié)

第21節(jié)

    貞筠淚眼婆娑地看著她道:“難道他們連皇后的侄兒都敢毒打?”

    月池并未回答,她接過包子道:“快去進去休息吧,我先走了?!?/br>
    貞筠有心想說些什么,但又怕耽擱她的時間,只得悶悶應(yīng)了一聲。月池走在長長的宮道上時,方幽幽一嘆。豈止是皇后的侄兒,明面上是打她的手,實際打得是天家的臉,一連三日,只怕九五之尊、中宮之主與太子千歲的臉都被打腫了。

    最糟糕的是,他們明面上還不能怎么樣,因為師父教導(dǎo)學(xué)生,天經(jīng)地義,再說只是把她和張奕的手打腫而已,又沒有打出個好歹來,連問罪都沒有一個由頭。古來天子忌憚文臣并非沒有道理,以言相駁,他們能言善辯,以勢相壓,他們絲毫不懼,以死相逼,他們視死如歸。

    逼急了,大不了人家在奉天殿撞柱而死留下千古直臣的美譽,順便贈送一個昏君的名頭給你,讓你遺臭萬年。就因如此,所以無論張皇后在后宮如何哭鬧,弘治帝都尚未有動作。

    至于皇太子,他暫時也只能以拒絕上課與督促她與張奕來表達憤怒之情。月池看著這座在晨光熹微中巍峨的宮城又是一嘆,如不是這位爺,她何至于一大早跑到這里來背書。依現(xiàn)在的情況看,她要么被病逝,免得繼續(xù)丟臉,要么就得振作,替皇家爭回顏面,總之,是無論如何都沒有離開的機會了。

    她來到了端本宮,守門的小太監(jiān)一見她就輕車熟路地替她引路,她還沒走到內(nèi)室,就聽到皇太子在大發(fā)雷霆:“你究竟是不是孤的表兄,愚鈍至此,連豬都比你強!就這么短短十幾頁,你到現(xiàn)在都背得還有錯漏!”

    一早上讓人背十幾頁,還不能有錯漏……月池情不自禁想翻個白眼,但又強行忍住了,站著說話不要腰疼,說得就是這位主子了。張奕也實在忍不住了,皇親國戚到底與旁人不同,他的聲音里都帶著壓抑的怒火:“臣已然盡力了,換了旁人來,說不定連這些都背不下!”

    朱厚照不屑地哼了一聲:“蠢材果然最擅找借口推脫,孤只聽了這幾遍背得都比你好?!?/br>
    語罷,他張口就背,月池微微挑眉,凝神細聽,越聽越驚詫,竟然真是句句流暢,無一字謬誤。這下張奕面如死灰,再也不敢多言,又躲到一邊去繼續(xù)發(fā)憤圖強?;侍雍攘丝谒?,正要喚人,抬眼就看到了月池。

    他沒好氣道:“一包草,你還杵在那里做什么,還不快滾過來背書。”

    這個新綽號聽得月池當(dāng)真是牙疼不已,不過此時的她,倒也能夠理解那些大官們內(nèi)心的憤懣了。正宮嫡長,相貌端正,聰明絕頂,過耳不忘,本是一代盛世名君的標(biāo)配,可惜他就是不按大家引的正道上走。明明聽一遍就能記住的事,他偏生連一點兒功夫都不愿下,如她遇到這樣的學(xué)生,也能被氣到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你還呆著做什么,還要孤請你不成,從‘大學(xué)之書,古之大學(xué)所以教人之法也?!_始,背!錯一個字,孤今日就把你的……”朱厚照一眼瞥到那衣袖下的紅腫,不由把手字咽了下去,改口道,“把你的腿打斷,正好還能告假幾天,省得丟人現(xiàn)眼?!?/br>
    月池點頭應(yīng)是,開始背道:“大學(xué)之書,古之大學(xué)所以教人之法也。蓋自天降生民,則既莫不與之以仁義禮智之性矣……”

    這背得是《四書章句集校注》,乃是理學(xué)大家朱熹的大作,亦是科舉考試的標(biāo)準(zhǔn)教材,全書分為26卷,月池一口氣將《大學(xué)集注》、《中庸集注》與《論語集注》背完,正要背《孟子集注》時,朱厚照忍不住叫停道:“等等,你這一本書都背完了?”

    第40章 學(xué)海無涯苦作舟

    三月之后,剛好是神童試舉辦之時

    角落里的張奕驚恐地抬起頭, 太子身旁的劉瑾也一時面色凝重。月池當(dāng)然不可能說背完了,她躬身道:“啟稟殿下,臣奉梁先生之命抄閱此書十遍, 至今尚抄了五遍, 因而對前面的語句記得熟些,只是后面的尚有些生疏, 還望殿下寬限一些時間?!?/br>
    “是嗎?”朱厚照面上不動聲色,眼中卻閃過一絲寒光,他道:“把你抄得給孤瞧瞧?!?/br>
    月池聞言呈了上去厚厚一疊紙,朱厚照只抽看了三頁,分別是第一頁、中間一頁與最后一頁, 三頁上的字跡竟是一般工整,并未因抄到最后, 就失去耐性。他定定地看向月池,仿佛重新認(rèn)識這個人一般,只見她眼觀鼻、鼻觀心,神色如常,只是因連日疲累失去了最后一絲血色。

    人明明長得不算礙眼,只可惜,妍皮裹癡骨, 嘉容藏jian心。三日之內(nèi)遭三位大臣重罰,非但不羞不懼, 反而勤加用功。雙手損傷至此,尋常人連筆都拿不穩(wěn),他還能堅持抄書, 熟記在心。

    太子爺心道, 這樣的毅力堅韌遠勝他那個蠢豬表哥百倍。這不是用遇險畏懼能解釋的, 他已將利害與張奕細說,可這個蠢表哥還不是做不到豁出命來度此難關(guān)。這樣的心性,古往今來,恐怕也只有鑿壁借光、囊螢映雪能與之媲美。可匡衡、車胤皆成學(xué)問大家,那么同樣心性堅韌、自律如此的李越,怎么可能是個繡花枕頭。

    朱厚照怒極反笑,他怎么到現(xiàn)在才想到,這混賬是在藏拙呢?只怪他因李越的一次失態(tài)就否定了他先前的判斷,以致小瞧了他。不,也不算小瞧,太子爺不屑地想到,既然最開始藏拙,就該藏到底,而不該因畏死露了行藏,這下他只會死得更慘。

    朱厚照嘲弄一笑:“一包草,看來對你這種人來說,好記性到底不如爛筆頭,從現(xiàn)在起,所學(xué)的每本書,你都抄十遍。”

    然后,他滿意地看到,李越的假面具裂出一條縫隙,眼睛里的怒意似流星一閃而過,雖然轉(zhuǎn)瞬即逝,不過已經(jīng)足夠他開懷了。只是,看來還不夠,還不能嚇得他跪地求饒,瑟瑟發(fā)抖。

    朱厚照想了想,又拎起月池一夜的辛苦成果嫌棄道:“還有,你這字未免太不堪入目了,無筋無骨,軟趴趴得就似毛蟲一般。孤就再賜你一個恩典,來人,辟一間房間出來,在墻上貼滿宣紙。日后,你就在墻上抄寫,去吧?!?/br>
    月池心里咯噔一下,這可不是一個簡單的要求。在墻上抄寫就等于是讓她懸腕懸肘,凌空書寫。《評書帖·執(zhí)筆歌》有言:quot;懸腕懸肘力方全,用力如抱嬰兒圓?!边@樣抄寫所消耗的氣力,足夠累到她半死不活,甚至廢了這只手。

    如果說方才讓她抄書還有可能是太子一時興起,可是現(xiàn)在她幾乎可以斷定,她是得罪他了。她幾乎是一瞬間就想到了自己先時的疑惑,為什么明明有東廠探子來過的痕跡,皇帝卻對她所露出的破綻只字不提,原來是因為……派探子來的人竟然是太子。

    至于他在聽罷她背書后的發(fā)作,月池暗自心驚,估計將她先前的抗拒與今日的優(yōu)異聯(lián)系到了一處,發(fā)覺她之前是在韜光養(yǎng)晦……到底是她今日表現(xiàn)得急切了些,可是她別無出路了,她只能以勤奮做掩飾,漸漸將鋒芒展露出來,否則再拖下去,她不是被文臣活活打死,就是被皇室人為重病。她只能賭一把。

    不過看來,太子并沒有立時取她性命的意思,雖然是想折騰她,但是這樣一來,更將一切掩飾過去,即便她日后才高八斗,人家也只會說她在東宮奮發(fā)圖強,而不會懷疑她先前是在藏拙。

    想到此,月池反而安定下來,她拱手謝恩,抬腳就告退。徒留朱厚照目瞪口呆,半晌方咬牙道:“好一身傲骨啊,連半個饒字都不肯說。好,好,好,孤倒要看看,到底是孤的威勢重,還是他的骨頭硬!把羅祥叫去看住他,若寫不完,不允他出房門一步,水米也不要給他!”

    劉瑾在一旁暗舒一口氣,他在看到月池所抄之文后也覺這是個硬點子,誰知因為太硬了,連太子都容不下,這下倒省了他的功夫。只怕不用多久,這小子就要被丟到亂葬崗去了。

    端本宮的靜室內(nèi),羅祥的神色由最開始如看死人,到現(xiàn)在倒生了幾分敬佩不忍。每次當(dāng)他以為他要堅持不下去時,他又再次站了起來,繼續(xù)開始寫,至此鮮血已然滴滴答答落了一地。

    羅祥想到了好友谷大用之語,此人是王太監(jiān)薦來的,又是如此寵辱不驚,刻苦好學(xué),日后說不定能成個人物呢?既如此,倒不如結(jié)個善緣。想到此,他悄悄出去,剛拿了幾色點心和一瓶金瘡藥,正準(zhǔn)備往回走時,就聽到正殿傳來動靜。

    他問旁邊的小太監(jiān):“是誰來了?”

    小太監(jiān)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回羅哥,是徐首輔與李次輔來了!”

    羅祥一驚,竟然鬧到了這個地步,連一直臥病在家的內(nèi)閣首輔都坐不住了。徐溥與李東陽這次是有備而來,早在來之前,他們就已經(jīng)在內(nèi)閣開了一次會。

    內(nèi)閣位于午門東南角的會極門內(nèi)一棟高廣嚴(yán)麗的小樓之上,其中包括閣臣的值房、文書檔案室等等。平日里,三位閣老要么各自在自己的值房里辛勤工作,要么偶爾到樓上的休息之所小憩,可今日早晨,他們竟然放下手中堆積如山的公務(wù),齊齊聚到會客廳內(nèi)。

    紫砂蓮鶴壺在風(fēng)爐已沸了三沸,謝遷忙側(cè)身取下茶壺,將煮好的茶湯倒入杯中,這煮得是鳳凰水仙,香氣濃郁,茶湯紅艷。他取一杯遞給徐溥。徐溥雙眼中蒙上了一層渾濁的白膜,他想伸手去接,可朝的方向竟然是偏斜的。謝遷心下酸澀,他忙拉住徐溥的手,小心翼翼地將茶碗放進他的手里。

    徐溥這才知,自己連方向都搞錯了,他苦笑一聲:“人老了,不中用了。”

    一旁的梁儲見狀也是驚痛不已:“元輔的眼疾,竟已惡化到了如此地步嗎?”

    徐溥擺擺手:“老夫今年已然七十二歲,已是半截身子入土之人,豈止是雙目,臟腑之中亦早有疾患。比起負圖,老夫才是應(yīng)當(dāng)致仕之人?!?/br>
    禮部尚書劉健道:“您乃國之棟梁,中流砥柱,朝中哪里能離得了您呢?”

    徐溥嘆道:“可惜,殘破之軀,恐難為國盡忠了。老夫已向圣上遞了辭官折子,請乞骸骨返鄉(xiāng),想必答復(fù)就在近幾日了。”

    此話一出,四座皆驚,謝遷不由道:“您怎的突然做此決定?”

    徐溥道:“哪里是突然,老夫早有歸田之意,數(shù)月前就想請辭,只是那時圣上執(zhí)意斬殺李大雄,負圖因此致仕,六部尚書更替,朝政正值不穩(wěn)之時,老夫自覺身為元輔,豈能在此時離開,故而勉力強撐罷了?,F(xiàn)下卻是再也撐不住了……”

    王鏊如鯁在喉,他想說,現(xiàn)下朝中也是暗潮洶涌,離不開您的輔弼,可看徐溥如風(fēng)中殘燭的模樣,他也將話咽了下去,只聽徐溥又道:“只是,在離開之前,老夫必有一言相勸?!?/br>
    眾人皆說:“洗耳恭聽?!?/br>
    徐溥面色一沉,重聲道:“叔厚、濟之與希賢這三日所為,實是太過,有違臣節(jié)?!?/br>
    被點名的梁儲、王鏊與劉健皆是一驚,梁儲道:“您所指的莫不是責(zé)罰李越與張奕之事?”

    徐溥道:“正是?!?/br>
    劉健的性子既剛且直,他道:“元輔恕罪,下官實在不知,師教徒,有何不對?”

    徐溥道:“你若真是盡心管教,老夫怎會有半個不字。只是,這三日來,你又教了多少圣人之言?無非是因?qū)κド稀⑻硬粷M,故而拿兩個孩子做筏子?!?/br>
    劉健的臉一時漲得通紅,王鏊道:“元輔容稟,皇上、太子無故出此亂命,必有緣由。若不是李越巧言令色,張家以裙帶攀附,怎會如此?這二人委實算不上無辜。”

    梁儲接口道:“尤其是李越。下官罰他,也是因他學(xué)問太差。”

    徐溥道:“那你們可料錯了。李越未必想入宮來,受你們的無端指責(zé)?!?/br>
    李東陽點點頭,又將蕭敬所言李越勇救無辜弱女,弘治帝的真實打算說了一遍,聽得眾人目瞪口呆。

    梁儲不解道:“可是,為何此人還留在宮中?”

    徐溥道:“這是太子之意,陛下言說,太子認(rèn)為因身份之故,接近他的人都別有所圖,唯有此人堪稱正直,雖然學(xué)問差些,但勝在人品,難得投緣。太子還允諾,必會痛改前非,從此勤學(xué)好問。我等費心選伴讀,不就是為了讓這位活祖宗步上正道嗎,這本是一件大好事,只可惜……”

    王鏊明白徐溥的未盡之意,他慚愧道:“因為我等太過莽撞,以致局面無法收拾?!?/br>
    劉健道:“既如此,圣上為何不直言,反而頒發(fā)中旨。不經(jīng)鳳臺鸞閣,何名為敕?”

    李東陽道:“想是怕群臣反對,不可收拾。未曾想到,這樣一來,一樣會引起大家的不滿。此事元輔亦勸誡過圣上,圣上也欣然納諫。現(xiàn)下,就是該討論如何收場的問題了。某雖也不贊同這二人入宮,但事已至此,總不能讓朝野內(nèi)外繼續(xù)看天家的笑話。主憂臣憂,主辱臣死?!?/br>
    這一番話更是說得三人心如油煎,王鏊道:“下官愚鈍,不知元輔有何妙計?”

    徐溥道:“你們?nèi)讼壬献嘀x罪。三月之后,剛好是神童試舉辦之時,那時就讓這二人與各地神童一道在奉天殿中當(dāng)著文武百官的面應(yīng)試。若證實其才學(xué)不錯,此事不就就此揭過了嗎?”

    劉健瞪大雙眼:“張奕也就罷了,可是李越,下官恐三月時間尚短,懇請元輔再寬限些日子……”

    徐溥道:“不可,你們皆是飽學(xué)之士,多加用心也就是了?!?/br>
    三人理虧在先,只得應(yīng)下。徐溥說動了下屬,便動身來勸罷課的太子爺了。

    第41章 言談之間定凌煙

    孤只有一條,劉健等三人,不得入閣。

    朱厚照倚靠在紫檀嵌玉寶座上, 疑惑道:“您的意思是,讓他們二人去參加神童試?”

    這是從太子爺?shù)脑娓赣⒆诨实蹠r延續(xù)下來的良好傳統(tǒng),由各省主事官員推薦本地聰明穎悟的神童, 由皇帝親自主考, 其中優(yōu)者可進入翰林院或順天府學(xué)讀書,次一等的也能進入家鄉(xiāng)的府學(xué)繼續(xù)深造, 當(dāng)年的程敏政與坐在此地的李東陽無一不是因此進入仕途。這倒是個天大的好機會,可那兩個蠢貨能否把握住,就是個問題了。萬一在文武百官面前公然出丑,那不是弄巧成拙?

    徐溥雖然眼疾很重,但心里卻如明鏡一般, 見皇太子久久不語,便知他顧慮為何, 他緩緩開口道:“殿下放心,臣已囑托劉健等人,他們必會費心教導(dǎo),務(wù)必不失朝廷的顏面?!?/br>
    朱厚照一聽劉健的名字就重哼一聲:“他們?nèi)缃竦故窍肫鸪⒌念伱媪耍俊?/br>
    徐溥道:“殿下恕罪,他們只是一心為國,故而失了些分寸,現(xiàn)下已然知錯了, 明日便會上表請罪。”

    一句請罪就以為能將冒犯天威的死罪抵消了嗎?朱厚照面如寒霜,只是并未當(dāng)做徐溥的面直說。李東陽年紀(jì)雖大, 但尚心明眼亮,在一旁看得真真的,當(dāng)下心中膽寒, 馬文升不過上奏批評他玩物喪志就被他逼得致仕, 這三人可是讓他顏面盡失, 依照這位爺睚眥必報的個性,只怕不會輕易干休。畢竟是多年的同僚,李東陽實不忍心,他想了想道:“殿下若擔(dān)憂張奕、李越等二人的學(xué)業(yè),老臣這里倒有一禮相送?!?/br>
    朱厚照道:“是何物?”

    李東陽道:“正是老臣近年些來的筆錄心得,可供他們參閱?!?/br>
    朱厚照雙眼一亮,面露驚喜之色:“此話當(dāng)真,李先生當(dāng)真舍得?”

    李東陽微笑點頭,心下在滴血,為了三位同事的前程性命,舍不得也得舍啊。

    “這下,孤就不必?zé)懒??!敝旌裾盏穆曇舳驾p快了不少。無怪他如此動容,李東陽于弘治年間主柄文壇,乃是茶陵詩派的領(lǐng)頭人物,不僅文章寫得才藻富贍,一手好字更是被譽為海內(nèi)珍品,天下士人雖多,可都以得到李東陽的墨寶為榮。拿著文壇魁首的心得學(xué)習(xí),如果還過不了一個小小的神童試,那干脆別在世上浪費米糧了。

    朱厚照欣喜之余,益發(fā)感動于李東陽的一片忠心,他道:“二位先生不愧是一代宗臣,孤感念在心。不知二位想要何等賞賜,孤都會進言父皇,盡力滿足?!?/br>
    一代宗臣語出《漢書》:“唯何參擅功名,位冠群臣,聲施后世,為一代之宗臣?!逼渲?,何是指蕭何,參是指曹參,二者皆是漢代名相。朱厚照以此二人比他們,乃是極高的褒獎。徐溥渾濁的雙眼中流下淚來:“臣已是行將就木,除了埋骨桑榆外,別無所求。殿下如扶木朝暾,光芒萬丈,還望多多珍攝,莫忘天下臣民對您的殷殷厚望?!蹦蔷褪浅蔀榇竺鞯闹信d之主,重振乾坤。

    朱厚照頗為動容,點頭讓徐溥放心。他又看向李東陽,李東陽斟酌語句道:“臣蒙陛下恩典,已然位居要津,于己身亦別無所求,惟愿殿下沿襲陛下圣德,弘毅寬厚,克逮克容。”

    又是寬厚,又是包容,其他兩人都是靈心慧性之人,豈會不明白。徐溥露出一個寬慰的笑容,而朱厚照則是微微皺眉,他就說李東陽今兒個怎么送如此重禮,原來是拿這些換他高抬貴手。他想了想道:“好,孤就給李先生一個面子,只是那三人如若再犯,那時孤可沒有今日這么好說話了。”

    李東陽忙拱手致謝,朱厚照又道:“先生既來了,何不去瞧瞧孤那兩個不成器的伴讀,若得您親自指點,也是他們前生修來的福分。劉瑾,帶李先生移步?!?/br>
    李東陽一驚,這是要支開他的意思。他心下疑惑,卻不好直說,只能跟著劉瑾離開。孰不知劉瑾心中也如百爪撓心一般,何時太子與人說話還讓他避出去了?

    眼見左右皆退后,朱厚照方對徐溥道:“先生既告老,不知接下來是何人有幸,得升大學(xué)士之位?”

    徐溥心中如遭重擊,萬想不到這位十來歲的太子會問此事,他推托道:“此事自由陛下決斷,老臣哪敢妄議?”

    朱厚照挑挑眉:“您是四朝元老,當(dāng)朝首輔,父皇素來倚重您,必會將您臨去時的舉薦放在心上。您往我這端本宮來,不帶謝先生,卻帶了李先生,孤便知您所屬意下一任首輔為誰,故而方以蕭何、曹參為比,您與李先生不正是在重演蕭規(guī)曹隨的美談嗎?而李先生既已升任,次輔中便有空缺,依照往年的慣例是從六部中擢升。孤只有一條,劉健等三人,不得入閣?!?/br>
    徐溥聞言大驚,他道:“殿下不是已然許諾,既往不咎,怎么又……”

    朱厚照道:“既往不咎不等于還大加提拔。先生不是外人,孤便直說了,即便您說動了父皇,日后待孤繼位,也一樣會把他們貶下去?!?/br>
    徐溥的身形都佝僂了幾分,他想了想道:“殿下如此直率,老臣自也以誠相待。實不相瞞,在這樁事出現(xiàn)之前,老臣實際是屬意劉健接任首輔,蓋因他果敢善斷,有經(jīng)濟才。但因出了此事,老臣方覺他與您脾性不合,恐出大亂。而此次爭端,多虧賓之及時告知老臣,又在圣上與臣子之中調(diào)和,方得圓滿解決。故而老臣改變主意,力薦賓之,以劉健為次輔。這樣有賓之在其中緩和,您與劉健之間即便意見不合,也不會過于激烈?!辟e之是李東陽的字。

    朱厚照翻了一個白眼:“可是孤現(xiàn)在連看他一眼都心煩,怎能不激烈?!?/br>
    徐溥道:“殿下,為國取士,豈能因一己好惡。當(dāng)今天下,看似是四海升平,可庶政已然是問題重重,財政入不敷出已然多年,須得一位實干之臣,方能輔弼圣上及殿下,革除弊政吶。”

    朱厚照不以為意:“先生未免太危言聳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