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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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她就去扯他的褲子。朱厚照這下真的是被嚇得魂飛膽裂,錢寧昨晚的遭遇如走馬燈一般在他眼前閃過。他幾乎立刻推開月池,飛快往外逃命。走到門檻時,還因為太過驚慌,居然撲通一下栽了下去。 周圍的侍衛(wèi)太監(jiān)也被唬得不輕,他們忙一窩蜂地涌上來,架起朱厚照。朱厚照摔得頭暈目眩,他下意識回頭看月池,只見她立在原地,還是直勾勾地看著他。朱厚照的一顆心仿佛都要蹦出來了,他連疼也顧不得,立刻就要走。 月池望著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已經(jīng)笑得渾身發(fā)抖。還以為多么厲害,誰知是個銀樣蠟槍頭!收拾兩個老監(jiān)生算什么,把皇帝嚇得從乾清宮里逃命,這才叫本事,總算出了一口惡氣了。月池又笑了好一陣,好不容易平復下來,才從乾清宮里大搖大擺地回家去。 她心道,有這一遭,只怕朱厚照短期內(nèi)都沒臉見她了。果然不出她所料,直到八月十一皇后的冊封禮結(jié)束、邊軍和京軍全部輪換完畢,朱厚照都再也沒有召她入宮過,就連大朝會時,他的目光都不敢往她站得方向移。 對于這種難得的清閑,月池是自在不已,可落在旁人眼底,就是皇后入宮,李越失寵。馬永成等人的心思越發(fā)活絡起來,正在他們打算出第二招時,都御史戴珊病愈,居然開始顫顫巍巍地上朝了。而在他上朝的第一天,兵部尚書劉大夏就上奏,要求加開武舉恩科,并且如太學一般,在京都開辦武學,以培養(yǎng)將才,提高大明的軍事力量。 這仿佛一石激起千層浪,朝野內(nèi)外議論紛紛。大家也都無心八卦皇上的內(nèi)帷,將注意力都投入到了兵權(quán)之上。 馬永成和王岳剛剛忙完了天子大婚,還沒來及喘口氣,就碰上了這檔子事,他們倆又緊急開會商量。 王岳胖胖的臉都皺成一團:“劉大夏是不是吃錯藥?我記得他前些日子,不是還強烈要求常設督撫嗎?怎么如今又……“ 馬永成陰惻惻道:“就算是太陽打西邊出來,這老東西也不會轉(zhuǎn)性,一定是有陰謀?!?/br> 王岳疑惑道:“可增加武舉,又辦武學,擺明是增加武將的實力啊。除非,對了,他有沒有說誰來主考?” 馬永成恍然大悟:“果真是老jian巨猾,兵部尚書提出這個建議,那自然是兵部主考。這樣一來,武將的進仕就完全把握在文臣手中?!?/br> 王岳咬牙道:“還有武學。若是文官去教,那不和科舉的師生一樣,從此武將中也有文官的門生。他們的手就伸得更長了。明面是退了一步,實際卻是把好處都得盡了?!?/br> 馬永成搖搖頭:“真是癡心妄想,五軍都督府絕不會袖手旁觀。這兩虎之間,看來又有一番明爭暗斗了?!?/br> 王岳這時倒是安下心來:“正好,他們爭得越厲害,于咱們就越有利。若是這改革付諸東流最好,即便勉強執(zhí)行了,不論是哪一方獲勝,皇上都會派咱們?nèi)ザ⒅??!?/br> 馬永成不由咧嘴一笑:“而且,還可以趁這一次的混亂,把李越這個小畜生拉下馬?!?/br> 第138章 百般紅紫斗芳菲 可能這就是天生麗質(zhì)難自棄吧。 兩個老太監(jiān)都能看清其中的關(guān)竅, 更何況京中的勛貴世家。勛貴也不盡是愚蠢之輩,相反,他們中許多人還很精明, 只是不過這股子精明勁頭是在私利上精打細算, 公事上則是裝傻充愣,能薅多少羊毛就薅多少。因此, 孫中山先生才提出:“中國人最崇拜的是家族主義和宗族主義,所以中國只有家族主義和宗族主義,沒有國族主義?!?/br> 存著這樣的想法,這些既得利益集團其實不愿意改變現(xiàn)狀,更何況這改變還有可能會影響他們的權(quán)益。諸如佩征南將軍印、鎮(zhèn)守云南的黔國公沐昆和佩平羌將軍印、鎮(zhèn)守甘肅的西寧侯宋誠, 兩人都是世襲勛貴,又遠在邊陲, 天高皇帝遠,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他們覺得如今的日子已經(jīng)夠好了,這群文官真是吃飽了沒事?lián)蔚茫瑸楹我嗌露恕?/br> 不過,也有例外,譬如成國公朱輔和鎮(zhèn)遠侯顧仕隆。成國公府一直都很有政治頭腦, 雖然也有板上釘釘?shù)木粑?,但他們不愿坐吃山空?nbsp;而是不斷積累政治資本,男子們兢兢業(yè)業(yè)地履職,女子也多與文官聯(lián)姻, 嫁得最好的自然是李東陽之妻——朱夫人。 當他們看到了劉大夏的奏疏時, 他們不僅看到了危機, 也看到了機會。皇上自幼就表現(xiàn)出來重武的傾向,如果真能設立武舉和武學,他是決計不會將這些權(quán)力全部讓給文臣。如果勛貴們團結(jié)一心,奮力一搏,說不定就能分一杯羹,據(jù)此再苦心經(jīng)營數(shù)年,或許還能重回土木堡之變前與文官分庭抗禮的盛況。 至于鎮(zhèn)遠侯顧仕隆,他卻是勛臣中的一股清流,的的確確是個好人。他并非鎮(zhèn)遠侯一脈的嫡系,上上代鎮(zhèn)遠侯顧淳去世之后,膝下無嗣,于是從旁支中過繼顧仕隆的父親顧溥襲爵。顧溥十三歲就做了侯爺,卻并未因此驕橫,反而謙虛敦樸,在國子監(jiān)勤習詩書、兵法。他長成之后,就被孝宗皇帝任命為總兵官鎮(zhèn)守湖廣。他在當?shù)貝圩o軍民,深得百姓愛戴,還借天象有異,對諸王府的亂占民田的現(xiàn)象進行了整頓。 在這樣不畏權(quán)勢,廉潔愛民的父親教養(yǎng)下,顧仕隆也是文武雙全,寬和謙遜,對那些尸位素餐的世襲將官多有不滿,認為多吸納一些人才進來有利于重振軍威。只是他年紀尚小,又是今年剛剛襲爵,故而在勛貴集團中沒有太多的話語權(quán)。 除了以上兩派外,還有兩個奇葩。前些日子里定國公府可謂名震京都。雖然朱厚照為了平衡勢力,強壓三法司放了徐延昌,可并不代表他對這些紈绔子弟仍有優(yōu)容。戴珊既然識趣讓步,朱厚照也不好把人家逼上絕路,也需拿出一個態(tài)度來。勛貴除了軍務之外,還在重要典禮上負責禮儀職能,禮儀典制雖然繁瑣,卻是無上的榮耀。 而朱厚照直接剝奪了在他大婚中定國公應承擔的禮儀職能。這可謂照臉打了一記耳光。徐光祚為此羞慚不已,破天荒地開始約束族人,整個定國公從上到下都開始夾著尾巴做人。在這樣的情況下,定國公表現(xiàn)出前所未有的謹慎,不愿再輕易站隊。 而魏國公徐俌之所以也靜觀其變,則是因為他十分迷信。孝宗皇帝曾經(jīng)派他掌南京中軍都督府事,兼任南京守備。南京是大明的留都,他作為此地的軍事長官,地位尊崇,非同凡響。然而此人干了幾年居然強烈要求辭官,原因是遇到了不祥之兆…… 到最后,孝宗皇帝便只讓他負責南京左軍都督府的事務。此時,遇到這樣的大事,他怎么能不算一卦,然而府中的“高人”們說法不一,有的說吉,有的說兇,他也為此左右為難,故而先按兵不動,等到天機明朗時,才做決策。 勛貴們是意見不一,文官中也不是鐵板一塊。不少上層大臣對劉大夏頗有微詞,認為他首鼠兩端,先前明明說常設督撫,如今只因小皇帝的不悅便改弦易張,如此作為,哪里有半點文人的風骨,莫不是被戴家的遭遇嚇破了膽。 有這樣的說法,也在情理之中,畢竟文官節(jié)制武將似乎已經(jīng)成了不可逆轉(zhuǎn)的趨勢,常設督撫是乘勝追擊,而設立武舉武學反而是倒退了一步,給了武將集團乘虛而入的機會。萬一皇上拉偏架,他們不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而諸如李東陽、謝遷等人反而樂見其成,他們都是心胸寬大,注重實務之人,明白大明如今這個軍務,如果再不整頓,若再有一個外族大舉入侵,就真的只能大家一起玩完兒。在共同利益面前,他們愿意讓渡一部分權(quán)力,不爭一時之長短。 還有一些中下級的官吏們,則將這次改革作為自己上升的終南捷徑。這時的冗員已經(jīng)非常嚴重了,洪武爺制定的俸祿又那么低,在肥缺上的官吏可以中飽私囊,坐冷板凳的小官就只能清貧度日。設武學、開武舉都是大事,必然需要大量用人,如果他們積極響應,說不定就能受到擢升。 這樣看來,文官中大部分人還是希望全盤把持武舉、武學的權(quán)力。 對于改革的直接影響對象,軍隊中人反而大多較為麻木,一來八字還沒一撇呢,沒有必要著急。二來就算真的撇下來,世襲軍官反正是混吃等死,而下層士卒要武藝沒武藝,斗大的字也不認識一籮筐,這改革對他們也沒什么用。只有少數(shù)如時春一樣有夢想的青年,才會覺熱血沸騰。 月池也很激動,東山公不愧為弘治三君子之一,果然是敢想敢做,東山是劉大夏的號。如今,戲臺已經(jīng)搭好了,就看雙方要如何唱戲了。她料想自己還是在暗地施為,沒想到的是,李東陽、楊廷和和謝遷都借助各種渠道來暗示她,是該去進宮勸朱厚照的時候了。 在楊慎和謝丕上門幾次過后,京中心明眼亮的人也都回過神來,今時不同往日,怎么能忘了這一尊大菩薩,有李越在皇上耳邊說幾句話,可比他們連篇累牘的奏疏要管用得多。一時之間,李家又是門庭若市,貞筠再次體會到了被京城豪門世家捧著做頂級貴婦的感覺。 貞筠一邊有氣無力地用熱毛巾敷臉,一邊抱怨道:“我也不瞞你們,皇上剛登基那會兒,我的確有飄飄然之感??娠h了這么些日子后,我委實是倦了。成日交際應酬,我的臉都要笑僵了?!?/br> 時春道:“就不能不去嗎?” 月池扶額嘆道:“恐怕不能。我就奇了怪了,不是已經(jīng)傳我失寵了嗎,怎么他們還如此熱切?” 時春涼涼道:“可能是你的臉給了他們極大的信心,讓他們相信你還有東山再起的一天??赡苓@就是天生麗質(zhì)難自棄吧?!?/br> 月池:“……” 明明沒有冒頭,卻又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世事無??梢娨话摺2贿^,月池天性不會坐以待斃,既然事已至此,與其隨波逐流,不若去推波助瀾,至少還能把握方向。 這就意味著,她得再去見朱厚照了。自從上次乾清宮驚魂日后,他們已有月余沒有見面了。這是自月池進宮后,前所未有之事。 朱厚照也不是不想她,只是一想到她,就想起那天在乾清宮,想到了霸王硬上弓,想到了自己的舉動……他就不由面紅耳赤,尷尬得在床上打滾。他后來也回過神來,李越怎么可能是那種人,擺明就是嚇唬他,如果他那時泰然自若,就能維持威嚴,如果他自愿脫下褲子,說不定還能反將一軍??刹恢窃趺椿厥?,居然被他唬住了,嚇得丟盔棄甲,落荒而逃,這下鬧了個顏面盡失。 他再沒有勇氣召見李越了,可恨李越這廝也頗穩(wěn)得住,居然也不露面。不過這次,任她八風吹不動,也要被劉大夏的這一炮打過江。可他們見面說什么呢?要如何把上次的事揭過去呢?朱厚照忍不住苦思冥想,始終不得其法。他本來就不擅長找話題,更別說找這種時候的話題了。 然而,這事在月池看來十分簡單。她直接拿著腰牌進宮,見到朱厚照之后面色如常,好像她根本沒有在這里把他推到在塌上,他們之間也沒有許久不見面一樣。 “下個月就是您的萬壽節(jié)了,不知您今年可有什么想要的?”月池問道。 朱厚照開始根本不敢看她,后來見她談笑自若,心中也慢慢也憋屈起來,為何她毫不在意,就留朕一個人在這里輾轉(zhuǎn)反側(cè)。他忍不住問道:“那天,你就沒什么想說的嗎?” 月池挑挑眉,起身低頭道:“萬歲恕罪,那天是臣莽撞了。不過,您要明白,原則性的問題是不能讓步的?!?/br> 朱厚照一愣:“這是什么意思?” 月池道:“要么在下面,要么就別提?!?/br> 朱厚照:“……” 他半晌后半是認真半是玩笑道:“李先生和楊先生托你來找朕,你就是這么對朕說話的?你一步都不愿退,不怕朕也寸步不讓嗎?” 月池一凜,她冷笑道:“若我是彌子瑕之輩,能讓的當然只有這點皮相,可惜腦子還算好使,能做籌碼的至少還有這點才氣。你我都心知肚明,把權(quán)力全部歸于勛貴是不可能的。且不說平衡之道,就憑那群人自個兒,也是爛泥扶不上墻?!?/br> 朱厚照道:“胡說,鎮(zhèn)遠侯那一脈不是就素有賢能之稱。那群文官除了紙上談兵還會做甚?” 月池道:“那可未必,您還記得王陽明王先生嗎?” 朱厚照的眉頭一皺:“哼,怎么不記得,就是那個有眼無珠,讓朕無端落榜的瞎主考?” 第139章 美人如花隔云端 有哪朝皇帝成日對臣下心懷不軌的? 月池佯裝無奈狀:“他實是有大才之人?!?/br> 朱厚照自然是滿滿的不屑:“就他?” 他起身開始指指點點:“考個進士都兩次落第。朕還聽說過他格竹子之事。據(jù)說此人為了窮竹之理, 盯著竹子看了七天七夜,看得得頭昏腦脹,最后什么都沒得出來, 還大病一場。就這種人, 純粹就是個書呆子,腦子的漿糊倒出來都可以去糊上百個的燈籠!你還想舉薦這種人去武學, 你的腦子是不是也被漿糊糊住了?” 說著,他伸手就來揪月池的臉,月池的肌膚粉融光膩,他這般沒輕沒重地一掐,當即紅暈散開, 真如杏花煙潤一般。月池啪得一下把他的手給打開,這一下含怒而出, 打得不輕,他卻是呆呆的,連發(fā)怒也忘了,似乎自他知道男人和男人那檔子事之后,他就更加關(guān)注李越的情態(tài)了。明明是打小看到大的,為何突然又像看出新花樣似得。 他不由默默思忖,月池卻覺他如今的心緒是越發(fā)難把握了, 青春期的男孩本來就是喜怒不定,青春期的皇帝難應付程度就更高。可惜她時運不濟, 沒有早生幾十年碰上先帝,偏偏栽倒這祖宗手上,皇帝換不了, 就只能先受著。 她道:“怎么了, 打得是手, 又不是腦袋?!?/br> 朱厚照回過神來,這才發(fā)覺手背已經(jīng)紅了一片了,他道:“你這膽子是日益肥壯了,居然連朕都敢打?!?/br> 月池道:“天地良心,臣只不過是想起一樁要事,一時失手罷了?!?/br> 朱厚照哼了一聲:“巧言令色。你再讓我掐一下,此事方能揭過?!?/br> 說著,他又朝她靠過來,伸出手來,月池都能嗅到他口中甜淡的雞舌香。這已經(jīng)遠遠超過安全距離了,她腦中警鈴大作,用書擋開他的手:“巧了,臣要說的是,正與這樁有關(guān),您還記得自己在呂公祠外的茶樓立下的誓嗎?” 朱厚照一凜,月池似笑非笑復述道:“‘如李越果真為股肱之臣,那孤自然會以禮相待。如違此誓,斷子絕孫。’您對其他股肱之臣,也是這么動手動腳的嗎?” 她面帶譏誚,冷言冷語,朱厚照自出生以來,從來未經(jīng)過這樣被人棄厭,若是個正人君子或是臉皮略薄上一點之人,只怕當即就滿面羞慚??伤@樣的天王老子,卻只會把過錯歸咎在別人身上。他氣得橫眉怒目,直接將紫檀炕桌掀翻,炕桌并茶盅都砸在地上,只聽一聲重響,炕桌摔得東倒西歪,茶盅被打了個粉碎。 門外的侍衛(wèi)和太監(jiān)聞聲急急問:“萬歲,這是怎么了?” 朱厚照喝道:“都給朕滾,有多遠滾多遠!” 一群人噤若寒蟬,忙斂氣屏息,一溜煙散了。他這才開始發(fā)作:“朕念在往日的情份上,才對你一忍再忍,你出去打聽打聽,朕對哪個像待你這么寬容,朕一退再退,你卻愈發(fā)放肆,不分尊卑,你口口聲聲拿誓言來壓朕,卻不看看自己配不配這份尊重!” 他的氣勢盛,月池的氣勢更盛:“我不配?陪你搞斷袖之癖,龍陽之好的人就配了?借題發(fā)揮便借題發(fā)揮,何必還扯上目無君上的大旗來。自己要擺皇帝的威風,至少做出個皇帝的樣子,你怎么不出去打聽打聽,有哪朝皇帝成日對臣下心懷不軌的?” 這可謂是一針見血,直戳痛處,朱厚照被堵得一窒,他索性也不要面皮了:“說到這個朕的火更大,朕哪點兒配不上你,論人物,論門第,論才華,朕哪樣不是當世之冠,值得你這么推三阻四的!” 月池這次是真的想和他大吵一架,表明自己誓死不從的決心。若他總是這樣涎皮賴臉,動手動腳,萬一被察覺出什么不對,必不會放過她,那她這一生不就完了。誰知,他來了這么一句,月池饒是十分的怒火,都被他的厚臉皮逗xiele三分,居然真有人敢這么理直氣壯地自己夸自己。 她道:“怎么,我不好龍陽就是不好龍陽,我好好的魚水之歡不去享受,要陪你來硬走旱道。莫說是你了,就是潘安再世,我也沒那個念頭!” 朱厚照罵道:“虧你還是個讀書人,把圣人的話都學到狗肚子里去了。荀子說‘不聞不若聞之,聞之不若見之,見之不若知之,知之不若行之,學至于行止矣?!慵炔宦劊植灰?,朕好心讓你試一試,你居然拒人于千里之外,可見不是向?qū)W之輩!” 月池活了兩輩子,第一次見人這樣解儒家經(jīng)典,她都要忍不住笑了:“這么說,龍陽之好,還是圣人所授了?” 朱厚照理直氣壯道:“當然。沒聽孟子說食色性也嗎。南風之樂,遠勝于木魚死水,偏你牛心左性,不肯聞道!” 月池實在掌不住了,她笑罵道:“呸,可別糟踐詩書了。此事我不愿意,你若來挨挨碰碰,就是無禮?!?/br> 朱厚照恨得跺腳:“那你就連試一次都不愿意嗎?” 月池搖頭,她不由柔和下來:“沒興趣。依您所說,您的才學、人物、門第都是當世之冠,還愁找不到一個好桃分嗎,何必在臣這一棵歪脖子樹上吊死呢?” 朱厚照急道:“這不是,識盡千千萬萬人,終不似、伊家好嗎?!?/br> 月池心頭一震,這句是說,縱然有見粉黛三千,卻只有我在他心中最好。他這話脫口而出,不似調(diào)笑,反倒像是真心話。 朱厚照對上她驚愕的眼神,這才回過神,臉漲得通紅,明明只是玩玩,怎么說得這么正經(jīng),還真有點情真意切的意思。更奇怪的是,他說出來之后不覺后悔,反而只有忐忑。他低垂著頭,一面不停擺弄腰間的絲絳,一面偷偷看月池的臉色。 月池霍然起身,她道:“后宮選秀也只選了幾百個佳麗,您哪里見過千萬人。你就是見識太淺了,再多看看就有更好的了。” 說著,她抬腳就要走,朱厚照萬沒想到,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她居然還是這種態(tài)度。他道:“站??!” 月池一時立住腳,她深吸一口氣轉(zhuǎn)過身:“您還有事?” 朱厚照道:“你敢不敢和朕賭一把?若是朕贏了,你就和朕試一次?!?/br> 月池心念一動,問道:“那若是我贏了呢?” 朱厚照硬聲道:“那朕從此就把你當菩薩似得供起來?!?/br> 月池目光炯炯:“當菩薩倒不必,立個字據(jù)表明以后不動歪心就行了。賭什么?” 說來勸去總是無用,還是借他自己松口,徹底堵住他的嘴。 朱厚照險些被氣得倒仰,他強忍著氣道:“就賭武舉和武學事,若是文官占上風,就是你勝,若是武官占上風,就是朕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