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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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因此纏綿病榻,而有道是久病床前無孝子。他的兒女們越來越嫌棄他,最后干脆把他撂在這里等死。慧因仔細(xì)診斷后道:“取熱水和毛巾來?!?/br> 巴亞金杵著不動,慧因心知這個賊子是又犯懶了,他想起了月池的囑托,道:“你是忘了你還在受苦的老母親嗎?” 巴亞金想到那頭母牛就牙酸,想到月池就害怕。他深吸一口氣,真?zhèn)€乖乖去弄了熱水和毛巾,然后就被逼著替老者擦身子。巴亞金屏住呼吸,輕輕一抹,就弄下來滿巾滿盆的污垢。他閉著眼,胃部在翻滾。他以為他平日就夠邋遢了,可沒想到…… 忽然之間,他耳畔傳來了響亮的拍手聲。巴亞金聽得刺耳,到底忍不住睜開眼,結(jié)果看到慧因正在替這老者拍死頭上虱子,那虱子多到,一巴掌下去就能死一串??催@一連串的蟲尸,巴亞金終于忍不住吐了…… 一陣兵荒馬亂之后,正式的治療才開始?;垡蚰贸隽寺樽硭幗o老者用熱酒服下,這藥是用鬧羊花、川烏、草烏、乳香、沒藥等制成,常人喝下去不到三柱香就會不省人事。 而老者本來就病得只有一口氣,一碗藥下去當(dāng)場就倒了。巴亞金嚇了一跳,他忙去拉著慧因,險些將慧因拉個一個趔趄,尖叫道:“他死了,死了!” 慧因看出了他的意思,隨即啞然一笑。他亦是武僧出身,雙手略舒,就掙脫開來,他對巴亞金道:“莫急,莫急,你且看看。” 巴亞金沒好氣道:“還要看什么,看你在這里治死人,被人當(dāng)騙子攆出去嗎?” 他又想去拉扯慧因:“別治了,咱們快走吧!” 第257章 亦逐春風(fēng)上下狂 怎么,發(fā)覺我不是丑八怪了? 誰知, 他還沒碰到慧因的衣袖,就被慧因輕描淡寫地?fù)敉?。巴亞金氣急敗壞,最后索性坐在一旁?nbsp;他心底暗罵道, 最好讓這老和尚今兒遭人痛打一頓,叫他以后還敢不敢胡鬧。他剛做如此想, 就眼睜睜地看到,慧因拿刀劃開了老者的皮rou,露出了森森的白骨。接著,老和尚居然拿起器具,把其中碎成塊塊的骨頭, 一點一點正好。 巴亞金是殺人如麻的馬賊,可他殺人是為了求財, 又不是故意折磨人的變態(tài),一般都是一刀一個,哪里見過這種血rou模糊的詭異情景。他看著老和尚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在別人骨rou間穿梭,嘴里又開始干嘔。這還不算完,老和尚劃開傷口,將碎骨拼好之后,居然又開始縫合! 慧因察覺到了巴亞金古怪的目光, 一面飛針走線,一面給他解釋道:“老衲用得不是平常的棉線, 而是桑白線,故而不會有事的?!?/br> 巴亞金嘴唇張開,半晌方道:“放屁!” 慧因默了默:“……不要過早論斷?!?/br> 最后, 又是一陣敷草藥、上夾板、煎藥。巴亞金和慧因忙得腳不沾地, 累到滿頭大汗。巴亞金深悔, 不該和這老禿子出來,既受累,又做不成事,回去又要吃瓜落了。沒曾想,老禿子根本就沒有回去的打算,他居然又去瞧下一個了。出乎意料的是,老禿子在治中暑、跌打扭傷方面倒有一套。巴亞金又是驚奇,又趕忙勸他:“別搞這些重病的人了,又費精神,又打不出名氣。要立馬就治好,才能算神醫(yī)嘛。” 慧因總是一笑而過,而那個漢人大官知道了情況也沒有說什么,仍繼續(xù)大波大波地給這些窮鬼藥材和食物。巴亞金漸漸地也自暴自棄了,浪費就浪費吧,反正這是漢人的東西,又不是他的??勺屗麤Q計沒有想到的是,幾個月后,他居然能看到這個骨頭粉碎,連爬都爬不起來的老人,杵著拐棍到慧因面前道謝。 他們部落的人驚得連嘴都合不攏了,一改當(dāng)初對慧因的嘲笑,剛開始個個說他是傻子,后來個個都叫他神仙。結(jié)果,老禿驢還是那種云淡風(fēng)輕的態(tài)度:“老衲治病不收金銀,也不要牛羊,只要你們肯去幫老衲看顧無人管的病人,老衲就替你們看病抓藥。” 自此之后,白日里慧因給他們看病,晚上就給他們講道。他講得很淺顯:“和漢人打仗,搶來的東西分給你們了嗎?漢人因此不和你們做生意,餓死病死的又是誰?既然搶有害處,不搶有好處,那為何不干脆停戰(zhàn)?” 巴亞金就在一邊給他打下手,人都是慕強的,既然老和尚真是神醫(yī),那聽他的其實也不錯?一個窮兇極惡的馬賊尚且如此,更何況普通牧民。就此整個度化計劃,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 至此,月池便明白,她已經(jīng)成功了一小半了。諸如這些尋常牧民,他們無法從戰(zhàn)爭獲取多少利益,卻要承擔(dān)明廷反撲帶來的慘痛代價。這種本分的小老百姓因此對于戰(zhàn)爭非常排斥,對于漢人沒有仇恨,卻因著對皇權(quán)的敬畏,不得不參與進來。但現(xiàn)在,他們有了選擇了。 蒙古的皇權(quán)與神權(quán),原本是合二為一,都?xì)w于大汗身上。大汗被視為上天的使者,代表天意。如今,一個有神通的活佛橫空出世,他提出的主張,如求和、通商能帶來現(xiàn)世的安穩(wěn),而行善積德能帶來來世的福祉,再加上各種神神鬼鬼的手段。這對飽受戰(zhàn)亂之苦,又簡單淳樸的平民來說,是有很大的吸引力的。丹巴增措在順應(yīng)民意的前提下,依靠大明和永謝布部的合力站穩(wěn)腳跟是遲早的事。 至于另一半,要做成,關(guān)鍵還要靠嘎魯。徒有民心,尚不能形成大勢,關(guān)鍵還是得從黃金家族內(nèi)部著手。這一方面是為轉(zhuǎn)移汗廷對他們的注意力,保證自己的安全,另一方面是則是為了引起勢力的分裂。 議事時,所有人都認(rèn)同,應(yīng)當(dāng)從滿都海福晉和達(dá)延汗的矛盾著手。 張彩道:“帝后不和,是國之大忌,更何況,滿都海福晉不是尋常的婦人,而是曾經(jīng)手握重權(quán)之人。只要她的地位受到威脅,她一定會奮起反抗?!?/br> 秦竺不解道:“可達(dá)延汗的兩個兒子,都是她所出,究竟什么事,能讓她都感覺受到威脅?!?/br> 柏芳道:“有別的女人得子?” 董大搖搖頭道:“若只是幼子,還無法逼得一個皇后造反?!?/br> 月池敲了敲桌道:“滿都海福晉在國策上,也與達(dá)延汗有所不和?;蛟S不是滿都海福晉先行動手,而是達(dá)延汗嫌棄這位老妻呢?” 張彩靈機一動:“那不如,效仿越國西施之計?” 月池想了想道:“或可一試。你去找亦不剌,請他不要自己出面,代為轉(zhuǎn)圜,相信這點小事,他會應(yīng)允。” 張彩問道:“那您呢?” 月池道:“我得去見見故人了?!?/br> 嘎魯是萬萬想不到,他居然這么快就能見到月池。他不敢置信道:“你居然還沒回去?” 月池道:“不,我回去了,但又回來了。諾顏這段時日識字如何,這是何物,你可認(rèn)得嗎?” 她揚了揚手中的族譜,意味深長道:“程氏一族,真是枝繁葉茂啊。光是你爹的近親,上面就有二三十個?!?/br> 嘎魯?shù)耐孜⒖s,他問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月池道:“不干什么,只是想諾顏找個地方單獨聊一聊?!?/br> 嘎魯一愣,他冷笑一聲:“你以為,拿這些人就可以威脅我從命嗎,我告訴你,做夢!” 月池道:“果真?那既然諾顏沒有敘舊的心思,我就不打擾了,告辭?!?/br> 語罷,她毫不留戀,揚長而去??伤叩眠€不到一炷香的時辰,嘎魯就追了上來。 他氣喘吁吁,又恨又惱又怨:“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月池微微一笑:“坐下說?!?/br> 他們此刻正在賽汗山中,此時已然是夏日炎炎,可山中枝繁葉茂,亦不覺太過炎熱。淺碧色的溪流從山間穿過,月池俯身蹲在溪流前,用帕子一點一點把臉上的藥膏抹掉。嘎魯剛開始等得萬般不耐,可隨后看到她黃黑色掩飾下的真容后,卻驚得連嘴都合不攏。 黃褐色的液體從她的下頜滴落,顯露光潔瑩潤的臉頰。他不敢置信道:“你、你、你……怎么會!” 月池在翠色欲滴的樹蔭之下,偏頭看向他,嘎魯恍惚間還以為是傳說中的鹿仙女,踏著芳草,來到人間。月池道:“先前多有隱瞞,還請世兄恕罪?!?/br> 嘎魯愣愣地盯著她,他的雙手攥緊,手心都是汗水。他想強迫自己移開眼,卻連眼都舍不得眨一下。他真是萬萬沒想到,她居然是這樣的…… 月池笑道:“怎么,發(fā)覺我不是丑八怪了?” 嘎魯這才如夢初醒,忽然怒道:“你還真是把我當(dāng)賊防。既然騙了人,又為什么還要回來!” 月池嘆道:“人家說,滴水之恩,當(dāng)涌泉相報。我受世兄的大恩,自然是結(jié)草銜環(huán),都無以為報,又怎能不盡心呢。我在回到京中后,始終難安,于是斗膽去進宮求見萬歲,向他力陳世兄你的身世,以及邊塞百姓的苦楚。萬歲聽了程公之難后,也是感慨萬千啊?!?/br> 嘎魯?shù)亩湮宋酥表懀骸澳愫屯馊苏f了我的身世?!” 月池滿懷歉意道:“世兄,抱歉,可我要再次回來,離不開萬歲的幫忙。我也給程家捎信了,你的祖父,他、他很想見你?!?/br> 嘎魯?shù)暮粑恢?,他的心仿佛要從胸腔里直蹦出來。他的眼眶有些濕潤,卻強迫自己忍了下去,他咬牙切齒道:“你來到底是想干什么!” 月池道:“世兄,你不必如此警惕。我此來實際是代表大明皇帝,向韃靼議和。” 嘎魯又是一震:“議和?漢人怎么會突然這么想?!?/br> 月池莞爾:“世兄,這并不奇怪,明蒙之間交戰(zhàn)多年,戰(zhàn)禍頻頻,生靈涂炭。汗廷有瓦剌之患,而我們大明亦有內(nèi)政之憂,對君主來說,再打下去,絕不是一個明智的決定,而對百姓來說,亦是意味著慘劇。這點對世兄來說,應(yīng)當(dāng)是再清楚不過了?!?/br> 嘎魯?shù)男囊痪o,可饒是已為情所動,他說話依然夾槍帶棒,不減懷疑:“要真是這樣,你干嘛不直接去汗廷。還要拿著這一群漢人的名字來見我?” 月池晃了晃族譜,她道:“這只不過是引世兄過來的手段罷了,我不直接去汗廷的原因,世兄該比誰都明白才是。韃靼的現(xiàn)任大汗,完全是個鼠目寸光的瘋子。這樣的人,要不是血統(tǒng)上占優(yōu)勢,哪有資格坐這個王位。我記得,世兄講過,大哈敦對漢人并不是那么排斥,對嗎?” 嘎魯靜默良久。他渾身豎立的尖刺,終于軟了下去。他道:“你想指望大哈敦,別妄想了,她已經(jīng)有孕在身,短期內(nèi)不會來管這些閑事?!?/br> 月池驚訝得真心實意,這可真是天賜良機。她即刻道:“大哈敦,居然在這個歲數(shù)有孕,要是我沒記錯的話,她至少有五十來歲了吧!這個年紀(jì)的女人,還要生下孩子,這只怕……世兄,滿都魯汗一支的血脈,由皇族淪為旁支,你作為王子,本該有一塊大領(lǐng)地,可如今卻偏居在山中,就這樣,還是靠大哈敦的恩典。要是大哈敦不在了,你該如何自處,你想過嗎?” 嘎魯?shù)难劬︿J利如鷹隼:“閉嘴,不要在這里瞎說!” 月池欠身道:“是我失言,無論是于公,還是于私,我都盼著大哈敦長命百歲,但是我們漢人有一句話,叫未雨綢繆,意思是趁著天沒下雨,先修繕房屋門窗。早做防備,總比等事情來了,毫無準(zhǔn)備要好啊。” 嘎魯若有所思,這顯然也說中了他的心事。他能在汗廷還有立足之地,能維持自己獨立的地位,都是靠自己的外祖母。一旦滿都海福晉不在,他是否能保留自己的領(lǐng)地都難說,這讓他怎能不憂心。月池道試探性道:“那么議和之事?” 嘎魯硬梆梆道:“這不是你能決定的?!?/br> 月池似被堵得一窒,她眼露受傷之色,她道:“我只是想幫你。你總不能一輩子都一個人孤零零地過白節(jié),一輩子都遭人嫌棄鄙夷吧!” 嘎魯驚詫地看向她,月池似是被他的目光所灼傷,她忙移開眼去。嘎魯只覺心一陣酸脹,可在酸脹后,就是羞慚。他太自卑了,自卑到將任何言語,都當(dāng)作是對他的挑釁,他已經(jīng)習(xí)慣用惡言來保護自己。所以,他脫口而出:“這關(guān)你什么事!誰要你來幫了!” 月池似是一震,她定定地看著他,眼中的淚水在打轉(zhuǎn),她忽然別過頭去,嘎魯只瞧見一滴晶瑩的淚水滑落,灑在草葉之上,就像露珠一樣。月池再次抬起頭時,臉上已然浮現(xiàn)出慘淡的笑意,她道:“是我多事了,告辭。” 嘎魯眼睜睜地看著她離開,他無數(shù)次伸手想叫住她,可無數(shù)次都張不開嘴,最后只能恨恨地捶樹。 而他所不知的是,月池在走出百步后,就已擦干了眼淚。她無比冷靜地下令:“告訴亦不剌快些,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亦不剌太師同樣明白滿都海福晉懷孕這件事的份量。他冷笑道:“真是長生天賜福,這下好了!” 第258章 人生只有情難死 可我在蒙古人身邊,也沒有獲得多少信任與感情。 他自覺自己不能直接出面, 于是馬上派出使者,去面見鄂爾多斯部的首領(lǐng),請他們上奏請求達(dá)延汗再納妃子。鄂爾多斯部是由首領(lǐng)——滿都賚阿固勒呼掌控。鄂爾多斯部最初是由成吉思汗的忠實護衛(wèi)組成, 號稱“為猛隼之羽翼, 為駕輦之護衛(wèi)?!敝皇屈S金家族一夕沒落,曾經(jīng)的忠臣也不再忠誠了。后來, 滿都海福晉大舉興兵,才將這部人重新歸攏在汗廷的掌控下,只是嘗過了自己當(dāng)家作主的滋味,誰會甘心臣服。 眼見當(dāng)年威風(fēng)凜凜的女中豪杰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他們怎么會不抓住機會上前踩一腳, 而且踩的方式還如今簡單。他們立刻派使者去汗廷,拿出的理由還十分冠冕堂皇。黃金家族的血脈稀薄, 大汗膝下只有兩位王子。大哈敦既與大汗年歲相差甚遠(yuǎn),如今又不方便伺候大汗,那就應(yīng)該再擇姿容曼妙,品行端正的貴族女子進入汗廷,服侍大汗和大哈敦。 男人是經(jīng)不起誘惑的,特別是達(dá)延汗這樣的男子,只要他想要納妃, 有無數(shù)個“正經(jīng)”理由和完備的條件。自從亦不剌太師放出了這樣的風(fēng)聲,各地的臺吉和諾顏都開始尋找機會, 讓達(dá)延汗能夠在狩獵大典上偶遇他們的女兒。 其中,以色古色臺吉的女兒巴達(dá)瑪最為出眾,這位蒙古女郎兼具草原兒女的爽朗明艷, 又有漢家女子的溫柔嫵媚, 做事十分地知情識趣。幾乎是一個照面, 就讓達(dá)延汗心動。畢竟他的前半生都是在一個強勢女人的身邊度過,在他弱小的時候,滿都海福晉的威嚴(yán)和關(guān)切是他的庇護,可他在強大之后,滿都海福晉就成了他無法擺脫的陰影。因此,他對以他為天,從不反駁,柔情似水的女子格外青睞。 可滿都海福晉不愿意,她在這樣的高齡,豁出去命去懷孕,本以為能借機與丈夫和解,誰知反而換來了丈夫的另一個新歡。這讓她無論如何也無法接受。她是個剛強的女人,從來不輕易在人前掉淚,可這一次她卻因為孕期反應(yīng),忍不住在達(dá)延汗面前痛哭。 她嗚咽道:“你到底還要什么不滿的,我只是取了一些藥材給嘎魯而已。至于他責(zé)罵你的人,那也是塔賓泰先冒犯他。我不明白,你究竟還有什么不放心,不管是他,還是其他滿都魯汗的后裔,都不會對你帶來絲毫的威脅??!我把所有的權(quán)柄都交給了你,我要求的只是全心全意而已,你連這個都做不到嗎!” 達(dá)延汗氣急敗壞,他絕不會承認(rèn)真實的原因:“我只是想為家族的延續(xù)而努力,你為什么總要扯這些根本沒有的事。我已經(jīng)三十六歲,卻只有兩個王子。我已經(jīng)守了你三十多年了,你還不知足,你真要我守著你一輩子才甘心嗎!” 滿都海福晉如遭雷擊,她顫顫巍巍道:“家族的延續(xù)可以靠我們的兩個兒子!巴圖孟克,你是否忘記了,要是沒有我,你原本只會和你的父親一樣,淪為草原上的一縷幽魂?” 這恰又戳中達(dá)延汗的肺管子了,他冷笑道:“你除了拿恩情要挾我,還會做些什么。你即便將往事說上一千遍,也不會改變我納妃的主意,更不會讓我再多看你一眼?!?/br> 滿都海福晉霍然起身,她拔出了身旁的彎刀:“很好,天命之主,你盡管試試看吧。我的鋼刀或許不能再上陣殺敵,但殺死一兩個奴婢,還不成問題。” 隨著話音的落下,她手中的鋼刀也對著被桌斬下,竟然生生將被桌斬成了兩端。達(dá)延汗一時心驚,這位在明蒙邊界上叱咤風(fēng)云的汗王終于發(fā)現(xiàn),他根本拿自己的妻子沒有一點兒辦法。他不能殺死她,而她說不定還能在他死后再嫁一個。 達(dá)延汗一言不發(fā)離開了,盡管他心里的屈辱如巖漿在翻騰。他連日喝得酩酊大醉,誰知,才過了不到十日,他就聽說大哈敦腹痛不止。他只能再去看她,他們的孩子雖然無恙,可妻子卻是蠟黃著臉,早不復(fù)今早的威風(fēng)八面。他的心又軟了。 他抱著妻子道:“好了,好了。我們不要想那些事了。我們就暫時拋下這些繁雜的事務(wù),我?guī)闳ド⑿模脝???/br> 滿都海福晉幸福地點了點頭。她靈機一動,要求達(dá)延汗帶她去圣山不兒罕山。成吉思汗年少時受人追殺,逃入此山中,才撿回一條命,此后他就開始敬奉、朝拜此山。隨著他的地位日益拔高,這座不兒罕山也就成為了所有蒙古人心中的神圣之地。 滿都海福晉因高齡產(chǎn)子本就心有畏懼,再加上后來又鬧出了這么多事,即便因為達(dá)延汗的態(tài)度和緩,她的身子得到了好轉(zhuǎn),可死亡的陰影和對未來的擔(dān)憂始終在她心底揮之不去。 她不可避免地想到以后,女人生孩子,是九死一生。一旦她因為難產(chǎn)離開人世,那她的兩個兒子該如何是好。他們的父親正當(dāng)壯年,沒了她的管束,以大汗對男女情事的欲望,汗廷中的新生命一定會越來越多,那時,她的兩個兒子,兩個沒有母親的兒子,又該怎樣確保自己的地位穩(wěn)固。 這恐懼讓她日夜難安,她選擇求助于天地和祖宗的神靈。她要求達(dá)延汗帶她到圣山朝拜,這一方面是為了安定自己的心,另一方面是為了讓達(dá)延汗沒法子再去招惹別的女人。他總不能在圣地行茍且之事吧。她以神明為借口,達(dá)延汗只得同意了。 此后,這對夫妻小心翼翼,將大部分的精力用在彌合破碎的婚姻身上,渾然不知危機在草原上正在蔓延。 月池聽罷始末,心下大定:“告訴丹巴增措,抓住機會,繼續(xù)向南推進。” 時春道:“可惜,他們沒有直接撕破臉?!?/br> 董大撇撇嘴道:“哪那么容易,女人嘛,都是這樣?!?/br> 張彩想到了嘎魯,他垂眸道:“世上男人皆薄幸,百無一用是情深。只盼滿都海福晉能幡然醒悟,屆時我們就能省不少事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