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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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杉把車開得比上次還要快。風聲呼嘯,然而路的盡處,粉色天空連帶著金色的夕陽,被絲絲縷縷的云帶纏繞,美得很夢幻。 璟從冷杉的身后探出頭,仿佛坐在飛船上,就要飛到那些云里去了。她看了一會兒,慢慢把腦袋抵在冷杉的肩上,閉起眼睛。 “抓緊,”冷杉緊了緊她漸漸放松的手,“會摔下去?!杯Z沒什么反應?!澳闼??醒醒,真的會摔下去,很危險?!?/br> 璟真的睡著了。 她不需要解釋什么,她眼下掛著的青黑痕跡,足以表明她這幾天有多缺覺。在床簾之中她并不能感到安全,一點點細小動靜,都會剝奪她的睡眠。然而坐在這速度過快的摩托車上,她反倒放心睡起來了。 璟迷迷糊糊間,看見了田埂,還有自然的氣味和歸巢的鳥鳴。再醒過來,只覺一片昏黑,每個毛細孔都感覺到陌生的環(huán)境。她一下子坐起來,打開燈,床頭柜上放著她戴的頭盔。 這是個整潔但略顯簡陋的房間,拉開窗簾一看,周圍不見高樓、大廈,只是星星布滿天。 對了,那棵冷杉呢? 璟打開房門,外間的房間連著一個回廊,回廊外是一大片農田,她剛才沒看錯,確實是田埂。 桌上一碗鮮紅的大草莓十分矚目,璟拿了個草莓吃。好甜,好甜。 冷杉就坐在回廊下,他明明聽見了璟的動靜,但他沒有回頭。璟端著裝草莓的碗坐到他身邊。 “這是哪?” “臨時找的一個農家樂,附近就這一家?!?/br> “農家樂?你是出來玩的?”璟遞了個草莓過去。 “不吃?!?/br> “那我吃?!杯Z把那草莓原路返回到嘴里,“超甜,我以前吃的可能都是假草莓?!?/br> “我知道很甜,這是我洗的?!?/br> “洗的時候沒少吃吧?我們?yōu)槭裁磥磙r家樂?” 冷杉瞟了璟一眼:“那要問問你為什么非得在摩托車后邊睡覺了,我要是不趕緊找地方停下,你就已經(jīng)躺在高速路上變成rou餅了?!?/br> 璟笑了笑:“那什么時候走?” “你確定已經(jīng)睡醒了?路上萬一又睡著,我可不管了?!?/br> “走的時候,把這碗草莓帶上吧,我餓了。” 一陣清風過,激起草莓香、農田香;璟走到廊下,抬頭看見一整片星空。城市里根本見不到這么多星星,璟的世界里,也沒有過星星。她仰起頭,朝天空伸出手,但只是抓到虛無。她踮了踮腳,仍舊距離那些星星很遠、很遠。并差點失去重心要摔跤。 冷杉不知何時站到璟的身后,抓住璟的手臂,拉著她的手向上延伸,雖然還是夠不到,但是璟靠在他的身上,不會摔倒了。璟把手收回來,默默無言。 對一個只見過兩次的陌生男人放松戒備是危險的。璟知道。 但是,如果他真的想做什么,他已經(jīng)有過至少兩次機會,可他什么都沒做。他只是告訴她,冰箱里有飲料,或者,是讓她結結實實地睡一覺,再洗一碗草莓給她。 和學校里那些陰毒冰冷的人相比,冷杉簡直太有人情味了。 “我改主意了,我不想走了。”璟說。 冷杉似乎有點后悔剛才貿然抓住她的手,所以現(xiàn)在他亟需扳回一城似的,聳了聳肩說:“好,那你睡吧,我走了。” “……喂?!?/br> 冷杉看向璟。 “你還沒幫我洗頭呢。” “洗草莓不能抵消嗎?” “我的頭又不是草莓!” 一把小竹椅,一個小方凳。璟坐在藤椅上,面朝星空;冷杉坐在方凳上,腳邊擺著臉盆、毛巾和洗發(fā)水。 這里沒有時間、沒有人,沒有束縛、沒有恨。沒有遺憾、沒有淚。只有天和地,他和她。 他的手有一點冰,把她長發(fā)向后攏的時候,她的脖子微微一縮;他的手指長而溫柔,指腹穿梭在她發(fā)叢間,洗發(fā)水揉成泡沫發(fā)出綿密的聲響。有水從發(fā)間滴下,沿著脖子一下滑進璟的衣領,癢得很。 可是真好啊,真好。這個售后服務真好。 他沉默而持續(xù)地按著她的頭皮,力度剛剛好。 “你以前當過Tony?” “……” 璟看見星星閃了一閃。 “你是不是對我挺失望的?”璟問。 “為什么?” “因為在學校,我沒反抗?!?/br> “我作為一個陌生人,并沒有資格對另一個陌生人失望?!?/br> “陌生人?!杯Z頓了頓,“真是陌生人?你是不是早就認識我?” 在她發(fā)間的手指突然抽離,璟轉過頭,看見他去拿毛巾了。 “不認識?!?/br> “那你為什么知道帽子是我的?” 冷杉拍了拍璟的肩:“可以去沖洗了?!?/br> 這姿勢是有點尷尬。璟沖水池低下頭,冷杉就貼在她身后,和剛才摘星星差不多,但現(xiàn)在璟彎著腰,屁股不由得與他的下身挨得很緊。然而冷杉還是公事公辦,拿著花灑沖洗她的頭發(fā),那些溫溫的水柱打在璟的后頸、耳朵,簡直是像在向她挑釁。 真希望他洗得快一點。不對。她更希望永遠不要結束。 “我只是好奇,你對我挺有主意的,怎么到了學校里甘愿被那樣欺負。至于帽子,不過是我的直覺罷了?!彼洳欢≌f。 璟在水聲中說:“我對你有主意,是因為我是你的上帝?!?/br> 冷杉嘆氣:“可你沒付錢。——行了,我知道是我沒收?!?/br> 干燥的毛巾包裹住璟的頭發(fā),他托著她的腰讓她慢慢直起身。他洗了手,說:“你想住在這,就住在這兒吧?!?/br> “那你呢?” “我……住你隔壁房間?!?/br> 璟嘻笑一聲?!皣?,我十八歲的生日愿望還沒實現(xiàn),你知道是什么愿望?” 璟沒有給他時間,立即解答:“我想要在日出時接吻,和好看的男人?!?/br> 冷杉說:“沒實現(xiàn),是因為后來再也沒有過日出?” “你明知道是因為沒有好看的男人?!?/br> “這里的急救藥箱里有金霉素眼膏,耳朵上可以擦一點,記得吹干頭發(fā)再睡。” 冷杉的眼神稍微有點慌亂——希望不是璟自作多情。 璟包著頭發(fā),回到廊下吃草莓。 剛才璟幾次貼近他胸前時,都沒有被釘子硌到。這就說明,他摘掉了。然而他為什么要摘掉? 璟的舌尖舔著草莓,又一口咬下。 有一種可能,就是他知道今天會與她發(fā)生親密接觸,而他并不想弄疼她。 這棵冷杉心口不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