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嬌鳳君逼我當女帝 第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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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抬眸,眼眶微微發(fā)紅,一字一句地說道:“若是不曾,何至于避著奴?甚至想要撇下奴?”他說得極慢,像是特意想要讓阿岫看懂一般。 阿岫像是被戳中了心事一般,想到最近對他的避而不見,甚至只想帶小白出來的想法都讓阿岫愧疚萬分。 “本宮說沒有就沒有,本宮累了,要歇息?!卑⑨蹲ミ^毯子把自己蓋住當鴕鳥,紅色的紗帶不知何時掉落,被初墨禪不動聲色地撿起。少年的瞳眸漆黑似墨,風吹開車外簾子的一角,他也看到了云朝嵐。兩個年歲相近的少年,一個張揚桀驁且金尊玉貴,另一個溫潤如玉卻跌落云端,二人似乎沒有半點相似。 云朝嵐么?當個好兄長焉能過界?初墨禪手中把玩著當日劃破自己掌心的匕首,掩下眸中nongnong的妒忌,幾乎在瞬時之間,絲帛斷裂的聲音傳來,象征著魁首的絲帶被劃成了兩斷。 他坐到了云岫身邊,彼時阿岫陷入了沉睡,或許是因為吃了果干的緣故,周身縈繞著甜甜的氣息,少年似是受到了蠱惑般,在阿岫的唇角落下淺淺一吻。 甜果安神,何嘗不是他私心所故。 梵語之中禪意為棄惡。 可偏偏起名那人為他取名為墨禪。 墨禪,莫善,只有殿下真以為是棄惡。 第26章 . 第二十六個鳳君三更合一(弒殺)…… 阿岫醒過來時車內(nèi)已經(jīng)點上了一盞巴掌大小的宮燈,透過簾子她發(fā)現(xiàn)外面的天際已經(jīng)昏暗。她的精神頭已經(jīng)好了許多,只是似乎做了個噩夢,神色有些蒼白。一旁的初墨禪已經(jīng)及時遞上了一杯溫水。 “多謝?!卑⑨督舆^茶盞自己喝了起來,顯然對先前的事情還有些在意。 一張紙條被悄悄遞了過來。 【“殿下,過會兒便到行宮了?!薄?/br> 阿岫點了點頭,也沒敢抬眸看著初墨禪。不知為何,阿岫總覺得哪里不對勁,一些古怪的點在她的腦海之中連成一條模糊的線,可是一看到初墨禪這條線就纏繞成一團亂麻。 初墨禪的預估極準確,阿岫很快就感覺馬車停了下來,遠處燃起了一盞盞燈籠迎接女帝圣駕。這宮燈極多,這么一照恍若白日,阿岫不自覺地瞇了瞇眼睛。 一只手悄無聲息地替阿岫放下了簾子,阿岫大概看出來初墨禪有所考量,便一直坐著沒動,直到初墨禪取出大氅細心披在阿岫身上,阿岫也大概知道現(xiàn)在可以下去了。 出馬車的時候,阿岫也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只有幾盞宮燈還亮著,大部隊都去照顧女帝和那幾位受寵的皇女貴人。 見到人少,阿岫也松了口氣,她實在不喜歡人多的時候,只是下馬時發(fā)現(xiàn)了一個問題,馬夫方才也被拉去幫忙,連踏腳壞了都不曾知道。 身旁的少年仗著身量高加腿長倒是很快就下去了,換成阿岫時,阿岫發(fā)現(xiàn)自己可能會踩空,可心中又不想讓阿善扶著,便想強撐著跳下去,只是她剛準備邁腳時,腰際便被一只手攬住,然后身體的大部分重量都被這看似纖瘦的少年給承擔了去,整個人幾乎是輕盈地被抱下來的。 旁邊留下的幾個女護衛(wèi)見狀都不由得發(fā)出輕笑,阿岫也覺得囧得不行。試想一下,在男尊世界,一個男人下馬車然后被一個瘦弱妹子給抱下來。 用阿蠻的話就是她把女人的面皮都給丟光了。 此時的阿岫被半抱著,下頜搭在初墨禪的肩膀上,因為覺得羞窘,整個人有些微微發(fā)抖,都恨不得把自己埋到衣領(lǐng)里面去。 女孩細聲細氣地抱怨著:“你放本宮下來?!被蛟S是平日里真的沒氣概慣了,即便是生氣的時候,阿岫都沒能挽回在這個女尊世界身為女子的面子。 不過所幸初墨禪是個對阿岫唯命是從的性子,將阿岫穩(wěn)穩(wěn)放下之后只垂眸瞧著地面一副等著挨罵的模樣。仿佛在說,殿下今日已經(jīng)罵了我好幾次了,不差這一次了。 少年人本就生了一副玉人似的皮相,月光之下白皙的皮膚也染上了一層雪色,睫羽輕顫,紅唇微抿,阿岫還沒發(fā)脾氣了,仿佛他先受了委屈。 阿岫滿腔的怨氣和羞惱無奈最終變成了一聲嘆息:“罷了罷了?!?/br> 她朝著不遠處熱鬧的行宮看了一眼,知曉今晚還有宮宴,雖然她平常是擺設(shè),但是上次的事情之后,該打卡的時候還是得打卡,不然平白無故沒了人又要引起她那便宜媽的注意。 初墨禪見阿岫先進了別院,面上委屈的表情早就消失不見,只淡定地繼續(xù)指揮著隨行侍者準備收拾別院,等路過方才那幾個嘲笑阿岫的女護衛(wèi)身邊時,似乎想起了什么,對身邊的一名沉默侍從說道:“送去杖責五十大板?!?/br> 那幾名女衛(wèi)本就不在阿岫身邊當值,見到一個小小男子居然敢如此對待她們,心中不服,已經(jīng)有不明所以地問詢究竟為何。 聽見幾人不服,少年人轉(zhuǎn)身看向被迫跪在地上的女衛(wèi),神色幽幽,吐出來的話也沒有方才那般溫柔無害。 “不敬皇女,原本就當投入刑獄司,二殿下仁善,奴卻萬萬不能如此縱容這些以下犯上的東西。”幾個女人跪在地上聽見此人如此輕描淡寫地說出投入刑獄司這種話,都不自覺地抖了起來,即便這少年口中自稱為奴,舉手投足間卻隱隱讓人窺見來自上位者不怒自威的氣勢。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幾個女衛(wèi)被拖下去時都在求饒,許多小侍君見到此情此景也都不由得瑟瑟發(fā)抖。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二殿下身邊跟的人哪里聽的是二殿下的話,明明做主的是這位曾經(jīng)初家高高在上的嫡長子。 外面的熱鬧阿岫當然不知道,她正等著初墨禪安排好事務(wù)之后一起去宮宴,雖然阿岫原本委婉地提過要不阿善就不去了,畢竟對方某種程度上就是那種一直在輿論漩渦中心的人,一出場那惹眼的程度……阿岫都不敢想象。 彼時初墨禪也應得非常爽快,他在阿岫面前多數(shù)時候都是溫柔貼心的,只是原本一起來的小白突然生病,她身邊突然也沒什么可用的人…… 問題最終回到了原點。 初墨禪進來時就見到阿岫無聊地靠在靠窗的軟塌撥弄自己的小機關(guān),她給小風怪加了一些韌性和密封性都比較好的布,還涂了桐油,風一吹,小風怪就跟個奇形怪狀的怪物一般慢慢地走動了起來。 阿岫的注意力也沒有全在手中的機關(guān)上,在阿善進門的時候她也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他。抬眸看向他時,他似乎有些抱歉。 【“殿下可能得等奴一會兒,外面有些雜事還需要料理,過會兒我們便可前去中宮?!薄?/br> 女孩看了一眼紙條,點了點頭表示理解。有時候她還是蠻慶幸因為一時心軟救了眼前人的,因為生活中的事務(wù)他真的做得極好。 就像另一個時空的高門嫡女自小被要求會cao持家事一般,這個世界的貴族郎君學的一門最長久的課就是管家。只是阿岫也時常遺憾自己其實真的開不起雇傭這么優(yōu)質(zhì)管家小能手的工資。 說到工資,阿岫似是想起了什么,扒拉了自己的衣袖,里面有一個手掌大小的荷包被拴在手腕上。打開荷包里面是一些碎銀和珍珠。 她在沒遇到初墨禪之前呆在醫(yī)女所無聊嘛,干過一個幫人畫艷圖的外快,雖然好像說起來有些丟人了些,但是能抓到老鼠的貓都是好貓咪,這不是為了攢夠以后跑路的路費嘛。 皇女雖然有份例,但是阿岫以及她腦海之中的記憶里都沒有看到過真金白銀,去哪里了阿岫都不用細想,因為想也很糟心。 阿岫摸著自己的小荷包,又從懷中找出三個小荷包,忍痛把荷包又分成四份,自己留了大部分碎銀子,珍珠也留了幾顆,剩下的分別放到三個小荷包里面。 她也不知道自己啥時候跑路,腦子里雖然大概有了計劃,卻也有些不敢實施。這三個小荷包也被她放了起來只是剛準備放下自己原本的那個荷包時,木窗忽然被推開伸進來一只手,那只手十分修長,指腹和掌心都有明顯的繭子。 阿岫連忙想要抽身逃離,下一瞬卻被那只手捂住了嘴,整個人都被禁錮在了那人的懷中。 此刻的阿岫感覺自己就是一只被捏住命運后頸皮的貓咪,又或者是被放在案板上準備下鍋的魚,雖然這個比喻有些奇奇怪怪,但是能夠很完整地傳達出她復雜的心情。 她應該慶幸這家伙沒有拿刀。 那個牽制住她的家伙似乎在她耳邊說了些什么,阿岫聽不見,她被捂住口鼻有些呼吸不暢,白皙的雙頰染上了一層緋紅。 當時那人很快就背對著她,阿岫還沒來得及看清他的模樣就被反制,此刻連句求饒都說不出來,漂亮的貓瞳止不住地落下生理性眼淚。 阿諾原本只是好奇想要看看自己的未婚妻究竟是個什么模樣,好不容易打聽到她住的別院,就被那看著溫溫柔柔的中原人給攔了下來。 哼,中原人慣會做面皮功夫,那些男子也矯情得很,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怎能討妻主喜歡? 他好不容易爬墻溜進來,就見到他那妻主正在擺弄著一個奇怪的玩意兒,風一吹竟然還能跟有靈性似的走動。之后那攔住他的中原男子進來過后,妻主又拿出了一個漂亮的荷包,里面似乎有特別寶貝的東西。 他一瞧,只是一些細碎銀兩和珍珠罷了,還寶貝成這副模樣?等妻主娶了他,他便帶妻主去圣湖看看,那里產(chǎn)的珍珠最大最美,圣湖周圍還有幾個金礦,不比這荷包之中的東西香么? 說起來,彼時阿諾才反應過來,他妻主這么小小一只,必定是沒見過什么好寶貝。正當思量之間,阿諾就見到這孱弱好看的妻主差點要摔到軟塌下面去了,阿諾本能地想去拉住,一下子就先下意識地捂住了妻主的嘴。 “那個那個那個你安靜啦,不要吵……”阿諾手足無措地對著女孩的耳畔說道??墒茄劭粗拗骱每刺尥傅捻幽鹆怂F,接著水霧跟掉線的珠子似的滴在了他的手上。 阿諾本就野慣了,一下子碰到這么一個易碎的病美人還真沒什么法子,等到將她放開后,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掌心出現(xiàn)了淺淺的牙印。 阿岫用盡了最后一絲力氣咬了對方一口,又反踢了對方一腳,之后回身連退幾步,就見到了一個異族模樣的少年。雙瞳是漂亮深邃的墨色,長眉斜飛入鬢,長發(fā)編成辮子扎成馬尾,額飾是用銀片打成的,眉心綴了一朵蓮花狀的裝飾,發(fā)帶上也有也可以晃動的銀片流蘇,動起來還有輕靈的脆響。 他穿了一身異族服飾,脖頸有一圈裝飾保暖的黑色兔毛,看上去就像只傻兔子,再加上對方呆愣愣的模樣,阿岫對他少了些警惕……才怪。 阿岫奮力大叫道:“來人,救駕!” 這句話耗盡了阿岫的氣力,原本阿岫就有些缺氧頭昏,喊完之后便暈了過去。 初墨禪在聽見那聲尖叫聲時,便幾乎片刻不停地沖進了阿岫的寢殿,一進來就見到方才那被他拒絕的異族少年正橫抱著阿岫,表情頗為無措。 剎那間憤懣席卷了初墨禪的心肺。 “拿下?!背跄U冷冷地開口說道。 阿諾見到又是此人,此時甚至還要抓他,心中自然不服,可是又想到懷中人的狀況不大好,只好壓下心中火氣,說道:“不若先給妻……二殿下找個巫醫(yī)瞧瞧?” 初墨禪未曾說話,只過去抱住了阿岫,他此時大概也猜到了此人的身份,原以為只會是個滿口胡言的瘋子,未曾想那女帝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女帝這么迫不及待地就要把自己的“污點”給去了么? 阿岫醒過來時,已經(jīng)是第二天的事情了,初墨禪似乎沒有什么其他的異狀,阿岫幾乎都要以為只是做夢時,就有一個異族侍從送上了一大盤金飾,金磚上面還印了蓮花紋印。 這下阿岫連阿q精神都沒辦法發(fā)揮了,那異族侍從只說賠禮用,阿岫看著這么金飾,試著拿了一下,這個重量,應該是真的。 這么一搞,阿岫突然不怎么生氣了,她覺得自己的遭罪是值得的,這么多,如果融了,之后說不定可以下半輩子躺平不用愁了??!還能多給阿善他們留些傍身錢財。 侍從見到阿岫面色緩和,也知道自己主子這招還真的是投其所好,當然侍從的心中也有些疑惑原本要死要活不肯嫁的主子怎么突然轉(zhuǎn)性準備嫁妝了。 阿岫當然也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已經(jīng)憑空多出來一個未婚夫,在她考慮怎么融掉這些金飾時,沒注意到身旁沉默寡言的初墨禪表情已經(jīng)不大好了。 這些黃白之物,曾經(jīng)是初墨禪最不在意的東西,只是落難之際確實也體會到了金銀的好處。 殿下喜愛這些自然無可非議。 只是…… 初墨禪想到昨夜死皮賴臉不愿離開的那百越王最為寵愛的小王子,前面幾個jiejie都莫名夭折,如今名正言順能夠繼承大統(tǒng)的子嗣都尚未長成,又急著讓這小王子來聯(lián)姻表忠心,一身反骨的百越王倒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盤。 陷入深思的少年正滿心籌謀之際,忽覺掌心一涼,一個頗為厚重的純金手環(huán)被塞到了他的手中。 垂眸對上阿岫的雙瞳時,阿岫想要說什么,突然卡了一下殼,后來反應過來說道:“賞你的!” 她差點順嘴說成這是績效獎金了……囧。 初墨禪看著女孩沒有絲毫忍痛不舍的模樣,原本活絡(luò)的心思立刻反應過來。 殿下并不喜歡金飾,而是喜愛這黃金的價值。 送走異族侍從之時,初墨禪一直是面無表情的樣子,等回身之際,阿岫已經(jīng)把自己的寶貝們都收拾了起來,少年進來時便看見阿岫在收拾,沒多說什么,只沉默站在一旁。 阿岫見到他收下了那大金環(huán),也松了口氣,如果收下那就意味著至少這樣的回報初墨禪是接受的。她并不想欠他們什么。 初墨禪并不知道阿岫的想法,只以為她還是寶貝那些黃金,收著自是無可非議。在阿岫收拾完之后,初墨禪大致寫了今日的行程,昨晚因為阿岫受驚,第一日的慶祝并沒有現(xiàn)身,大殿下和君后都曾派人來慰問過。 “好的,本宮知道了,對了……”阿岫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昨日誤闖的那人既是來自百越,為何會獨獨入了本宮的院子?” 阿岫其實一直對這事兒存疑,人家給的官方說法時王子頑皮迷路,她總覺得好像有些不對勁,無奈人家拿了黃金堵她,那她自然無法多問。 人走了,好奇心便上來了。 【“應當是誤闖的,那百越王子瞧著是個頑劣性子,可能是宴會前覺得無聊便亂走走到別院來了?!薄?/br> 看了解釋,阿岫只覺得解釋了個寂寞,她想著約莫初墨禪也不知道其中緣由,便沒有再多問,雖然有好奇心,但是好奇確實害死貓。 赴宴之際,阿岫換了一身深藍色的袖袍,里面是白衣打底,袖袍和后背都繡了栩栩如生的白鶴,長發(fā)用羽冠盤起。大周朝女子為尊,因在外行走的需要,發(fā)髻也不再過于繁復,通常會用冠束起,偶爾也會簪花。 阿岫到場時,大頭的那幾位還沒來,不過百越的小王子好像已經(jīng)到了,像只哈士奇一樣四處張望著,見到阿岫眼神發(fā)亮,阿岫的心情也還不錯,看他就像看一塊行走的金子,于是禮貌行了平禮,之后便坐到了女子席位去了。 之后大多數(shù)人也陸陸續(xù)續(xù)都來了,阿岫也瞧見了云朝嵐。他也瞧見了阿岫,只是很快收回了目光,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他又看了一眼百越王子。 雖然男女分席而坐,但是因為此時的百越王為男子,女帝為了面子上過得去,只把男女分成兩排,中間隔了一道淺橘色的紗簾。 阿岫就坐在位置上,腦子放空,準備當個透明人混過去。她順便還想吐槽一下這宴會的食物真是不咋好,為了好看精致都做得不好吃,不好吃就算了,還是涼的,用個紅泥小火爐熱著多好。 她還輕聲和一旁的初墨禪吐槽了一番,又涼又膩的食物,若是吃了又要躺好幾天。 初墨禪只輕輕拍了拍阿岫的后背以示安撫,在這些吃食中勉強尋了一些阿岫能入口的讓她先墊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