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嬌鳳君逼我當(dāng)女帝 第1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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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崖底不能動彈之時,一直想著父親會來救他。 可最終來得是他最討厭的那人。 他依舊穿著得體,發(fā)帶上的流蘇隨著他躬身彎腰的動作緩緩垂落。 他不緊不慢地踩著崖底的碎石,隨腳踢開身邊被他射死的那幾只野性難馴的狼尸。 “真可憐吶?!彼p嗤道,“將你推開的人已經(jīng)被救回去不知過得有多好,而你卻像一條可憐蟲在這崖底等死?!?/br> 那雙墨色的瞳眸之中滿是譏諷,是啊譏諷他如此單蠢,只是一個小孩子就心軟了。 真是無用。 阿諾在崖底就看到初墨禪如此惡劣的模樣了。 真討厭。 驕矜了十多年的小王子哪里受到過這般對待? 這一次他對阿岫不告而別,也是心中堵了一口氣,他不相信自己的父親會像初墨禪說的那般無情。 父親小時待他多好啊,教他騎馬射箭,夜半時分也會放下手中公務(wù)過來哄他。 享受了這樣的父愛,令阿諾幾乎無法將初墨禪直接向他掀開的血淋淋的真相低頭。 他的父親真的在那一刻為了權(quán)勢拋棄了他。 他不相信,所以他執(zhí)意回到了百越。 可回到百越之后帶給他的也只是現(xiàn)實無情的一巴掌。 相對于自家弟弟的郁悶,阿琪雅倒是比阿諾淡定多了。 她無聊地用手彈著手腕上叮當(dāng)作響的墜飾,看到阿諾如此難過失落,難得出聲安慰道:“這生在皇家,又怎會有長久親情?父親那時寵愛你,不過是因為你恰巧肖似其幼時,便多給了你幾分寵愛?!?/br> “原先我是不信的,可是今日之事,卻仿佛令我從云端跌落到了塵泥之中?!卑⒅Z失落地說道,“我回來前,是期望阿父能顧念幾分血脈親情的?!?/br> 阿琪雅直接輕嗤一聲:“若是真顧念,那些女人肚子里的早就將我們給頂替了?!?/br> 她早就知道自家父親是個什么德行,端的是那副漢人君子的模樣,什么都想效仿漢人規(guī)制,折騰來折騰去總算有了幾分像樣的模樣,只可惜模仿終歸只是拙劣的模仿。 她的阿父那是不知饑飽的饕餮,什么都能給吞下去,現(xiàn)在覺得自己將jiejie給頂替了,一下子男人做主,就想著連那大周朝的小皇帝都想給直接吞了。 “阿姊,是不是要打仗了?”原本沉默的阿諾突然開口問道。 阿琪雅若彎月般的眉毛輕輕一挑,有些意外這滿腦子都是小女帝的弟弟居然意識到了這一點。 父王雖說有些野心,卻也終歸不敢直接將之表現(xiàn)太過明顯。 現(xiàn)在將姐弟二人關(guān)在了一塊,多半就是希望這小兒子還是能什么都不知道,屆時事畢,也好歹能夠算個父慈子孝。 瞧見自家弟弟竟然難得開了竅,阿琪雅也替她父親覺得有些諷刺。 阿父啊,這世間的好事總歸不能讓你都占齊全了,女子的眼神幽暗,手中不知何時已經(jīng)摘下了一個銀鈴鐺,隨手一丟就滾到了門外。 阿諾閉目,裝作沒看見自家jiejie的小動作。 ------------------------------------- 春日過得極快,轉(zhuǎn)眼就到了夏初。 云岫這幾日收到了來自關(guān)外的信件,看著上面熟悉的字跡,她才莫名心安了些。 前些日子她又病了一場。 這場病來得特別突然。 有段時間,云岫都要以為自己這副羸弱的身體終于有所好轉(zhuǎn)了,可沒想到現(xiàn)實一下子就給了她迎頭痛擊。 還是那種悶棍。 一下子給你打出一口淤血,讓你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 那段時間初墨禪特別緊張她的身體,不僅不讓她上朝,連她手上打造精鐵的任務(wù)都直接強(qiáng)制地給她停下了。 她只要一起身有了些動靜,如果是在晚上入睡的時候,初墨禪就會立刻醒來詢問她需要什么。 若是白日有事,她就是輕咳一聲,她家鳳君都能直接從倚墨閣過來查看狀況。 后來就干脆將書房挪到了太極殿,全天候地守著她。 也因為鳳君突然入主太極殿,就是躺在榻上的云岫都聽見了不少風(fēng)言風(fēng)語。 大概可以總結(jié)成一句話。 哦豁,這個野心勃勃的鳳君終于忍不住了。 甚至外面都已經(jīng)有傳言云岫是被初墨禪一碗藥直接給灌進(jìn)去癱在了床榻之上。 不得不說,群眾們的想象力還都是蠻豐富的。 也因為大病一場,云岫重新回去上朝的時候,在被顧大人親切地問候了一番之后,就成功被催孕了。 現(xiàn)在底下的大臣可比云岫著急多了。 后宮似乎已經(jīng)塞不進(jìn)去人了,那么就只能勉強(qiáng)讓鳳君努努力了。 就算她們很不看好這個野心勃勃的少年,但是至少這女帝肚子里出來的可都是云氏一族嫡親的崽。 有這么一個崽,至少云氏一族不會斷在了云岫手里。 坐在高位之上的云岫在聽見大臣們的建議之后,難得尷尬地咳嗽一聲,剛想要日常和稀泥插科打諢,結(jié)果身邊的鳳君卻突然開口說道:“陛下自然是要養(yǎng)好了身子才能產(chǎn)女,現(xiàn)在陛下都還在病中,為國事cao勞,現(xiàn)在你們這群廢物無法為陛下解憂便算了,如今竟然還在這種時候讓陛下做這種生產(chǎn)險事?當(dāng)真是活膩味了!” 云岫被自家鳳君的直白給弄得有些哭笑不得,雖然之前也總是和百官吵架,這一次卻如此直接地罵出了廢物這種話。 真的是給某些尸位素餐的家伙沒有一點臺階下。 前段時日的春闈,看似沒能給這群互相包庇的世家重拳,可按照初墨禪的手段,連云岫都能看出來他們rou眼可見地老實了不少。 就好比上朝這件事情,以前云岫上朝彈劾她的本子能堆成小山,現(xiàn)在夸贊她愛民如此的內(nèi)容倒是能夠堆成小山。 一如既往都在為她諫言的居然只有顧大人。 那次上完朝,可以說是云岫最痛快的一次了。 平??偸窃陬櫞笕伺u她的時候來踩一腳的那些家伙,全都乖得跟鵪鶉似的。 看見云岫上鑾駕的時候表情都是輕松愜意的,初墨禪幫她慢條斯理地整理衣襟時不經(jīng)意間詢問了一句:“陛下,今日這般開心么?” 聽見這樣的問話,云岫立刻反應(yīng)過來自家鳳君不會又要因為想讓自己開心點做出那些出格的事情吧? 于是云岫連忙搖頭。 瞧見她如此緊張兮兮的模樣,初墨禪輕笑一聲,說道:“陛下還真是警惕,墨禪還能做出什么壞事不成?” 云岫看著身邊這個幫她細(xì)致整理衣衫的少年,這段時日他已經(jīng)越長越高了,明明也還沒過二十,現(xiàn)在卻越來越有青年棱角分明的模樣了。 從她的角度,能看見他纖長的睫毛,白皙無暇的皮膚以及殷紅的唇。 他已經(jīng)快要理到她的衣襟了,二人越來越近,云岫的臉不爭氣地紅了起來。 “你別靠太近呀,現(xiàn)在還在外面?!痹漆遁p輕附在初墨禪的耳畔說道。 因為某人的身量漸高,現(xiàn)在云岫想靠在他耳邊說話還得踮起腳伸手搭在他的肩上。 而云岫這一舉動,卻反而讓初墨禪先得了個先機(jī),一下子摟住了云岫的腰際,下頜輕輕靠在云岫的肩上,她的耳邊傳來他宛如清泉流水般的聲音。 “回太極殿之后陛下便不讓臣靠近了。” 好家伙,某些人倒打一耙的本事可是與日俱增。 回到了太極殿后,君后的貼身侍從漸濃手捧著一個托盤便在太極殿外守著了。 漸濃瞧見云岫歸來,連忙走上前殷勤地問了聲好。 云岫看到托盤,知道這是洛扶卿不放心她,最近總是會燉些補(bǔ)湯給她送過來。 那一場病,除了將初墨禪來回折騰了一次,另外一個因著云岫病重輾轉(zhuǎn)反側(cè)地便是君后了。 從前洛扶卿因著月帝的緣故,一直沒在病重陪伴著云岫,后來也因為種種緣故,洛扶卿總是未能及時出現(xiàn)在云岫身邊。 這似乎成了他的一個生了魔障般的執(zhí)念。 不停地尋找補(bǔ)藥似乎成了洛扶卿的必修課。 而每日派人前來送湯也成了必備打卡的選項。 最開始洛扶卿是會親自守在太極殿外的,后來傳起了風(fēng)言風(fēng)語,洛扶卿后來便再也沒有主動出現(xiàn)在太極殿外。 云岫習(xí)慣性地讓人接過補(bǔ)湯,沒想到漸濃還呈遞上了一封信。 這封信便是云岫難得得知云朝嵐消息的信件。 信件里面多是一些記錄生活瑣碎小事的內(nèi)容,放在尋常人眼中怕是再無聊不過了,可偏偏云岫讀起來有滋有味。 只要阿朝一切安好,她也就沒太多需要cao心的地方了。 在她看信件的時候,初墨禪一直安靜沉默地等待著,等到云岫發(fā)覺時間已經(jīng)過去許久,初墨禪已經(jīng)在旁邊的圓墩上不知靜坐多久了。 “陛下倒是看得興致頗高,果然不在阿岫身邊才最受阿岫牽掛。” 這么一番酸溜溜的話說下來,云岫愣是沒把眼前吃了不知道多少顆檸檬的檸檬精和那殺伐果斷的鳳君聯(lián)系在一塊。 “我可沒想到……”云岫話剛說了一半,如墨就在外頭稟告風(fēng)行簡來了。 云岫無奈只好將剩下半句話給咽回去,先接見一下風(fēng)行簡。 風(fēng)行簡直接呈遞一本不厚不薄的冊子上來。 這便是云岫先前讓他整理的《醫(yī)經(jīng)》。 說是醫(yī)經(jīng),其實在行家眼里,里面的大部分內(nèi)容都再粗淺不過。 如此粗淺的內(nèi)容,風(fēng)行簡在編纂的時候還被自家母親給嘲笑了一番。 現(xiàn)在風(fēng)大少爺過來交東西的時候也是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樣。 不過,不情愿歸不情愿,風(fēng)行簡對于自己該得的獎賞那是一樣都不會打算落下的。 云岫看著上面的內(nèi)容,里面的插畫也是她用來給那些不識字的平頭百姓用的。 這本醫(yī)經(jīng)其實頭一個月風(fēng)行簡就拿著這本書來找云岫過了,最開始就被云岫直接給來了個不合格。 風(fēng)行簡做事向來最求完美,看到云岫拒絕,直接上前問道:“敢問陛下,是臣寫的內(nèi)容不完整?還是解決方法寫的不夠詳盡?” 這話說的,風(fēng)大少爺就差把勞資覺得自己寫的天下第一好擺在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