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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穿成高嶺之花的心尖寵(修真)在線閱讀 - 分卷(54)

分卷(54)

    要不是歸樸是你大師兄的靈力維系著,自然地不會傷害你,那么傷口再深一分, 你就真沒了。薛明光絮絮叨叨不停,端著水杯回到床榻前,遞給程雁書,喝水。

    不接水,程雁書仰頭定定看薛明光:我大師兄呢?

    薛明光不答,卻固執(zhí)地把杯盞向他更遞進(jìn)一分。

    程雁書抬手把那杯水打翻了:我大師兄呢?!

    你小子脾氣還挺大!薛明光瞪眼,卻又在程雁書一瞬不瞬盯著他的視線中軟了下去,他沒事。

    真的?

    我騙過你?薛明光又恢復(fù)了瞪眼的氣勢,我騙過你嗎?

    倒是真沒有

    程雁書垂下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把薛明光的氣結(jié)屏蔽在了他的沉思之外。

    薛明光卻不能罷休:我把你當(dāng)真朋友,你呢?你可好?你和你大師兄糾糾纏纏,你要去死,你告訴我一個字嗎?!你知道我看著你那瞬間我什么感受嗎?你還摔我杯盞?

    他說著說著更氣了,憤憤地?fù)炱鹉潜怀萄銜蚍诘氐谋K,絕交!割袍斷義!一刀兩斷!

    對,我要絕交。割袍斷義。一刀兩斷。程雁書仰起頭,淡然重復(fù)薛明光的話,眼里有了些許凜冽的光。

    什么?薛明光重重地把撿起來的杯盞頓在桌面上,你跟我絕交?

    不是我不是說你。程雁書回過神來,看放在桌面上的杯盞,對著薛明光露出一個萬分歉意的誠摯笑容,對不起,是我錯,我不該瞞你,我也不該摔你杯子。

    程雁書態(tài)度一軟,薛明光又強硬不起來了。他悻悻然又拿起那杯盞,再倒了一杯水,遞給程雁書。

    你大師兄真沒事。他說,萬魔已出,魔魅之窟破了,他獻(xiàn)祭也是毫無意義。宋執(zhí)和你師尊一起破了若木之墨之陣,但他也受傷頗重,宋長老給他施了針,他心脈有損,總須得十天半月一月半年才能完全恢復(fù)吧。

    雖然薛明光這個十天半月跳到半年的時間跨度過于不準(zhǔn)確,但程雁書的一顆心到底是放回了胸腔里。

    繼而便是鋪天蓋地的委屈了。

    你想去看你大師兄,就先把藥喝了。薛明光指一指桌面上的藥碗,又指一指藥碗旁的一顆牛乳糖,那個,你大師兄給我的,說你喝藥必須得有這個。

    我不喝。我不想見他。程雁書抬眼,這才發(fā)現(xiàn)房間布置非常之熟悉。

    這是,回四鏡山了?

    不喝我灌你。薛明光又瞪眼,你喝了藥我就能走了。

    走?去哪?

    回泰云觀。薛明光憂心忡忡地看看窗外,四極大陣發(fā)動了。魔氣外泄,雖然還困在陣內(nèi),但足以滋生妖物。我得趕回去,一則時刻修補四極大陣被魔氣侵蝕的漏洞處,三則捉妖。

    那你為何來了四鏡山?程雁書不解。

    我御劍送你回來呀!薛明光把那碗藥端起,塞到程雁書手里,當(dāng)時鑄心堂,你三師兄不在,大師兄也受了傷,宋執(zhí)得趕回熏風(fēng)莊主事,就安排我陪你師尊御劍送你和和你大師兄回四鏡山。我得馬上回泰云觀了,你快點,把藥喝了,糖都給你了,別跟我裝腔作勢。

    我喝。但是我不要糖。程雁書接過藥碗。

    我算是明白你和你大師兄的關(guān)系了。薛明光把那顆糖不由分說地塞進(jìn)程雁書手里,還?;ㄇ荒??你心上人不在,耍了沒用。

    不是。我和他他和大師兄說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可是大師兄還是推開了他,還是騙他,他也不想要繼續(xù)反復(fù)這樣了。程雁書一口把藥喝了,把糖順手扔到床角,總之,垂死病中驚坐起,小丑竟是我自己。我現(xiàn)在完全醒悟了。你不懂。

    我懂不懂的,隨便吧。薛明光從懷里掏出一本薄薄的小冊子,笑得非常有內(nèi)容的遞給程雁書,和合之法,我拿到了。

    誒?

    這次是千真萬確的和合之法。我仔細(xì)看了的。薛明光道。

    程雁書遲疑著,接過那本冊子,手指撫過封面,卻不打開。

    薛明光:難怪宋執(zhí)不肯給我呢。修和合之法,必須得兩人雙修就是那種,雙修,你懂吧?

    程雁書緩慢而遲疑地點了點頭。

    而且雙修的兩人終身不得和第三人有魚水之歡,不然會血脈倒錯而亡。這個,完全就是為你和你大師兄量身定做的哇!就當(dāng)做我的賀禮,拿去吧!

    嘴角閃過一絲訕笑,程雁書抬起手,把那和合之法的小冊子遞回給薛明光:收回去吧,我不用了。

    薛明光立刻震驚,甚至還震驚地做作地倒退一步,什么?為什么?

    因為程雁書氣力不繼,舉著和合之法的手垂落下來,又沉吟了一會,才道,你不是要趕回泰云觀嗎?

    是的!薛明光泛起了得意之情,哎你不知道,白映風(fēng)和你三師兄是我擒下的!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是被我三叔認(rèn)可的少掌門了,我走路都可以帶風(fēng)了!

    你走路本來就帶風(fēng)。程雁書想了想,道,薛少掌門,你現(xiàn)在回泰云觀的話,能帶我去嗎?

    可以啊!薛明光毫不遲疑地點頭。

    點著點著,卻又一個急剎車停住了:你去泰云觀?你不去找你大師兄嗎?你們兩個不是嘿嘿

    不去體會薛明光那曖昧低笑的嘿嘿的含義,程雁書急欲下床,我不去找他。我跟你走。

    誒?薛明光忙忙扶住因為動作劇烈而心口撕裂疼痛,不得不扶住床框的程雁書,你跟我走?

    我大師兄,程雁書捂住心口,眉心緊蹙,他騙我。他答應(yīng)我的事情都做不到。他老是扔下我。

    可是,他也是為你好嘛。薛明光忙忙勸解。

    憑什么他一個人決定什么是為我好?程雁書眉頭皺得更緊,人家談戀愛,我也談戀愛,憑什么我就得談出一種刀尖舔血的空虛?你想想,他背著我去死誒。要是宋少掌門什么都不和你說,自己就這么沒了,你說,惡劣不惡劣?

    惡劣!薛明光光速響應(yīng)。

    這么惡劣,我該不該罰他?

    該!太應(yīng)該了!

    所以!我是不是應(yīng)該和他絕交、割袍斷義、一刀兩斷。罰他一輩子看不到我,他才能體會到我那種失去的痛苦和恐懼?

    是!

    所以!程雁書一個咬牙,想要披衣起床,我們立刻走!

    好誒等等!薛明光看著咬牙切齒卻也痛苦萬分的程雁書,忙忙又小心又強硬地把他推回到床榻上,等等!我不能鼓動你離家出走啊啊啊啊啊!你就是要走!也要等身體好點了再走!你這樣子能御劍?你會從天外飛仙變成天外飛尸的!

    可是程雁書又捂住心口,卻也沒法反駁薛明光的身體不適論調(diào)。

    不急于一時好嗎?薛明光把和合之法的小冊子放在程雁書床頭,你先修養(yǎng)個五七九十日,待心口好徹底了,能御劍了,你傳個訊給我就行,我立刻來帶你去泰云觀行嗎?

    真的?程雁書斜睨著薛明光,你發(fā)誓?

    薛明光立刻又找回了熟悉的失落感:我騙過你嗎!

    薛明光走后不到一刻鐘,鴻川和鑒云立刻提著食盒來給程雁書送晚膳,同時表達(dá)對四師兄的親切關(guān)懷了。

    雖然食盒里都是清粥小菜,葷腥一點也沒有,但對于昏睡了五天的程雁書而言,也算得恰恰好。

    小師弟便伺候著程雁書喝粥吃菜,便絮絮八卦:大師兄剛醒,就去和師尊守四極大陣了,結(jié)果元氣未復(fù),傷好像加重了。師尊發(fā)了好大一頓脾氣呢。

    是嗎。程雁書微微抬眼,喝下一口溫度恰好的粥,淡然道,大師兄,他不是一貫如此嗎?不把自己的命當(dāng)一回事。

    也不把心里裝著他的人當(dāng)一回事。

    由得他吧。反正自己,是不再想和他有什么瓜葛了。

    說起來鑒云小心翼翼地問,四師兄,你知道三師兄是怎么回事嗎?四極封印破了之后始終就沒見他,我們的日課,平日大師兄有事不能到時,都是三師兄帶領(lǐng)的,這幾日他渺無蹤影,問三師兄,三師兄也諱莫如深的樣子,大家都挺擔(dān)心三師兄的。

    想到三師兄在師弟們的心里位置和感情一直都很高,程雁書不由得嘆口氣,默然不答。

    薛明光說擒下了三師兄和白映風(fēng),不知道只有三十幾日壽數(shù)的白映風(fēng)現(xiàn)在如何了,為了白映風(fēng)而萬事皆拋的三師兄現(xiàn)在又是怎么樣一種心情。

    程雁書更深地嘆了口氣,沒喝完的粥也索然無味地不想再喝了。他推開粥碗:四極大陣,是什么樣的?

    鴻川想了想,拿起外衫給程雁書披上,然后和鑒云一左一右地小心翼翼扶著程雁書,出了房門。

    甫一出門,程雁書的眼睛就被半空中的景象完全吸引了。

    目力所及之處,出現(xiàn)了一個極大的八卦之陣,似乎完全覆蓋住了九州大地。一道臨空流動卻不傾瀉而下的碧藍(lán)寬闊水體繞著八卦陣的邊緣若隱若現(xiàn),漆黑泛濫的魔氣在八卦陣內(nèi)如火焰般此消彼長,時不時聚集起來,試圖沖破八卦陣的邊界。

    而每每魔氣看似即將沖破八卦邊緣了,便被忽然顯現(xiàn)的水體擋回來。偶有遺漏,便有弧光閃過,把魔氣再堪堪逼回陣內(nèi)。

    那水體,想必是莽海淵,而那弧光,便是守護(hù)四極大陣的四極之家的諸人了。

    也難怪大師兄會身體未愈便去幫手,四鏡山如今能派上用場的人,也沒多少了。

    被鴻川鑒云扶回屋里,又被他們要吃飽傷才好得快的哄著催著喝完了粥,天已然黑盡了。

    魏清游也來了。

    他單刀直入:大師兄元氣未復(fù),又添新傷,短期內(nèi)無法琴修,也不能給你渡靈力了。

    哦。程雁書答著,又驚恐看魏清游,三師兄,不會又是你來給我琴修吧?

    怎么?

    能不修嗎?程雁書捂住心口,我這小心臟,真的受不住三師兄你的人聲琴修了。

    魏清游無謂地點點頭:正好,我也很忙。但是你的靈力,還是只能我來渡了。

    程雁書客氣地擺手:也可以免了,現(xiàn)在的狀況太亂了,三師兄你要用靈力的地方太多,我可以省著點花的

    免不了。魏清游面無表情,宋長老說你的金丹損耗又更嚴(yán)重了,每日所需補充的靈力比往日更多,猜測你是不是又用了耗靈力元神的法子去破心魔迷障了。

    心虛地遞上手腕,程雁書垂首不言了。

    渡完靈力,魏清游看了看門外。

    一位小師弟立時捧著一碗藥走了進(jìn)來,放在桌上,又立時退走了。

    魏清游把藥碗向程雁書面前推了推,又張開手放下一顆牛乳糖:吃藥。

    哦。程雁書乖乖地端起藥碗,一口干了那碗藥,用手背擦著唇角溢出的藥漬,這糖我不要,三師兄你帶走吧。

    你魏清游眼神一動,笑了笑,站起身,你不愛吃就自己扔了。我得走了,現(xiàn)在人人都分身乏術(shù),晚上鴻川鑒云來陪著你,你自己照顧好自己。

    知道了,保證不給三師兄添麻煩。程雁書笑道,三師兄就是師門一塊磚,哪里需要哪里搬,在我心目中的形象高大偉岸,散發(fā)無上光輝??烊グl(fā)光發(fā)熱吧,我們四鏡山,現(xiàn)在都靠著三師兄辛苦了。

    偉岸?能有大師兄偉岸?魏清游笑著端起空了的藥碗。

    大師兄他現(xiàn)在怎么樣了?程雁書猶豫一瞬,還是低聲問了出來。

    你自己問大師兄吧。

    魏清游向門口一禮。

    程雁書驚詫抬頭,才見韓知竹竟然正在門口,欲進(jìn)不進(jìn)地躊躇著。

    他平素臉色就白,但此刻儼然是不正常的慘白,明顯是血氣不足的表象,看過來的眼神里有著明顯的歉意,還有不知道如何表達(dá)的溫情。

    這樣表情的韓知竹是程雁書從未見過的。他的眼眶瞬間就紅了。

    低下頭,不再去看韓知竹,程雁書壓抑著心里酸澀的委屈,也壓制住心里的不舍和不忍。

    魏清游低聲囑咐程雁書一句大師兄元氣未復(fù),你千萬別刺激他后,又朗聲道:你們聊,我走了。

    程雁書忽然抬起手,極快速地拉住了魏清游的衣袖。又因為這忽然的舉動拉扯著疼痛,另一只手捂住了心口。他眉頭蹙得死緊,語氣也透著無比的可憐兮兮:三師兄,我心口痛,頭也痛,我什么人都不想見。你別走,你再給我渡點靈力吧。

    你魏清游為難地看一眼韓知竹。

    韓知竹蒼白著毫無血色的臉,依然在門口安靜地站著,視線不離程雁書,卻沒有任何話語,也無動作。

    大師兄?鴻川和鑒云的聲音從門外傳來,你怎么又沒有臥床修養(yǎng)?師尊又要大發(fā)脾氣的!

    大師兄,我扶你回去歇著吧?鴻川道。

    韓知竹擺擺手,示意不用,依然定定地看著程雁書。

    程雁書垂下眼,不去看門外,聲音里略微有些啞:風(fēng)好大,吹得我難受,鴻川,替我關(guān)上門吧。

    鴻川一愣:三師兄,可是大師兄在門口

    風(fēng)好大,關(guān)門。程雁書借著拉住魏清游衣袖的力道咬著唇勉力站起來,自己向床榻而去,我累了,我要休息。你們都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