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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拒婚太子后將軍追悔莫及在線閱讀 - 第28頁

第28頁

    倏忽間,少年似有所覺,微微抬頭。

    幾不可察的響動聲響起,有一道矯健的身影從墻內(nèi)一躍而出,身形瀟灑,衣袂翻飛間可見果決利落。

    少年的眼瞳不自覺的一縮,心頭狂跳的后退一步。

    相比棠京城中其他高官顯爵的府邸,定國公府的護衛(wèi)并不森嚴,秦燁好靜,知微堂附近更是沒幾個人。

    這當然不是因為秦燁擺不起這個譜,只是這位曾經(jīng)在南疆軍陣前殺了個七進七出的齊朝戰(zhàn)神,對自己的身手足夠自信而已。

    南周折戟沉沙不知多少次的刺客死士早已身體力行的證明,想用刺殺的方法解決齊朝這位國之柱石,是行不通的。

    而現(xiàn)在,居然有人敢在秦燁眼皮子底下翻知微堂的墻?

    翻了也就罷了,還被自己看見了,焉知會不會滅口?

    少年后背冷汗直流,還沒來得及思考怎么求饒,就見那位身形瀟灑的“俠士”雙腳落地,卻落得好似不太穩(wěn)當,腳下踉蹌了一下才站直身子,露出半張皎如明月般的側顏。

    月余前才見過的人,似乎又變了許多。

    這人原本溫和儒雅的氣質(zhì)上又添了幾分雍容威儀,似是察覺出有人,一雙漆黑如墨的眼瞳淡淡望來,仿佛適才的窘境完全不存在一樣,說不出的從容自若。

    少年的呼吸短暫的停了一瞬,繼而是狂喜。

    他干凈利落的把手里的掃把一甩,撲了上去:“殿下!”

    ……

    謝恒好歹苦練了幾日輕功,早已非旬月前可比,此時身手敏捷的往旁邊空隙處一側,避開少年針對他右腿的撲擊。

    少年勢在必得的一撲撲了個空,仰面摔了個仰倒,露出一張與脖頸處膚色截然不同,卻依舊難掩清秀的臉。

    謝恒定神一看,竟還是個熟人。

    這不是他第一次從定國公府求婚遭拒回東宮路上就攔下他,抱著他腿哭著求他替自己父親伸冤的那位?

    印象里,據(jù)這少年說,其父親是因為被人誣陷勾結南周當?shù)睾雷宀疟幌陋z的,還哭著說,他與秦燁大婚在即,就當為大婚避點血氣……

    謝恒不是見死不救之人,但當時他初到這里還不足一日,周圍環(huán)境都未摸清,自身尚且難保,遑論出手救人?

    “你怎么會在這?”謝恒掩飾掉被熟人發(fā)現(xiàn)自己翻墻頭的尷尬,一臉云淡風輕的問道。

    上次見面,這少年好歹穿了件半新不舊的錦袍,身上也是齊朝宗室子弟的打扮,這次可好,身上直接套上定國公府的小廝裝束。

    前后左不過一個月功夫,如果勉強說他父親因罪處斬、全家沒入奴籍,再被賣到國公府來當下人……

    也實在說不過去。

    那少年沒抱到謝恒的腿,也不氣餒,端端正正的跪好,回話道:“臣這些時日左右奔走為父親伸冤未果,實在沒法子了,就想到定國公府來試試運氣?!?/br>
    少年抬了抬頭,眼睛又有些紅了:“定國公數(shù)年來一直鎮(zhèn)守南疆,與南周交戰(zhàn)數(shù)年,對南疆各郡也極為熟稔,臣父為官如何、是否與南周當?shù)睾雷骞唇Y,定國公定然是知悉的!”

    少年伸手摸了摸眼角,續(xù)道:“臣知道定國公入京之后一直避朝不理朝事,府中門房也不接拜帖禮單,就算接,臣家里又還有什么能送得出手?這才出此下策,想喬裝入府試試能不能求見一面……”

    謝恒心想,秦燁才不會管你這樁事。

    秦燁回京榮養(yǎng),本就是因為惠帝不信賴他,不放心南疆十數(shù)萬精銳cao于一人之手,這才數(shù)道圣旨招人回京。

    秦燁回京之后一直安心待在府中,一應來往拜帖悉數(shù)謝絕,南疆軍務也不大管了,正是他對惠帝一番猜疑的最好表態(tài)。

    若是心腹舊部牽扯上了,又與自身名節(jié)有關,說不得還會豁出去辯白一二,可為這明顯和定國公府無甚關系的宗室子開脫,圖什么?

    這少年未必想不清其中干系,只看他去求了東宮一月后才想到喬裝混入定國公府,便可知一二。

    只是實在沒法子了。

    謝恒原本無心牽扯,可看少年實在可憐,終究柔和了語氣:“你父親是?孤讓人去刑部問一問?!?/br>
    他沒給任何承諾,少年卻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樣,猛的磕下一個頭去:“臣父廬山郡王謝匡時,求殿下周全!”

    謝恒的表情僵住了。

    廬山郡王謝匡時?

    廬山郡王這個封號,屬齊朝王爵中最末一等,并不尊貴,亦無實權,再往下傳一代就連王爵都不是了,已經(jīng)屬于皇室邊緣人物。

    但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廬山郡王謝匡時膝下只有一個獨子,名之遙。

    就是原書里,出身落魄宗室,在齊朝大亂之際嶄露頭角,一番磨礪后終登帝位的主角——謝之遙。

    謝恒睜大了眼睛,看著眼前規(guī)規(guī)矩矩跪在他跟前的稚弱少年,略微恍惚。

    他到得這里已經(jīng)一月有余,后手退路留了七八條,練輕功挖密道之余也沒忘了每天殫精竭慮的批折子抓朝政,卻從沒打過謝之遙的主意。

    以他這具身體的身份地位,根本不存在托庇于人的可能性。

    這是把性命交托在他人的喜好上,謝恒不喜歡干這種事。

    可當主角活蹦亂跳的往他大腿上蹦,謝恒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心思浮動了。

    再開口時,注意點已經(jīng)偏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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