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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知哽咽的抬眼看他,目光里滿是疑惑。 劉默淡淡的跟他解釋:“王誠早就見過我,就算你不帶我去,他也會找到我,他是我母親的學弟,當年和我母親一樣是劉家的家庭醫(yī)生?!?/br> “你說什么?”徐知在頭腦里慢慢捋著劉默的話:“所以他什么都知道……可……為什么?王誠和你母親認識,那他為什么要害你?”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他既然選了這么做,必然有所圖?!眲⒛f:“劉家可不是普通的人家,劉家守著巨額的財富,可上天偏偏叫他們投成了瘋子?!?/br> 徐知越發(fā)的不解。 “你想不明白也正常,”劉默挑了一下眉毛,拍了拍徐知的額頭:“乖,去給我倒杯水,喝完水,我給你講個故事?!?/br> 徐知乖乖照做。 喝了水潤了嗓子,劉默準備和徐知講一講關于劉默和劉家的故事,可在開始說之前,劉默陷入了沉默,或許是在回憶從前,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溫柔,過了很久,他才緩緩開口:“這是兩個醫(yī)生和一家瘋子的故事,這兩個醫(yī)生,一個叫林怡,一個叫王誠,他們都是挺厲害,但不怎么出名的精神科醫(yī)生,這一家子瘋子姓劉,老瘋子叫劉成世,小瘋子叫劉赟溪,劉赟溪有個媽,叫顏璐,故事發(fā)生在很多年前的劉家,那個時候老瘋子劉成世第一次犯病,為了避免消息走漏,他沒有去醫(yī)院,而是聘了兩個醫(yī)生來為他治療。” 第20章 劉默摔門而去之后,房間里再次陷入安靜,王阿姨不敢出來看發(fā)生了什么,劉赟溪頹然的坐在餐桌前的椅子上,目光慢慢沒有了焦距。 他猜到的。 他猜到了他曾經一定愛劉默愛的不能自已。 就在劉默掐上他脖子的瞬間,他竟然覺得興奮。 他甚至期待劉默就這么掐死他。 鼻尖還縈繞著未散去的海鮮的味道,劉赟溪忽地覺得胸口好悶,他忘不了不了吃第一口蘸汁時差點壓抑不住的心頭噴薄而出的喜悅和失而復得的感受。 但他不能相信這種感情,他必須將它壓回去,它不應該出現。 一個精神病患者出現的深愛怎么可能靠譜?那也許不過是另一種形式的妄想罷了。 劉赟溪給自己這樣的解釋,并且堅定相信著。 他知道劉默是個瘋子,自己,又何嘗不是呢? 從劉成世將林怡和王誠請回家的那一天開始,劉赟溪的世界就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而那時候的他不過五歲。 五歲,是一個恰好可以開始有懵懂記憶的年紀。 五歲,十歲,十二歲,劉赟溪記不住太多東西,但他一次又一次目睹了劉成世和林怡之間的卿卿我我,恩恩愛愛,他們堂皇的出現在家里的任何地方,無視顏璐。 劉赟溪感受過無數回顏璐的悲傷、憤怒、哀嘆、妥協(xié)以及絕望。 顏璐拉著八歲的劉赟溪哭著對他說:“赟溪,你的父親是愛我的,也是愛你的,你要相信,他和那個女人在一起,只是因為他生病了,他生病了……” “父親生什么病了?”劉赟溪皺著眉頭問:“父親和林醫(yī)生在一起的時候為什么會像是變了一個人?我不喜歡他,他不是我的父親?!?/br> 顏璐把他抱緊懷里,淚如雨下。 那是劉赟溪第一次感受到母親深深的惡意和恨意。 幾乎要將他淹沒。 “劉赟溪六歲那年,劉默出生,劉默不是在你印象中一直在外公外婆家長大的,那是王誠給你的錯誤認知,”劉默的聲音淡淡的沒什么起伏,仿佛在說別人的故事:“劉默跟著劉赟溪長到了十二歲才被林怡接到H市,你一定猜不到,林怡送走劉默的原因不是因為劉成世和顏璐?!?/br> “那是……為什么?”徐知問他。 “因為……”劉默頓了頓:“林怡發(fā)現了十八歲的劉赟溪看劉默的眼神不對勁,十八歲的劉赟溪愛上了他同父異母的弟弟。” 在徐知的記憶中,劉默和劉赟溪之間確實在一起過,但他們的開始是因為劉默的主動,況且,劉默的描述劉赟溪比他大六歲……徐知難以捋清楚這其中的細節(jié),他茫然的看著身邊的劉默。 劉默笑笑:“算了,現在和你說這一切你也只會像隔著紗窗看人,模模糊糊,走吧,等見到王誠,一切的不清晰都會被解開?!?/br> 提起王誠徐知忽然覺得涌上來困意,他眨了眨眼睛,不確定開口:“師父……師父生病了……住院……我記不清……記不清哪家醫(yī)院了……” “是啊,王誠生病了,”劉默眼中泵現出殺意:“我們去給他治病,”劉默低下頭,輕輕將徐知攬到懷里,讓他的頭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自己靠近他的耳朵,小聲的,輕輕的誘導:“徐知,我們是去給他治病,給你師父治病,現在,告訴我他在哪里好嗎?” 徐知眼睛慢慢瞇了起來,他太困了,可耳邊還有人不停的說話,他難受的蹙眉,過了好久,嘴唇翕動:“師父在……榮興國際C棟3302……” “真乖,”劉默揉了揉徐知的后腦勺:“睡吧,睡醒來,就什么都……忘了?!?/br> 第21章 真實這個詞的邊界到底在哪里?它是被誰定義的?又是怎么定義的? 劉默不止一次思考過這個問題,但每次回首過往,他已經難以定義自己的近三十年的人生是否真實的存在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