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他沒有久留，放下孩子就離開了。

    勻勻還跟在爸爸身后走了兩步，走到遮陽頂下面沒再繼續(xù)走了，因為mama喊他回來。

    他自然是聽mama的話回來了。

    ...

    李芝沒想到孫玲下午還會過來，看她一臉喜色，她知道錢討回來了。

    孫玲確實是把錢討回來了，特意來問李芝有沒有不需要票的糕點。

    家庭原因，一向節(jié)儉慣了的她，今天決定“奢侈”一把。

    李芝在場，周芙鄭大力就沒說他們供銷社里賣的糕點必須要糕點票或者糧票。

    糕點票、糧票都算數(shù)，沒有的話，他們也無能為力，不能賣給她了。

    其實他們可以搶老大的話，先一步回答客人，只孫玲情況特殊，他們都聽到她的經(jīng)歷了。

    本以為家屬院住的軍官們，日子都過得很好，沒想到還有比他們普通社員家庭更拮據(jù)的軍官家庭。

    他們都有點同情她了。

    軍官待遇肯定是比普通社員好的，部隊也會給軍官家屬安排活計，讓她們有收入，部分家里條件還行的家屬，是舍得買糕點的。

    客人不知道選什么的時候，李姐都是推薦麻花和綠豆糕，這兩樣現(xiàn)在已經(jīng)賣完了。

    是的，麻花無論軟硬都賣完了，只要是李姐專門推薦的，都會賣得很好。

    下次進(jìn)貨要到下周了，剩下不多的糕點也不愁賣。

    這種情況是沒法通融的。

    總是愁眉苦臉的孫玲難得露出笑容，李芝想想還是通融了，不把供銷社的糕點賣給她，把丈夫做的蜂蜜雞蛋糕賣給她。

    她拿出兩個，順帶說孫玲今天運氣好，這是最后兩個不要票的蜂蜜雞蛋糕了，以后基本沒可能在供銷社內(nèi)售賣。

    正常情況下，他們是不會給客人開后門的，今天破例了。

    孫玲問她價格，李芝就按麻花的價格說。

    孫玲最后只買了一個，買來就藏進(jìn)籃子里離開。

    她走后，周芙鄭大力沒說話，只是把剛才李芝哄孫玲的話記在心里了。

    因為錢要回來了，孫玲心情不錯，被李姐哄幾句，更開心了。

    李姐是會說話的。

    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難怪能將姐夫拿下。

    ...

    下午工作結(jié)束，李芝把剩下的雞蛋糕帶回家，今天白天和勻勻一人分了半個，吃完了，晚上直接給了勻勻一整個，別的都讓丈夫帶部隊里吃。

    顧望海正在糊餅皮，聽到她的話，糊餅皮的動作都停了，問她是不是不愛吃。

    李芝：“我愛吃的，只是做起來太辛苦了，累手，沒剩幾個，你自己帶走吃吧?！?/br>
    “專門做給你吃的，我不吃?！鳖櫷？蓻]有做雞蛋糕的愛好，就是專門為妻子做的。

    他清楚她的胃口，根據(jù)剩下的雞蛋糕數(shù)量，不難猜出她送了幾個出去。

    妻子是他見過最能管住嘴的人，就算是過年，飯桌上菜色豐富，她見到?jīng)]吃過又很合自己口味的菜，最多也只是吃兩口，每道菜吃一到兩口，吃遍就說吃飽了。

    他都直說專門做給她吃的，李芝不好再拒絕，表示會放在家里，和勻勻一起慢慢吃。

    最后大部分都是要進(jìn)勻勻嘴里的，她引導(dǎo)勻勻夸夸爸爸做的雞蛋糕，夸夸爸爸。

    勻勻這個年紀(jì)也是知道好吃難吃的，爸爸做的雞蛋糕確實很好吃，好吃到他上午假裝肚子餓，騙mama給他吃雞蛋糕。

    小朋友完全不吝惜夸獎的話。

    李芝越聽越不對勁，捏捏勻勻的小肥臉蛋：“你小子，不專心玩玩具，一心兩用，把mama夸客人的話都學(xué)了去，你覺得這些話用在爸爸身上合適嗎？小鸚鵡！”

    勻勻?qū)W的都是她夸女客人的話。

    她不夸男客人，愛夸女客人，供銷社女客人遠(yuǎn)遠(yuǎn)多于男客人。

    沒想到小朋友待在角落里，不聲不響就學(xué)會了她夸女客的話。

    夸爸爸皮膚好，夸爸爸發(fā)質(zhì)好，這些都算了，怎么還夸爸爸的婆婆好，知道體諒兒媳。

    小朋友無法準(zhǔn)確念出兒媳兩個字，不過李芝從大致語意分析，知道他說的是兒媳。

    勻勻小朋友：“合適！”

    李芝只好認(rèn)真教兒子他剛才說的話含義，還有，不是什么話都能亂學(xué)的。

    ……分房睡，一定要分房睡。

    他們家勻勻的記憶力有點嚇人了。

    經(jīng)過mama一番解釋，勻勻似乎理解婆婆兒媳的意思了，換了句話說。

    這句話翻譯過來就是，您兒子知道孝順您老兩口，您以后就等著享福了。

    后者難度對小朋友來說比前面的婆婆兒媳還高，小朋友說得含糊不清。

    因為有個能說會道的mama，勻勻的含糊不清和其他同齡小朋友的含糊不清不同，夫妻兩人都能聽懂孩子的話。

    第9章

    李芝差點要氣笑了，又不能問孩子在哪學(xué)來亂七八糟的話。

    不就是從她這里學(xué)來的。

    “都會自夸了？不到三歲敢說自己孝順，把你能耐的?！?/br>
    不等勻勻回答，她問丈夫：“望海，我覺得可以把勻勻放到托兒所里了，你覺得呢？”

    她沒打算等到明年年初再把孩子放到部隊托兒所。

    最開始的計劃是等工作穩(wěn)定下來，孩子習(xí)慣了海島生活后，把孩子送去托兒所。

    九月比較忙，沒空，十月和十一月都不錯，十月是最好的選擇。

    越早把孩子放到托兒所越好。

    已經(jīng)是下半年了，下半年有幾個繁忙的節(jié)點，到時候根本沒空照看孩子，尤其是年底，連小鄭小周去三個公社賣東西的安排都要取消，需要他們留在供銷社內(nèi)幫忙。

    “不去！”沒等爸爸回答，勻勻就先回答了。

    李芝看著勻勻的小圓臉蛋：“你真的不去嗎？”

    她隨后報了一串小男孩的名字，報完名字：“他們都在托兒所里，勻勻真的不去嗎？”

    勻勻的小圓臉蛋出現(xiàn)了掙扎猶豫的表情。

    原來輝輝他們都在托托所啊。

    輝輝年紀(jì)比自己小，也在托托所……

    糾結(jié)過后，勻勻妥協(xié)，說mama去他就去。

    要mama一起去。

    “mama，我，爸爸，一起去，去托托所！”勻勻小朋友重新說一句，這回帶上了爸爸。

    “是托兒所，不是托托所，爸爸mama都有工作，mama可以送你去托兒所……先吃晚飯吧，托兒所以后再說?！毕日f出來，讓孩子心里有個底，以后慢慢來。

    顧望海知道餅皮做太厚，妻子會沒胃口，特意糊成薄餅皮，卷了一個細(xì)瘦版的卷餅給妻子吃：“吃完?！?/br>
    李芝才想說吃不完，丈夫就把她的話堵住，她換個說法：“你先幫我吃兩口吧，我想直接吃到菜，我喜歡吃你炒的菜?！?/br>
    卷餅兩邊都封住了，顧望海按她說的吃了兩口。

    他的兩口很少。

    要是執(zhí)行任務(wù)路上，時間匆忙，他兩口就能解決完整根卷餅。

    不出任務(wù)的時候，一口也不會是這么少。

    吃這么少，就是在跟妻子“斗智斗勇”。

    李芝看丈夫給餅皮造成了一點皮外傷，沒有多說什么，接過卷餅：“我吃完這個就飽了，不用再給我卷了，給勻勻卷吧?！?/br>
    勻勻的小胖手正要伸到小餅皮上面，他打算自己卷個卷餅，奈何爸爸先一步把餅皮拿走了。

    顧望海本來打算直接給勻勻做卷餅，想起什么，先問孩子一句：“想吃哪幾個菜？”

    他想起家里的“民主”思想了。

    妻子不喜歡一言堂，勻勻是個有思想的小朋友了，他該聽取他的意見。

    小餅皮是專門給勻勻準(zhǔn)備的，比給妻子準(zhǔn)備的餅皮還小。

    一共三個菜，炒白菜，炒豆角，涼拌黃瓜絲。

    爸爸問了，勻勻作認(rèn)真思考狀，思考了一會兒，小胖手點點炒豆角。

    等爸爸夾了一筷子豆角到餅皮上，他又點了點炒白菜。

    炒白菜放上去后，最后點了點黃瓜絲。

    意思是全都要了。

    顧望海沒說話，給勻勻弄好一根小卷餅后，開始給自己做卷餅。

    勻勻不像mama，mama吃根卷餅?zāi)敲炊嗍虑?，他嗷嗚一口就吃掉卷餅的三分之一?/br>
    吃完一根卷餅，勻勻還要再吃，顧望海就重新卷了一根給他吃。

    李芝自己細(xì)嚼慢咽的同時，不忘看著父子兩人吃飯。

    爸爸吃相還算斯文，小朋友吃相就有點狼吞虎咽的意思了，然而是雷聲大雨點小，動靜很大，看似吃下去兩三根卷餅，但是那卷餅小得跟餃子似的，兩三根下去并沒有多少。

    等她吃完晚飯，父子倆也吃完晚飯了。

    既然孩子爸爸在家，李芝交代他：“我們住到家屬院了，以后你陪我們的時間會變長，讓勻勻?qū)W會自己洗澡的任務(wù)就交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