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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國女帝記事 第151節(jié)

    是這位女主公對自己太在意,還是沒有把江州當做心腹大患?秦季瑜如果沒有見到姚靜,他可能會猜疑后一種,但今日親自見了,也不過說幾句話,秦季瑜就明白,只能是前一種。

    秦季瑜在江州也是一個及其特殊的存在,不僅僅是因為他詩才書畫是一絕,也有他的長相,他的長相在江州可謂無往不利,江州大士族的名門千金,只是因為他這副模樣,竟然讓他比作為士子的秦世元要來得受歡迎。

    江州士族曾經(jīng)流傳過一句話,沒有任何女子可以抵得過他的一笑,只需要他說上一句話,愿意和他私奔的士族千金都可以繞江州城一圈。

    有這樣的名頭在,秦季瑜也常常被士族好友們?nèi)⌒Γm在大家看來是風流雅事,大伙兒還求之不得,但是秦季瑜從來就不喜這些,可是他生存的環(huán)境也由不得他拒絕。

    他這個特殊的存在,今日讓他清楚得認識到自己還是有不被一個女人放在眼里的一天,這無疑讓他覺得好笑之余,也瞬間松了口氣。

    江州!

    秦季瑜目光帶了些落寞,他還是不想回去了。

    父親的死因,他其實心里有數(shù),只是江州上下都在大兄的控制下,他只能裝作不知道。甚至大兄讓他前來此地和欽州女州牧成就好事,他也只能答應(yīng),因為這是他逃離江州最好的方式。

    秦季瑜清楚,遲早有一天,大兄會發(fā)現(xiàn)他是知情的,秦季瑜不敢賭他和大兄之間薄弱的兄弟情義可以讓大兄放過他。

    只是,江州那塊地方,到底是令秦季瑜留戀的。

    ***

    姚靜回到州牧府,直接問了林虞所在,然后沉著臉過去了。

    前院廂房。

    林虞將自己打理得干干凈凈,絲毫沒有之前的酒氣和狼狽。

    他跪坐在一盤,看著兵書韜略。

    聽到姚靜進來,他才將兵書韜略放下來。

    姚靜問過大夫了,他的身子畏寒,確實需要酒才能讓他覺得舒服,只是酒只能解他凍寒,對他的身體半點好處都沒有。

    姚靜本就對他的身體多有擔憂,若是之前那狼狽樣,她定然會好好訓斥一番,如今見他這么齊整地在一旁等著她,姚靜要訓斥的話便不由收了回去。

    “主公,秦季瑜可是和您說清楚了?”

    姚靜似笑非笑:“江州間者事拔掉一批,自然還有第二批,事情有秦季瑜配合,也不會盡在掌握,此事太過細小,你竟然如此在意!”

    林虞知道自己被看穿了,這事的確太小了,和其他政事比起來不值一提。

    不過,秦季瑜本人卻是一件大事。

    他的模樣氣質(zhì)和才華,林虞不想承認,他也是這大齊無雙的美男子。

    “主公恕罪!”

    姚靜淡淡地說道:“和我有話,不防直說,不需要借助他人拐彎抹角?!?/br>
    林虞改跪坐為跪了,俯身作揖。

    “虞只是想諫言主公莫要緊著子嗣大計?!?/br>
    姚靜微微瞇眼:“你可知,你說了此話,被欽州文武朝官聽見,你就有外敵嫌疑?!?/br>
    就目前看來,阻止姚靜留下繼承人的,才是向著姚靜軍團,希望姚靜軍團長久壯大,而諫言不留繼承人,任誰都會想一想此人是否居心叵測。

    “虞知道?!?/br>
    “只是,主公雖武功強橫,然女子生產(chǎn)一事并無定數(shù),這事我搜羅的統(tǒng)計,這三年來,大齊婦人順產(chǎn)不超過七成,尤以近兩年來說,因為戰(zhàn)亂,順產(chǎn)不足四成?!?/br>
    姚靜看到這份記錄也是大吃一驚。

    這個年代生產(chǎn)竟然這么危險。

    林虞看著姚靜在翻記錄,繼續(xù)說道:“虞的母親也是游俠之女,武藝高強,八兩所學都是母親留下的武學,然她好好調(diào)養(yǎng),最后還是……”

    姚靜的手握著這份資料微緊。

    無怪于林虞對成家興趣不大,對子嗣也一句過繼了事。

    “主公若喜愛秦季瑜,為江州事宜,主公也不會近期生子?!?/br>
    林虞就這么直白的說出來了。

    聽得姚靜直皺眉頭。

    “劉赦和偽帝若無例外,分出勝負需要一年以上,如此時機若不把握一網(wǎng)打盡,豈非可惜?”林虞說到后來,又很快回到軍政上。

    姚靜目光微閃:“你有何策?”相對子嗣,這吞并劉赦和偽帝她更感興趣。

    第169章 .0169林虞的策略

    林虞笑說道:“之前確實沒有良策,但是前些日子,臣聽到主公一事,或許可以隨時派軍進入各州?!?/br>
    姚靜回頭想了想,這些日子處理的事情很多,一時半會兒不明白林虞指得是何事。

    “說?!?/br>
    “主公前些日子讓發(fā)展到各州的織室成為亂世太平之地,可有此事?”

    姚靜聽到林虞這么一說,馬上就明白了。

    林虞只怕是想利用織室的事自導自演了,一旦有織室遭到毀滅,她可有脅三州之勢,威逼各州派軍駐扎織室,若同意,也能派個千人隊過去,若是各州不同意,無疑可有名正言順出兵討伐,這時候向往天下太平的百姓得知方寸太平之地被毀,太平之地的主人姚欽州又因此為他們出頭,只怕百姓歸心之舉會席卷而來,反之反對的的州府,民心完全散去。

    到時候姚靜再打出天下太平的口號,只怕在各州都會響應(yīng)。

    前世的黃巾起義也好,李自成起義也好,太平天國運動等,為何能迅速席卷天下,威逼到了各朝京都,就是下層百姓歸心齊齊響應(yīng)了。

    這些起義的大漢大明和大清的威懾還在,失敗的可能性很高,但是如今大齊已經(jīng)名存實亡了,可謂時天時地利了。

    而且那些歸心的首領(lǐng)并沒有任何根基,而此時姚靜坐擁三州!這時候三州軍備和席卷天下的民兵加在一起,姚靜的優(yōu)勢比前世那些歷史起義的優(yōu)勢要高出十倍。

    織室是一把好刀。

    但是這個好刀不能只是明面好看,必須讓織室在所有諸侯不曾注意的情況下在各州建立三四個根據(jù)地,不求遍地開花,但是在計劃實行的時候,至少讓各州百姓都聽過這個可以保戰(zhàn)亂百姓平安的地方。

    姚靜建立織室只是為了日后提高女性的地位,但是在林虞心里,竟然就成了一把足夠平定天下的棋子。

    若要用這個計劃,無疑要放棄之前織室女人才能接受家人避難的選擇,而是紛紛包容!兩廂選擇,姚靜思忖了一會兒。

    最終姚靜,還是自己心動了。雖然織室多加包容,會減少女性的影響力,但是織室在這一方面對提高女性地位的作用只是一部分,舍去這部分,織室其他能發(fā)揮的作用,也能達到目的。

    躲難到織室的百姓,發(fā)現(xiàn)有女人在織室干活的家里可以吃好穿好,這或許就是變相的提高女主家庭的手法了。

    想清楚后,她也不由慶幸,她把林虞招到手。

    “卻有此事?!?/br>
    “主公可愿將此事交于臣,臣會在三月內(nèi),讓織室蔓延天下各處,除了江州!”

    姚靜目光閃了閃。

    “為何江州不行?”

    林虞笑說:“虞從江州出來的時候,秦大公子就對主公比其他人總會多用一分心思,虞也沒有把握織室到了江州會不會被提前看出來?!?/br>
    姚靜被林虞這么一說,無疑又對江州惦記了幾分。

    “我知道了,你去找姚燕。”

    林虞俯首接了,等他起身,他問道:“三月我就能做好,再策劃一地,也不會超過三月時間,主公可還要成親生子?”

    也就是說,只有六個月的太平日子,六月之后就又會起戰(zhàn)火。

    姚靜看著林虞說道:“三個月我等得起?!?/br>
    就是要看林虞的第一個三個月的成效。

    林虞笑著行禮:“諾。”

    ***

    自從姚靜答應(yīng)林虞后,姚靜在大伙熱火朝天忙她婚事的時候顯得冷淡,姚母小心了地問了了幾回,被姚靜拒絕了。

    之后欽州也沒人再敢過問,主公的母親都碰了釘子,他們算什么。

    只是不免有些擔心,主公沒個繼承人實在難讓人安心。但是更多的想法,在姚靜的權(quán)勢之大之下,他們不敢有任何異議。

    陳足道接到消息,也焦急地給姚靜去了七封密函。

    甚至最后一封已經(jīng)猜出是不是林虞說了什么。

    姚靜并未回答,只是安撫住陳足道。

    陳足道從姚靜的回復中也看出點東西,主公是很理智的,他就再也不提這事,只怕是林虞不知獻上不能安平的計劃,否則主公不會將此事擱下。

    陳足道猜到后,也只能盡快安定幽遼兩州事宜,然后盡快回到欽州去。

    林虞雖是大才,但是他卻是及其大膽,陳足道知道主公足夠睿智,可是再睿智的主公,也難免會有犯錯的時候,碰上林虞這么一個膽大妄為愛用險策的智者,陳足道也擔心啊。

    林虞策劃織室的時候很是穩(wěn)當,不過以一些婦孺開始,然后慢慢并入織室,以州府的名義做起了商人,各州所建立起來的織室給各州提供成衣。林虞都讓女人出面,給所有人造成的假象不過是姚靜作為女州牧,略有同情心,順便做點生意。

    姚靜如今有三州在手,各州都無可避免進行通商,姚靜幽遼兩州的牧場都愿意做馬匹換糧食的生意,那么區(qū)區(qū)織室的生意再也不起眼。

    織室發(fā)展得很快,在亂世之中,女人其實就如同牲口一樣可以買賣,如今有地方可以讓她們換取口糧,又都是女人裁縫圍在一起,一旦出現(xiàn)招工情況,就有無數(shù)女眷報名入廠。

    只是,每個地方也難以全部收容,但是招到千人后,各地織室所在地站了小半條街后,就不再擴充引地方側(cè)目。

    織室發(fā)展得很快,同樣的,姚靜的州庫無疑也因此空了很大一部分。

    因為織室空前發(fā)展,姚靜又一直重視紡織機,曾提過幾次模型,也在近段時間,終于焉知出現(xiàn)了第一臺紡織機。

    雖然是人力木制,可是也因此讓紡織的速度加快,紡織成本在進一步減少,等到慢慢推廣出去,各州也開始眼紅起來,只是姚靜又以州府名義向各州發(fā)了通報,三年內(nèi)若有家族盜竊紡織機,以偷盜罪論處,不管身份為何,永不赦免。

    現(xiàn)在天下局勢未定,誰也保不準姚靜日后會不會打來本地,更保不準姚靜真的問罪,自家州牧不會因此將他們交出去。

    好在姚州牧也知道生意人和氣生財?shù)牡览?,織室只要三年,三年后可以摻和?/br>
    衣食住行的衣又不是一錘子買賣,百姓們每年都有需要,遲些三年,也不過損失一些市場,和生命家族長遠比起來,他們承受得住三年不碰。

    這就是權(quán)勢給姚靜帶來的好處。

    也因為紡織機的出現(xiàn),織室遍地開花之余,也未曾讓各諸侯們起疑心,只道不過是欽州一個生財?shù)姆绞蕉选?/br>
    各州郡慢慢出現(xiàn)織室,唯獨江州不曾觸碰,秦世元本能覺得不對勁,可是他之前也不過看出姚靜的真意,以女子之身想替天下女子提高一些底氣,就現(xiàn)在看來,也暫時只看出姚靜是想賺錢,和推動女子自食其力的影響力。

    可是秦世元又本能的覺得不對。

    “季瑜那邊可傳來什么消息沒有?”

    “回主公,四公子一切如常,只是見到了姚欽州,但姚欽州之后就沒有任何動作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