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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國女帝記事 第165節(jié)

    “若不早做打算,我怎會不知冀幽邊境突然多出二十萬大軍,幽州邊境據(jù)我所知和我滄禾一般是兩萬精兵駐守?幽州還需防備外族,他們出動二十萬大軍攻我冀州,幽州定然也會部署十萬守軍,由此可見幽州是突然多出十萬精兵出來,若不早有攻冀之意,這兵馬糧草何處而來?”

    副將深吸一口氣:“若是如此,張豹和陳足道叛逃欽州的時候,就已經(jīng)預(yù)料主動會攻欽,他們可是調(diào)動了遼州的兵馬?”

    喬燴點點頭:“遼州大將全武憊早就回了欽州,借著幼主的名義調(diào)動遼州的兵馬鎮(zhèn)守幽州,遼州守將自然不敢拒絕。再說,他們攻我冀州,焉知不是圍魏救趙。”

    到了這時候,他們也都沒想過姚靜還活著,還在揣測張豹和陳足道的用意。

    “使君既然知曉,我們該如何破局?”

    喬燴苦笑一聲,他道:“冀州牧早有密令下來,說主公攻欽州后,幽州很可能會圍魏救趙,他已下令,讓我們死守滄禾郡,能拖一些時日就拖一些時日,半個月,是冀州牧給我定的死守期限,可我之前想著幽州最多出動五萬大軍,可現(xiàn)在……”

    副將臉色難看:“使君之意,冀州不會給我們派來援軍?”

    喬燴嘆道:“冀州精兵已經(jīng)去攻打欽州的,其余的精兵都在冀州城以備萬一,冀州牧得知二十萬大軍攻冀,他怎會再出兵馳援,也許今日消息傳回冀州城,冀州牧?xí)諗n冀州全境的兵力固守冀州,待主公攻下欽州,再前后夾擊這來犯的幽州軍?!?/br>
    “使君,那我們還守什么?早早退守冀州城才是正理,二十萬大軍攻來,非主公之罪?!?/br>
    喬燴搖搖頭,話不是這么說的,作為一城太守,沒有收到上面的撤退的指令,他不戰(zhàn)失城,就是大罪。

    “準備迎敵吧!”

    副將急聲道:“主公三思?!?/br>
    喬燴卻沒再說什么,只是已經(jīng)讓親兵護送家眷老小前去冀州城了。

    他估計等不到冀州牧下來的撤退的指令了,這滄禾郡就是他的埋骨之地。

    ***

    張豹觀望了滄禾郡城墻上的動靜,他知道這滄禾郡的太守是準備死守了,既然如此,他也不再耽擱時間,他立即命士兵鳴鼓,準備攻城。

    冀州的滄禾郡從三年起就不斷的被加固加高,這時間點,不用想也是為了防備幽州的。

    但再怎么加固,在欽州的秘器昭顯下,所有城門都能破開,此次姚靜志在整個北方,該有的攻城利器早已經(jīng)準備妥當(dāng)。

    曾經(jīng)的攻城利器以投石車、云梯和攻城戰(zhàn)車為主,再輔以撞車和轒轀車接近城門。

    只能登上城墻廝殺守軍,或者指望巨木將城門撞開,加固加高城墻,是最有效的防衛(wèi)模式,就一般而言,巨木撞邊境的城門在沒有干擾的情況下需要三五十下,而戰(zhàn)時,會有滾油急箭碎石,城門后還有各種守城物資對切,這想將城門撞開,攻城一方會付出巨大的代價。古代的戰(zhàn)爭有很多次都是攻城一方登上城門打敗守軍后,城門才會被破開。

    除了攻破城門難,接近城門也困難,邊境之城有護城河,有柵欄,有的地方還有里外三次城門。

    因為這些難度,基本攻城需要幾倍的兵力才能攻破一座城池。

    張豹揮了揮手,強弩手和盾兵已經(jīng)準備就位,隨后,軍隊后慢慢使出一輛又一輛的飛橋車,城上面也開始飛來了火箭。

    欽州工匠在主公的指點下,針對強弩早就升級了好幾代,這年頭軍隊的□□不過三十丈可能精準射中人,再遠就難了,也因為距離太遠,難以射穿人的盔甲。

    而眼下他手下的強弩聯(lián)合起來已達七十丈有效射程,要說不論是否射中人,張豹親自射過,足有百丈。他們還有一種弩車,他沒見到過,不過據(jù)主公說,那弩車最遠射出的距離有四百丈。

    果不其然,這升級幾代的強弩果然發(fā)揮了威力,城墻上的守衛(wèi)估算了一下距離,覺得他們的□□射不穿他們的盔甲,所以等箭到來的時候,便是一排排守軍倒了下來。

    守城將領(lǐng)眼中的愕然之色怎么也遮不住。

    隨著戰(zhàn)爭的號角開始,守城的箭被攻城的盾手擋下來,而他們卻是一個又一個倒下來,這戰(zhàn)爭不過開始,就已經(jīng)大耗士氣。

    “使君,敵軍強弩厲害,您還是避避吧!”

    喬燴臉色灰敗,但堅決不退下,而且還親自張弓,火箭射在橋車,上百支火箭落在車身上,卻對這橋車沒有絲毫作用。

    “他們用的是鐵器。”

    戰(zhàn)車若不是木頭做的,火箭就沒了意義。

    古代的動力機器都是木頭做的,這木頭做的機器除了笨重,動力也遠遠比不上鋼鐵所做的器具,而困擾他們做出鋼鐵機械的,其中一個就是小小的彈簧。

    這時候,喬燴再無任何指望,從這兩件奇物出現(xiàn)在戰(zhàn)場,可見欽州早已秘密準備多時。

    他甚至在想,主公帶著二十萬大軍真的能攻下欽州嗎?

    攻城有這么厲害的奇物,守城又怎會沒有?主公是怎么能輕易打下欽州兩郡的。

    他的疑問很快得到了解答,只見幽州軍的轒轀車到了城門后,幽州士卒一個個的放下一個個沙包,隨后竟然帶著轒轀車撤走了,隨后,只聽到一聲巨大的轟鳴,他自己竟然保不準身形從城墻跌落下來,倒下的瞬間,他似乎看到遠方大軍緩緩趕來,那中軍所豎起的旗幟,赫然是晉字。

    臨死的時候,他突然明白為什么了。

    只是來不及了,他沒辦法將消息傳回去了,主公也已經(jīng)進入了欽州,似乎……一切都來不及了。

    ***

    姚靜趕來的時候,張豹已經(jīng)帶著將士們攻破了滄禾郡城,說一天攻破滄禾,就一天攻破。

    “搜遍全城,這喬太守的家眷早已經(jīng)撤走。據(jù)說,走了大半日了?!?/br>
    姚靜一點都不在意,她道:“不必理會?!?/br>
    “張豹,傷亡如何?”

    張豹嘿嘿一笑:“有主公的利器在,滄禾郡這點兵力完全不成戰(zhàn)力,傷亡不過在一千以內(nèi)。”他本來對主公的秘密武器有信心,但沒想到會這么可怕。

    四年前,主公也曾用過火藥,那時候可沒這么大的威力。

    這一次,竟然不過二十個炸藥包,這城門都被炸成粉了,而且有各類鐵車在,應(yīng)對守軍傷亡實在太小。

    姚靜點了點頭,她說道:“休息補給半個時辰,大軍開撥,三日內(nèi)本王要拿下文????!?/br>
    張豹連忙道:“我們二十萬大軍到來,這冀州牧定然會收攏全境兵馬進冀州城,打下文??ず螅靡还淖鳉?,將冀州城全軍殲滅,我們再揮師中州?!?/br>
    姚靜見張豹說的,似乎這一丈讓他信心空前大漲,便道:“不要輕敵,冀州牧魯陽裕能被劉赦看重做這冀州牧,定然非一庸才,冀州十萬守軍固守冀州城,要攻破冀州還需多費心思。”

    張豹見姚靜正色,也忙收斂下來:“諾!”

    半個時辰后,張豹帶著他的兵馬向文??ぺs去,姚靜帶陳足道到了后,隨后也帶著中軍前進。

    第195章 .0195攻下冀州

    劉赦攻下寧匯郡的時候,他手下?lián)p失慘重。他沒小看過全武憊的守城能力,只是石澗郡他攻得輕松,不免對寧匯郡抱有更大的信心,然而兵臨寧匯郡城下,他攻打了半個月,寧匯郡依然□□。

    就在他以為局勢要陷入僵局,他想退兵石澗郡的時候,寧匯郡的密探告訴他全武憊已經(jīng)著手準備撤兵,說是欽州章臺出云兩郡失手,他的冀州牧劉武昌帶著十萬精兵即將兵臨欽州城,全武憊不得已只能放棄守了許久的寧匯郡。

    果不其然,他兩日未攻,到了第三日后,寧匯郡城已經(jīng)被剩下留下斷后的郡兵們開城投降了。

    他攻入寧匯郡后打開欽州版圖,如今欽州四郡都在他手里,欽州城已是一座孤城,劉赦頗為意滿,這次攻晉之戰(zhàn)算來只差最后一步了,拿下了欽州城,剩下的定安和丹平郡被四面夾擊,只需再花些時間就能攻下,至此欽州成為他劉赦的屬地。

    欽州是曾經(jīng)坐擁北方三州的女諸侯的王府所在,打下欽州,便是幽遼二州未攻,也代表曾經(jīng)的女諸侯成為了過去,幽遼二州不僅是貧乏之地,又有異族虎視眈眈,他只需招降和分化,不出五年,這兩州也是讓他以最小的代價拿下,至此,他就是整個北方之主。

    劉赦暢想未來,可就在同一天,三千里緊急軍情飛馳進入了寧匯郡。

    晉王姚靜并沒有死,她帶著曾被傳叛逃的陳足道張豹集二十萬大軍攻下了冀州。

    不僅僅是劉赦臉色大變,整個天下諸侯都因此受到驚嚇。

    劉赦一腳踢翻前來稟報的士卒,怒吼道:“一個月了,姚靜攻打冀州的消息為何未提前來報?劉武昌呢?他自冀州攻打章臺出云,他也為何不早早稟報冀州各郡失手之事!”

    不管劉赦再怎么生氣,事情已經(jīng)成了定局。

    候在劉赦旁邊的兩大謀士里,任政憂慮沉思,陳其項臉色蒼白,蓋因此次東征他是支持的一方,也堅信姚靜之死,而任政卻是持反對態(tài)度,后來被劉赦強勢征調(diào),任政也是在勸劉赦小心謹慎。

    可就因為攻下石澗郡太過順暢,加上北邊的劉武昌將軍也輕松拿下了章臺出云二郡,眼見著都能兵臨欽州城了,此次東征即將功成,誰還會去警惕背后發(fā)生的陰謀。

    “主公,我們應(yīng)該立刻撤軍,從延州走,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中州?!比握锨埃绖⑸鈺┡恢?,但不盡快做決定,可能主公都回不去了。

    劉赦還未說話,就有大將忍不住道:“任興文,我們都打到欽州城了,此時退走可就功虧一簣了?!?/br>
    任政注視著劉赦,他拱手道:“主公,我們攻寧匯郡有多困難,若非全武憊自己放棄守城,蘇將軍,再給你一個月,你是否能攻下寧匯?”

    這位蘇將軍低下頭不敢說話,任政深吸一口氣,看著怒火未熄的劉赦,繼續(xù)進言道:“主公,欽州城這些年的防守已經(jīng)不下于中都,這次全武憊還保持足夠的兵力馳援,我們與劉將軍合兵一起攻打欽州,在座將軍,敢問誰能保證在一個月內(nèi)打下欽州城?”

    這個問題一出,在場的人都沉默了。

    沒有人能擔(dān)保,便是姚靜沒有攻打冀州,他們也沒有辦法在一個月攻下集中兵力的欽州城。如今姚靜未死,還攻下冀州,那么就代表他們已經(jīng)落入了圈套,欽州沒有四分五裂,不管南邊的襄州姚銀書,還是幽遼二州都會派兵馳援,最重要的,攻下出云章臺的劉將軍帶領(lǐng)的冀州軍,他們得知冀州失手,他們的家眷都在冀州,焉能有心思再繼續(xù)攻打冀州。

    之前一直和任政唱反調(diào)的陳其項此時也慘白著臉上前,他道:“主公,我們中計了,姚靜攻我冀州的消息現(xiàn)在才讓我們傳出來,就說明我們的信使根本進不了欽州,我們攻下欽州四郡,卻仍然被欽州封了消息,這姚靜根本就是在請君入甕,興文說的對,此時我們只能撤兵。想來,襄州姚銀書已經(jīng)帶兵進入延州了,再不走,我們從延州撤走也來不及了?!?/br>
    隨著兩大謀士出列,接下來的文官紛紛上前進言。

    無不都是勸劉赦退兵。

    武將聽多了,他們也知道不再是懲匹夫之勇就可以解決問題的,一個兩個也開始跪下請求撤退。

    劉赦就這么看著滿座跪著的文武百官,他眼中怒火仿佛能將自己給燒了。

    最后暴怒的抽出了腰間的劍砍死了報信的士卒,隨后就吐了口血,雙眼瞪圓暈了過去。

    ****

    林虞高站在欽州城上看向三十里外駐扎的劉武昌軍隊,他慢慢打開軍情,看到紙上消息,他微微一笑。

    “劉赦放棄了劉武昌,已然準備向延州撤兵?!?/br>
    全武憊笑道:“他都自身難保了,哪里還能再保已經(jīng)無家可歸的冀州軍,不過,可惜沒能再封一段時間,讓劉赦也到了我欽州城下,我有十成把握將劉赦留下來。”

    林虞將消息交給全武憊,他道:“已經(jīng)足夠了,當(dāng)初既然定下請君入甕的計劃,劉赦的逃亡之路自然也早已安排了,日前姚銀書就已經(jīng)帶著襄州的兵馬進了延州城,我并未讓他進入欽州收復(fù)石澗郡,而是讓他帶兵去了延州江林郡?!?/br>
    全武憊大吃一驚,欽州和延州接壤的有兩郡,一為含章郡,一為江林郡,含章在延州內(nèi)陸,離中州相對要近,劉赦帶著中州大軍就是從含章郡攻入欽州石澗郡的,而江林郡和寧匯靠海,是欽州和延州最東邊。

    “林祭酒,你這么篤定劉赦從江林郡撤退?”

    林虞道:“劉赦明知襄州有姚銀書的十五萬大軍,他敢原地從石澗郡和含章郡撤嗎?不能從南方石澗郡和含章郡撤,北方有幽遼兩州兵馬守株待兔,還有主公在冀州,這是一條回不了中州還會被包圍的絕路,而西邊他需繞三州后還得攻下定安郡,定安郡雖與中州相鄰,也和冀州只隔著一條萬雪山,劉赦是逃命的,他會擔(dān)心主公會在冀州派兵進入定安郡。南北西去都無生路,劉赦的逃亡之路很容易料定。”

    全武憊聽了,眼中也有笑意,但嘴上卻是沒好話:“你們這群人心眼真多,劉赦以為自己從東邊海上走后發(fā)現(xiàn)姚銀書,再想從原地含章郡撤是安全的,他定然會吐血三尺?!?/br>
    林虞卻道:“誰說劉赦從原地含章撤也是安全的?”

    全武憊一怔:“含章郡你也布置了守軍?那可是延州,除了姚銀書帶兵攻打,哪里還有別的軍隊為你所用?”

    林虞望向遠方:“此次主公舍下太多,我定然要將劉赦留在這東征之戰(zhàn)中,便是已經(jīng)預(yù)料到他會往東邊撤走,我也不會留下絲毫破綻,誰知劉赦會不會孤注一擲從原地撤走呢?這次放走劉赦,會讓主公統(tǒng)一北方的大業(yè)至少推遲三年!”

    “那……你哪來的軍隊?”

    林虞說道:“我將定安的守軍抽調(diào)去了石澗郡,姚銀書也會調(diào)派五萬大軍合二為一,便是贏不了劉赦,也足以拖住劉赦了,我們坐鎮(zhèn)欽州隨時準備大軍出動,此戰(zhàn)……必定留下劉赦!”

    ***

    冀州城墻此時處于半廢墟的狀態(tài),冀州集精兵郡兵十五萬死守,初期因為鐵質(zhì)攻城利器沉重沒有到達冀州城,常規(guī)攻了三天,姚靜的軍隊悍不畏死攻上了城樓,也被冀州守軍又重新血戰(zhàn)了回來。

    后來攻城利器到來,姚靜的軍隊在十天內(nèi)攻破了冀州城的三大城門,但兵馬陷入苦戰(zhàn),姚靜還是下令退了出去。

    姚靜看看死傷后,便也動了真火。

    她從幽州調(diào)來了火炮,火炮是欽州研究了一年的火藥地雷后,姚靜提出來的概念,經(jīng)過三年,火炮繼續(xù)還沒有到明末清初期時紅衣大炮的標準,卻也有明朝的火力壓制。

    姚靜一動用火炮,偌大的冀州城經(jīng)過五天的轟鳴早就血rou橫飛,城墻坍塌。原來悍不畏死準備死守的冀州軍民們在那五天早已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