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是算總賬的時間，一切無關(guān)外人外事統(tǒng)統(tǒng)滾蛋。

    蘇懷悠模樣甚是乖巧的盤腿坐下，一副任打任罵的慫樣。

    “來，說說你當(dāng)年到底是怎么想的，為什么要這么做？”

    “我確實是想體驗一下作為人的感覺嘛，不過主要想多積蓄點能量，我怕你撐不下去，那段日子你太虛弱了，你要能量，我就想自己給你弄，能多一點是一點，蚊子rou也是rou嘛。”

    蘇懷悠理直氣壯的解釋了一通。

    把記憶清空然后灌輸進普通人類的行為習(xí)慣，借此無休止的壓榨自身的情緒作為能量提供給系統(tǒng)，這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他們的未來，很值得了。至于他所遭受的那些，根本不值一提。

    不管是過去的他，還是現(xiàn)在的他，都不曾后悔過這樣做。

    天降一巴掌狠狠糊在蘇懷悠大腿上，蘇懷悠也不敢叫疼，明明剛才還理直氣壯的，現(xiàn)在卻心里莫名發(fā)虛的偷偷轉(zhuǎn)移視線，耳畔則是懷素氣沖沖的聲音：“你就沒想過你自己能量不夠，也會消失嗎！”

    “我相信你?！?/br>
    “哼，”懷素說，“我都自顧不暇了，還管你，你這都哪來的自信。”

    你給的啊，蘇懷悠拼命壓制自己想要上揚的嘴角。

    懷素先生吶，你在嘴硬之前能不能先改改那和系統(tǒng)相似的聲線。

    懷素沒注意到蘇懷悠在背著自己偷笑，他想了會兒又提出第二個問題：“你和那個秦緲，怎么回事？”

    “他之前說喜歡我想帶我跑路被我踹開了啊你知道的，至于他為什么又出現(xiàn)，”蘇懷悠默默抬頭，“難道不是你默許的？”

    一定是有什么觸動了懷素，懷素才放任秦緲回來再度接近自己。

    “是我同意的，那個人說準(zhǔn)備了兩具身體，有辦法帶你我出去，你怎么想？”

    蘇懷悠：“你可以離開系統(tǒng)嗎？你可以，我就可以?！?/br>
    “可以，我已經(jīng)檢索過歷史，我是系統(tǒng)內(nèi)部多年運轉(zhuǎn)收集的能量所形成的靈，能量來源于人類對系統(tǒng)的感情，無論憤怒還是喜悅，只要系統(tǒng)還在，只有有人還惦記著我，我就可以一直留存?！?/br>
    蘇懷悠看著懷素：“那我沒問題了。”

    “不，我還有問題。還記得這里吧，我過去我就是在這兒找到的你，跟個小傻子一樣，你還記得你是怎么來的嗎？”蘇懷悠故意不說自己，懷素卻沒那么好騙，正主不想，那他就替他想。

    “那還用問，我一定也是系統(tǒng)內(nèi)部形成的靈?！碧K懷悠聳聳肩。

    此時，一旁的用來隔絕外部的屏障漾起層層波瀾。

    是秦緲在敲打屏障。

    蘇懷悠和懷素對視一眼，蘇懷悠眨眨眼。

    反正該說的也差不多說完了，懷素想想就解除了屏障。有些問題，獨愁不如大家一起發(fā)愁。

    “你們剛才說的，我都聽見了?！鼻鼐樧呓?，站定在靠近蘇懷悠的那半邊。

    “準(zhǔn)確點來說，是誕生于研究人員的愛，你是承載著他們感情的靈。我爸也是其中的一員，一代又一代的研究人員接手負責(zé)這個龐大項目，而你是他們的畢生驕傲，他們窮盡畢生所學(xué)奉獻給熱愛的事業(yè)，你為愛而生，他們愛你?！?/br>
    “所以我才會擁有生命！”蘇懷悠定定的看著秦緲，仿佛透過他的深邃眼眸，看見了那一群遙遠歲月里風(fēng)華正茂的人們。

    秦緲點頭：“派我來，也是因為前段時間系統(tǒng)突發(fā)意外沒有排查到位，導(dǎo)致一批老研究員故去，新舊交接困難，不少人都產(chǎn)生了放棄老項目的想法?！?/br>
    “而我在出去后，向我爸說明了情況，他愿意相信你們的存在，也愿意給予幫助?！?/br>
    “所以，我來帶你走了?！痹谀澄坏奈ｋU瞪視中，秦緲半蹲下來，唇角帶笑伸手揉了揉蘇懷悠的頭發(fā)。

    “怎么這么乖了?！彼?。

    .

    某年某日，一個晴朗的午后。

    “你怎么不問我是如何解開記憶的？”

    似乎由于一直認定答案和那個人類相關(guān)，懷素本來已經(jīng)失去了解開失憶謎團的興趣。

    而現(xiàn)在問題重新被提起，懷素明顯臉一黑：“既然你都平平安安回來了，我應(yīng)該就沒有必要知道答案了吧?！?/br>
    “不行，我就想告訴你，”黑發(fā)青年笑瞇瞇的提前躲到樹后，“如果我需要幫助，拉我一把。還記得我的話嗎，這就是答案。懷素你好笨啊。”

    懷素抬頭仰望正經(jīng)過頭頂?shù)娘w機，輕聲道：“其實我猜到了?！?/br>
    可又怕我猜錯了。

    “嗯你說什么？”拍掉頭上的葉子，青年問。

    “沒什么?！?/br>
    “行了別想那些有的沒的了，走吧走吧，還有事呢，秦緲說他爸今天晚上想見見我們……”

    風(fēng)起，背后樹葉搖動，樹上兩片正在彼此碰撞的葉子邊緣閃出一星半點的湛藍光芒，似火花，一閃而逝。

    總是一說起秦緲，某人的話就會變超級多，多得很可愛，可愛極了。

    就像現(xiàn)在這樣子活下去也挺好，懷素想。

    我站在這個世界里，看著你對我笑，陽光穿透衣角，你牽著我向前走，一如數(shù)年前的你我。

    相伴多年，所求不過如此。自此白云蒼狗，世事變幻。

    “我總會陪著你?！?/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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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沒發(fā)現(xiàn)吧，還有一只悄咪咪貫穿全文藏了這么久的大家長懷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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