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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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如何做,如何才能將這潭水收回去? 容離仰頭看見了華夙的身影,慎渡朝水面震出數(shù)掌,掌風(fēng)一掀,水花如銀珠般朝華夙身上迸濺而去,華夙抬手豎起罡風(fēng)屏障,不想銀珠忽地化成水箭,鉆開罡風(fēng),直擊她心口。 華夙震掌將水箭擊碎,不料迸濺的水珠濺上她身,竟生生將她身上的衣裳給蝕出破洞來,灼得那雪膚大片泛紅。 容離抬手捂頭,頭腦里的水聲越來越清晰,就好似 好似潭眼要活過來了。 她險些躬身嘔吐,所幸忍住了,難受得抬手去揪自己的頭發(fā),將發(fā)簪揪落,將系在發(fā)里的朱絳給扯散。 腦子果真跟進了水一般,咕咚響個不停,將其上華夙所豎罡風(fēng)禁制被擊碎的聲音也遮了過去。 她總覺得,那潭眼一活,水得從她的眼口鼻里涌出來,貫穿她的七竅。 若是真的死了,那她這劫算不算渡成,她會成真的游魂,還是變作神仙? 陰陽尚有天淵之隔,仙鬼又何嘗不是。 突然間,她腦中水聲便緩下,頭疼也隨著減輕。 容離迷蒙地睜眼,周身疲乏似被洗滌,起先出魂時只覺得周身輕盈盈的,現(xiàn)下竟渾身都是勁,恰似能一飛沖天,能如鷹隼直擊長空,就算先前承過華夙的鬼氣,她也未有過如斯感覺。 腦仁里的水聲靜下,耳畔卻有水流聲在響。 她不解地垂眼,只見周遭潭水竟匯入她身 潭眼在她的靈相之中,她所在,即是洞溟潭,即是潭眼。 她忽然想起來,她還未成洞衡君時,單名一個離字,后來取了洞溟潭的潭眼,有人喚她洞溟,她無心無情,對什么都不管不顧,卻要學(xué)著旁人衡情酌理,取字一個衡,此后旁人叫著叫著,就將她叫作了洞衡君。 淹沒了蒼冥城的洞溟潭水陡然變淺,好似流回了地底,汩汩聲消失殆盡,只余下其中一個魂影。 唯有慎渡心里明白,這水出了來便回不去了,又觀地上干燥,地縫里空空如也,根本就是憑空消失的。 容離站在壘骨座下,微微趔趄了一下,甚是迷蒙地朝四處看了一眼,哪還有什么洞溟潭水,這水全收回潭眼里去了。 慎渡愣住了,驚詫地垂視著這蒼冥城,許是意料到形勢有變,轉(zhuǎn)身便想跑。 華夙飛身向前,身上鬼氣里混著血霧,連面色也是赤紅一片。 慎渡往身后擊出一掌,不料那掌風(fēng)輕易就被華夙化開了,沒了這洞溟潭水相助,他果真什么也不是。 慎渡面上笑意全無,眼里只余惶恐,他瞇起陰鷙的眼,猛地俯身向下,五指擒向容離。 容離仰頭看他,仍有些發(fā)懵,滿心是想著要避開的,可身上忽然沉得厲害,好似方才那滿城的水壓在了她的肩頭。 眼看著慎渡就要擒上她的脖頸,她咬緊了牙關(guān)微微往后退了半步,腦仁里咕嚕響了一聲,也不知那水是不是還未全然涌回潭眼。 這回是真的被水淹了腦仁,腦子都不靈光了。 華夙拍出兩縷鬼氣,朝慎渡雙足縛去,鬼氣好比兩個黑環(huán)。 慎渡有所察覺,擊出掌風(fēng)企圖將其擊碎,不料那鬼氣如煙散去,轉(zhuǎn)而圈上了他的雙臂。他身上化出烏黑怨氣,狀似一個個頭顱,朝手臂上黑環(huán)啃咬撕扯,硬生生將鬼氣結(jié)成的雙環(huán)給啃碎了。他揚聲大笑,扭身又朝容離而去。 華夙擲出手中那銀簪化成的長劍,如天降霹靂,那劍身急如奔雷,只一彈指,從慎渡的脖頸上一穿而過! 慎渡渾身僵住,瞪直了眼看向捅穿自己脖頸的這柄劍,喉中啊啊了兩聲,竟什么也說不出來。 華夙掠身而出,捏住了其后劍柄,一施力,使得這劍身穿得更深,硬生生將慎渡釘在了地上! 慎渡渾身顫抖,身上鬼氣彌散,那怨怒黑紅的魂脫殼而出。 華夙哪容得他舍身而逃,左手五指一張,擲出了一鎖魂長索,將其禁錮在原身里。 慎渡脖頸如被撕扯,是華夙將劍一寸寸拔出,他兩眼大瞪,伏在地上狼狽不堪。 華夙握劍的手一翻,手中長劍頓時變回銀簪,銀簪上沾著朱紅的血,她也不嫌厭,就這么把簪子別回了發(fā)上。 慎渡啞聲:你的修為為何漲得這么快,為何我修了這么久,還是不如你。 華夙垂著眼看她,左手上還攥著那烏黑的鎖魂長索,我本就是如此修為,我能殺幽冥尊,你能么。 慎渡雙腿雙臂大張地伏在地上,手腳顫抖,你不過是個東西,為何有如此能耐! 華夙眼中并無憐憫,如看死物,我化作畫祟千年前便已成靈,而你在何處。 慎渡嘶喊:我兩回俱是險些就能殺你! 華夙冷嗤,那是你借了洞溟潭水,沒了這水,你如何殺我? 慎渡艱難開口:這樣都沒能要你的命,方才的潭水到去哪里了?我引來的潭水呢! 容離心想,被她喝盡了,可她頭昏目眩,連站直身已十分難,更別提說話了。 華夙冷聲道:怎么,你還想去把那些潭水找回來克我? 慎渡啞聲笑起,你不妖不鬼,蒼冥城主本不該你來當(dāng),偏你不肯教我鬼修之法,害我走錯了路,到如今我境界仍是不能突破。 華夙竟不生氣,好似諸如此類的話已聽過許多,定定看了他一陣,慢聲道:你真當(dāng)我是為了阻你的路才這么做的? 慎渡冷聲:你明知我是怨憤所成,凡人貪嗔癡疑傲五毒俱在我身,你卻偏想我往正道走,我如何走? 華夙靜靜看他,你不怨幽冥尊? 慎渡扯著撕裂的嗓子:我此生最恨便是他,本該由我殺他! 華夙笑了,你怨幽冥尊,是怨他殺了陳良店的村民,怨他貪心狠毒,可你光怨他有什么用,你能用這一腔熱血來殺他么,等你修成,怕是幽冥尊已能殺十個你。 慎渡雙手握拳,猛錘地面,又想騰身而起,然而他的魂被束縛著,壓根騰不起身。 華夙又說:你是凡人五毒所成,可你又不是個垂髫小兒,垂髫小兒尚能自持,你為何不能,你怨幽冥尊的貪,可你卻在縱容自己的貪,恨不得走上幽冥尊的老路,想學(xué)著他一飛沖天,想證實自己比他有能耐,將他壓在腳下。 她一頓,慢聲道:你哪里是怨他,你那是妒忌,你覺得他那樣的都能有一番成就,憑何你不能有。 慎渡那拳頭握得更緊,手背上青筋暴起。 華夙嘴角一翹,眼中卻并非欣然,她俯身蹲下,好像摸什么小狗一樣,在摸慎渡那亂成一團的頭發(fā)。 慎渡臉埋在碎裂的石板上,渾身戰(zhàn)栗。 華夙淡聲道:你說你,是不是貪心,是不是想做第二個幽冥尊? 我不是!慎渡揚聲反駁,聲音已啞到不成樣子。 華夙道:可你走的分明就是幽冥尊的老路,你也吃人魂,吞吃同族,想取畫祟,你這和幽冥尊有什么差別,你怨他恨他,卻又妒忌他。 慎渡瞳仁驟縮。 華夙拍著他的后腦勺,可惜你生來就是鬼魂,死后再無往生,若予你一命,你下輩子可還想如此貪心? 慎渡啞啞笑著,那自然要貪,人不貪,便什么都不知爭,什么都沒有。 華夙收了手,不再像摸小狗一樣摸他的頭,直起身道:執(zhí)迷不悟。 慎渡猛地抬手,攥住那勒在他魂上的鐵索,五指發(fā)力,企圖扯斷。 華夙神色不變,將長索拽緊,勒在其魂靈上的那頭收緊,緊到嵌進了魂里。 慎渡啞聲嘶吼,聲音陡然一斷。 那還在軀殼里的魂硬生生被鎖魂長索勒斷成兩截,魂靈化作黑煙散去,余下的軀殼變作黑泥。 華夙松開五指,攥緊的長索也隨之消失,淡漠的臉上終于現(xiàn)出了點兒不舍來。 她化作畫祟后,日日都想讓幽冥尊償命,償那些無辜亡魂的命。 對陳良店,她實則是愧歉滿心的,若非因她,這村子也不會落至那般田地,故而她在殺了幽冥尊后,又去了一趟陳良店,找到了慎渡。 那凡人五毒結(jié)成的亡魂在村中游蕩著,易怒,貪婪又傲慢,妒心深懷,所幸未來得及做出惡事來。 她到陳良店的時候,輕易就捕到了正在偷吃豬魂的慎渡,那么小一個孩兒魂,蹲在豬圈里吃得滿嘴都是血。 那時慎渡懂的還不多,連rou身還未修出來。 慎渡見到她時,許是本性作祟,險些就撲上前去,想要吃她身上的鬼氣。 她只一根手指摁在了慎渡的眉心上,硬生生將這張牙舞爪的小鬼給制住了。 小鬼不會說話,被她那威壓一鎮(zhèn)才知怕,瑟瑟縮縮地躲進了豬群中,不敢露頭。 她勾了一下手指頭,令這小鬼過來,帶著他回了蒼冥城,在經(jīng)填靈渡的時候,她腳步一頓,垂頭看向身側(cè)小鬼,淡聲道:給你取個名字? 小鬼仰頭看她,不明所以。 華夙冷著臉指著那翻涌著的浪潮,說道:萬不可學(xué)了幽冥尊,這填靈渡是幽冥尊引過來的,他想效仿閻羅殿挖個黃泉路,再引個忘川河,不想東施效顰,做了這么個丑東西。知你怨他,你日后審慎自持,萬不要像他一樣。 她一頓,慢聲道:你便叫慎渡。 小鬼頷首,也不知聽明白不曾。 現(xiàn)下想想,應(yīng)當(dāng)是沒有聽明白,且壓根沒有記住。 進了蒼冥城,這小鬼自在了許多,日子也過得不錯,不像在凡間,到處偷雞摸狗的。 只是小鬼不好教,她從未教過鬼,又無甚耐心,尋了個修煉的法子,便給那小鬼丟了過去。 厲鬼畢竟是厲鬼,這樣正派修法哪是他適合練的,沒練幾天便哭著不干,怎么也不肯再練,甚至還日日荒廢,將懶惰給詮釋得完完全全。 這五毒里,可不就有怠惰么。 到底是五毒所成,想要往別的道上走,哪是那么容易的。 華夙問他:你可還記得幽冥尊? 那小鬼憤憤點頭,我想殺他。 華夙笑了,他已泯滅,你既然怨他,就莫要走他的老路。 可她怎么也沒想到,慎渡后來還是成了他最怨之鬼。 容離身一歪,終于站不住,往旁一傾身便倒了下去,所幸一只手伸過來將她攬住了。 華夙回過神,險些沒把人扶住,心驚rou跳地說:你既站不穩(wěn),為何不叫我。 容離訥訥:我以為我能站穩(wěn)。 華夙忙不迭問:哪兒難受? 容離搖頭,本想說腦仁難受,可當(dāng)下又算不得十分難忍,只是有些暈,攥著這鬼的衣襟問:慎渡沒了? 沒了。華夙多一個字不說。 容離又問:那蒼冥城現(xiàn)在又算你的了? 華夙頷首:算我的了,只是得把大殿重新建回去。 容離推她的肩,你去。 華夙攬著她的腰騰身而起,懸至那座椅之前,垂眼時只見底下白骨邊上全是碎石亂瓦和斷磚。 她淡聲道:看。 容離循著她所看之處望去。 只見華夙一抬臂,碎石齏粉齊齊騰起。 齏粉碎石結(jié)成了斷壁,坍塌在地的長柱也被扶起。 大殿圓柱高聳,殘壁復(fù)原如初,石板一塊塊拼接回原樣。 容離先前看過祁安城外平地起高樓,如今見到這大殿復(fù)原已不覺震驚。 華夙嘴角一翹,這樣不就好了? 是好了,大殿的殿門也被扶了起來,那座椅置在大殿之中,好似這大殿從未傾倒坍塌。 華夙帶著她步入殿門,剛及地那一瞬,容離心底還不大踏實,生怕這大殿一傾,又要垮塌。 容離抬手捂著頭,被攬著往那鋪著黑錦的座椅前走,訥訥問:還要做什么? 她話音方落,便被推著坐到了壘骨座上。 作者有話要說:=3= 第139章 被按著坐上壘骨座的那一瞬,容離差點從座上彈起,渾身一個激靈,心底想著,她該不會要被這椅子吃了吧。 華夙好笑地按著她,怕什么,我還會害你不成? 容離仰頭看她,坐得甚是拘謹(jǐn),背不敢往后靠,怎么坐都不舒心。 這椅子毫無動靜,不像是會吃人。 容離緊緊握著華夙擱在她肩頭的手,訥訥道:不是說得有畫祟在身,才能坐上這壘骨座么,為什么我 畫祟?華夙唇邊噙著極淡的笑,我不是在么。 容離一愣,險些忘記華夙魂已能歸真身,她與畫祟本就是一體的。 外邊忽傳來磅礴海浪聲,嘩嘩一大片,可洞溟潭水分明已經(jīng)被收回去的,這聲音又是打哪兒來的? 容離險些站起了身,肩上那只手微一施力,又把她按了下去。 那恰似濁浪排空的水流聲忽然清晰了起來,變得齊齊整整的,哪是什么水聲,分明是腳步聲。 咕咕鳥叫裹挾其中,一抬眼便見外邊白光般的鸮群齊齊掠過。 容離捏著華夙的手問:外邊是怎么了? 華夙神色平淡,聲音卻是放柔放緩了的,你可知壘骨座空了多久? 容離搖頭。 華夙輕哂,太久了,自我去到凡間,這壘骨座一直是空著的,蒼冥城被慎渡占下,如今我回來了,這城中萬鬼不得奔走相告? 她抬起撘在容離肩上的手,掌心一翻,畫祟靜靜躺在掌中,她慢騰騰畫了一個鬼王印。 若說她以前畫的鬼王印像是敷衍了事,寥寥幾筆甚是粗糙,那如今所畫可謂是細心至極,一筆一劃認(rèn)真勾勒,將五鬼的神態(tài)也畫得十分生動,栩栩如生。 這鬼王印逼得太近了,容離雙手撘在扶手上,不由得往后微微一靠。 華夙將畫祟一提,冷漠地看著眼前還未結(jié)成的鬼王印,最后落下了幾筆,給五鬼點了睛。 容離本以為這鬼王印一成,又會有誰被召來,不想,這墨印倏然間竟長了數(shù)尺寬,黑沉沉的煙近乎要蒙至她眼前。 鬼王印還在長,猶像是鋪開的黑綢,眨眼間竟大到這大殿裝不下。 那印記穿壁而過,跟一堵黑煙繚繞的墻一樣,伸展了數(shù)百尺寬。 華夙朝她伸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