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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棄仙(GL)在線閱讀 - 分卷(64)

分卷(64)

    美景良宵,何須為旁人之事煩心?

    指腹自唇邊劃過,酥酥癢癢的,玉瀲心抬眸對上闕清云幽潭般深邃的眼眸,為其出塵的華彩心動不已。

    闕清云朝她微微一笑:過了這村兒就沒這店兒。

    玉瀲心哼笑出聲,遂擒住對方手腕。

    師尊休想耍賴。

    作者有話要說:  嗨呀,今晚也有第二更_(:з」)_

    但我好累,打卡才第四天我已經(jīng)要哭了,嚶嚶嚶

    第112章

    聽瀾宗傳來的書信被闕清云擱置一旁, 玉瀲心纏著她折騰,一遍遍討要, 無休無止。

    直至月上中天,萬籟俱寂,這屋中動靜方消停下來。

    師徒二人相擁而眠,第二日清晨,遠處天邊剛泛起魚肚白,院外便傳來一聲異響,急促的腳步聲如密集的雨點, 隨后又是一陣倉惶匆忙的敲門聲。

    二位仙師在否?!嗓音粗獷的男人在院外敲門, 將那黑木質(zhì)地的門扉敲得咚咚作響。

    大清早的如此聒噪擾人清夢,玉瀲心暴躁地皺起眉頭,不耐地往身前人懷里鉆,拉起被褥試圖堵住耳朵, 然而那喊聲并不止息,反而越加高亢。

    闕清云緩緩睜眼,神情倦怠而無奈, 昨夜折騰許久,及至三更過半才歇下,沒躺幾個時辰, 又被人吵醒, 別說玉瀲心不高興,便是她,心中也多有怨懟之意。

    但聽這來勢, 其人必有要事來尋,自然是要見的。

    她撐著虛軟的身子起來,只覺腰腹酸軟, 四肢乏力。

    闕清云捏捏眉心,瞧了眼酣睡不醒的玉瀲心,啞然嘆了口氣,便是修為再高,也經(jīng)不得這般無節(jié)制地尋歡,往后需得克制一些才好。

    翻身落地,身上衣裳已穿戴整齊,闕清云替玉瀲心提了提錦被,掖好被角,往窗戶上貼了一枚隔音符,阻絕屋外的喧鬧,玉瀲心眉心攏起的丘陵這才平復(fù)下去。

    闕清云目光繾綣,五指撫過玉瀲心柔白的臉頰:再睡一會兒罷,為師去看看來人有何要事。

    遂微微一笑,起身推門出去。

    院外,一名人高馬大的黑臉侍衛(wèi)領(lǐng)著兩個跟班兒來尋,幾輪叫門無人應(yīng),其手下疑惑道:這兩位仙師皆是修為不俗的高人,如此叫門都不應(yīng)聲,怕是沒在屋里。

    你懂什么?!領(lǐng)頭的黑臉侍衛(wèi)怒目道,宮門守衛(wèi)親眼看見她們回宮,倘使不肯應(yīng)門,怕是做賊心虛了罷!

    敢問閣下說誰做賊心虛?

    院門吱呀一聲打開,白衣勝雪的闕清云神態(tài)怡然立于門后,一雙眼睛幽潭似的深不見底,只輕輕掃過門外三人,后者便覺背上騰起一股森然寒意。

    黑臉侍衛(wèi)立時啞口無言,他僵著張臉,梗著脖子,不回應(yīng)闕清云的問話,避重就輕地回答:陛下有要事請二位仙師去乾坤殿!

    闕清云默然不應(yīng),只冷眼瞧著他,盯得此人額角冷汗涔涔,背上也被汗濡濕一片。

    眼看其握刀的手開始發(fā)顫,雙腿也有了站不穩(wěn)的跡象,不自然地后退一步,她才冷哼一聲:走吧。

    黑臉侍衛(wèi)喉嚨動了動,下意識就要轉(zhuǎn)身,不了身后跟來的兩人其中一個突然小聲問道:另一位仙師呢?陛下不是說請兩位仙師一同前去么?

    他怕黑臉侍衛(wèi)忘了這件事,遂主動出言提醒。

    是啊,那位玉瀲心玉仙師,身在何處?另一侍從也附和著說。

    哦?闕清云原地站著,眉目清冷,斜斜掃了黑臉侍衛(wèi)一眼,淡淡然問道,需叫上吾徒同去?什么事情竟是本座不能全權(quán)拿主意的?

    這黑臉侍衛(wèi)牙關(guān)打顫,方才雖然囂張,可當下卻不敢正面挑釁闕清云,只好避其鋒芒,仙師一人前去便可。

    他身后兩個跟班面面相覷,但頭領(lǐng)做了決定,他們也不好多嘴。

    黑臉侍衛(wèi)率先朝前走了幾步,拉開和闕清云的距離,如此,籠罩在身上的壓力卻半分沒有削減,令他心跳如鼓,仿佛他才是做賊心虛的那一個。

    好在闕清云并沒有追著此事不放,一行人疾步穿過重重回廊,不到半炷香的時間,便來到乾坤殿。

    侍衛(wèi)們將闕清云帶到,復(fù)命后便離去。

    那兩個跟班轉(zhuǎn)身沒走幾步,便每人都被黑臉侍衛(wèi)踹了一腳,左邊的侍衛(wèi)個子小一些,被這一腳踹得險些跌飛出去,踉蹌好幾步,最后還在地上翻了個跟頭。

    跟班們面露不解,一臉惶然:老大

    讓你們瞎多嘴!黑臉侍衛(wèi)氣不打一處來。

    那一腳根本不解氣,于是這兩個可憐蟲又挨了一頓莫名其妙的毒打。

    闕清云自然不會分心思注意殿外一個拿手下撒氣的侍衛(wèi)頭領(lǐng),此刻乾坤殿上氣氛詭異,炎溫瑜坐于主位,臉色陰沉如水,而帝師炎承鉞則立在他身旁,也是一副心憂之相。

    她像平常那般行了禮,卻未聽得主座之人回應(yīng)。

    見國君不語,闕清云心中已有微妙的猜想,遂主動打破沉寂:天還未亮,陛下便將闕某叫來,不知是有何事吩咐?

    朕哪敢使喚仙師啊。炎溫瑜雙手交疊置于膝頭,一雙眼睛幽深似海。

    那看似平靜的目光中藏著洶涌起伏的波瀾,若要形容,此刻短暫的平靜,應(yīng)昭示著即將掀起的風(fēng)雨。

    闕清云來大璩皇宮已有些時日,這還是頭一回聽得國君這般陰陽怪氣。

    她長身玉立,面色不改,唇角甚至微微揚起兩分涼薄的笑意:陛下這話說得好無道理,不如打開天窗說亮話,有什么疑問或者誤會,當面解開可好?

    誤會?炎溫瑜似覺得這話可笑,交疊的雙手不由握緊。

    咬緊的牙關(guān)和起伏的胸膛皆透露出他此時心中難以抑制的憤怒與情緒的洶涌,直到帝師伸手去,按住他的肩,提醒他注意儀態(tài)和分寸,他才恍然回神,按下激怒之情,冷臉說道:把人拖上來!

    話音一落,殿后側(cè)門進來兩個侍衛(wèi),將一個腦袋上罩了黑布的黑衣人拽上大殿,經(jīng)由帝師示意之后,便當著闕清云的面摘去此人腦袋上的黑布。

    一張蠟黃臉孔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闕清云視線掃過,也意外地揚了揚眉。

    郭長老?

    其人發(fā)色灰黑,寬額濃眉,竟是聽瀾宗碩果僅存的幾位分神境高手之一,郭石,也稱磐均道人。

    在皇宮看見聽瀾宗長老已足夠稀奇,還是以這般情形相見,想必不會是一件好事。

    果然,見闕清云一眼認出此人,炎溫瑜便冷笑道:仙師認識?

    闕清云瞥了眼郭石,聽出國君語氣不善,便未應(yīng)聲。

    炎溫瑜卻忍不下心中惡氣,怒聲道:此人擅闖皇宮,欲盜取璩陽城的布防圖!

    他陰沉著臉,咬牙切齒地盯著闕清云,敢問闕宗主,既是你聽瀾宗之人,可該給朕一個說法?

    然而不等闕清云開口,那郭石便吐掉嘴里的布團,搶著說道:一人做事一人當,郭某之事與聽瀾宗和闕宗主無關(guān)!

    炎溫瑜兩眼一瞪:放肆!

    炎承鉞出手,一掌擊中此人胸口。

    郭石不過分神境修為,哪里撐得住洞虛境大能一掌之威,當即口吐鮮血趔趄后退,直撞上一根梁柱方停了下來,但氣勁透體而過,竟在那徑長丈許的石柱上迸開蛛網(wǎng)狀的裂紋。

    數(shù)根胸骨塌陷下去,郭石滿臉都是鮮血,余勁震碎他的頜骨,牙齒也崩了一地。

    闕清云從始至終面色平靜,只在看向郭石的瞬間,眼底有一閃即逝的殺意。

    這郭石表面上看是在努力撇清與她的關(guān)系,為此甚至不惜犧牲自己的性命,可他越是如此情緒激烈,則越惹人懷疑。

    眼下,這大璩國君,顯然已對她起了疑心。

    不愧是帝王之家,生性多疑,不管她們先前為之做了多少貢獻,為了救他的女兒,險些將自己的性命搭進去,可一旦涉及這權(quán)位,便立馬翻臉不認人。

    此事蹊蹺,時間上也頗為巧合,其后顯然有人cao作。

    而這幕后黑手,十有八.九便是東冥樂。

    郭石被炎承鉞封了口,炎溫瑜方拍了拍座椅扶手,冷聲問道:闕宗主,你待如何解釋?

    闕某不知此事。

    短短幾個字,再無旁的言語。

    對于已經(jīng)沒有絲毫信任可言的人,再多的解釋,都蒼白無力。

    炎溫瑜瞇了瞇眼,袖中雙手攥成拳頭:既然仙師不知內(nèi)情,那便先回去吧,不過,眼下天祭將近,璩陽城內(nèi)稍顯煩亂,近些時日,朕希望二位仙師居于樓閣之中,暫時莫要四處走動。

    待朕查明真相,天祭之后,再送二位仙師回程。

    如此安排,幾與軟禁無異。

    闕清云立于階下,抬起頭來,目光平靜地炎溫瑜對視,良久方道:那就請陛下速速查明真相,我?guī)熗蕉艘埠迷缧┗刈?,如無他事,闕某告退。

    不等炎溫瑜應(yīng)允,她已轉(zhuǎn)身離去。

    乾坤殿上一片寂靜,炎溫瑜臉色陰晴不定,不多時,其眸中怒色便消失殆盡。

    他垂眸沉吟半晌,忽招手喚炎承鉞近前。

    帝師。炎溫瑜附耳小聲說了幾句,言罷,又道,有勞。

    炎承鉞拱手:請陛下放心。

    作者有話要說:  來了!

    這章留評返小紅包!

    第113章

    闕清云離開乾坤殿, 一路上皆有隱晦的氣息在后邊兒跟著,該是皇帝派出來的探子, 欲盯住她們,至少在天祭之前,不讓她們?nèi)我饣顒?,以免天祭上出岔子?/br>
    如今事態(tài)發(fā)展可算荒唐可笑,她一邊往回走,一邊在心中思量,就這樣順其自然, 靜等天祭結(jié)束, 還是主動反擊,給東冥樂一點顏色瞧瞧?

    行過長廊,闕清云腳步倏然頓住。

    道路兩旁的燈火突然熄滅,她抬起眼來, 見四周回廊交錯,變遷,身后那道若隱若現(xiàn)的氣息也憑空消失。

    約莫三息, 四壁重塑,長廊盡頭出現(xiàn)一間荒僻的院子,院中立著一道頎長的人影, 正等著她過去。

    闕清云眸光微凝, 但面上神色不改,從容地邁開步子朝前去。

    踏進庭院,身后長廊又扭轉(zhuǎn)變幻, 來時的路徑消失,將這片小院與外界獨立開來。

    如此神乎其神的技法,唯有領(lǐng)略了虛空之力的洞虛境高手可以做到。

    有什么話是方才在大殿之上不能細說的呢?闕清云開口打破寂靜, 帝師大人。

    其音落下,便見不遠處黑袍之人摘下頭上兜帽,一張蒼老的臉孔出現(xiàn)在闕清云眼前,正是國君身側(cè)唯一親信,帝師炎承鉞。

    他看似混沌的雙眼內(nèi)藏著智慧的精芒,自有乾坤在握的從容。

    闕宗主。帝師開口道,老夫有一事相求。

    回到小樓,玉瀲心還在熟睡之中未醒,闕清云行至床邊,替她將滑至肩頭的錦被向上提了提,隨后便取了卷書,臥于床頭細細翻閱。

    玉瀲心直睡到午時過后才醒,闕清云已不在屋中,她打著呵欠起身,穿好衣裳推門出去,只一瞬,便覺察這院子里的氣氛不大對勁。

    四周多了不少潛伏的氣息,隱晦幽暗,比先前多了一倍有余。

    靈識鋪開一探,這些人應(yīng)當是王宮暗衛(wèi),與先前護在院外的是同一批,皆是帝師直屬,個個實力不俗。

    闕清云正在屋頂打坐,玉瀲心不走樓梯,自院內(nèi)施展輕功騰身上去,腳踩在屋頂瓦礫之上,發(fā)出極輕的細響。

    未及走近,那一身白衣的女人便睜開眼來,目光柔和,宛如昨夜見到的湘水,博大,悠遠,又深邃。

    師尊修為好像又有精進。玉瀲心行至闕清云身側(cè),貼著對方胳膊坐在一旁的屋脊上。

    闕清云微微一笑,應(yīng)道:方才打坐,略有所得。

    玉瀲心又問:師尊可要繼續(xù)修煉?

    你來了,就一塊兒坐會兒,不修煉了。

    喔。玉瀲心應(yīng)著,又朝闕清云靠了靠,雙手抱膝看向遠處庭院。

    先前她也是在這里坐了幾天,有所明悟,修為提升不少,看樣子,這皇宮確實是一塊寶地。

    昨夜沒有落雨,院子里花開正好,陽光下一簇簇各色的小花爭相開放,蝶影紛紛。

    院子外邊多了好些人。玉瀲心提起這件事,想必闕清云應(yīng)當知曉原因。

    嗯。闕清云點頭,國君輕信小人挑唆,怕我?guī)熗蕉嗽谔旒乐畷r生事,遂將我們軟禁于此,這些人都是來盯梢的。

    玉瀲心聽得一愣一愣的,她不過是睡了一覺,怎么起來后就被軟禁了?

    腦中靈光一現(xiàn),玉瀲心脫口而出:又是東冥樂的把戲?

    闕清云輕拍衣擺:為師的想法與瀲心不謀而合。

    玉瀲心掃了眼看似平靜祥和的院子,雙手撐著膝蓋歪了歪腦袋:師尊意欲何為?東冥樂得寸進尺,師尊還要以不變應(yīng)萬變么?

    她語氣輕松,聽來并無半分知曉事變后的惱怒,那微微翹起的嘴角倒是透出些許戲謔的意味,好像對眼下越加復(fù)雜的局勢感到興味盎然。

    闕清云揚了揚唇,不答反問:瀲心可有對策?

    玉瀲心聞言,身子一歪,倚靠在闕清云身上,笑吟吟地說道:弟子能有什么對策?該修煉便修煉,該睡覺便睡覺,天塌下來,尚有師尊頂著,怕什么?

    這不就是以不變應(yīng)萬變么?闕清云好笑地瞧著她。

    那不一樣。玉瀲心挑起闕清云一縷耳發(fā),卷在指尖把玩,東冥樂設(shè)此一計,其目的想必也是不讓師尊與弟子去參加天祭,任她東冥樂與大璩皇帝斗個頭破血流,與我?guī)熗接钟惺裁锤上担?/br>
    說著,玉瀲心忽然話鋒一轉(zhuǎn):然而,她錯在給師尊下尸傀符,以此為由要挾弟子配合她的行動。

    所以呢?闕清云問。

    所以玉瀲心將腦袋枕在闕清云肩上,望著院子里隨風(fēng)搖擺的鮮花,斷言道,東冥樂既如此忌憚我們,則說明天祭上將要發(fā)生的事情,與我?guī)熗蕉岁P(guān)系匪淺。

    闕清云眼中笑意漸深,伸手去拂開玉瀲心額角垂下的發(fā)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