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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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取血, 是取嬰孩之血,這嬰孩不足周歲,乃是沒有東冥氏血脈的凡人之后。 主持祭典之人,用銀制的匕首刺破其胸口, 取一碗心頭血。 這法事雖不傷其性命,但如此放血,必將損其根本,這孩子即便活下來, 長大成人,也難有正常人的體能,多半百病纏身,活不到成人就會夭折,還不如當(dāng)下就死了痛快。 東冥氏,當(dāng)真將凡人視作牲口。 取血祭天法事即將開始,玉瀲心抱起雙臂冷眼瞧著這一幕。 刀鋒將要觸及那孩童心口,倏然一道憑空出現(xiàn)的氣勁擊中匕首,將刀刃彈開。 孩童受驚,嗚嗚哇哇地哭起來。 法事無端受阻,東冥氏祭司震怒不已,回頭朝氣勁來處怒目而視,震聲喝道:何人膽敢擾亂族典?! 玉瀲心眉頭蹙起,意外地看向身側(cè)之人。 便見東冥樂施施然起身,神色坦蕩地面朝祭壇,朗聲開口: 樂以為,東冥氏立足于凡界已有數(shù)萬年之久,族中不乏與沒有我族血脈的凡人結(jié)親的后輩,我東冥氏既在凡界生根,又自詡為人,這取血祭天一項,便應(yīng)當(dāng)廢除! 她的言語擲地有聲,四周看臺上,與之持有相同觀點的族人紛紛出聲應(yīng)和。 玉瀲心滿目驚訝,未曾想東冥樂竟還有這樣一面。 這與先前她在玄宮時見到那個殺人不眨眼的東冥樂,幾乎判若兩人。 卻在這時,對側(cè)看臺暴起一聲厲喝: 滿口胡言! 傀儡少主身邊一名頗有權(quán)勢的長老站了起來,與東冥樂針鋒相對,駁斥道:我東冥氏身負(fù)上古神獸血脈,身份豈能與凡俗之人等同? 他冷眼瞧著東冥樂,及其身后一眾支持者,嗤聲哼笑,倏然又沉下臉,肅聲低斥: 何況,這去血祭天祭祀之法,乃我東冥氏傳承萬古的典俗,不祭天,便是大不敬,得罪先祖,得罪神明,這責(zé)任,你能擔(dān)當(dāng)?shù)闷穑浚?/br> 其人開口,神主派的東冥氏族人呼聲漸高,將支持東冥樂的聲音蠻橫地壓了下去。 雙方看法不一,便難免爭吵,場內(nèi)喧囂四起,東冥氏族長不得不出面穩(wěn)定局面。 那是個白發(fā)蒼蒼,身形佝僂的老頭,其人年歲已高,修為僅合道境初期,掌管東冥氏已逾萬載,在族中頗有聲望。 至少不論神主派還是無為派,都要聽其教誨,不得當(dāng)面冒犯。 將兩派相互駁斥爭吵的聲音壓下,其人方開口道: 二位所言皆有理可依,我東冥氏自古傳至今日的習(xí)俗自是不可輕易廢除,樂兒既有主張,若你能提出令我族之人皆信服的取替方案,也并非不可商榷。 他說著,視線投向挺身而立的東冥樂,語氣稍沉:可若沒有,祭禮便照常舉行。 玉瀲心斂起眉,略覺困擾地瞧著東冥樂的背影,她本就是神主派的眼中釘,今日這般出頭,必將引起不少本族之人的敵意。 然而東冥樂自己好似并不擔(dān)心,她心中早有決意,故而片刻猶疑也無,徑自開口:若祭禮不能廢除,需取一人心血祭天,如此,樂愿以身相代。 此言一出,又是一顆巨石落入人海,眾人紛紛震驚,就連堅持古禮不廢的長老都說不出話來。 玉瀲心亦是難掩驚訝,東冥樂這樣做,幾乎是主動將自己遞到神主派的刀口上。 倘使那主持祭典的祭司存了壞心,便是眾目睽睽之下不能取她性命,也難防對方暗中做些手腳,令她根基受創(chuàng),落下難以痊愈的病根。 東冥氏族長臉色凝重,質(zhì)問道:你可想好了? 東冥樂回答:樂甘心而為,族長不必再勸。 族長便又扭頭看向神主派眾人,問詢他們:諸位長老以為如何? 先前出言駁斥東冥樂的長老眸心閃爍,與身旁幾人彼此交流了眼色,方拱手開口:樂姑娘深明大義,自身作則,老夫頗為欽佩,吾等沒有異議。 既然東冥樂自己找死,他們當(dāng)然愿意順?biāo)浦邸?/br> 暫改舊制,于他們而言沒有損失,百年后下一次族典,豈有甘愿再做羔羊的族人主動獻(xiàn)身?只要取血祭天的祭禮不廢,取凡人孩童之血,才是大勢所趨。 此事便當(dāng)眾敲定下來,玉瀲心眼睜睜看著東冥樂從容步上祭臺,將那嗚嗚哇哇啼哭不止的凡人孩童替下,不設(shè)防地站在祭司面前。 她探手一招,銀制匕首盤旋飛回,被其納入手中,再親手遞給祭司,語氣恭敬:祭司大人,請吧。 祭司從她手中接過匕首,再次問詢:樂姑娘,當(dāng)真不改主意了? 東冥樂面無懼色,應(yīng)聲道:不改,麻煩祭司大人。 聞言,祭司無奈嘆息。 東冥樂為東冥氏殫精竭慮,萬年以來,族中之人都看在眼里,自不乏體恤她辛勞的,這位祭司便是其一。 若非有這層關(guān)系在,東冥樂大抵還要多出幾分顧慮。 祭禮繼續(xù),祭司手起刀落,取東冥樂的心頭血,東冥樂閉上眼,不發(fā)一言。 待放出一碗心血,東冥樂青衫領(lǐng)口已被染紅。 她臉色蒼白,視野陣陣昏花,頭暈?zāi)垦#~角也滲出一層薄汗。 勉強提著一口氣,飛快封閉傷口四周大xue,東冥樂后退一步,向祭司行禮,遂飛身下了祭壇。 落地時雙腿虛軟,腳下險些站不穩(wěn),便在將要踉蹌之時,身旁忽然伸來一只手,穩(wěn)穩(wěn)扶住她的胳膊。 抬眸,撞進(jìn)玉瀲心幽深若海的雙眼。 她虛弱的臉上揚起淺淺微笑:多謝。 玉瀲心未應(yīng),攙著東冥樂回到座位便適時將手抽回。 祭祀過程持續(xù)了足足三個時辰,終于結(jié)束,而后迎來今日最受矚目的事項:決定族長繼承人的人選。 推選繼承人乃是一件大事,誰任下一任族長,是決定東冥氏發(fā)展和族群興衰的關(guān)鍵,自然需要經(jīng)過重重考核。 這第一輪比試,便是修為實力。 東冥樂雖有傷在身,其修為卻是實打?qū)嵉亩刺摼场?/br> 但神主派長老竟在這時提出極為刁鉆的要求:實力高低豈是只看修為?不若當(dāng)眾設(shè)下擂臺,比拼一場便知高下,想必樂姑娘不會拒絕。 剛剛?cè)⊙捞?,東冥樂才放了一碗心頭血,此時正是體虛之際,何況她舊傷未愈,在神主派之人看來,一個合道境的傀儡少主,勝過東冥樂,實在綽綽有余。 玉瀲心也覺心憂,遂目帶疑惑之色瞧了眼東冥樂。 這明顯是欺人太甚,何況,誰能保證那傀儡少主私底下沒一兩個陰招,對方既在此時提出這樣的要求,顯然是有備而來。 這件事上,東冥樂占理,若她據(jù)理力爭,或許不必真與對方交手。 然而,經(jīng)過今日種種,玉瀲心心中卻已猜到這女人的選擇。 如她所料,青衫染血,尚未換衣的東冥樂再次站了起來。 她既要爭這繼承人的位置,便勢必要服眾。 那傀儡少主修為低了她兩個大境界,她卻畏畏縮縮,因傷不敢應(yīng)戰(zhàn),豈非坐實了神主派謠傳,她體弱,難當(dāng)大任的流言? 任對方有再多陰謀,再多手段,她自以力破之。 東冥樂起身,其態(tài)度顯而易見。 東冥氏族長自然不會反對這樣的切磋,抬袖一掃,大地震動,碑林向兩側(cè)分開,祭壇下憑空拔升一塊十丈方圓的擂臺。 對面看臺那個傀儡少主騰身一躍,落地先向族長及眾多旁觀族人拱手行禮,而后故作姿態(tài)地邀請東冥樂:樂堂姐,請。 其人名喚東冥啟,乃是東冥樂叔父之后,比東冥樂小了足足四千歲,修為有所不及,也在情理之中。 經(jīng)過方才短暫調(diào)息,東冥樂體力稍稍恢復(fù),足尖點地,輕身躍上擂臺。 兩人對峙,東冥啟仗著自己修為較低,便搶先出手,咬破舌尖,噴出一口猩紅的血霧。 雙手自血霧中一抹,而后飛快結(jié)印,猛擊地面。 其身外五步之內(nèi)顯出幾枚形態(tài)詭異的血符,而后便見幾只枯瘦的手掌破開血符覆蓋的地面,有如數(shù)不清的深淵惡鬼,從地府中爬出來。 兩側(cè)看臺上,族人紛紛驚呼,連族長也止不住贊許之色。 東冥啟一次召出五個尸傀,以其合道境修為來說,已是十分出色。 尸傀發(fā)出古怪而凄厲的聲音,爭先恐后向東冥樂撲去,后者面色沉凝,目露輕蔑之色,揚袖一掃,勁風(fēng)刮過,那五個尸傀竟像紙糊的似的,瞬間破碎開來。 東冥樂眼中掠過一抹寒芒,她對神主派之人已忍耐多時,遂冷聲道:若你只有這點能耐,便退下吧。 其袖再揮,厲風(fēng)呼嘯,擊中東冥啟的胸口,推著他連退數(shù)步,眼看就要跌出邊界。 便在這時候,不知何處卷來一道風(fēng)刃,猝然掠過東冥啟的喉頭。 眾目睽睽之下,東冥啟的頭顱高高拋起,噴涌而出的鮮血霎時染紅了半個擂臺。 作者有話要說: 誒,我還以為今天三章能寫到揭梗呢,沒想到祭典內(nèi)容竟然那么長 那就,明天一定! 第198章 事出突然, 無人料到這般發(fā)展,連擂臺上的東冥樂也駭然色變。 她方才根本沒下重手,以掌風(fēng)輕推東冥啟, 其意不過欲使對方跌下擂臺, 勝了這場比試便好。 卻不知誰人暗中做了手腳,趁亂斬下東冥啟的頭顱,令這傀儡少主身首異處。 使這陰招之人修為極高, 絕不低于洞虛境,否則做不到這般以假亂真, 不叫場外旁觀的東冥氏族人發(fā)現(xiàn)端倪。 東冥啟死得突然, 尸體跌出擂臺,嘭的一聲,摔在一塊石碑上, 粉身碎骨。 那顆鮮血淋漓的腦袋則遲了數(shù)息再從空中落下, 落地滾出數(shù)丈,撞到另一塊攔路的石碑才停下,凌亂的發(fā)隙間露出猙獰的臉孔,已被地上的碎石刮得血rou模糊。 整個族典會場鴉雀無聲。 東冥樂攥緊拳頭,骨節(jié)擠壓, 噼啪脆響之聲清晰可聞。 左側(cè)看臺上,那幾名神主派長老短暫的驚愕后齊齊起身,指著東冥樂震怒道:大膽東冥樂,你竟敢當(dāng)眾殘殺同族! 聲震如雷, 將四周看臺上已經(jīng)傻眼的東冥氏族人驚醒,人群中頓時喧聲一片。 眾東冥氏族子弟議論紛紛,任東冥樂先前表現(xiàn)出多么仁義,但她當(dāng)眾殺死東冥啟, 那么她提出廢除取血祭天的習(xí)俗,不允凡人孩童做祀典祭品的舉止便成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袒護外族之人,卻殘殺族親,這樣的人,哪個東冥氏族子弟敢支持她成為繼承人? 東冥樂轉(zhuǎn)瞬便成眾矢之的,右側(cè)看臺除了死忠于東冥樂的部分人馬,其余族人也紛紛變了臉色,但更多的人還是保持沉默,打算再觀察一下局勢如何發(fā)展。 玉瀲心眉頭越擰越緊,遠(yuǎn)遠(yuǎn)瞧著對側(cè)看臺那幾個長老虛偽而猙獰的嘴臉,她方恍然,東冥啟之死,是神主派的手段。 直至此時,她才想通神主派真正的意圖。 這些人從一開始就沒對東冥啟戰(zhàn)勝東冥樂懷抱希望,哪怕身為洞虛境高手的東冥樂有傷在身,實力十不存一,也絕非合道境的東冥啟能匹敵的。 所以,東冥啟之死,乃是他們自導(dǎo)自演的一出戲。 提線木偶是誰都可以,但與他們觀念不同,不斷阻撓他們實施大計的東冥樂,必須倒臺。 這一招,不可謂不陰毒。 東冥啟在與東冥樂交手之時,于眾目睽睽之下身死,東冥樂百口莫辯。 東冥氏族長臉色一青一白,胸口激烈起伏數(shù)下,方平穩(wěn)呼吸,閉眼長嘆,神色悲哀地下令:擒拿東冥樂,廢其修為,逐出東冥氏! 逐出東冥氏,便意味著,她不再是東冥氏之人,也失去了再競爭繼承人的資格。 眾人嘩然,可這處理,又在情理之中。 族長已經(jīng)開口,此事便算落定,只等族中禁衛(wèi)撲上擂臺,將東冥樂擒下,這場暗地中的爭斗,神主派大獲全勝。 對側(cè)看臺那幾個老家伙,幾已忍不住喜上眉梢。 卻在此時,祭壇外傳來一聲冷肅低喝: 且慢! 清冽疏冷的女聲,如一道利劍刺破蒼穹,玉瀲心陡然一驚,倏地回頭。 場中眾人亦被這一聲斷喝吸引注意,紛紛轉(zhuǎn)頭朝聲音來處看去,便見虛空中邁出一道白衣倩影。 月白衣裙迎風(fēng)而動,闕清云衣衫獵獵,雙手抱劍凌空立在眾人眼前。 來者不善,東冥氏禁衛(wèi)第一時間護住祭壇,劍拔弩張地同這突然現(xiàn)身的白衣之人對峙。 今日氏族大典狀況百出,不斷出現(xiàn)意料之外的變故。 東冥氏族長身心俱疲,此時瞧見現(xiàn)身會場的女人,認(rèn)出其袍服上的花紋,心中卻是異樣平靜,便問:道衍宗之友來我東冥氏族典,所為何事? 右側(cè)看臺上,玉瀲心已不覺間挺直背脊,兩眼一眨不眨地盯著闕清云。 豈料闕清云道:你們東冥氏虧欠在下一筆酬勞,在下將回中原,等之不及,便親自來取。 她這話說得奇怪,與前文風(fēng)馬牛不相及,令在場眾多東冥氏族人疑惑不解。 擂臺上,東冥樂眸光清冷,瞧著突然現(xiàn)身之人,眸心驚訝一閃而逝,隨即淡了下去,更多的,則是困惑深思之色。 族長也困擾地擰起眉來,暫且示意禁衛(wèi)放下刀兵,遂問:閣下此言何意?我族中,何人虧欠閣下酬勞? 闕清云一身白衣纖塵不染,氣質(zhì)清冽如仙,聞言唇角微掀,語氣平淡,卻理所當(dāng)然:乃是你們東冥氏的孤月長老。 孤月長老,神主派之人,正是先前于取血祭天祭禮之時攻訐東冥樂的老頭子。 其人話音落下,那被喚孤月長老的老者臉色急變。 早在闕清云現(xiàn)身時,他便隱隱感到不安,待至此時,那不安已化作實質(zhì),要將他吞噬。 他震怒至極,拍案而起,搶在東冥氏族長問詢緣由之前開口,厲聲斷喝:休要胡說八道,老夫根本不認(rèn)識你! 是么?闕清云皮笑rou不笑地掀了掀眼皮,突然手腕一翻,攤開一張畫了押的字據(jù),孤月長老,話可不能說得太絕對。 她抖了抖手中的字據(jù),冷笑著說: 閣下買.兇.殺人,報酬只付一半,方才在下出手,人已死了,是時候交還另外一半了吧?!然而閣下這般態(tài)度,令在下有理由懷疑,閣下是想賴賬。 此言落下,一石激起千層浪,驚得看臺上喧聲一片。 這無疑是坦白,東冥啟乃她所殺! 孤月被這番話氣得七竅生煙,他買.兇.殺人,自是為了方便栽贓東冥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