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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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冥樂沒有異議,卻還是眉梢一挑,調笑一句:闕仙師總這般防著我,生怕樂將瀲心meimei搶走了似的。 說什么兵分兩路,她看呀,就是不愿讓玉瀲心和她走得近。 闕清云斜眸睨她,面無表情地反駁:樂姑娘暗中施力二十年,也未見瀲心半分心軟,闕某何必庸人自擾? 這話無疑將此前種種挑明了說,形容為耀武揚威亦不為過。 東冥樂哎呀一聲,痛心疾首,直道真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一片真心錯相付。 她又看向玉瀲心,故作柔弱地哼道:闕仙師令樂只身前往南境,瀲心meimei竟半分不擔心么? 玉瀲心唇邊含著盈盈淺笑,目光在兩人身上盤旋一圈,而后落回闕清云的素凈清麗的面龐,好似不通情調,亦不給東冥樂面子,一板一眼地回答: 不擔心,樂jiejie得了青龍龍脈傳承,修為已至渡劫境,凡界之內,少有人敵。 東冥樂不可置信,神色夸張地捂住心口,指著玉瀲心你了半天未能成句,最后自己先破了功,笑嘆一句:你個無情無義地負心人! 話音將將落下,三人同時笑出了聲。 過往恩怨,煙消云散。 玉瀲心心里憂思被東冥樂三言兩語一蕩,沖散了不少,終于有了心思玩笑:時辰已不早了,樂jiejie不若就此啟程罷! 東冥樂聞言當場氣笑,再好的修養(yǎng)也不足以維持冷靜從容的風度,不由陰陽怪氣:是是是,就知道趕我走!沒良心的女人! 闕清云眉眼微彎,笑而不語。 笑鬧夠了,東冥樂收起南境朱雀龍脈的地圖,斂了眸心輕佻的神色,再一次看向玉瀲心的雙眼。 片刻后,她收回視線,朝師徒二人抱拳:如此,樂便不再久留,兩月之后,天玄之巔會首,盼二位佳音。 闕清云回以一禮,道是珍重。 一陣風自林間吹過,卷走了東冥樂的身影。 玉瀲心仰頭望天,見一片斜陽照進山間,給山林中郁郁蔥蔥的樹影鑲上一圈暖色的勾邊。 闕清云亦俯身,將玄武龍脈的地圖細細卷起,隨手收入袖中,斜睨身側一眼,見其面有恍惚之色,便故作冷臉:怎么,不舍得你的樂jiejie? 玉瀲心倏然回神,聞言愣了須臾,這話從何說起? 她瞧見闕清云泛起細微紅暈的耳尖,便驀地笑出聲來:這醋壇子翻得遍地都是,師尊明知弟子心意,怎還這般小氣? 闕清云揚眉,紅云漫過耳根,浸染腮邊。 可她臉上神情故作平靜,看似波瀾不驚,反問道:為師小氣? 言罷,她撇開臉,負手朝前,大步走開,將玉瀲心扔在身后:東冥樂不小氣,你去尋她吧,莫再跟著為師! 玉瀲心哈哈大笑,緊趕著兩步上前,撈起闕清云的手。 闕清云依然不正眼看她,擺手掙了掙,作勢要將她甩開。 可大乘境巔峰修為的高手,胳膊軟綿綿的,半分力道也無。 玉瀲心哪能松手,順勢擠進闕清云的指縫,軟聲討好:弟子知錯了,師尊才不小氣,求師尊莫趕弟子走。 闕清云沒回頭,亦不搭理她。 可方才假意掙扎的動作停了下來,兩人緊扣的雙手還緊緊握著,十指相扣。 半晌,玉瀲心以為闕清云還在生氣,便安安靜靜不再鬧她,亦步亦趨跟在她身側。 風舞動茂密的枝葉,偶有聲聲零落的鳥鳴,襯得林間愈發(fā)寂靜。 及至兩人將要行出樹林,方聽得闕清云淡聲回她:為師不會趕你走。 從前不會,以后也不會。 玉瀲心步子微頓,聯(lián)系上下文,恍然明白闕清云的心意,霎時笑彎了眼。 第226章 大璩北面有一片常年積雪的荒原, 荒原深處地勢復雜之所,兩座高山聳入云間,山腳下一條狹窄的谷道, 直通北道之境, 便喚北道關。 龍脈地圖上所標注的范圍, 便在北道關附近。 北道關自古以來都是軍事重地, 過北道關之天險, 一馬平川。 自北道關再往北去, 有常年生長于冰川雪原的寒族。 寒族尚武, 因土地貧瘠, 時常入中原來劫掠糧草,故而北道關看似荒蠻人少,但戰(zhàn)事不休,爭端不平。 數(shù)萬年以來,王朝更迭, 北道關都是兵家必爭之地, 當初鎮(zhèn)北王率領的鎮(zhèn)北軍,便駐扎在北道關附近。 鎮(zhèn)北軍出生入死, 護佑北境百姓安居樂業(yè), 聚集了不少民心, 可惜炎昌君貪心不足, 登上玄宮以求異寶,最后落得個慘死的下場。 炎昌君死后,大璩王朝亦分崩離析,鎮(zhèn)北軍群龍無首,幾個副將誰也不服旁人上位,鎮(zhèn)北軍內部明爭暗斗, 最終四分五裂。 當初的北境雄獅,如今已是一盤散沙,再無往日鐵甲之威。 有些將領帶著心腹離軍之后,為了活命,便在北境做了土匪,當初守護北境,受萬人敬仰的兵將,后來卻變成了北境的毒瘤,人人唾罵,恨不能生啖其rou。 越往北,天氣便越冷,踏上北境冰原之后,寒風獵獵,荒原上終日積雪,但即便環(huán)境這般惡劣,也依然散著幾許村落,有不少凡人在此安家落戶。 玉瀲心師徒從東冥氏一路行來,雖在趕路,但氣氛并不嚴肅,也沒有快馬加鞭風餐露宿。 不少地方玉瀲心此前游蕩于天地之間時都曾來過,故而路途熟悉,領著闕清云見識了不少人間奇景。 前后花去十日,北道關遙遙在望。 這一日天色灰陰,北道境內,白晝短,暗夜長,每日未及酉時,天空便昏暗一片,進入漫長的夜晚。 待夜色布滿天幕,氣溫還會持續(xù)下降,夜里鮮少有旅人行路,若是運氣不好,遇上暴風雪,幾乎便是九死一生。 當然,這等惡劣的環(huán)境對修為高深的玉瀲心師徒并無太大影響。 她們途經荒野,遇見一條凍河,沿河而行,路遇村莊。 但距離村莊尚有幾許路程,迎面吹來的寒風中竟夾雜著大火燒過之后的焦臭。 玉瀲心微微皺眉,臉色難看。 她們師徒二人對這情形頗為熟悉,往些年,凡界歷經天災,凡界生靈涂炭,她們曾見過不少人間地獄之景,甚至曾親手埋葬過許多無人收殮的凡人尸骨。 從玄宮歸來后,玉瀲心對待凡人便多了幾分仁慈,而今再見到這般景象,也難免心里感到難受。 闕清云嘆了口氣:越往北走,土地越荒蕪,世道也越亂。 這已經是她們此行見到的第三個被土匪劫掠之后,一把火燒干凈的凡人村落。 神識掃過,已知此地無人生還。 業(yè)源之災劫后,人間境況雖有好轉,但也只是表面,不論妖族臨世,東冥內亂,還是如今這極北之地,戰(zhàn)亂頻繁,災難從未消失,和平也沒有真正到來。 玉瀲心說著這話,心頭沉甸甸的,她望著遠處大火尚未熄滅的村落,難得陷入思考。 趕走了妖族,太平就能到來么? 數(shù)萬年前,玄影仙尊戰(zhàn)勝妖族大軍,將妖帥冥厄封印于定虛之中,此后數(shù)萬年,人間也不見得有多么繁榮昌盛。 旱災、洪澇、瘟疫,年年如期而至,不斷有人在災難中死去。 這些看似人力不可為,不可阻的天災,一年又一年,奪走數(shù)不盡的無辜生靈。 到底什么時候,這延綿無盡的災難才到盡頭? 人有善,也有惡,善惡大都只在一念之間。闕清云側首看她,聲音平靜,我們作為修行之人,更多的只是管顧大局,不能,也不必面面俱到。 我們無力管控個人恩怨,情殺仇殺利益相爭,乃至各為其主,兩軍交戰(zhàn),尸骨成山。 但山河內外,我們可以看見一個種族的興衰,惡念深重之人,往往自食其果,為自身業(yè)障所縛,終究走不長遠。 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能者多勞,擔能擔愿擔之苦,如此,方可心無旁騖。 闕清云一番話說得深刻,玉瀲心聽得似懂非懂,卻的的確確為其言開悟,多了幾分旁的念想。 她們自焚毀的村莊穿行而過,在村前立了一塊無字碑,祭奠這些無辜死去的靈魂。 夜深之時,雪原上忽然刮起狂風,暴風雪忽如其來,轉瞬間籠罩整個曠野。 氣溫驟然下降,狂風呼嘯之時,視野被密集的大雪遮蔽,連五步之外都難以看清,實乃寸步難行。 玉瀲心與闕清云尋了塊背風的石頭,原地坐下調息,準備等暴風雪過了之后再繼續(xù)趕路。 天空變得更加暗沉,雪中夾雜著石子兒似的冰雹,撲簌簌落下來,積雪上一砸一個坑。 玉瀲心在石頭下鑿了個洞,可容兩人進去避風。 闕清云牽起她的手,替她整理被風吹亂的衣衫,撫平了衣襟上的褶皺,關切問道:冷不冷? 冷。玉瀲心眼珠子一轉,睜著眼說瞎話。 闕清云彎了彎眼,平日里疏冷的眉目在這磅礴的風雪中竟還顯出幾分溫潤柔和。 她收緊五指,手臂施加些許力道,便將玉瀲心那柔若無骨的身子牽進懷中,任其倚靠在她肩頭。 玉瀲心將臉埋進師尊肩窩,嗅著闕清云身上淡雅清冽的梅香,嘴角要翹不翹。 闕清云哪會看不出她的小心思,但師尊對她素來嬌寵,自是愿意順著她的心意,任她偶爾矯揉造作。 師徒二人相依相靠,于石洞中小憩一個時辰。 洞外嗚嗚風聲漸漸小了,玉瀲心卻賴在闕清云懷中裝睡,不肯起來。 闕清云輕撫她腦后柔順的青絲,并不催促,直到風雪徹底停了,洞外竟突然傳來金鐵交擊的脆鳴聲。 玉瀲心驀地睜眼,自闕清云懷中起身。 師徒二人對視,默契地確認了彼此的眼神,并不急著離開石洞,只將神識探出幾分,確認洞外變故。 方才被暴風雪肆虐過的荒原上出現(xiàn)幾道人影,其中一個紅衣姑娘被幾個高頭大馬的土匪包圍,步子踉踉蹌蹌,看得出已受了極重的內傷。 你來我往交手之時,稍有不慎,便又被彎刀砍中肩膀,鮮血飛濺三尺,那姑娘連退數(shù)步,徹底沒了反抗的力氣,一個跟頭栽倒在地。 匪頭猖狂大笑,一臉yin邪之色,下馬朝紅衣姑娘走去,伸手便要去拽她的衣領。 倏然間,一截斷臂凌空飛起,那匪頭愣了一瞬,震驚地看著自己斷去的手臂,遲了片刻才感覺到席卷而來的劇痛。 女子橫眉豎目,哪怕處境極為兇險,她的眼神依然明亮。 她手里握著一把黑色的匕首,皮質的手柄,看起來十分古舊,頗有些年頭,但刀口鋒利,還能再切下這歹徒的人頭! 周圍幾個土匪都被這一幕震驚,那已經窮途末路的小姑娘,竟然至此還有反抗之力。 眼看一口鮮嫩肥美的珍饈便要吃進嘴里,豈料這擺上餐桌的兔子突然變成惡狼,死到臨頭也要反咬他們一口! 真真是個不好招惹的狠角色! 該死的東西!臭娘們! 無端斷了一臂,與劇痛一同涌上心頭的是無與倫比的狂怒。 那匪頭面目猙獰,抬起一腳踹中女人的胳膊,試圖將她手中的匕首踢飛,但那紅衣女子死死收緊五指,硬是沒有松手。 她迎面遭到重踢,身子朝后仰倒,其人便高抬著腿,要踩她的手腕。 女子兩眼一閉,眼角滲出晶瑩的淚珠,蒼白的臉孔上卻浮現(xiàn)決絕之色,手腕反轉,刀口指向自己的咽喉。 既難逃一死,她總還要自己選擇赴死的方式,也絕不受辱。 倏然,勁風呼嘯,手背被硬物擊中,刺痛之下五指發(fā)麻,那握在手中的匕首竟反向飛了出去。 她猛地睜眼,眼中盡是求死不得的絕望。 可下一瞬,她便愣住。 四五個匪徒搖搖晃晃地后退,所有人的動作和神色都出奇一致,他們用力捂著喉嚨,可止不住的鮮血仍滲透指縫往外流淌,染紅他們身上的衣服。 也有血落在瑩亮的雪地上,一朵朵,一片片,耀眼又鮮艷。 這些人眼中的光亮迅速散去,再接連倒在地上,不多時,便都死了。 殺死他們的,是那只從她手中飛出去的匕首。 身后傳來細微的腳步聲,輕盈的步子踩在新雪上,發(fā)出極輕的咯吱聲。 殷晴雪緩緩回頭,淚水霎時模糊了她的眼睛。 一紅一白兩道身影由遠及近,像夜深人靜無數(shù)個難眠的時刻,出現(xiàn)在她渾渾噩噩睡夢中的場景。 玉瀲心一步步行來,在其跟前緩慢蹲下,輕輕拂去她臉頰旁的淚水,壓下胸中磅礴呼嘯的驚疑與憤怒,柔著聲關切開口:已經沒事了。 淚水無聲涌出眼眶,可她臉上的神情還是木訥的。 殷晴雪愣愣看著眼前之人,分不清夢境和現(xiàn)實,良久,方喃喃喚了聲:jiejie 她面有疑惑之色,神情茫然:我也死了?所以你們才來接我的么? 嗓音嘶啞,聲若蚊吟。 玉瀲心哪料到殷晴雪會這樣說,無奈之余亦覺心酸。 多年以前,她將未成人的殷晴雪帶回聽瀾宗,此后一別百年,好不容易重逢,未能相處幾日,便又因故分別。 殷晴雪每次聽到她們的消息,都是她們身死的噩耗。 她們總在離別,總在虧欠,她們不在殷晴雪身邊時,數(shù)不清,道不盡的磨難,她只能依靠自己。 可兜兜轉轉,如此突兀地再見,殷晴雪還記得她,也還愿喚她一聲jiejie。 這份情誼,深重如山。 也幸好,她們今日,在千鈞一發(fā)之際趕了來。 玉瀲心遂回答她道:不是的,雪兒,你沒死,我們也沒死,大家都還好好活著。 活著殷晴雪學舌似的重復她說的話,寂靜的雙眼緩慢恢復神光。 她猛地驚醒過來,再回頭環(huán)顧四周,看見橫七豎八躺在地上的土匪尸身,終于恍然大悟,找到了自己尚還活著的實感。 jiejie!殷晴雪猛地撲進玉瀲心懷里,雙手揪緊她背后的衣服,剎那間泣不成聲。 她雙肩顫抖得厲害,呼吸很急,情緒激動,難以平息。 片刻后,殷晴雪稍微緩過幾分,但不等玉瀲心問她發(fā)生了什么,為什么她會獨自一人身在極北荒蕪之地,便聽得她嚎啕慟哭,高聲祈求: jiejie,闕仙師!求你們救救方絕念!她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