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4)
溫以馳有些好奇:溫慎說了什么你要跟著他去那種鳥不拉屎這么偏僻的地方啊? 他說他聽說你mama的遺物丟在了那里,最近你看起來又不是很開心的樣子,溫慎說如果能找到你mama的遺物,你會好受很多。林思意斷斷續(xù)續(xù)的解釋道,少女青澀的心思讓她有些羞于開口。 溫以馳沉默了,他沒想到是這樣的一個原因,繞來繞去竟然還是因為他自己。 其實你沒必要這樣幫我的,我也不需要,溫以馳頓了下,開口道:林思意,我是不是很早之前就和你說清楚了一件事。 什么?林思意看著溫以馳認真的側顏驀地有些心動,內心的小鹿又開始活蹦亂跳個不停。 我說,我不喜歡你了,之前沒有可能以后也不會有,你懂我說的話么?因為我不喜歡你所以我不想你在我身上花費任何的時間精力金錢,不想你以任何為我的名號來做任何事。溫以馳聲音意外的很柔和,但說話的內容卻是毋庸置疑的拒絕。 可是,林思意心里頭的小鹿跳著跳著突然跳進了一個冰窟里,她咬了咬下唇,眼淚不可抑制的往下掉:我喜歡你是我自己的事,你不需要為我煩惱些什么,如果感情這種事真的能控制,那我也很想停止喜歡你,可是我又做不到。 唉,溫以馳琢磨不明白喜歡一個人到底是一種什么體驗,如果說林思意的喜歡真的有那么難改變,那為什么之前又能說不喜歡楚瞻就不喜歡了呢? 在溫以馳的眼里,喜歡始終是易變又廉價的東西。 好了,別哭了,你既然要喜歡就繼續(xù)喜歡吧,反正我不喜歡你,只要你別亂說別影響到我就行。溫以馳聳聳肩,把頭轉到一邊便不再說話。 場面只剩下林思意偶爾抽泣聲和海浪擊打著船身的聲音。 又等了大概七八分鐘,溫以馳抬眼巡視四周時偶然一瞥,忽然從遠處黑漆漆的海面上看到一點白光,看燈光大小,正快速往這邊駛來。 看十二點鐘方向,有船!溫以馳眼睛忽的一亮,連帶著聲音都有幾分急切:林思意你那部手機還有多少電?打個電話問問海警是不是趕來了。 林思意望著那個光點怔愣住,等溫以馳提醒她才匆忙把一直握著的手機按亮,還剩下百分之十的電,她抖著手撥打了一通之前急救電話接線員給她的一個海警電話。 響了一聲對面就接了,但是給來的消息卻是給兩人從頭潑了一盆冷水,因為距離過遠,他們最快用最快的速度趕來那也得是一個半小時后。 請保持通訊設備能接通消息,我們有任何進展會隨時撥打電話給你們,如果你們有任何線索也請立馬聯系通知我們,請保持冷靜盡可能的躲藏好保護好自己,我們會盡快趕來!林威俊安撫好了那邊的被綁架的受害者后便掛了電話,嘆了一口氣,最近怎么那么多綁架案啊,昨天局里就被調走差不多兩百人,今個又有人報案,這些犯罪分子也太張狂了! 但他們就算接到報案就立馬定位開船過去也不能迅速展開救援,距離太過遠了,他只能寄希望于那兩個被綁架的學生能命大撐到他們趕到。 溫以馳盯著往他們這個方向開的越來越近的船,準確來說這應該是艘輪船,豪華龐大的身軀顯然不可能是警局跑來的救援船只,但這輪船看上去又很像目標明確的直指自己所在的漁船,直直往這里開來。 他內心隱隱有個猜測 溫以馳:林思意你把電話給我,我打個電話。 你要打給誰啊,這個手機耗電太快了,打個電話就要耗掉不少電,你要快點打啊,不然手機沒電了我們就接不到警察打過來的電話了。林思意把手機遞給他。 嗯,知道。溫以馳拿過手機,腦海中回憶著楚瞻的手機號碼,按下十一位數字撥打了出去。 鈴聲響了幾聲,溫以馳本來有點忐忑的心在對面接通后的剎那忽然變得平靜下來,不知道為什么,在這一刻兩人一時之間都沒有說話。 溫以馳突然覺得有種微妙的默契隔著兩部電話將他和楚瞻接連起來,明明楚瞻什么都沒說,但他就是從沉默中領會到了他想說的話。 楚瞻,你在我后邊那輪船上是吧? 是,楚瞻站在甲板上,他望著前方遠處的漁船,聲音一如既然冷冷的,但現下多了點滯澀,他快速和溫以馳解釋了一下現在的情況:船上現在載有海警,等駛到和你所在的漁船比較近的距離時他們會實施救援,大概三分鐘后開展行動。 說到這里楚瞻頓了頓,問道:你現在什么情況?有沒有受傷? 沒有受傷,我和林思意躲在船甲板上,暫時還沒人發(fā)現我們,船上有十二個人,你們要上船支援的話會很困難,溫以馳盯著越來越近的輪船道:你們先放下兩艘救生艇下來吧,我和林思意直接從甲板這跳下去上救生艇。 嗯,那 楚瞻的聲音戛然而止,手機沒電了。 溫以馳皺著眉看了眼黑屏的手機便扔到一邊,他站起身子脫掉毛衣,一邊套穿救生衣一邊低頭和林思意交代道:剛剛我和楚瞻說的話你聽到了么?穿好救生衣活動一下身子等會等船近了放救生艇時我們就跳下去,知道么? 可是我不會游泳林思意怕水,她小時候就有溺水的經歷,雖然有救生衣但她還是游不動。 你先穿好,等會下去了會有人游過來接應你拉你上去的。溫以馳看她自己也不脫外套就直接套上救生衣不由皺了皺眉:你把外套脫了吧,穿的衣服越多到了水下就越重。 等他和林思意整裝完畢,兩船的距離也十分近了,溫以馳瞇了瞇眼睛,甚至能遠遠看到站在甲板上那個清冷高挑分外眼熟的身影。 等了一會,他聽到接連的兩道巨大的水花聲,溫以馳爬上欄桿探頭看了看,見那兩艘救生艇已經亮著燈落在水里了。 可以走了。溫以馳抬抬下巴示意林思意爬上來。 林思意努力爬了幾下實在是沒有力氣翻過那個到她肩膀高的欄桿,不行!我沒有力氣了! 嘖,溫以馳頭都大了,跳下來托著她的腿使勁:你跳下去時記得憋氣,不要嗆到亂游亂動,就在原地等人過來救援,聽到沒有? 但林思意還沒來得及回答,溫慎沙啞低沉的聲音驀地在背后響起,帶著讓人毛骨悚然的笑意。 跳下去?要跳去哪里呢弟弟? 察覺到不妙,溫以馳低罵一聲連忙使勁把林思意推了下去,緊接著迅速爬上欄桿,但就在他往下跳的那一刻。 一只蒼白修長的手牢牢抓住了他的手,溫以馳一驚,抬頭看去,溫慎那張帶著淤青的俊美面容緩緩露出一個笑容。 作者有話要說: 溫慎下章領便當,終于要寫死他了 第53章 嘶溫以馳渾身脫力的被溫慎攬在懷里, 他被幾個壯漢一起用蠻力拖上去的時候肩膀撞到了,現在他半個身子都是麻的,右手火辣辣的痛, 右手胳膊完全動不了, 估計是脫臼了。 本來這一天就滴水未進, 現在又來一記重創(chuàng), 溫以馳覺得現在自己這個樣子簡直可以直接拉去做苦情劇男主角了。 可能是老天聽到了溫以馳的心聲, 配合著閃電非常應景的轟隆了一聲,雷聲轟鳴, 震得他耳膜發(fā)疼。 豆大般的雨水嘩嘩啦啦的砸下來, 雨幕之中遠處輪船的照亮燈有些朦朧恍惚。 溫以馳昏昏沉沉的聽到溫慎和幾個男聲在討論解決辦法, 具體說什么他沒聽清,但聽到后面越來越激烈憤怒的語氣, 應該是吵架了。 外面有人包圍, 內里還亂斗, 溫以馳嘴角彎起點弧度,但下一秒他就笑不出來了, 有一個人突然大聲提議把他舌頭割了直接扔下海里去,他們可以跑去塞爾其頓躲一段時間這段事就告一段落了。 老二, 你說為啥要割了這小子舌頭? 老三我平時說你傻就是真傻是吧?這小子見過我們兄弟長啥樣,要是被條子救了之后說出我們長相來抓我們, 那我們就只能待外面了! 那干嘛不直接把他殺了就好老三說到一半忽的噤了聲, 溫慎的目光如同冰錐般刺在他臉上,攻擊性十足仿佛他再說一句話就要把他撕碎成片。 老三吶吶的住了口, 但又想到這一趟行程本來就是為了錢才干的,現在綁了兩個不老實的人難道就要把命都給丟了? 雖然現在不知道被抓之后是要被抓去坐牢還是槍、斃,但這兩件事絕對都不是他所想經歷的。 那我們現在也走投無路了??!雇主你家有關系你是大戶人家的少爺, 就算被抓了也有人保你,坐牢也可能只是兩三個月,但我們不同,我們這些弟兄之前都是背有案底的,家里還上有老下有小,出來干完這一票就想金盆洗手不干了,你就聽老二的話這樣做吧,我看那些條子這么窮追不舍就是為了救這小子的,你把他丟下我們現在趕緊跑去塞爾其頓躲個幾個月,出來又是一條好漢。老三把自己所有的腦細胞都用上了,一番話說得情真意切,聽上去好像還挺有道理的。 他身邊的幾個兄弟都紛紛附和贊同。 老二:老三說的也挺有道理的,溫雇主這單生意的錢我們也不要了,把這小子扔下去吧,我們趕緊跑去賽爾其頓避避風頭,沒有人質出了國他們也不好追了,但要帶著這小子不好說。 老四:老二老大說的沒錯,等風頭過去了我們弟兄各去找正經營生過日子,你大少爺也可以去國外留學是吧?今天這事就翻篇。 老六:我們可不想坐牢啊,要被抓了還不如殺了我,雇主你就按我哥們說的這樣做吧,扔了這小子趕緊跑。 溫慎似乎完全沒把眼前的危機放在心上,他輕笑了一聲,悠悠道:可是,我完全不想按照你們說的那樣做呢。 他話音落下,空氣靜了一瞬,剩下眾人眼里都不由兇光一閃,正當他們準備硬來時,溫慎笑瞇瞇指了指他們身后:啊噢,你們討厭的不速之客好像已經來了 眾人一驚,回頭看去只見一個個穿著警服,舉著武器的海警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上了船。 場面瞬間變得十分混亂不堪,跑的跑,站著等抓的有,準備放手一搏負隅頑抗的有。 在這樣的情況,溫慎本應該非常緊張的,但他站在甲板的最前邊的那個斜邊角上卻顯的異常淡定,或者說看起來更加興奮了,他半摟著溫以馳,看著這個場景心里忽然感覺有一種荒誕感,但懷里溫熱的實體卻讓他清楚明白這就是現實。 太有意思了,溫慎突兀無聲的露出一個不合時宜的笑容,他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被注射了一針興奮劑,亢奮得不可抑制,盡管對于普通人來說眼前的場景并沒有什么什么好笑的。 老三站得很溫慎最近,他望著突如其來的海警一時之間也懵圈的不知道該干什么,但在他看到和自己玩的最鐵的兄弟被制服后被帶上手銬,這一刻他突然清醒過來,雙目赤紅的掏出一把刀指著溫慎:快點把那小子交出來當人質!我不想坐牢! 溫慎一點也沒在意那把刀,甚至在看到刀時眼睛還亮了那么一瞬,他看著老三冷冷的笑了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齒,你在覬覦我的東西么? 老三猶如走投無路的困獸,怒吼了一聲:快點!不然我連你一起殺! 哦,那你殺吧。溫慎漫不經心道。 溫慎這個高高在上的樣子和冷傲的態(tài)度徹底激怒了老三,他再也受不了了,舉起手里的匕首瘋了一樣的猛的向溫以馳捅過去。 半瞇著眸看戲的溫以馳怎么也沒想到他們吵架怎么還要把刀捅向他這個無辜的吃瓜群眾啊,要捅不應該也是捅溫慎么?! 刀刺入rou里的聲音很微弱,但在這瓢潑大雨里溫以馳聽著竟也是非常清楚,因為這刀沒傷到自己,反而插進了溫慎背部。 溫慎早有預料一般在刀快要碰到溫以馳前,輕輕的轉了過身,把那刀用rou身擋下了。 老三傻眼了,他不知道溫慎為什么能躲不躲反而還要硬往上湊。 但接下來的一幕讓他更是吃驚,溫慎像感覺不到痛覺一般從背后拔出了那把匕首,刀磨著骨頭的聲音聽著讓人牙酸。 沾著的血的刀剛拿出來就被雨水沖刷干凈,溫慎放開了溫以馳,面無表情的拿著刀往前跑了兩步忽地把老三一把按倒在地,刀狠狠劃過脖頸下的大動脈,動作干脆利落,沒有一絲猶豫。 老三驚恐萬分的表情凝固住,死前最后一句話都沒說出口。 溫慎把臉上濺出來的血擦了擦,扭頭望了一眼要往這邊走來的海警,背上的深可見骨的傷口還在源源不斷溢出鮮血,銳痛感清晰地從傷口處爆裂開來,帶來了異常愉悅的享受。 他把刀扔開,猛踹了兩腳把角落那塊快要朽掉的船板,只聽幾聲咔嚓的碎裂聲,充當隔板的木板掉了下來。 溫慎又把快要倒地上差點昏睡過去的溫以馳拉起來抱在懷里,帶著他走到邊上,只要再一步就可以一起墜落下海底。 海警不敢再上前去了,只能大聲警告溫慎回頭放人,不要做傻事。 傻事?溫慎露出一個帶著嘲弄意味的微笑。 溫慎單手抱著溫以馳,冰冷的手指貼在他后腦袋上微微用力讓他視線對上自己。 溫以馳被他動作搞得不適,掙扎著眼睛勉強睜開一條縫,驀地撞上溫慎那黏膩詭異的目光,帶著不正常的狂熱。 我以前一直在研究一個最有意思的死法,現在,我找到了。 他聽到溫慎這樣說,溫以馳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該不會溫慎死前要拉他做墊背的吧? 溫慎似乎看穿了他所想的念頭,挑了挑眉湊到他耳邊低聲道:你現在最好憋一口氣喔,畢竟有意思的人死這么早就太可惜了。 我憋你大爺!溫以馳立馬就意識到了溫慎要帶著自己跳海,他現在右手脫臼了,身上又沒有力氣跳下去根本就游不動。 乖一點。溫慎嘴角浮出一個虛弱的淺笑,他呼吸已經變得越來越淺了,說完這句話他緊了緊抱著溫以馳的手,縱身一躍。 雖然說憋他大爺的氣,但溫以馳落入海水之前還是憋了一大口氣。 溫慎帶著溫以馳直直墜入海底,兩人都是沒有什么力氣的,直到已經沉進了海底十幾米的距離溫慎緊緊捆著溫以馳的手才在水的推力下松開。 溫以馳那口氣早已經消耗完了,海底很黑,他耳邊全是海水的聲音,睜著眼睛也看不清任何事物,他也不知道溫慎什么時候松開他的也不知道溫慎墜到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