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6)
溫以馳一下子反應了過來,拔下鑰匙走進房門里,忽略掉楚瞻眼底閃過的失落,他匆匆道了聲再見。 大門啪的一聲關上了。 請了一天的假,溫以馳就在家里窩了一天。 中午吃飯的時候梨月瑤打了個電話過來關心了一下他的傷勢,又跟他簡單聊了一下下午運動會閉幕式的事,溫以馳不太耐煩,快掛斷了梨月瑤才又說了一句昨天絆倒自己的那個男生被開除了,聽說今天就搬東西轉校了。 溫以馳不以為意,他以為是付然做的,但關斷梨月瑤的電話不久,又來了一通電話,一接通就傳來付然那個大嗓門。 溫以馳把手機從自己耳朵上挪開,從付然暴躁的話語聽明白了他在說什么。 原來喬武不是付然找勢力勸退的,本來付然是準備等第二天早上在喬武來校的路上蹲他揍一頓的,但他等了半天才知道喬武被退學了,一肚子氣沒發(fā)泄出來。 電話那頭付然問他知道是誰找校長勸退了喬武么? 溫以馳腦海里浮現(xiàn)過一張臉,卻只是笑了一聲說不知道,掛了電話。 要是第二天付然知道自己座位被人換了,也不知道會不會炸,溫以馳覺得自己可以帶包瓜子過去看看熱鬧。 但溫以馳還是高估了付然,他樂于見到的吵架場面沒看到,因為付然壓根沒敢和楚瞻吵。 前一晚寫作業(yè)寫到十二點,早上起來的晚,到校的時候楚瞻已經(jīng)來了。 溫以馳當然還記得自己答應了楚瞻一直當同桌的愿望,所以見到楚瞻坐在付然的位置上時并不吃驚,只是看見桌上的旺仔牛奶和吐司時挑了挑眉,瞥了一眼正撐著下巴懶懶散散地看著自己的楚瞻。 你帶給我的?溫以馳問道。 嗯。楚瞻淡淡地應了一聲,在看到溫以馳喝了牛奶時滿意地瞇了瞇眼睛,唇角不可抑制地微微翹起,揚起一絲雀躍的弧度。 溫以馳喝完牛奶一切如常的坐下開始記單詞,而一直到了早讀課,付然才大大咧咧地趕到班級。 付然嘴里叼著一袋豆?jié){,插著褲兜,一身黑色著裝,穿著棕色馬丁靴,拽拽地走向溫以馳這邊。 如果他臉上沒有出現(xiàn)在看到楚瞻坐在自己位置上的錯愕表情那他的氣質看上去會和他的衣服更加相配, 楚瞻,你是不是又走錯位置了?你怎么又坐回這里了?付然皺著眉頭,看了看楚瞻,又往后看了看秦牧云和楚瞻的那兩張桌子,分明空缺著,這是怎么一回事? 周圍人眼觀鼻鼻觀心默默地圍觀:我們也很想知道! 沒走錯,楚瞻和剛剛貓一樣懶散樣子截然不同,他眉眼淡漠地掃了付然一眼,視線卻愈發(fā)凌厲,似乎含著警告,我以后就都坐在這里,你有什么疑問? 付然心里一寒,下意識后退了一步,想說點什么但對上楚瞻的眼神話又堵在了喉嚨里,耳朵漲得通紅,只能低頭沖溫以馳擠眉弄眼示意他幫忙。 溫以馳還沒回答他,就聽旁邊楚瞻又冷聲開口懟付然:你要有什么疑問就去找老師讓他替你解答,現(xiàn)在是上課時間,少在這里擠眉弄眼打擾別人學習。 后面六個大字被楚瞻加重了語氣,剛還在看熱鬧的同學一下都收回來目光,生怕被楚瞻盯上。 敢在這個班里當眾甩付然面子還懟得他不敢說話的估計也就楚瞻一個了,兩大佬相爭,他們可不想被殃及池魚。 被楚瞻這么一說,付然咬了咬牙,顯然很生氣,握緊拳頭卻又不敢和他撕破臉皮。 最終付然還是忍了下來,給了一個溫以馳安慰憐憫的眼神,坐到了教室里角落里的空位,惡狠狠地瞪著楚瞻背影,這個魔鬼肯定是盯上溫以馳了!付然從口袋里拿出手機,看著網(wǎng)頁心里構想著怎樣讓溫以馳脫離虎口的辦法。 溫以馳不知道付然現(xiàn)在心里在想什么,想到剛剛的場景不由偏頭看了一眼楚瞻,有些好笑的搖了搖頭。 今天的事溫以馳沒有放在心上,但直到后來,看著天天纏著自己黏黏糊糊抱來抱去,到處吃飛醋,占有欲強到嚇人的楚瞻溫以馳長嘆了一口氣,果然,這一切的開端都是有預兆的。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說運動會在一起的,,但寫著寫著劇情又變慢了 第70章 溫以馳發(fā)現(xiàn)最近楚瞻有些黏人, 因為楚瞻說話處事態(tài)度都和之前無異,一開始他也沒有察覺出來,直到兩人在一起吃了一星期食堂, 溫以馳才后知后覺反應過來。 中午十二點半, 食堂二樓用飯的人很多, 但卻異常的有些安靜。 溫以馳望著一路跟著自己來食堂排隊打飯, 接著坐在自己對面慢條斯理吃著飯的楚瞻, 抽了抽嘴角,難怪他覺著最近為什么自己身邊清靜了許多。 由他們這桌為中點發(fā)散開一圈, 周圍都是空的, 沒人坐。 溫以馳喜靜想著楚瞻這清場的作用倒也挺好的, 雖然心里有點古怪,但也把這件事暫且擱在了腦后。 而今天下午, 溫以馳更覺得古怪了, 他去廁所楚瞻跟著自己, 上體育課跑cao楚瞻跟著自己,出來打個水楚瞻還跟著自己, 簡直無時無刻不在,去哪都跟著。 跟個小尾巴似的, 憋不出了回頭瞪他又只見得到一張淡淡的,寫著我怎么了么的無辜臉。 溫以馳見著楚瞻那張無辜臉還以為是自己多想了, 直到他拿著月考化學題去問化學課代表, 問著問著別人一臉驚恐地被嚇跑了,回頭一看楚瞻果然站在自己身后, 怪不得他剛剛覺得背后有道冷冷的視線。 你怎么一回事?溫以馳拿著試卷回到座位上,決定和楚瞻談談。 你有什么不會的題目怎么不找我?guī)湍憬猓砍爸е掳偷溃赫夷莻€蠢貨教你不怕給你越教越傻了? 溫以馳從他語氣里聽出點不屑和郁氣,也是, 身邊有一個年紀第一自己不去找偏要去找其他人,楚瞻會生氣也能理解。 術業(yè)有專攻,他既是化學課代表說明他化學學得不錯,別人怎么是蠢貨了。 呵。楚瞻嗤笑一聲。 這個不是這場談話的重點,溫以馳看他一眼,拍了拍桌子:關鍵我是問你老跟著我干什么?我去哪你就去哪。 誰說我是跟著你走了。楚瞻頓了一下,心里有點局促,但面上卻還做無所謂的模樣。 鬼信你??! 溫以馳眼珠子一轉,忽地慈愛地注視著楚瞻良久,直把楚瞻耳朵看紅了,才一副過來人的樣子長嘆一口氣,拍了拍他肩膀:唉,我懂你喜歡我喜歡到無法自拔,但是朋友,你要知道感情這事不能cao之過急,得細水長流慢慢來,有句話怎么說來著,額,循序漸進方可 溫以馳突然卡殼了,皺眉思索間只聽楚瞻低喃著補充道,水到渠成。 誒!對了,得循序漸進方可水到渠成!溫以馳又拍了拍楚瞻肩膀:慢慢來,我又不會跑,嗯哼。 可能是他這一巴掌太大力,拍得楚瞻臉跟著耳朵一樣紅了,白皙俊秀的臉上一片緋紅,定定地看著我聲音有些沙啞,嘆息似的輕聲道:真的可以成么? 你說什么?太小聲了。溫以馳沒聽清,想讓他再說一遍,但上課鈴聲響起,楚瞻偏回了身讓不再說話搭理他,自己又想認真聽課便沒有再問。 或許是今日這番談話奏效了,楚瞻最近除了會陪他一起吃午飯以外,其他時間很少會再粘著他。 不過最近發(fā)生了一件事倒是讓溫以馳有些無語,他和楚瞻談話的第二天上午,李峰不知道抽了什么瘋把化學,物理,英語現(xiàn)在的課代表全給換了,正好全是溫以馳薄弱的科目,倘若有更好的人選換了也無所謂,只是這三個課代表都換成了楚瞻 誰也想象不出楚瞻這種性子的人去收作業(yè)或者去講臺上領讀是個什么場景,而且一下還要負責三個科目。 但是好奇的同學并沒有看到他們想看到的場景,楚瞻只是掛了個職位而已,課代表要做的事還是原先的人繼續(xù)做著。 你什么都不做,那掛幾個課代表的名頭有什么意思么?溫以馳問楚瞻。 楚瞻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術業(yè)有專攻,你要是以后遇到有什么問題就可以找我這個課代表了,對么? 臨近春節(jié)寒假,期末考試也將來臨。 溫以馳的月考成績已經(jīng)穩(wěn)定在班級前十名,偶爾好一點還可以進到前五名,在三四名徘徊。 這成績來之不易,因為基礎薄弱,溫以馳要比其他人付出更多精力和時間彌補,幾乎每天閑空時間都花在學習上。 和他熟悉的人梨月瑤,陳桉,付然等都不理解他為什么學的這么拼命,還有楚瞻,雖然會幫他補習,解答問題但他也并不清楚為什么溫以馳要這么辛苦的學習。 他們當然不知道溫以馳這么努力學習是為了高考成績?yōu)榱丝紓€好大學,更是為了保命,這個學習系統(tǒng)布置的任務都是為了這最后的一場考試。 而溫以馳清楚自己綁定了一個學習系統(tǒng)的事不能和其他人說,所以在其他人看來,自己儼然成了一個一心向學,撲身在學習上的學習狂魔。 幸而學習系統(tǒng)的機制是獎賞分明的,每周每月都能得到反饋,而且身邊有楚瞻這個bug一般的存在幫忙指導,所以溫以馳也沒有覺得多累多辛苦,反而有些樂在其中,身體也因為每天加的體力值越來越好了,身高隱隱有超過楚瞻的趨勢。 春雨綿綿,接連幾日都是霧蒙蒙的,下午放學時教室的窗戶已經(jīng)附上了一層水汽,向外看去景物朦朦朧朧的看不太真切,一點微風夾著泥腥味從窗縫里擠進來,涼絲絲的。 溫以馳收拾著書,被這風吹得有些舒適,緩下了動作,楚瞻瞇了瞇眼睛,也沒有催促就這樣支著下巴就這樣看著他。 梨月瑤坐在前桌已經(jīng)收拾好書籍了,她回頭先是看了一眼楚瞻,見他懶懶散散地看上去心情不錯,這才轉頭看向溫以馳問道:溫以馳,過兩天期末考試了放寒假你準備怎么過? 溫以馳隨口回道:寫作業(yè),吃飯休息睡覺。 就這?!梨月瑤還以為他沒說完,等了一會才發(fā)現(xiàn)溫以馳的計劃就是這樣簡單,你不去旅游不吃團圓飯不串門不出去玩么? 就一個月的假期我更樂意待在家里,溫以馳瞥她一眼,不緊不慢地把練習冊放回書包里,輕描淡寫道:我一個人過,沒有親戚,串什么門,沒什么團圓不團圓的,我待在家里挺好的。 如果不是必須要出門,溫以馳覺得這個假期自己可以一直宅在家里不出門,想什么時候起床就什么起床,不用早起那太爽了,想到這里溫以馳笑了笑。 配合剛剛的話語,這個笑容落在其他兩人眼里就變成了苦笑。 一時間,楚瞻瞳孔縮了縮,手也緊緊攥了起來,只覺得心里刺痛又帶著酸澀,望著溫以馳的眼里閃過心疼。 梨月瑤則表現(xiàn)得更加明顯,猶豫了一會,看著溫以馳道:要不你來我家過年吧?你在家這么冷清,我家客房多,人多也會很熱鬧,我的家人很熱情想必也會很歡迎你的。 不行。 不用了。 楚瞻和溫以馳同時開口,互相對視了一眼,溫以馳覺得有些好笑地搖了搖頭,拒絕道:我覺得我在自己家更自在更開心,不打擾你了。 梨月瑤被拒絕,心有不快和不甘,又道:你不要怕在我家會不自在,我家人都很和善,不會說你管你,你到了我家只放松了吃吃喝喝玩耍就行。 楚瞻臉色陰沉冷哼了一聲,淡淡開口:我可從未聽聞過梨家人和善熱情,不說你是否還在讀書,就算是成年工作了這么貿然帶一個男人回去也不怕落人口舌,你就罷了,可不要拖累到別人。 你!梨月瑤被這一頓懟氣得大叫,楚瞻你是不是有病,我和溫以馳就是普通朋友關心,我好心邀請他來我家過年,被你這樣歪曲,你指定腦子有毛??! 楚瞻被罵了也不生氣,清清冷冷地抱著手臂,面不改色道:實話實說罷了,況且不論你抱著怎么樣的心思,恐怕令尊令堂都猜不透,你要是不想給他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就不要肆意妄為。 梨月瑤剛剛還氣血上頭,現(xiàn)在這話像潑了她一盆冷水,讓她冷靜了下來,楚瞻說的話是沒什么錯,但她還是咽不下這口氣,而且她也不明白為什么自從楚瞻消失兩個月回來后就像是護食一樣護著溫以馳,旁人一有點想法想靠近溫以馳,溫以馳還沒說什么楚瞻就先上來一刀全斬斷他人的想法。 朋友,兄弟之間占有欲也這么強么?梨月瑤不明白了,她之前就覺得楚瞻對溫以馳特別雙標,比如跟著溫以馳一起去食堂吃飯,幫他補習,偶然少見的笑容也只在他面前展露。 就連楚瞻出了名的潔癖,在溫以馳面前也好像消失了一樣,上次她還看見溫以馳在自習課上不小心睡著了流著口水腦袋枕在楚瞻肩膀上,就這!楚瞻都沒推開他 要知道楚瞻這種龜毛的人,潔癖重到別人不小心把汗水滴到了他衣服上,他立馬就要換衣服洗澡的地步,為什么會這樣容忍溫以馳呢? 簡直就像對女朋友一樣梨月瑤被自己這個念頭嚇了一大跳,默念了幾句不是真的,但看著楚瞻的眼神忽然詭異古怪起來。 楚瞻不會是喜歡男人吧? 第71章 沒人可以回答梨月瑤心里的問題, 更遑論,她自己都覺得這個問題著實可笑,這個荒謬的念頭只是一閃而過便又被壓到心底。 溫以馳收拾好東西后和楚瞻一起走出校門的, 路上他和楚瞻說讓他以后和人說話的語氣別這么沖, 影響不好。 楚瞻沒吭聲, 不知道聽進去沒有, 不過溫以馳也只是隨口一說, 可能是聽進去了,后來他倒是很少再見到楚瞻和人在他面前互懟了, 背地里有沒有那就不關他事了。 期末考試那兩天雨下得很大, 溫以馳即使撐著傘, 往往進到教室時鞋子褲腳也都濕了,濕噠噠的很難受。 本來下午回家時想去買雨鞋, 但回家路上逛了幾個雜貨店也沒找到賣雨鞋的, 想著明天這雨能小一點, 可第二天早上卻下得更大了,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砸在窗戶上, 灰沉沉的雨幕,這雨仿佛永遠也不會停下來, 有種末世來臨的前兆。 溫以馳洗臉刷牙,穿好衣服出門時已經(jīng)做好了被冒著暴雨趕路的準備, 誰料到走出路口時就見到楚瞻撐著黑傘站在前面。 楚瞻站在雨里, 面容清冷,身形修長高挑, 有點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