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9)
楚瞻微瞇著眼眸, 抱著胳膊倚在沙發(fā)靠背上,已經(jīng)不想再參與了。 李途:小瞻, 繼續(xù)玩啊,大過年的別生氣了, 都怪胡陽這沒大沒小的搞這種命令。 周貍笑了一下,也道:是貍姐沒顧及到分寸, 不過你看你朋友都沒生氣, 你怎么還和小時候一樣這么喜歡鬧脾氣。 楚瞻不為所動,淡淡地看了一眼時間:快中午了, 你們是不是得回家吃飯了。 喂喂,小瞻你這不留飯?怎么能讓我們回去吃呢?胡陽抗議道:而且現(xiàn)在離十二點還有半小時呢,還能再玩一會游戲, 一會我們一起出去吃不就好了。 楚瞻冷哼一聲,正想說話,一旁一直沒有開口的秦牧云突然道:小瞻,我們一年聚在一起的時間也不多,你一定要為了 說到這里他看了一眼溫以馳,聲音頓了頓道:為了某些人把我們兄弟發(fā)小之間的感情變得這么勉強么? 某些人溫以馳當(dāng)然用頭發(fā)絲都想得出他在暗指誰,莫名像自己把他們的寵愛奪走了是怎么回事? 牧云,你別這么說。李途雖然覺得楚瞻變得有些怪怪的,可能是比之前冷淡了一點,但其實說實話,他們從小和楚瞻一起長大,也知曉楚瞻的性子和性格,他差不多一直都是這樣和他們相處的,他們也早不會因為這種事生氣了。 面對著楚瞻探究的目光,秦牧云閉了閉眼,他承認自己今日是沖動了,但是在看到溫以馳大過年的出現(xiàn)在楚瞻家里時,他又怎么冷靜下來。 某些人,楚瞻低聲重復(fù)了這三個字,忽地輕笑一下,似乎覺得好笑:你是指溫以馳? 不好意思,之前我沒和你們說過,也沒有時間機會和你們說,今天就和你們講一下吧,對于我而言,溫以馳不是什么其他人,他是我的很重要的人。 如果還把我楚瞻當(dāng)朋友,那以后我就不希望你們?yōu)殡y他。 很重要?秦牧云覺得自己快要維持不住的臉上的笑意了,你們認識有多久了,怎么他就成為你很重要的人了?難不成你還把他當(dāng)對象處? 話音落下,現(xiàn)場氣氛好像結(jié)了冰,楚瞻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牧云你在瞎說什么呀,都是男的什么對象不對象的!胡陽本來差點被楚瞻那番話給驚呆了下巴,現(xiàn)在又差點被秦牧云說的話嚇出心臟病,怎么一個個都在說胡話。 李途也是傻眼了,坐在一邊不知作何反應(yīng),而周貍還是一副不慌不忙嘴角含著笑,仿佛在看戲。 無論我是把他當(dāng)對象處還是當(dāng)朋友處,這都是我自己的事,我覺得還無需讓你置喙。楚瞻的聲音冷冷的,誰都聽得出他的怒意。 是啊,我有什么資格來管你楚瞻的事,在你眼里,我什么時候都管不了,呵呵。秦牧云自嘲地笑了一聲。 楚瞻皺著眉,沒有回話。從小時候起,他就發(fā)現(xiàn)了秦牧云對自己和其他人不同,他的關(guān)心幾乎貫穿楚瞻閑空的生活,這種窒息的占有欲讓楚瞻十分不適,所以上了高中有意遠離了他。 但沒想到秦牧云又轉(zhuǎn)學(xué)來到了他的學(xué)校,楚瞻心里覺得古怪,而到了現(xiàn)在,心里的質(zhì)疑越發(fā)膨脹,之前沒有任何懷疑好奇是因為他們太熟了,但現(xiàn)在,他突然有些分不清秦牧云到底是友情的占有欲還是 該不會楚瞻要為自己和秦牧云吵架吧?溫以馳胡思亂想著,一個詞閃過腦海里藍顏禍水,這個詞好像戳到了自己笑點,溫以馳憋不住,在這緊張的氛圍之下忽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沉重的氣氛驀地溫以馳這一笑打破了,眾人皆看過去。 溫以馳捂著嘴努力憋住笑,擺了擺手道:我就突然想到一個笑話,哈哈哈別管我,別管我。 楚瞻有些無奈地看了溫以馳一眼,被他這么一打岔,就算再想說些什么,也不太好說了。 哎呀哎呀,時候好像不早了,我爸剛剛好像打電話叫我吃飯,我得先走了。胡陽咳咳了一聲,手里拿著手機打著哈哈。 喔對了,我外公今兒叫我拉上你們幾個一起去他家吃飯呢,你們來不?小瞻?李途被胡陽擠眉弄眼的動作搞得有些無語,但理解了他的意思也趕緊找了個借口準備開溜。 見到楚瞻搖頭,李途連忙起身把桌上的牌收好,然后叫上周貍和秦牧云。 楚瞻對于他們急匆匆離開的想法不置可否,和溫以馳示意一下,就送他們走了。 楚瞻回來時溫以馳正在埋頭寫作業(yè),顯然把剛剛的事放在心上。 楚瞻見他寫的認真就靜靜站在一邊看著,直到溫以馳慢吞吞解開手頭那道題,才半蹲下身子指尖指在紙上,出聲道:少寫了一個計算步驟。 嗯?我還以為可以省略掉?溫以馳下意識側(cè)頭看過去,驀地撞進楚瞻淺色的眼眸里,才發(fā)現(xiàn)兩人的距離有些過于近了。 好像再靠近一點,兩人的臉就能貼上。 外面的風(fēng)聲從窗口處吹進來,溫以馳和楚瞻互相對視著,不由自主地都愣了一會兒。 楚瞻先反應(yīng)過來,頭輕輕扭開,低聲解釋道:考試按步驟算分,如果分不清什么步驟算分值,那考試時最好全部寫上,不要省略。 溫以馳盯著他通紅的耳朵,喔了一聲。 呼出的氣息好像不小心觸到了楚瞻的耳朵,他突然捂住耳朵,不自然地直起身子略顯匆忙地離開溫以馳身邊,坐在沙發(fā)上端起桌上一杯水喝了一口。 溫以馳:你好像拿的是我的杯子。 楚瞻:某人背脊一僵,默默放下。 在溫以馳戲謔的目光下,楚瞻第一次感覺到了尷尬這種情緒。 咳咳,楚瞻輕咳兩聲,正色道:好了,不要再浪費時間了,你今天不是帶著任務(wù)來的么?信誓旦旦說要把立體幾何這單元給攻略下來,你題型摸清多少道了? 溫以馳也收斂回心思,在楚瞻的指導(dǎo)下重新進入狀態(tài)。 時間不知不覺就已經(jīng)下午五點了,因為早飯吃的時間遲了些,所以午飯沒吃,到了這個點才感覺到一些餓意。 楚瞻本來還想自己做,但礙于溫以馳想吃披薩漢堡啥的速食,最后還是點了外賣。 溫以馳吃飽喝足摸了摸肚子,開始把攤在桌上的書都收起來: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家吧,昨天家里囤的一盆衣服我還沒洗,得快點回去,希望不要凍成塊了。 楚瞻抿了抿唇,在溫以馳背著書包從他身邊路過時拉住了他手。 怎么了? 楚瞻頓了頓:你搬回隔壁住吧,那房子一開始就是為你準備的,沒有什么朋友招租。 為什么?溫以馳眉毛揚了揚:該不會我還沒走你就開始想我了。 說話間溫以馳指尖輕輕捏了捏他微涼的掌心,楚瞻渾身戰(zhàn)栗了一下,面上迅速染上緋紅,抽回了手握成拳抵在嘴邊,聲音悶悶的:還不是怕你大冬天自己洗衣服給自己凍感冒,你不是一向不愛動彈么,搬回來有洗衣機不好么? 算了吧,我在那里住習(xí)慣了,我也懶得再搬來搬去了,況且家里有熱水,放心,不會凍感冒的,我又不用冷水洗衣服。溫以馳確實不太想麻煩地搬來搬去,覺得目前這個狀況也挺好的。 嗯。楚瞻眼神黯了黯,淡聲應(yīng)了一下。 溫以馳見他整個人顯而易見地有些失望,蔫蔫的樣子,便揉了揉他的頭,笑道:是不是舍不得我,哈哈,如果想我了可以給我打電話或者打視頻。 楚瞻拍開他手,誰說想你了。 溫以馳瞥了一眼自己被拍開的手,手背被拍得微微泛紅,心想果然,楚瞻是生氣了,可能是因為被拒絕的原因,他沒想到楚瞻也有這么任性的一面。 那不想就不想吧,我走了。 聽著那邊響起的腳步聲,楚瞻眉峰皺了皺,還是跟了過去,從門口衣架上拿過一件羽絨服披到坐在玄關(guān)處換鞋子的溫以馳身上。 溫以馳抬頭看了一眼,只見楚瞻抱著胳膊斜倚在墻上,瞇著眼睛居高臨下地看著自己,淡淡道:我已經(jīng)叫陳叔開車過來了,你換上衣服下小區(qū)門口,等一會坐他車回去。 坐在玄關(guān)處的人專心穿鞋子,許久沒有回應(yīng),楚瞻眉毛緊皺,心里止不住地有些發(fā)澀,今天的收場未免過于狼狽了 溫以馳沒察覺身后人的心思,他扎好鞋帶,穿上楚瞻披在自己身上的羽絨服,這才轉(zhuǎn)過身子沖他笑了笑。 怎么了,還有什么事楚瞻話說到一半被打斷了。 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拉近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溫以馳笑著又把楚瞻頭發(fā)亂了,在他耳邊快速道:今天謝謝你,回去給你打電話。 說完就松開了他,開門關(guān)門一氣呵成。 面前空空蕩蕩的,仿佛剛剛發(fā)生的只是一場夢,但懷里殘留下的溫度卻真實存在。 口袋里的手機響了一下,楚瞻拿出來看,一條短信發(fā)送過來。 笨蛋:[不要太早睡覺喔,別錯過了我電話。] 剛剛的煩躁隨著這條信息一掃而空。 楚瞻似笑非笑地盯著屏幕,眼瞳里不自覺盛滿了一片明亮。 真是,夠狡猾的。 寒假的時間十分短暫,這短短的一個月,溫以馳幾乎每天都和楚瞻黏在一起。 雖然他們每天黏糊在一起,但兩人之間除了學(xué)習(xí)就是吃飯,娛樂一下還只是一起看電影,行為上沒有任何突破,拉拉手,摸摸腦袋已經(jīng)是上限。 不過開學(xué)時,兩人驚人的默契和連體嬰一般的樣子還是驚呆不少人下巴。 之前還不是傳楚瞻是為了逗弄溫以馳才和他交朋友的么,而且寒假前就已經(jīng)玩膩了,但怎么過了一個寒假,兩人就和好如初了?甚至比之前還要好。 而且更讓人驚嘆的是,開學(xué)后的每一次測試兩人的排名就像固定住了一樣,每回都是楚瞻第一,溫以馳第二。 所以,這就是和學(xué)霸一起玩,自己就也會變成學(xué)霸么? 不過也要說溫以馳靠著楚瞻的關(guān)系做小抄作弊的,不然怎么會成績提高這么快。 但無論外人怎么傳,這些傳言溫以馳基本都沒有進入他的耳朵。 因為學(xué)校論壇里溫以馳的名字已經(jīng)成了一個禁詞,只要有人敢開貼討論的馬上就會被封。 而真正讓人相信溫以馳是靠自己實力取得這么高成績的是月底的一次數(shù)學(xué)綜測,溫以馳居然和楚瞻并列全校第一,都為滿分。 溫以馳也是第一次得了滿分,雖然自己取得這成績的原因有百分之六十是因為楚瞻的輔導(dǎo),但還有百分之四十是已經(jīng)成了習(xí)慣的每天半本練習(xí)冊的訓(xùn)練學(xué)習(xí)。 其實溫以馳最近對數(shù)學(xué)這么上心主要還是為了高一下學(xué)期的數(shù)學(xué)競賽的集訓(xùn)生名額,原主在小說里就是為了女主放棄了名額,但溫以馳自然不可能放棄,無論是為了挑戰(zhàn)也好,還是興趣也好,怎么說他都想去試一試。 所以,溫以馳你真的報名了老禿最近說的那個什么數(shù)學(xué)競賽?那你再過半個月豈不是要去其他地方訓(xùn)練然后參加比賽?付然不知道從哪里聽到的消息,在某節(jié)體育課下課,趁著楚瞻去買水的閑空溜到了溫以馳身邊問道。 嗯,不過到時候只是預(yù)賽。溫以馳脫下外套,隨口答道。 預(yù)賽?那過了預(yù)賽是不是還得跑其他地方繼續(xù)考?付然有些咂舌,那得在外面多久??? 不知道,你問這些干嘛?溫以馳當(dāng)然不認為付然會是對數(shù)學(xué)競賽感興趣的人,畢竟他平時數(shù)學(xué)考試才三四十分。 我問你當(dāng)然是我也想?yún)⒓訂h,付然理直氣壯道:我也要參加數(shù)學(xué)競賽。 隨便你,不過勸你還是別浪費時間了,你成績這么差,老禿應(yīng)該不會讓你一起去的。溫以馳看到前面拿著兩瓶水的楚瞻,把擦汗的毛巾往肩上一甩,往那邊小跑過去。 付然望著他的背影,雖然他成績是事實,別人怎么嘲諷他也無所謂,不過當(dāng)被溫以馳這樣輕描淡寫說出來時,還是生氣,他攥緊拳頭第一次冒出了學(xué)習(xí)的念頭。 本大爺一定要跟著你一起集訓(xùn),參加預(yù)賽!等著瞧吧! 楚瞻把手上的水瓶蓋扭開,遞給面前喘著粗氣的溫以馳,看他大口大口喝水的樣子,眉毛不由皺了皺,抽下他肩膀的毛巾擦了擦他腦門上的汗:不要這么著急,還能有人能和你搶不成? 那不是因為渴么?溫以馳一下喝完小半瓶水才有空回他。 楚瞻無奈地瞥他一眼,回休息室? 好。 兩人就這樣慢吞吞地一起走過去,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剛剛付然找你干嘛? 哦,他找我問競賽的事,說也想?yún)⒓印匾择Y實話實說。 嗯。楚瞻沉默了一會,看上去若有所思地樣子。 怎么了?吃醋了還是又有什么想法了?溫以馳調(diào)侃著笑問。 沒有,在想中午吃什么。楚瞻不著痕跡地岔開話題。 溫以馳其實說楚瞻吃醋也只是開玩笑,他心里知道楚瞻不太是會亂吃醋的人,聽到他說中午吃什么,便道:有進步有進步啊,最近都會主動思考吃什么了,不像以前這么抵抗了,終于不用像之前那樣看著你那張苦瓜臉吃飯了,不錯不錯! 苦瓜臉?楚瞻眼睛一瞇,成功抓偏重點,你之前跟我吃飯都不開心? 額,那倒也不是 道路兩旁的樹已經(jīng)初冒新綠,一陣帶著泥土和鮮花清香的風(fēng)吹顫了倒映在路上的兩道靠在一起的瘦長影子,夏天好像快來臨了。 下午放學(xué)時下了雨,楚瞻回家時在雨幕中遠遠便看見撐著傘在樓底上的那人。 毫不猶豫地,楚瞻轉(zhuǎn)身就走。 楚錫淡淡的聲音仿佛穿透了雨聲,分外清晰落到了楚瞻耳朵里。 楚瞻,你還要任性到什么時候? 任性?楚瞻腳步不停,嘴角扯了扯,閃過一個略帶嘲諷的弧度。 你最近報名了數(shù)學(xué)競賽學(xué)校已經(jīng)和我說了,我是不是年前就和你說過你要轉(zhuǎn)學(xué)到國外,你現(xiàn)在報名只是在浪費功夫,你那個競賽趁早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