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嚨、胸膛、手腕、大腿、腳踝。

    所有裴無涯能夠看見的地方，都有銀針從身體里鉆了出來。

    最恐怖的應(yīng)該還是從喉嚨、肋下以及左胸位置穿過的銀針，把小丑扎成了一個鮮血淋漓的刺猬。

    “咳。”小丑咳嗽了下，從喉嚨里噴出來了些血。

    ——原來這就是說謊的懲罰。

    裴無涯看著小丑鮮血淋漓的慘狀，算是明白了對方先前所說的“無傷大雅”的玩笑是什么，“說謊的人會吞1000根針?！彼窒袷亲匝宰哉Z，又像是對小丑說。

    這應(yīng)該就是“茶話會”對于說謊的懲罰，但應(yīng)該沒有1000根那么多。

    裴無涯看著小丑雖然蒼白，但依舊還穩(wěn)當當坐在那里的軀體，再次肯定了一個事實，那就是對方確實不是人類，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對方的身體強度應(yīng)該是被調(diào)低了。

    可能這就像林淵進入一些低級副本需要借用別的身份一樣，小丑進入到這個副本之中，也不能用本體進入，否則他不覺得這些針能對小丑造成傷害。

    小丑剛剛并沒有直接說明林淵的身份，但那種不能說出口的暗示，已經(jīng)讓他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林淵是更加無法言說的存在，他甚至沒有辦法去聽見對方的名字。

    他猜測林淵也并非是對方的真名。

    也覺得現(xiàn)在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的，那個林淵形象也確實不是對方真正的相貌，他記得在意識到林淵并不是一個簡單的鄰居身份之后，每次見面，對方的狀態(tài)都在變得更糟糕。

    不斷吐血就是他的身體在崩潰的體現(xiàn)，他想，這應(yīng)該是因為對方的這具身體無法支撐他的“降臨”，所以才會逐漸走向崩潰那一瞬間，就像是某種突如其來的直覺和靈感，裴無涯覺得自己應(yīng)該猜測到了林淵的真實身份——那是當他抬頭的時候就能看見的，卻不能去直視的物體。

    是精神病院副本里，他在醫(yī)院病房里，透過窗戶玻璃，抬頭看見的那個。

    巨大的紅色……

    血液從裴無涯的鼻腔里涌出，他的腦袋再次產(chǎn)生了久違地爆炸一樣的疼痛，他知道自己不應(yīng)該再去想了，但他還是想到了那輪紅色的月亮。

    那個怪異的、恐怖的、讓人看見的瞬間，腦袋一片空白的月亮。

    爆炸似的疼痛讓他覺得自己的腦袋已經(jīng)被人放進了攪拌機里，攪成了汁液，不斷洶涌流出的血液都快堵塞他的鼻腔，他咳嗽了起來，感覺自己身體也在疼痛著。

    “哈。”他趴在圓桌上笑了起來，咳嗽著，“原來是這樣?！?/br>
    他慢慢開始回憶沈笑以及林淵，當然還有自己的副本，當他不去思考那個的時候，疼痛在慢慢減輕，他試著握了下拳頭，發(fā)現(xiàn)自己的動作順暢無比。

    他抹了下臉上的血，看著坐在自己對面，身上也全是血的小丑——茶壺和茶杯在他們面前消失不見，這代表著茶話會結(jié)束了。

    “還有一個問題?！迸釤o涯舉著手指說。

    小丑抬頭看著他，然后慢慢拔著從身體里鉆出來的針，“游戲結(jié)束了?！?/br>
    “你還有一個問題沒有回答我。”

    “我忘了?！?/br>
    “珍妮弗是誰?！睘槭裁匆婚g旅館叫做珍妮弗，這是裴無涯想不明白的問題。

    小丑從喉嚨了拽出了一根銀針，扔在地上，“院長的小女兒?！?/br>
    這個答案出乎裴無涯的意料，他掀起衣服的下擺，擦著臉上的血，“院長是房子？”

    “哈。”小丑聞言臉上露出了點諷刺的笑意，“他當時不是?！?/br>
    “我忘了說了嗎？”小丑假惺惺道，“院長，他是個人類，和你一樣的人類。”

    裴無涯聞言皺眉，他仔細回憶了下自己和小丑的對話，確實，在他提到林淵身份的時候，對方只是說，林淵和他以及院長相似，但卻只是說了，自己并非人類。

    這是他完全沒有想到的結(jié)果，院長居然是人類？

    那為什么珍妮弗會是一棟旅館……？裴無涯的腦袋里又想起了自己在精神病院副本的院長室內(nèi)看見的實驗記錄，以及自己在謝如海那個副本里，被植入的回憶。

    難道這也和院長的實驗有關(guān)？

    *

    作者有話要說：林淵的本體和他用的身份還是比較像的，可以約等于就是林淵那個身份的樣子

    第169章 201號房

    169“院長是誰？”

    裴無涯問了,但是并不準備得到小丑的回答，對方剛剛已經(jīng)說了，那是最后一個問題。

    “你不是很喜歡猜謎嗎？”小丑拔下了身體里的最后一根針,扔在地上，發(fā)出了些許聲響,他抹了一把臉,再次出現(xiàn)在裴無涯面前的,就是那個臉上畫著夸張的油彩,眼球凸出的“小丑”形象。

    “不如你猜猜看?！毙〕笳f，他慢條斯理地擦拭著身上的傷口,當他手掌經(jīng)過的時候,那些被針刺穿的部分,就會恢復如初。

    他的眼底有些嘲諷的意味,他看著裴無涯臉上以及身上的血跡,伸出手指,點了幾下自己的額頭,“瞧，裴，你不應(yīng)該去思考太多的東西。”

    “你的腦袋總有一天會爆炸，如果你再進行這樣危險的行為?！彼f完大笑了幾聲，最后那凸出來的眼球看向裴無涯，“我很期待那天?！?/br>
    “期待你的腦袋變成爆米花的模樣?！?/br>
    說完，小丑就消失在了房間內(nè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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