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無涯對小丑倒著豎了個大拇指，“關你屁事?！彼f。

    小丑并沒有被冒犯的不快，他舉起雙手，“那可以告訴我，你準備換哪個玩家復活嗎？”

    “沈笑?！迸釤o涯直接說，“我第一關副本遇見的玩家?！彼f到這里的時候，抿了下嘴唇，“換他復活?！?/br>
    “親愛的裴，但我需要提醒一件事，對方復活之后，就會丟失所有的記憶，當然你選擇兌換你的副本通關次數(shù)之后，這段記憶也會消失。”小丑做了個煙花升天的手勢，“你不會記得自己曾經(jīng)參加過副本，他的記憶也是一片空白，你們都會從頭開始?！彼钩龅难矍蚨⒅釤o涯，“這有意義嗎？”

    “再有4次，你就能離開這個游戲，在這個時候選擇重新開始，還是更困難的版本，只是為了一個見過幾次面的陌生人？”小丑聳聳肩，“或許你覺得對方當時救了你，但是裴，小丑樂園里最不需要這種同情心，那是他選擇的結果?！?/br>
    “這也是我選擇的結果?！迸釤o涯抬頭看著小丑，“我選擇讓他復活?！?/br>
    “副本我會自己通關，我欠他的命，這次還給他?！?/br>
    他沖小丑說，“我也不需要他記住我?！?/br>
    說到這里，他左右活動了下脖頸，“可以開始了嗎？”

    沈笑還記得當時自己的驚訝，因為副本規(guī)則的緣故，他無法從這個副本里離開，所以重生在副本外面的，是另外一個他。

    小丑樂園里不可能出現(xiàn)兩個活著的沈笑，所以當他離開這個副本之后，就會立即消失，與此同時，那個沈笑也會恢復一些記憶。

    他還是他，他們都是他。

    沈笑拿著手里那顆藍色的糖果，放到了裴無涯的面前，“你該離開副本了。”他站起來，“這次我想一起去?！?/br>
    ……

    離開副本的路并沒有太多的波折，他們順利來到了一樓的大廳，前臺的女人不見了蹤影，裴無涯看了下窗外，發(fā)現(xiàn)暴風雪還是沒有停止。

    他打開旅館的大門，拉著沈笑的手，一起走進了冰天雪地之中。

    當他的腳踩在雪地里的那一刻，手機再次震動了起來，他知道這是自己任務完成的提示——他回頭看著被自己牽著的沈笑。

    對方依舊穿著那身他之前見過的地方，漫天的大雪之中，他抬起頭看了眼頭頂，伸手摸了下雪花。

    他的另一只手還在被裴無涯牽著，一直面無表情的臉上，在此時突然多了些情緒波動，他從口袋里又掏出了一顆糖果，那是紅色包裝紙的。

    “剛剛才發(fā)現(xiàn)，還要一顆?！彼烟枪旁谂釤o涯的手心里。

    裴無涯能感到，自己牽著的那一只手，觸感在慢慢變得冰冷……大雪里的沈笑臉上的表情，終于出現(xiàn)了些許的變化，他看向裴無涯，“我最開心的時候?！?/br>
    “就是你對小丑說出我的名字的時候?！鄙蛐φf，他知道裴無涯還沒恢復記憶，并不知道自己是在說什么，他開心也并非是因為自己能夠“復活”，而是因為裴無涯還記得他。

    裴無涯聽到沈笑的話，剛想詢問對方是說什么。

    就發(fā)現(xiàn)對方就像陽光下變成泡沫的小美人魚一樣，在大雪里慢慢消散了，沈笑的身體慢慢變得透明，然后伴隨著風雪，慢慢變成了它們的一部分。

    裴無涯還想伸手去抓，就發(fā)現(xiàn)自己一直抓著沈笑的那一只手瞬間就空了。

    沈笑最后露出了個笑容，他的嘴唇動了下——“再見?！?/br>
    說完，他整個人就消散在了大雪之中。

    只留下裴無涯伸出的手，以及他手心里的那枚紅色的糖果。

    而隨著沈笑的消失，副本的通關讓那突如其來的暴風雪也慢慢平息下來，褲子里的手機還在震動，裴無涯低頭看了眼手心里的紅色糖果。

    他拆開包裝之后，把糖果塞到了嘴里——“真酸啊。”他自言自語，“西瓜味怎么會是酸的。”

    說這句話的同時，他緊緊握住了手心里的紅色糖紙，“騙子?！?/br>
    §幸福家園小區(qū)§

    第171章 高先生的房子

    171旅館里的沈笑消失之后,漫天的大雪就這么突兀地停止了。

    霧氣也在慢慢散去，裴無涯再一眨眼，就發(fā)現(xiàn)穿著導游衣服的女人站在了自己的面前,“我能離開了？”

    女人笑著點點頭，她揮舞著手中的旗子,“看來這次只有一位旅客?！彼灶欁缘卣f著,臉上依舊帶著笑容,裴無涯坐上小巴車后,就看見沒有司機的車輛慢慢開了起來。

    四周的景色在不斷變化，女人沒有問他需要去哪里,似乎對于目的地心知肚明。

    大約過了30分鐘之后,裴無涯站在了幸福家園小區(qū)的門口,他走下騎車,背后站著舉著小旗子的女人,“下次見?！彼f著就在裴無涯面前關上了車門。

    小巴車就這么一路慢悠悠的,消失在了裴無涯的視線之中。

    離開旅館之后,周圍的溫度也變得正常起來，裴無涯脫下了手中的外套，就這么搭在手臂上，他慢慢走進了幸福家園小區(qū)的門口，就看見了門衛(wèi)小張依舊站在那里。

    他的腳下沒有影子，但是每個路過的和他打招呼的人，就像沒有看見一樣。

    走到小張的面前,裴無涯和他打了個招呼。

    “裴先生,又出去了?！毙埿Σ[瞇地說。

    裴無涯仔細觀察著眼前的小張,他思索了一下問,“我在這里住了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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