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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依舊冷得刺骨, 絲毫沒有降溫的跡象,但烏瓦卻說冬天快要過去了。 崮貣嘴里冒著白氣看了眼遠處綿延的山巒,附和, “風(fēng)向變了,快了?!?/br> 這漫長的冬季終于要過去了,紀池長長地呼出口氣,跺了跺腳望向天空。 目光所處不見一朵云,很藍很干凈, 讓人心情舒暢。 旁邊,禹鶩與他一同停下來,靜靜地站著。 紀池將目光落到他身上,對上視線的那一刻心中莫名一暖, 不覺對著那張線條剛毅的臉勾了下唇。 禹鶩微愣,身上散發(fā)的野性氣息稍斂,表情變了變, 直直盯著他。 直勾勾, □□灼熱的視線使得紀池臉上一熱, 握緊拳頭從心頭壓下想要不顧一切做出一些事情的沖動,轉(zhuǎn)身繼續(xù)前行。 身后人兀自站了片刻才又跟上來。 呼呼的風(fēng)聲一路從平原的盡頭傳到山腳下,沒過一會兒便從山間銷聲匿跡。 如此反復(fù), 直到他們踏進森林的那一刻周圍徒然一靜,風(fēng)聲被隔絕在外,終于安靜了。 又往里走了片刻,他們開始分開揀柴。 林間地上都是未化的積雪,又厚又硬,一腳踩上去只能留下微陷的痕跡。 阿訇亦步亦趨地跟在紀池身后觀察著他的腳印。 這時紀池猛地停下來,轉(zhuǎn)身,“怎么了?” “……”似乎沒想到他會突然轉(zhuǎn)身,阿訇微愕片刻很快又回過神,指著地上的痕跡輕聲說了句“小”。 染上塵土的積雪上一大一小兩個腳印,小的是紀池的,另一個是阿訇的,有他的兩倍。 紀池有點無奈,有點感慨,抿了抿唇無話可說地看著阿訇的視線緩緩從他裹著獸皮的腳一路向上,最后停在他的臉上再次喃喃出聲,“白……?!?/br> 話音剛落,身后響起腳步聲,后與山傳來禹鶩低沉的嗓音,“你,不要跟著池?!?/br> 他的手隨便一指,“去那里。” “池?”阿訇疑惑的同時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那里除了縱橫交錯的樹木外什么都沒有。 他轉(zhuǎn)頭看向禹鶩,沒找到重點,“池,是誰?” 禹鶩神情微頓,隨即反應(yīng)過來,沒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又重復(fù)了一遍剛才的話,“不要跟著他?!?/br> 阿訇看了眼紀池,不再說話,轉(zhuǎn)身走向不遠處開始揀柴。 隨即,禹鶩走過來擋住紀池的視線,“我們,走吧?!?/br> 去哪兒。 紀池看著禹鶩挑了挑眉,后與他錯開身,就在附近開始揀起干柴,同時用眼角余光注意著杵在原地的禹鶩。 他到底在想什么。 紀池邊琢磨邊扭身撿起兩根粗枝條,還未轉(zhuǎn)過身來身后就響起“撲簌”一聲,看過去,原來是禹鶩竄上了樹。 …… 大約過了兩個小時的時間,紀池堆起來的干柴已經(jīng)有兩大捆,拿出折刀,把長長的藤條割成兩半,開始捆柴。 野獸的鱗片雖鋒利,用起來卻不方便,還是折刀更順手。 剛弄好一捆,身后就傳來刻意放輕的,腳踩積雪的聲音,人數(shù)不確定。 紀池立刻收好折刀,轉(zhuǎn)身。 蓬頭垢面,臉頰凹陷的七個爻人,他們正拿著棍棒貓著腰在緩慢向他接近。 領(lǐng)頭的三個他認識。被他發(fā)現(xiàn)后,他們立即竄向他。 紀池后退的同時往后看了一眼,阿訇正好趕了過來。 多出一個人對他們沒有絲毫的影響。 “拿出來!” “搶他!” “抓他,吃了!”說話之人張著干裂的大嘴,露出參差不齊的尖利牙齒,眼里放著光,像個餓極了的野獸。 似乎真的是餓極了,那人像個靈活的大猴子,舉著棍棒最先沖了過來。 紀池剛要有所動作,旁邊的阿訇已經(jīng)先他一步迎了上去。 只是,未等他沖到男人面前,就聽“嚯”地一聲從旁邊的樹上飛速竄下來一條人影,下一刻,那個橫沖直撞的男人已經(jīng)被朝天而下的木棍打倒在厚厚的積雪上,深深地陷了進去。 見狀,其余的六個爻人立刻止住步伐,開始探頭探腦地觀察著周圍,生怕自己也像同伴一樣還未戰(zhàn)斗就先丟了命。 一棍子就要了人命的男人飛快掃了眼阿訇,兩步并做一步站到紀池跟前,視線掠過他面向那幾個爻人,擺出一副隨時準備戰(zhàn)斗的樣子。 領(lǐng)頭的三個爻人中的一個伸長脖子對著紀池身邊的男人瞇眼細看了一陣,認出來了,“禹鶩……” 自從入了冬,禹鶩的身高一直在往上竄,他已經(jīng)和這里的正常男人一樣高了,甚至比他們還高。 樣貌上也有了些變化,不過對紀池來說并不明顯。 現(xiàn)在他渾身散發(fā)著蓄勢待發(fā)的野性,屏息凝神地往紀池面前一站,好像成了另外一個人。 但禹鶩這樣的氣勢并沒威脅到那幾個人,認出禹鶩之后那男人沒了先前的小心翼翼,反而像是確定了不會有別人,神色懶怠地嘎嘎一笑,指著紀池用粗糲的嗓音對著其他人說:“他的東西,搶過來!” 其他人又一次看了眼已經(jīng)死透的同伴,再觀察一圈周圍才用副鬼鬼祟祟的小偷的架勢向紀池他們沖了過來。 紀池看了眼擋住他的兩個男人,下一刻便已經(jīng)閃身沖到一顆樹后面,快速舉起弓箭,對著沖在最前面的爻人放了一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