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狗的眼神更加溫和了，他已經(jīng)沒有力氣說話了。

    “你……你還好嗎？”不知道什么時候，小北的眼中已經(jīng)含了淚。

    “嗚……你別嚇我呀！你不是說過你會活得很長很長的嗎？”殺狼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抱住老狗，他以前習慣讀獨來獨往，沒什么可以說話的對象，所以他常來找老狗嘮嗑，老狗有好東西，會給他留一些。老狗已經(jīng)很老了，但是身體卻很好，甚至比他的都好，所以他從來沒想過老狗會有將死的一天。他離開爛尾樓之前，曾經(jīng)來跟老狗道別過，老狗只是擺擺手，讓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要在這里妨礙他找食！

    老狗吃力地伸出舌頭，舔了舔殺狼流下的眼淚，他的眼里也慢慢聚集了淚水。

    “去……去……大都……”老狗臨死前，用最后的一點力氣，吐出了這么一句話。

    “嗚……”殺狼摟著已經(jīng)失去氣息，不再動彈的老狗，發(fā)出撕心裂肺的嗚咽聲。

    在那一瞬間，比乖感覺到了身邊的每一只狗，身上都彌散著nongnong的悲傷，就連他和比牛都一樣。

    別說狗的死亡，就連人的死亡，比乖見的也不少，可是這是他第一次有一種無法與自然和天命抗衡的感覺。這只狗是老死的，生老病死，無論是人類還是動物，都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就是因為這個“再自然不過”，所以他才覺得格外悲傷。

    和老狗的遺體告別，眾狗在回農(nóng)場的路上，都格外沉默。

    “殺狼叔叔，你能告訴我，你和老狗爺爺是怎么認識的嗎？”

    比乖很想知道，殺狼和老狗的故事！動物之間的感情，真的非常玄妙，有時候甚至比人更加真誠吧！那只老狗分明就是強撐著，等殺狼回來！可是殺狼這笨狗，卻沒有這樣的覺悟！

    第50章

    ·

    殺狼和老狗的故事, 是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偶然相遇。見多識廣的老狗遇上了一只蠢萌的哈士奇，兩只孤獨的狗不時的相聚, 讓彼此多了個牽掛。

    “老狗告訴我, 他之所以不想離開拆遷房那一帶，是因為他在等他原本的主人。他死前待的那個地方, 就是他主人的房子。”殺狼談起老狗, 心情還是有些低落。他本來就是野狗，根本就不了解老狗那顆因為被人類撫養(yǎng)長大, 而忠于人類的心。

    “人類果然不是個好東西！”小愛愛怒罵。沒有責任心就是人類的標簽！他真的不喜歡人類！

    比乖嘆了一口氣, 上輩子是人類的他, 也不知道要如何評價老狗等待的一生。

    回到農(nóng)場的時候, 比薩他們就已經(jīng)確定了要去大都的決心了。老狗在這一帶雖然算不上特別強, 但是可能是經(jīng)歷的事情多了, 看事情非常透徹, 是大家公認的智者。他說讓他們?nèi)ゴ蠖? 那去大都肯定沒錯。反正他們本來就是打算離開H市，把目的地定為大都，挺好的！

    比乖對于這個決定無言以對, 狗的思維, 沒有人類那么縝密。他們說到哪就做到哪，當初說離開爛尾樓就離開, 說去H大就去H大，說離開H大就離開H大，現(xiàn)在說要去大都, 就去大都！野狗，真的隨心所欲。這難道就是小北常說的“自由”嗎？

    比乖不得不感嘆，比薩他們這群狗至今還能活奔亂跳真的是運氣好，有腦子的就只有小北，勉強再加上小馬 ，比薩和牛群，甚至是牛眾，都只管打架，不怎么思考……

    “你們真的要去大都？我聽主人說，爛尾樓的那些人類有些就是從大都來的?！贝罄窃诘弥人_他們要去大都的時候，非常詫異。大都，他們聽主人提過，那個地方似乎非常好，主人曾經(jīng)喝醉時，遺憾地跟他們說，他能力不足，所以無法在大都安家，只有最頂尖的那些人，才可能在大都賺到生存的空間。

    “大都生活不易！”二狼也裝模作樣地勸道。他不想殺狼他們離開，流浪狗的生活是他們這些家犬無法理解的。穩(wěn)定不是挺好的嗎？為何要流浪？

    他們沉重的語氣，令比薩心中蒙上了一層陰影。遷徙，而且跨省遷徙，從來就不是簡單的事情。大都的人類從那邊搬到爛尾樓，而他們卻要從爛尾樓搬到大都。

    “那又怎么樣？我爸爸mama舅舅叔叔他們非常強！”比牛的聲音沖入比薩的心扉。

    是呀，他們有小崽子要養(yǎng)，就算為了小崽子，他也不能氣餒，必須努力一把！

    大狼看到比薩堅定的神奇，已經(jīng)放棄勸說，“在外面小心呀！早點找到安全的地盤。我聽主人說，西城區(qū)那邊流浪動物比較多。你們可以往那邊看看。”

    泰山緊緊貼住比乖，他在比乖耳邊低聲說：“你緊張嗎？我們要去大都了！在H大的時候，我聽那些兩腳怪說過，大都是整個國家的政治權(quán)利中心，當官的很多，那邊的城市流浪動物救治員也非常非常多！”流浪動物救治員跟流浪動物真的就是天敵，泰山自覺自己沒什么能力，一想到比H市更多，更厲害的城市流浪動物救治員們，他就腿軟！

    “出息！”小愛愛鄙視地看了泰山一眼。不管怎么說，當初決定跟隨比薩老大，他就知道H大可能留不住他，所以他已經(jīng)做好追隨的準備了！

    泰山被小愛愛這么一說，頓時把心中的那點忐忑給拋卻了，這只目中無狗的傲嬌狗都能接受得了的事情，他泰山怎么可能會害怕！

    “可是我們要怎么去大都呀！”白斑點貓說。他在H大長大，沒有離開過H大，不知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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