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刺客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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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的存在一直都只是個秘密。 北方的鷹之民與狼之民誕生的后代,跨越海峽來到歐亞大陸,又沿著日耳曼尼亞一路向南,不斷的尋找著水草豐美的可供生存的土地。 聰明英俊的青年娶辛布里族女子為妻,他的家族與北部蠻族王國融合為一,因而迎來了長久而鞏固的統(tǒng)治。 這股肩負(fù)著未知使命的神秘力量的血脈,通過鷹之民與狼之民的后代來到了羅馬人的土地。因而他的孩子,他孩子的孩子,擁有著鷹一樣的眼睛。他能呼喚巨鷹,也受狼的喜愛,這支神秘的家族的后代,便是從西北部雪山與海峽另一端寒冷凍土盡頭而來的亞當(dāng)?shù)膬鹤印?/br> 在得知了有這樣一股超凡脫俗的神秘的力量的影子的存在后,提亞斯洛德的內(nèi)心是震驚的。震驚之余是忌憚、恐懼、貪婪與偏見。 他就像第一次了解丹特族時那樣,將他們看做了同樣半人半獸,可供利用或消遣的異類。 經(jīng)歷過過去獨(dú)裁軍政府恐怖的武力統(tǒng)治手段的羅馬,對于刺殺這件事心懷忌憚,憤憤不平,卻又對此迷戀不已。 嘴上喊著榮譽(yù),身體卻很誠實(shí)。如果有方法做掉對方而不被抓住把柄,一個個比誰都積極。 幼小的阿利克西歐斯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得知了父親由于被判重罪而死,母親難產(chǎn)而亡。 提亞斯洛德對他說:“所有人都說你是不名譽(yù)的血脈的孩子。你身上的血是骯臟的?!?/br> 阿利克西歐斯搖頭:“我不是!不是這樣的!” “你的父親,你的祖先,殺死了無數(shù)的人,你的家族是恐怖獨(dú)裁統(tǒng)治的幫兇!”提亞斯洛德怒吼。 他的身影仿佛變得高大,像一團(tuán)籠罩在阿利克西歐斯頭頂?shù)臑踉啤?/br> “不———”少年捂著臉大喊道。 “馬里亞與蘇拉在成為人民的執(zhí)政官之前是英勇的戰(zhàn)士,可是來到了羅馬后你的祖先慫恿他殺死了所有與他政見不合的人,”提亞斯洛德指著他說,“由于心懷共和理想,凱撒不相信他的人民會將他殺死,但也死于非命。你的祖先情愿淪為安東尼的政治工具,迫害西塞羅,砍掉他的頭和手足,這種殘忍的手段也是你祖先的手筆。你的家族無恥,下賤,犯了大罪過,你的祖父,埃里克特亞斯與阿爾卑斯山北部的日耳曼尼亞人,那些入侵諾里庫姆的蠻族媾和生了你父親!” 他聲色俱厲的一通訓(xùn)斥,已經(jīng)讓年幼的阿利克西歐斯不知所措,害怕到心驚膽戰(zhàn)。 然而提亞斯洛德話鋒一轉(zhuǎn),又溫和下來。 “不要緊,不要緊阿利克西歐斯,”他輕聲開口,“上面這些罪過都是你祖先所做不假,但是這與你無關(guān)。你是我的學(xué)生,我了解你的秉性。” 阿利克西歐斯劇烈的喘氣,滿是淚痕的小臉因?yàn)槔蠋煹穆曇舳岷土艘恍?/br> “老,老師……” “別怕,我的孩子,”提亞斯洛德嘆息道,“你的祖先用自己的力量做了錯事——那就是助紂為虐,為那些自私,貪婪,只一心想引發(fā)戰(zhàn)爭的壞人,不斷的殺死心懷正義,信念堅(jiān)定的好人。” 他的每一句話都讓他更痛苦。 “我,我不知道——”隨著少年的一聲喊叫,天邊浮現(xiàn)的鷹的影子呼嘯而來。 提亞斯洛德看到他的雙眼從原來的湛藍(lán)逐漸變淺,一雙鷹一樣的金色瞳孔散發(fā)著獸類的光輝。 他看到岸邊的驚濤駭浪,一艘漆黑的小船仿佛是破空而來。 鷹抓向提亞斯洛德,這個此時胡子還沒有花白的中年人大叫著舉手躲避。 “伊卡洛斯,伊卡洛斯不要——”阿利克西歐斯伸手阻止道。 “這個小雜種!”提亞斯洛德因?yàn)楸蛔サ碾p臂血淋淋而氣急敗壞的怒吼。 但阿利克西歐斯因?yàn)樘ε率裁匆矝]聽見。 伊卡洛斯狠狠地折騰了提亞斯洛德一番,才落到阿利克西歐斯身后的樹枝上,少年看著受傷的老頭,后退了兩步。 “不……我…我沒事!”提亞斯洛德咬著牙,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的抬起頭,“阿利克西歐斯,別怕。我知道,你只是太緊張了?!?/br> 小阿利克西歐斯看著他滿面驚惶。 “你可以自己做出決定,”提亞斯洛德說,“你的人生由你來定。成為什么樣的人——是一個正直的人,還是一個低賤,骯臟,惡毒的人。你想要用你的技藝去做正確的事嗎?” “老師…我,我不知道。”阿利克西歐斯搖頭。 他警惕的看著提亞斯洛德。 “你現(xiàn)在無法在這里立足,這我很遺憾?!碧醽喫孤宓抡f,“但我仍然相信有一天你可以成為真正的男子漢。一個對國家,對政府有貢獻(xiàn)的偉大的公民?!?/br> “我知道,面對你的家族真實(shí)的過去是很痛苦的,但是你必須勇敢面對。并且——用你的力量,做正確的事。” 黑船接近,有男人登上了碼頭。男人身披黑色的罩袍與兜帽,半張臉都被遮住,身材高大,體格健碩,四肢修長。 提亞斯洛德看向他,開口:“大師!這是我對您說的,亞當(dāng)?shù)膬鹤印!?/br> 阿利克西歐斯警覺的看著對方。他并不明白他所說的“亞當(dāng)?shù)膬鹤印笔鞘裁匆馑肌?/br> 男人走向阿利克西歐斯,看到少年弓起身要逃開,迅速的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伊卡洛斯鳴叫著攻擊他,同樣有一只鷹從天而降,攻擊了伊卡洛斯。伊卡洛斯慘叫著被那只鷹壓倒,阿利克西歐斯也痛苦的呻吟出聲。 男人掐著他的下頜,仔細(xì)的凝視著他的眼睛。 “毒蛇腐蝕了世界樹之種,神賜亞當(dāng)之子以巨鷹為伴,啄食巨蛇的后代,以防止再有世界樹之種被竊?!蹦悄腥艘蛔忠痪涞恼f道,“金色的眼睛,你的確是埃里克特亞斯的孫子。” “祖父……!”阿利克西歐斯驚呼道。 他放棄了反抗,任由自己被對方抓在手里。 那男人看向一旁的提亞斯洛德,看到他身上被撓出的血痕,瞇了瞇眼睛。 “我必須帶他離開,”他說,“這個男孩,他有他的路要走?!?/br> “我正有此意?!碧醽喫孤宓侣冻鲇懞玫男θ荩按炭痛髱?,我相信您對同屬于刺客的阿利克西歐斯一定會悉心教導(dǎo),讓他成為有益于羅馬人民的人?!?/br> 男人面無表情:“我們的使命與凡人無關(guān)?!?/br> “請?jiān)试S我繼續(xù)資助您,”提亞斯洛德堅(jiān)定的說,“我們的神廟一樣記載了您所需要的資料。欲要啃噬世界樹之種與持有圣器碎片的毒蛇已經(jīng)在羅馬境內(nèi)出現(xiàn),我認(rèn)為這件事您一定十分關(guān)心?!?/br> 男人不再說話,久久的凝視著提亞斯洛德。 半晌,他拖著阿利克西歐斯朝船上走去,巨大的力道拽的他踉踉蹌蹌。 體型更龐大的巨鷹松開了伊卡洛斯,后者立刻飛快的撲到阿利克西歐斯的背上,把他抓出幾條血痕。 阿利克西歐斯痛呼著,冷不防聽到男人溫和的聲音。 “輕一點(diǎn),輕一點(diǎn)。”男人用沒有抓住他的那只手向半空伸去,出聲安撫著伊卡洛斯。神奇的事情發(fā)生了,剛才還充滿敵意的伊卡洛斯乖順的落在了他的小臂上。 “乖孩子。”將阿利克西歐斯丟到船上,男人從隨身的口袋里拿出了幾根rou條。伊卡洛斯很快叛變,親昵的一邊吃rou一邊蹭男人伸過去的手指。 就這樣,阿利克西歐斯乘著一艘小船離開了生活了十余年的羅馬。 他隨著男人順流而下,海浪帶著他遠(yuǎn)離故鄉(xiāng),親人的死和未知的未來將他的命運(yùn)籠罩。 …… …… 迫害了阿利克西歐斯一家后,提亞斯洛德又想方設(shè)法的資助了埃里克特亞斯背后的刺客結(jié)社,使他的勢力混入了刺客的內(nèi)部。 刺客們想要隱瞞自己的存在。在得知了提亞斯洛德以刺客名義的一切行為后,刺客大師對此產(chǎn)生了懷疑。提亞斯洛德察覺到了危險,他拼命表現(xiàn)出與此無關(guān)的態(tài)度,將所有的一切資料,趁此機(jī)會發(fā)展出的勢力都留在了卡帕多利亞,積極主動出資建立刺客位于羅馬的據(jù)點(diǎn),參與這其中的事務(wù),努力獲得刺客大師的信任。 這些年,刺客們被分成了兩股勢力。提亞斯洛德所掌握的那部分和阿利克西歐斯。待到他被阿塞提斯一劍殺死的那一天,他的勢力早已遍及整個羅馬東部。阿利克西歐斯接到刺客大師委派的任務(wù),清理提亞斯洛德在羅馬的勢力防止他以刺客的名義行事使得他們的存在遭遇暴露從而遭遇迫害。因?yàn)榇炭妥怨啪陀凶约旱臄橙?,他們不斷的派出殺手以各種名義殘害刺客的后代。提亞斯洛德最終被證實(shí)有此傾向,已在暗中被敵人影響和滲透。 同刺客大師修行的這些年他早已知道當(dāng)年父親死亡的真相。 父親的慘死就像一群人的狂歡,他們得以將所有不名譽(yù)的陰謀與殘忍的手段嫁禍給他的家族,使他蒙受恥辱與冤屈的血海深仇。然而這一切都是在皇帝的默許下才得以實(shí)施的。 “你的力量是達(dá)成你達(dá)成目的的工具,而你本人不應(yīng)當(dāng)是政治的工具?!痹陔x開刺客大師時,男人曾對他說,“所有一切為了人類社會利益紛爭的廝殺都不應(yīng)過度,你下手時,當(dāng)做好你和你身邊的人隨時會因此而死的準(zhǔn)備。” …… …… 今晚阿塞提斯選擇安頓于安卡拉,卡帕多利亞行省西部行省的總督府。 和他之前給我的信件顯示的這里是個“x”不同的是,行省總督特別親切的接待了我們一行人。 這是個棕色短發(fā),穿著長袍的中年男人,人到中年有些發(fā)福,皮膚微微泛紅,叫密西烏斯。 “聽說奉元首之名監(jiān)察我的工作,我真是感到榮幸啊,榮幸啊。”密西烏斯笑著不斷的哈腰弓背,一副十足的舔狗相一臉諂媚的看著阿塞提斯,“我這里給大人準(zhǔn)備了最舒適的臥房,浴室還有美食,快請進(jìn),請進(jìn)?!?/br> 我跟瑟琉斯說:“我覺得他不是好人?!?/br> 瑟琉斯:“噓,別說話。” 我無語的聳了聳肩,跟著阿塞提斯和一眾人進(jìn)了宅邸。 阿塞提斯為我作了介紹,密西烏斯?jié)M臉驚訝道:“這便是皮呂西大人最親愛的女兒!原來如此,和那位大人一樣雙眼充滿智慧!” 這個馬屁拍的我一愣,我下意識的看了眼阿塞提斯,后者笑而不語。 “謝謝?!蔽覍擂蔚幕卮?。 密西烏斯不覺有什么,很自然的讓他的夫人招待我去女客休息的地方洗漱。 我跟著那個褐色頭發(fā)的中年婦人一路來到了后院,她一搭沒一搭的和我聊天。 “你喜歡吃什么水果?”女人很親切的問我。 “葡萄吧?!蔽夜怨曰卮稹?/br> “好的,我這就叫人去拿?!彼业氖謥砘?fù)崦?/br> 我來到的這間房是后院,這位夫人身邊只跟著兩個忙前忙后的女奴。我看她穿著不算華麗,又看了眼周圍空曠的大廳,只覺得這也太素靜了點(diǎn)。 “呵呵,是不是覺得屋子有點(diǎn)空?”她和善的笑了起來。 “沒有沒有。”我連連搖頭。 “唉…”夫人嘆了口氣。 她接著介紹說自己叫愛爾蒂娜,是密西烏斯的妻子。 “我兒子去卡帕多利亞游學(xué)了,”愛爾蒂娜笑了笑,“今天不在……” 不知道為何,這笑容看起來有些勉強(qián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