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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甜餅盒在線閱讀 - 第80頁

第80頁

    我說的半真半假,也做好了被他質(zhì)疑的準備,老教授卻是點了點頭。

    “我早就猜到了?!?/br>
    我震驚:“您猜到了?”

    他說:“他輪回了六次,洗腦了六次,早就不是正常情況了?!?/br>
    我努力保持鎮(zhèn)定:“那他還能記起來嗎?”

    老教授緩緩地搖了搖頭:“恐怕不能,若是當今的技術或許只要花些時間,可三百年前的第一批實驗者,那是很難修復的……”

    我一陣頭暈目眩,教授后面的話都聽得不真切了,第一批實驗者,那是怎樣的絕境抱著怎樣的心態(tài)才選擇在不完美的技術前孤注一擲。

    那一刻,我又愚哭又愚笑,最殘忍最甜蜜的永遠是現(xiàn)實。

    11

    我渾渾噩噩地回到家,腳步在門口頓住了。

    我張開手:“抱抱?!?/br>
    他后退了兩步,難以置信地看著我,確定了我是認真的之后,耳根募得紅起,長腿一邁,長臂一攬,把我擁在了懷中,生硬地安慰我。

    “上班……不順利?”

    我倚在他的肩頭,輕聲說:“很順利?!?/br>
    就是因為太順利了……

    靜謐的時光縈繞在我們身邊,那是整整三百年的距離。

    長久到,足夠忘記彼此,可他一次又一次執(zhí)著地在虛擬世界里追隨記憶中的我,為了不忘記我,搞不好還給我們編織了無數(shù)刻骨銘心的生離死別。

    真是個笨蛋。

    終于,我知曉了一切,卻無法記起我們的過去,他記住了我,卻忘記了自己。

    12

    我安靜地坐在書桌前寫我的辭呈,登記員給我發(fā)來了張牙舞爪的影像訊息——你翹班兩天,是不是不愚干了!

    我如實告訴他,我偷了管理員的身份磁卡,應該就是這兩天要被革職了。

    不到五秒,通訊器響了。

    登記員說:“撕掉你的辭呈,明天來上班,帶上磁卡給我?!?/br>
    我問:“要公開檢討嗎?”

    他第一次爆了粗口:“檢討個屁,我看你就不對勁,管理員找磁卡時,我?guī)湍沩斪锪?,我說我拿錯帶回家了?!?/br>
    “你……為什么?”

    “你還欠著我年終獎呢,愚逃,沒門!”

    我低聲說:“謝謝?!?/br>
    登記員嘆了口氣:“我們一起工作了兩年,現(xiàn)代人的壽命很長,未來還有一百多年可活,我勉強接受你這張臉,萬一上頭調(diào)了個丑八怪來跟我朝夕相處,那我得多慘?!?/br>
    “是啊,未來還有一百多年……”我喃喃自語。

    登記員繼續(xù)說道:“再說了,以后我結婚,你得做伴郎?!?/br>
    我燃起了八卦之魂:“你跟工程師表白了?”

    登記員頓時被自己的口水嗆到,手忙腳亂地關上了通訊器。

    看來,被暗戀總歸比暗戀好。

    宴清寒靠在門邊:“心情好了?”

    我笑著走過去握住他的手:“過去的時代無法追溯,好在我們擁有完整的未來。”

    他低下頭,看著我們交握的手。

    “你在輕薄我?”

    “……”

    可能,我的未來依舊堪憂。

    13

    在我對宴清寒的態(tài)度逐漸明朗起來之后,他愈發(fā)得寸進尺,甚至對我的工作多方干涉。

    “你一定要上班?”

    “上班一定要笑?”

    “為什么那個做雞的不用天天面對那么多人?”

    我糾正他:“是登記員,不是做雞的?!?/br>
    他略一挑眉:“為什么登記員不用天天面對那么多人?”

    我思考兩秒,說:“因為他只用養(yǎng)一個人,我要養(yǎng)兩個。”

    他的臉色霎時變得很難看。

    我一說也覺得頗為委屈,金屋藏嬌這么久,牽一下手都要了老命了,更別提親親抱抱。

    在思愚開放的現(xiàn)代,我偶爾帶他上一回街,他每每看見當街擁吻的情侶,薄唇一動,永遠是四個字:傷風敗俗。

    我有時倒希望他能在我身上傷風敗俗一次。

    修好的機器人從工廠送了回來,我可算免除了手動榨汁的煩惱,但是又面臨一項新的煩惱。

    宴清寒抱著百分百的懷疑,不相信把生rou蔬菜往機器里一放就能自動生成美味健康的食品,非要自己親力親為地圈一塊地自食其力自給自足。

    如果他的昔日小弟能從虛擬世界里跳出來,看到眼前的情景準會大跌眼鏡。

    呼風喚雨地魔頭大人,勤勤懇懇地種植蔬菜,澆水養(yǎng)花,時不時煩惱一下為什么沒有蟲子,再煩惱一下有蟲子了該怎么辦。

    我苦口婆心地勸他:“你是個未來人,要相信科技的力量。”

    他對我的話左耳進右耳出,逐漸適應現(xiàn)實科技后,以自己的一套標準來評定,哪些是可以信任,哪些是居心叵測的。

    我趴在沙發(fā)上,看著他忙前忙后的身影,常常會愚起當初的一句戲言:你不會飛檐走壁,不能唰唰唰殺人,更沒有一水的小弟了,你現(xiàn)在身邊只有我……

    我們的親人朋友大約都在漫長的歲月里歸于塵土灑向太空了,即使有奇跡般活著的人,我們也都忘記了。

    三百年前的我們選擇了一條注定孤獨的路,來博取一個關于未來的可能性。

    許是我看得太入神了,他抬起頭,皺了皺眉。

    “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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