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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黑蓮花[快穿]在線閱讀 - 第11頁

第11頁

    可沙漠里的綠泉,大都是海市蜃樓罷了。

    殷修明忽然一揚臂,將手中的鑰匙遠遠扔了出去。

    謝卻的視線追逐著鑰匙,落到了露臺之外。

    銀亮的物件在空中劃出一道細小的拋物線,旋即消失在了深不見底的夜色之中。

    謝卻難以置信地搖著頭。

    他跌坐在地,雙手扯住殷修明的衣服下擺。仰起小臉,幾乎以懇求的姿態(tài),抱住了對方的腿。

    殷修明低下頭,面對這樣的茫然無助,臉上依舊不帶任何感情。

    “這柄鑰匙,等你明白我說的道理的時候,再給你吧?!?/br>
    ……

    在調(diào).教人方面,殷修明的確很有一套。

    成夜成夜的歡.愉如同酷刑。殷修明逗.弄著謝卻的身體,卻又將他的最關(guān)鍵處牢牢鎖住,不讓發(fā).泄。

    他磨著謝卻的性子,想看他屈服哭泣,但后者始終一聲不吭,只有在痛極了的時候,才會泄出幾聲屈辱的顫音。

    無常對于這種行徑嗤之以鼻。

    【要不怎么說身居高位的人,大多心理變態(tài)?!克岩笮廾髦附o玉蟬看,像是個大家長拿反面教材警示自家孩子,【能爬上那種位置的人,哪個手里沒沾過血,偏偏一個個還要裝出衣冠禽獸的樣子,背地里早就憋屈壞了,所以才會有這種不良癖好。非要折騰人,才能舒坦?!?/br>
    玉蟬連忙稱是,跟著無常一起罵他。

    無??粗裣s惟自己馬首是瞻的樣子,忽然有點不忍,摸了摸他的頭。

    玉蟬開心地昂起腦袋,十分配合。

    “笨死了?!睙o常心想,“你怎么沒想過,我養(yǎng)你在身邊,也是把你當(dāng)做我情緒的宣泄口呢?”

    ……

    時光匆匆而過,轉(zhuǎn)眼夏花已開。

    暗香浮動里,帶著初夏特有的躁動。

    “竹搖清影罩幽窗,兩兩時禽噪夕陽。

    謝卻海棠飛盡絮,困人天氣日初長……”

    謝卻斜倚在門邊,背靠一片幽綠的庭院。他手捧著一只紙鳶,正以工筆細細地往上謄詩。

    “別苑的夏花開了,如果你在王宮,我們就能一起看了。”

    他筆鋒微頓,終于還是在末尾寫下了這一句話。

    雖然和攝政王高手過招的日子既煩人又有挑戰(zhàn),但謝卻始終沒忘了正事。

    這是他要送到城南紙鳶店的東西。

    這件東西,會伴隨著宮中的消息,一同由掌柜,交托到殷越的手里。

    謝卻最近老老實實,沒再作妖,殷修明看在眼里,也減少了磋磨他的頻率。

    紙鳶店作為太子一手建立的情報中心,安全可靠。殷修明對謝卻的監(jiān)視雖然沒停,但殷越的反偵察系統(tǒng)似乎魔高一丈。謝卻跑去店里送了好幾次消息,每次回來都風(fēng)平浪靜。

    紙鳶赤紅如夏花,載著故人音訊,飛過青山萬重。

    塞外,月涼如水。

    不比中原的溽暑,這里晝夜溫差極大,生活環(huán)境相當(dāng)惡劣。

    惟獨在夜里,漠漠平沙,才褪去了它嶙峋的外殼,難得的靜謐起來。

    遠處飄來悠揚的胡笳調(diào),有牧民隨著駝鈴聲碰撞酒杯。殷越獨一人坐在篝火邊,拆開了那經(jīng)由風(fēng)塵輾轉(zhuǎn)的紙鳶。

    三月別故鄉(xiāng),殷越的臉被曬黑了不少,但不僅不減俊朗,反而讓他整個人都成熟了不少。

    從前在朝歌,他尚有些天不怕地不怕的孩子氣,而今眉眼間卻多了思慮,雙唇時常緊抿成一條直線,更不用提被飛沙走石刮出的一身細痕。

    他和將士們解嘲說,這是男人成長的勛章。

    此刻,他看著紙鳶上的那四行詩,忽然覺得,自己還是那么幼稚。

    不然為什么眼前會控制不住地產(chǎn)生幻覺,好像寫詩人的臉就近在咫尺,好像他們還是許多年前別苑里,那兩個報團取暖的小小少年?

    那時別苑人跡罕至,草長鶯飛,正是消暑的打好去處。兩個貪玩的孩子結(jié)伴而行,趴在草地上共讀一卷詩文。謝卻斯文些,念得搖頭晃腦,漸入佳境。殷越在耍刀槍和上樹方面在行,書看不了多久就要犯困。身邊人小嗓又甜又糯,搖籃曲似的,他不一會兒就陷入夢鄉(xiāng)……

    醒來時,只覺涼風(fēng)習(xí)習(xí),異常舒適。殷越神清氣爽,定睛一看,竟是謝卻在為他搖扇,正從左手換到右手。一張小圓臉努力又專注,連自己鼻尖上停了只蜻蜓都沒發(fā)現(xiàn)。

    殷越替他捏走了那只蜻蜓,一把抱住了謝卻。小孩子不懂什么海誓山盟的約定,只會用力地說:“我們永遠是最好最好的朋友,要一直一直在一起!”

    回憶像鏡花水月,令人溺斃。

    少年不知歧路長,誰能料到十年之后,是反目成仇,天各一方。

    隨行的將士們正站在他身后的銀泉邊,為老馬梳毛配鞍。有好事者,瞧見了殷越發(fā)愣的模樣,那憂郁得就跟丟了魂魄似的,便湊上去調(diào)侃道。

    “老大,這是喜歡你的姑娘送的啊?西域妞?這一手漢字寫得還挺有腔調(diào)哦?!?/br>
    他們大都是先王的舊部,聽聞攝政王登基,寧死也不愿效忠。索性跟太子一起流放來了這不毛之地,餐風(fēng)露宿,倒也瀟灑得很。

    殷越跟這班部下熟得跟兄弟一樣,完全沒架子,用手肘把對方捅到了邊兒去:“走開,人家是男的?!?/br>
    部下哈哈哈地跑遠了:“那你就是不否認人家喜歡你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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