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昀州拿著手機的手微微縮緊。

    他聲音有些沉，“最近住辰灣公寓。”

    歐忱卻并沒有察覺。

    “我知道了，等我導(dǎo)導(dǎo)航，誒，離我這邊還有段距離，看來最近幾天是真的跑不掉了。不過你放心，這次我在吳州會待很長一段時間，我們肯定有機會敘舊?！睔W忱說的差不多了，“好了，你應(yīng)該也要上班了吧，我就不打擾你了，我也要去準(zhǔn)備會議的事情了，吃飯的時間我們再約?！?/br>
    “好。”

    這通電話讓歐忱終于微微寬心，然而他并不知道電話另一頭的李昀州經(jīng)歷了怎樣一番情緒變化，他那些自以為完美的掩飾，在某個熟悉和了解他的人眼中，實在有太多的漏洞，讓李昀州連自我欺騙都做不到。

    掛掉手機后李昀州又是一陣沉默，前排的叢山和蘇衡卻明顯感覺到他情緒的低沉。

    “老板，沒事吧？”叢山忍不住問了一句，歐忱這個電話來得也太是時候了，他們剛回來他的電話也跟著過來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算好了的。

    蘇衡也想知道答案，哪怕李昀州極少會在他們面前表達什么。

    李昀州并沒有解釋這通電話帶來的影響，他的頭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坐姿依舊筆挺端正。

    “你們覺得什么情況下會讓一個人的感情和態(tài)度在兩三天的時間內(nèi)發(fā)生絕對的轉(zhuǎn)變？”

    蘇衡皺眉思考，叢山卻瞬間給出了答案。

    “遭到對方的背叛？或者發(fā)現(xiàn)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只有這種情況感情和態(tài)度才會突然大轉(zhuǎn)變吧？哦，不過這是從好向壞，如果從壞向好的話，可能之前是有什么誤會解除了，或者是受了對方的大恩？老板，您怎么想起問這個？”剛一說完，叢山突然就悟了。

    “您覺得歐先生變了？”蘇衡說出了猜測的答案，畢竟剛剛老板才和歐忱打完電話，他說的除了歐忱外也很難有其他人。

    李昀州沒有否認(rèn)，太過清醒的人總是容易不快樂，李昀州現(xiàn)在就覺得心情很差。

    他心情差了，也不想別人心情太好。

    “人忽然變了還有一種可能?！崩铌乐菝嫔届o，食指卻輕輕敲了一下座椅，他望著后視鏡，剛好和前排的人眼神對上。

    “他已經(jīng)不是原來那個人了?！崩铌乐輳埧诘?。

    叢山聞言汗毛一豎，感覺老板說了個鬼故事一樣，他是最聽不得這些的！

    蘇衡卻沒做聲，但顯然也覺得這種說法不夠科學(xué)。

    可老板這樣說了，又讓他們有種想要相信的感覺，這種矛盾的情緒簡直無法形容。

    李昀州看到兩個呆住而沒有言語的人，頓時覺得遭到極點的情緒有了稍微的緩解。

    “查一查陸凱和陳溪櫟近幾個月有沒有住院記錄?！崩铌乐莸脑捵屒懊鎯扇嘶剡^神，只是突然轉(zhuǎn)變的話題讓兩人沒反應(yīng)過來。

    “你不是帶回了歐忱的病例？”李昀州看向蘇衡，本來就側(cè)著身的蘇衡尷尬地笑了笑。

    “老板您怎么什么都知道？”

    “既然拿到了病例，正好對比一下，或許……”

    “或許什么？”

    李昀州閉上眼，幽幽道：“或許他們都經(jīng)歷過這樣一場莫名其妙沒有緣由的昏迷。”

    他也不希望這種猜測是真的。

    作者有話要說：

    李昀州：并不想自找麻煩，但麻煩總是找上我……

    第13章 只想看戲

    李昀州回到吳州的當(dāng)天下午，躍升制藥的季度銷售會議如期召開。

    然而答應(yīng)要回來參加會議的張中巍卻突然缺席。

    張中巍一系本應(yīng)該參加會議的一些人同樣提出了各種理由臨時請假。

    偌大的會議室里，安靜的仿佛能聽到周圍人的呼吸聲。

    李昀州坐在右手邊的第一個位置，在張中巍秘書轉(zhuǎn)達請假的消息后，臉上看不出任何喜怒。

    負(fù)責(zé)主持會議的銷售副總頓時覺得室內(nèi)空調(diào)的溫度太高了，讓他忍不住想要擦汗。

    會議有條不紊的進行，每一個上臺匯報的人，不管上一季度的業(yè)績?nèi)绾危瑓R報的時候都十分收斂，只是業(yè)績好的至多是有些緊張，業(yè)績沒達標(biāo)的在這樣的氣氛下就十分難挨了。

    李昀州的身份在躍升制藥已經(jīng)不算是秘密，但如果他僅僅是身份特殊，那些在躍升打拼了多年為公司立下功勞的元老們還不見得服他。

    要命的是李昀州的氣場和手段，在張中巍不在公司的這段日子，他拉攏了少壯派，穩(wěn)住了那些蠢蠢欲動的魑魅魍魎，分割了部分張中巍的勢力集群，和銷售總監(jiān)達成了共識，迅速奠定了公司第二季度的業(yè)績成果，并且為躍升拿下了下一季的大客戶。

    這些才是李昀州穩(wěn)坐躍升的底氣。

    至少在這個層級的員工中間，李昀州已經(jīng)漸漸成了堪比張中巍的存在，張中巍不在，原本可能陷入混亂無序的躍升制藥卻重整了精神，盡管公司里不乏各種傳言甚至暗潮洶涌，但穩(wěn)住了大局的躍升反而顯示出與從前不一樣的嚴(yán)謹(jǐn)與自律。

    這恐怕也是張中巍之前萬萬沒有想到的。

    “張中巍今天并沒有外出，他一直待在家里，也沒有其他人上門拜訪。”散會后，蘇衡立刻跟上李昀州的步伐，挑明了張中巍在吳州的動向，“他是有意不來參加會議的。”先答應(yīng)又毀約，難道是要表明姿態(tài)？

    “那他就是有別的打算?！崩铌乐輿]有停下腳步，“一直不在公司出現(xiàn)對他沒有任何的好處?！?/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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