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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這還不夠的話,那只要是能夠換的,他愿意全部都換出去。 他只有一個要求,救救鯨寶。 僧人在旁邊看得有些不忍心,他出聲勸誡:“施主,如果生病了的話,還是要去醫(yī)院的。” 陸稚橋充耳不聞。 僧人沒有辦法,世上執(zhí)著的人太多。 他剛?cè)腴T,規(guī)勸不了。 他只能去喊師傅,讓師傅過來了。 不一會兒,一個長著白胡子的老僧人走了過來。 他看了看跪在大殿內(nèi)的陸稚橋,嘆了一口氣。 老僧人沒有開口說話,只是走過去,剛準備用手碰碰鯨鯨,手卻被一把捏住了。 老僧人一眼看過去,對上了一雙充滿防備的眼神。 他和善地笑了笑,用另外一只手拍了拍陸稚橋的手,示意陸稚橋松開。 陸稚橋卻仍舊一副防備的眼神。 老僧人無奈,只說一句:“阿彌陀佛?!北汶x開了。 小僧人跟在他的后面扯著嗓子喊:“師傅,您不管他啦?” “世上緣來緣去,執(zhí)著的人,總是要執(zhí)著,何必去管?!?/br> 陸稚橋跪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太陽露出山頭時,他看著懷里依舊沒有睜眼的鯨鯨,抱起他,朝著外面走去。 鯨寶,佛祖不肯救你。 鯨寶,佛祖為什么不肯救你??? 陸稚橋得不到回答。 林正顏趕過來時,看到了處在半山腰的陸稚橋。 他的兒子在這么冷的天,光著腳,一步步的從階梯上踏下來。 林正顏趕緊跑上去。 他走到陸稚橋的面前,想開口和他說話。 可是眼前的陸稚橋,雙目無神,只是人體的本能告訴他,應(yīng)該往下面走。 林正顏動了動嘴,一音未發(fā)。 他跟在陸稚橋的身邊,直到徹底下了山,走到平地。 他才開口說道:“橋橋,你爺爺他……他已經(jīng)好了。醫(yī)生說留院觀察兩天,就可以回去了。” 陸稚橋不做聲。 林正顏強硬的拽住陸稚橋的手腕,把他往車里塞。 陸稚橋也跟著他走。 只是在他坐到車上后,他突然間開口問了一句。 “為什么佛祖,不肯救他呢?” 林正顏鼻子一酸,心一顫抖,他不知道該說什么。 “明明、明明我都交換了這么多東西了啊?!?/br> 林正顏回過頭,想安慰陸稚橋,卻對上了陸稚橋空洞的眼神。 那眼神里沒有一絲希冀。 更多的,是絕望。 好像是濃稠的夜色。 透不過光。 “是因為我自殺了嗎 ?”陸稚橋問。 林正顏猛地發(fā)車,飛速地開回家。 一下車,他便厲聲訓斥:“你自殺什么?你年紀輕輕自殺什么?!我不準你再在這里胡說八道!” 陸稚橋卻一句話不說,自顧自地抱著鯨鯨走上了樓。 他放了一浴缸的溫水,將鯨鯨放了進去。 耐心地給鯨鯨洗完澡,像是鯨鯨小時候那樣。 “我?guī)慊貋砹耍L寶。” 陸稚橋牽過鯨鯨的手,他將手放在自己的臉上,摩挲著。 “快點回來吧,鯨寶?!彼蝗婚g有些哽咽,“如果你不回來,我、我會害怕——” 陸稚橋給鯨鯨擦凈身體,將他放在床上,又給他蓋上被子。 剛蓋好,林正顏便推開門走了進來。 他看了眼躺在床上的鯨鯨,想了想,還是開口說道:“橋橋,鯨鯨……” 話還沒說完,立馬被陸稚橋打斷了。 林正顏看向陸稚橋,陸稚橋像是被人侵占領(lǐng)地的狼,他看向自己的眼神,林正顏心一顫,他不得不承認,那眼神,像是他再說下去,他會被撕個粉碎。 但林正顏還是深吸了一口氣,將事實點出來:“鯨鯨,已經(jīng)沒氣了?!?/br> “沒有?!标懼蓸驇捉珗?zhí),“他活著的,他會醒過來?!?/br> 林正顏嘆了一口氣,不再說話。 他默默地退出房門,想要等陸稚橋的情緒冷靜一點,再來勸他。 林正顏剛一出門,陸稚橋就趕緊將門反鎖了。 他走進浴室洗了個澡,睡到了鯨鯨的旁邊。 他抱著鯨鯨。 一句句的和他回憶著兩人的相遇。 “那個時候你真的挺傻的,鯨寶。” “你竟然直到初中才發(fā)現(xiàn)那個騙子是我。” “還因為這事和我冷戰(zhàn)了那么天?!?/br> “我聽說過一句話,是說,自殺的人佛祖不會接受他的請愿。你說,是不是因為我,你才醒不過來呢?” “在你的心里,我是不是一直都好像旁觀者,永遠冷靜啊?!?/br> 陸稚橋看著鯨鯨,他用手理了理鯨鯨的頭發(fā),捏了捏他的耳垂。 “可是,我也不是總是這么冷靜的?!?/br> “他們說你沒救了。鯨寶,他們都說你沒有呼吸了,你活不下來了。司機、僧人、還有……爸爸?!?/br> 陸稚橋知道林正顏的意思。 可是,土里面那么冷,時間長了還會生蟲,他怎么能讓他的鯨寶一個人睡在那么冰冷的地里呢? 他總是很膽小的。 他可能會哭。 只要想到他的鯨寶會哭,他就難受。 陸稚橋指了指自己的心臟:“這里會痛?!?/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