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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不弄出太多動靜,他沒開燈,就著臥室門口泄出來那一抹光線,他走到茶幾跟前,剛拿起水壺,次臥的門推開了。 兩人在黑暗中對視了片刻,樊快雪走了過來:“還說晚上那個菜不咸?” “真的不咸,我是因為你臥室里沒有加濕器,太干了……” 樊快雪抬腳踩亮沙發(fā)后面的落地臺燈,抱著肩走了過來:“別扯加濕器,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哄我,以前又不是沒有過?!?/br> 戚白端著水杯站起了身,意味深長反問:“我以前哄你?” 樊快雪扯了扯嘴角,放下了胳膊:“非要我把話說那么直白嗎?騙我,總行了吧?” 戚白怔了一下,決定抵賴:“什么時候?” 樊快雪深吸一口氣,在沙發(fā)扶手上坐了下來,本來打定主意不再提以前的事情了,可是不知道為什么,他又沉不住氣了。 “那天你走的時候,我跟你說那些,你不是說你相信嗎?” 戚白喝了口水,但喉嚨里還是發(fā)干:“對啊,我是說我相信,我說的都是真的,我沒騙你。” “沒騙我?那既然你相信我說的,你應該知道我會……不會放棄去找你吧?你干嘛還要躲,一躲就是這么多年?” 客廳里陡然陷入安靜,過了幾秒鐘,戚白才說:“我當時好像說過我不想讀書了,在那種情況下,離開戚家灣不是很正常嗎?” “對,對,你是說過,你說這是你自己的決定,跟我沒有任何關系,所以是我犯賤,行了吧?” 樊快雪陡然提高音量,話音落地的同時,已經(jīng)轉身往次臥方向去了。 戚白頓時慌了,不過跟了一步,又停了下來:“我從來沒有對你撒過謊?!?/br> 樊快雪的腳步停了一下,沒回頭,語聲說不上來的蒼涼:“是啊,你是沒跟我撒過謊,你只是選擇想說的才跟我說一下。” 戚白的心猛然收縮了一下,他手指反復摩挲著杯子,片刻后,他沈吸一口氣,在樊快雪關上門的前一瞬說:“以前的事情是我不對,以后,不管發(fā)生什么,我都不會再躲了。” 其實樊快雪還有更難聽的話,既然當年躲了,現(xiàn)在又沒什么找上門來?但這個話說出來,就太傷人了,理智還沒有對戚白跟他保證的話做出分析和判斷,身體已經(jīng)先行一步。 他握著門把手的手指倏然攥緊又倏然松開,轉身快步走過去,也不顧戚白手里還端著杯子,直接把人緊緊擁在了懷里,皮膚隔著衣料緊密無間地貼合在一起,下巴埋在戚白頸窩里,輕輕重重反復磨蹭著。 良久后,戚白半帶抱怨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來:“你又把我衣服弄濕了。” 樊快雪怔了一下,他輕笑一聲,松開戚白,端過他手里的杯子放回桌子上,推著他往臥室里去:“我的衣服你隨便穿?!鳖D了一下,又說:“不穿也可以?!?/br> 姓戚的撩他好幾次了,他反撩回去一次不算過分,怎么著也得找回來點面子吧,大家都是男人。 孰料戚白對他的話毫無反應,抖了抖濕掉的衣襟,把襯衣下擺從皮帶里抽了出來。 他撩了個寂寞。 其實很多東西還是沒有講清楚,但樊快雪就是心軟了,何必呢,都過去了,都十年了,就像戚白除夕夜那條朋友圈,就讓一切從那一刻重新開始吧。 樊快雪拉開衣柜門,扯了一套睡衣出來:“你多大人了,睡覺不知道換衣服,你看你身上那襯衫,都被你睡成麻葉了?!?/br> 戚白解開第二顆紐扣,手指順著衣襟往下滑去:“每次見你,都跟我擺著一張似乎醞釀著要炸地球的臉,你的衣服,我敢隨便亂穿嗎?” 樊快雪扯了扯嘴角,恨得牙疼,拍上衣柜門,轉過身剛要數(shù)落兩句,看見眼前這一幕,話全卡在喉嚨里了。 姓戚的已經(jīng)解開三顆扣子了,別說鎖骨,胸肌都若隱若現(xiàn),樊快雪覺得自己腦子已經(jīng)開始冒煙了,他真的是欠他的!還債太難了!他揚手把睡衣甩在姓戚的臉上,大步向客廳里走去。 戚白很快就換好衣服走了出來,樊快雪把倒好的水遞給他:“嬌氣,還加濕器,我一個靠臉吃飯的都沒用加濕器,就你事兒多。” 戚白喝了口水潤喉,沒接他的話:“你怎么也醒了?” 樊快雪靠著沙發(fā)伸了個懶腰:“我就沒睡?!?/br> 戚白想了想:“擇鋪?” 樊快雪搓了搓臉:“是吧?!?/br> “還說我嬌氣,你不也挺麻煩的。” 樊快雪郁悶道:“行,我麻煩,我比你麻煩,那你現(xiàn)在呢?喝完水還睡嗎?” 戚白又喝了口水,放下杯子:“不睡了,六個小時了,夠了。你去睡吧,床,完璧歸趙?!?/br> 樊快雪仰頭看著他:“這離天亮還有好幾個小時呢,你不睡,白天能撐得住嗎?”說著就伸手來拉戚白:“接著睡,好歹再睡一會兒,徹底把時差調回來?!?/br> 戚白由他握住手,卻站著沒動:“你確定要跟我一起睡嗎?” 樊快雪轉過臉看著他,嘴唇囁嚅了一下,一個字也沒吐出來。 戚白稍稍靠近,貼著他的耳朵說:“我怕我會忍不住想干你?!?/br> 在那一瞬間,樊快雪血液迅速躥升到腦子里,炸開了一片絢麗的煙火,他用力甩開握著的手,倉促轉過身,走了兩步,才想起來找補一句,裝點面子:“滾蛋!我就不該cao你的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