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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天太小了,東西少,人也少,還不能修煉。妖怪閑的時候還能趴著睡,可憐睡不著的宋銜之這些天只能吃吃睡睡,都快閑出屁來了。 這天,宋銜之正蹲在門口的樹底下,看螞蟻拖運一塊掉在地上蜜糖。 一群螞蟻整整齊齊碼成一隊,將蜜糖拆碎了往巢xue里運,宋銜之便時不時丟個石頭樹葉,給人家添添麻煩。 “宋宋!宋宋!”二呆突然火急火燎的從門外沖了進來。 宋銜之看著木門跟兩片葉子一樣被他拍在墻上,站起來踢了踢蹲的發(fā)麻的雙腿:“又怎么啦?” “宋宋!天上掉下來個人!從天上掉下來的!你快去看看!”二呆伸手指著門外,邊說邊拉著宋銜之往外走。 宋銜之沒什么反應(yīng),抬頭看了看,心道,就你們這天,從上面掉下來個什么不都挺正常的么。 雖然這么想著,但宋銜之還是跟著出了門,畢竟他實在太閑了。 “我剛?cè)バN房吃東西,在路上遇見的,我覺得他已經(jīng)摔死了,我,我害怕?!倍魧⑺毋曋浦咴谇懊妫约阂粋€大個子則躲在他后面。 宋銜之無奈的笑著,可當(dāng)他看見地上倒著的黑色人影時,卻是笑不出來了。 我逼,這,這不是唐棠嗎?! 宋銜之震驚之余,連忙上前將人從地上拖起來,嘴里還交代著:“二呆快,快去把羊醫(yī)師找來?!?/br> 二呆十分信任他,什么也沒問,轉(zhuǎn)身便跑遠(yuǎn)了。 宋銜之本想把人拉起來架回屋里,沒想到對方太重,還軟趴趴的,他壓根扶不起來,只能先把人摟在懷里放正。 碎發(fā)和著血貼在「唐棠」的臉上,看不清眉眼,宋銜之隨手替他撥開,想要看看傷口,沒想到卻看到了一張不太想看見的臉。 意識到躺在自己懷里的不是什么唐棠,而是死對頭沈鐸時,宋銜之驚得險些再次把人丟回地上。 幸而理智還是戰(zhàn)勝了沖動。 冷靜下來,宋銜之開始思考。 沈鐸怎么會在這兒? 難道剛才來救白景逸的不是唐棠,而是沈鐸? 可既然已經(jīng)救了人,他自己又為什么會進到這里來? 一連串的問題將宋銜之的腦子攪得一團糟,劇情實在崩壞的太嚴(yán)重,已經(jīng)不能按原來的邏輯來思考了。 就在這時,懷里的人動了動,打斷了宋銜之的思路。 宋銜之抬著手,不知道是要將人推下去,還是陸續(xù)摟著。 不過好在,沈鐸動了兩下以后便又安靜了下去,看來是傷的不輕。 確認(rèn)沈鐸徹底昏死之后,一個念頭突然在宋銜之腦海里出現(xiàn)。這個念頭一經(jīng)出現(xiàn),宋銜之的心臟就砰砰砰的跳個不停。 如果趁現(xiàn)在殺了他,自己的命是不是就能保住了? 邪惡的聲音在腦海中不停叫囂著,說實在的,宋銜之有一瞬間還真的心動了。 不不不…… 宋銜之搖了搖頭,強迫自己清醒,雖說他是很想活下去,但他也清楚的知道,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 沈鐸雖然后期十惡不赦,但至今為止,他并沒有犯過什么大錯。如果現(xiàn)在殺他,實在是太不公平了。 天道偏心,從未給過他一絲溫柔。 世界以惡意待我,我又為何要以善報之?宋銜之想,就算換作是自己,也未必會走上那所謂的正道。 沈鐸的黑化,某種意義上,也算是一種自我保護吧。 宋銜之嘆了口氣。 他本就不屬于這個世界,因此也沒有權(quán)利為了自己的性命,去決定和改變別人命運。 背后傳來一陣腳步聲,是二呆帶著羊醫(yī)師趕了過來。 有了二呆的幫忙,兩人輕輕松松便把沈鐸弄到了床上。 修士雖能自愈,但還是要醫(yī)師和藥品的加持才能徹底痊愈。 羊醫(yī)師是這里除了關(guān)洱之外年紀(jì)最大的妖了,外貌看起來就是個面相和藹的老爺爺,整日都笑瞇瞇的,平常沒事時還會來找宋銜之下棋。 “羊醫(yī)師,我朋友,麻煩您費心了。”宋銜之抹了抹汗,給羊醫(yī)師遞了杯茶。 羊醫(yī)師坐下,接過茶抿了一口,笑道:“小宋啊,你這朋友著實能忍,我剛看的時候,他渾身的骨頭都斷的差不多了,竟然連叫都沒叫一聲……” “什么?!”宋銜之沒想到竟然這么嚴(yán)重,一時急道:“那他還有救嗎?” 骨頭斷了的痛可不是鬧著玩的,沈鐸還一斷就是這么多根! 羊醫(yī)師卻樂呵呵地擺手示意他坐下:“別急,別急,你聽我說完?!?/br> “你放心,你這朋友,不一般,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自愈了,而且速度還不慢。所以,我只給他留幾顆丹藥,等他醒后你給他吃了,之后便不會有什么大礙了?!?/br> 宋銜之坐了回去,聽見這話還有些失神。 他差點忘了,沈鐸有著神秘的妖族血脈,再生能力也是頂尖的,這種外傷根本不會危及他的性命。 “好,多謝羊醫(yī)師,改天我再約您下棋。” 送走了羊醫(yī)師,宋銜之去屋里看沈鐸。 修士的樣貌大多都會維持在結(jié)丹時的瞬間,因此沈鐸看起來并不大,正處于少年與青年之間,仔細(xì)看,還能看得出他眼角眉梢沒有完全褪去的一絲稚氣。 平日里陰陽怪氣的一個人,此刻正規(guī)規(guī)矩矩躺在床上,像個睡的正香的乖寶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