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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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隴國鍛造玄機十器之處被一把火摧毀后,玄機寶典也不知所蹤,然而二國兵馬仍僵持燕關不下。川隆二國謀臣們紛紛想到了第叁大國,晚香國。 在夜雨聲慢中,川隆二國使者紛紛到來晚香國。 琉璃建成的朝會殿,天上的星子為燈,照耀下來,殿中亮晶晶的。晚澈坐在至高之處,一襲湛藍皇袍,更顯高貴清華。 饒是時時常見的臣子們,每每見這位謫仙一般的國君,還是會因為驚艷而呼吸一窒。 二國使者上殿后也不由得一窒,這是上天親手雕琢一般無瑕疵的絕美。 大家心知肚明二國使者來晚香的目的,晚香帝將二國使者一齊召入殿來,恐怕有一場好戲要看了。 “川、隆使者,赴晚香有何要事,盡可說來。”晚澈的聲音舒雅溫潤,他不笑時便像在笑,若是笑了便如星空般絢爛。 隴使對身旁站著的川使冷哼一聲,上前懇切的說道:“我王特派臣,赴晚香,請晚香帝援?!?/br> “隴使詳細說來?!蓖沓翰患辈宦卣f。 “川!乃虎狼之國,先奪晚香燕關在先,后逼晚香讓出叁城在后,我王特請晚香帝同攻與川!共享川國?!彪]使說的振振有詞。 晚香大臣們想起了四年前那場恥辱的燕關大戰(zhàn),看著川國的使者的目光怨恨無比。 “共享川國?”晚澈溫潤的聲音中帶著絲絲詫異。 “然!”隴使行之一禮:“若晚香助我隴國攻下燕關,江、玉、香叁城可歸于晚香國?!?/br> “江、玉、香尚乃川地,隴使也用來相贈嗎?”極為冷漠的聲音。 眾人紛紛朝那出聲之人看去,只見那人一襲墨衣,玉簪墨發(fā),眉目俊朗,但是定睛一看那下頜骨處似有一處傷疤蜿蜒向下,再對上那雙冷漠的眼睛更為毛枯悚然。 “墨將軍,你應該清楚,燕關若失,江、玉、香叁城還不是手到擒來之物?”隴使陰笑。 “燕關若失?”墨聿只淡漠的看著隴使,意有所指說:“聽聞隴國玄機十器已毀?玄機寶典也下落不明?” 隴使聞言面色青白交錯,面上也有了恨色。 “愿聽川使一言?!蓖沓阂廊皇鞘嫜诺牡恼f。 “此戰(zhàn)川國必勝?!蹦矓蒯斀罔F,看著上座的晚香帝又說:“我領川帝國書前來,若晚香出兵相助,川帝愿還香城歸于晚香?!?/br> 晚澈不擲一詞,此時宮侍尖聲劃破云霄:“晚玉公主到!” 在眾人震驚的眼神中,一儷影端莊而至,若說晚澈是皎若秋月,那她就是婉如日暮,同樣天下無雙,極致的美麗。 她追著淺紫色華服,華服綴滿細碎的寶石,那一頭如緞般稠密的長發(fā)及腰而落,發(fā)梢微微卷起,一雙湛紫色的眼如最美的寶石,絕美的面容姣美若妖,足以讓人為之一窒。 晚玉步步走入大殿,對著上座晚澈瀲滟的目光行以一禮。 “方才在殿外便聽得二使所言,事關晚香國,有一些見解,不得不說?!蓖碛褫p輕一笑,美輪美奐,目光掃過隴、川二使。 待到晚玉看到川使時,目光一滯,如嬌花一般的臉上泛白。 墨聿冷漠如星的眸子閃過不可置信,四目相對,只一瞬,晚玉速速移開目光,看著隴使:“隆國泱泱二十五萬雄兵,只志在小小的燕關嗎?不見得吧?” 晚玉不管隴使者青白變幻的臉,輕輕一笑繼續(xù)說:“隴使方才言,共享川國,諾大川國,便只許晚香叁城嗎?晚香國助你隴國奪得燕關,川國就再無險可守,川國諾大國土,這便是隴使說的共享?隴帝未免也太小氣了!” 這妖治的笑容使得隴使呼吸一窒,他別開頭呼吸了一聲,似想到了什么,冷笑說:“晚玉公主所言未免有失公允!聽聞隴玉公主在川時,川帝曾賜晚玉公主與墨聿成婚。”隴使的目光在二人之間流轉(zhuǎn):“晚玉公主分明是偏袒川國!國事豈能牽扯兒女私情?晚香帝自當明斷!” 晚玉臉色一僵,殿內(nèi)陷入詭異的沉默。 許久,上座晚澈如玉一般的眼眸微沉,他朗聲說:“晚香國人,需得在永夜之下由巫女祝福才可成婚。今日既然隴使提起,朕便告訴諸位,晚玉與川國墨將軍并未成婚,并非夫妻?!?/br> 晚玉不知為何,心中騰的升起一股莫名的局促不安,她下意識的看向墨聿,便見他臉色微白,那冷漠的星子眸中燃起洶洶火焰,似是發(fā)怒的前兆,她想都沒想,率先說:“能否先聽本宮將話說完呢?” 這聲音是無比輕柔的,那盈盈的目光的方向是墨聿,帶著絲絲乞憐的意思,墨聿的臉緊繃著,正待要說話時,晚玉又先聲奪人:“墨將軍?!?/br> “兩軍對峙陣前這樣要緊的時候,墨將軍不在邊關鎮(zhèn)守,卻來晚香求援,說明墨將軍駐守燕關,也并非像說的那樣勝券在握吧?”晚玉目視墨聿,目光向下看見那條長長的傷痕,第一眼的心驚已經(jīng)過了,再看之下已有氣惱之意了?!按▏鄳n我晚香,大軍來犯吧?” 許是注意到晚玉略帶氣惱的目光,墨聿神色略微不自然。 “川、隴二國毫無誠意!”晚玉轉(zhuǎn)過頭,在殿中渡布,冷冷道:“你二國自在燕關僵持,與我晚香國何干?川國區(qū)區(qū)一城便想讓我晚香攪入這趟渾水?更莫論隴國用他國領土相贈,未免大不值當了?!?/br> “二使請回吧?!蓖碛裰币曋死渎曊f。 “晚香竟縱然一女子在這朝堂之上胡言么?”隴使又問。 兩側大臣幾名上前,神色皆為不悅:“隴使說,女子如何?不配在朝發(fā)言嗎?” 隴使定睛一看,上前的大臣皆為女子,這才想起晚香國女子亦可為官,一時尬在當場。 “二位使者路途勞累了,先在驛館稍作休息吧?!蓖沓菏胬实穆曇舸蚱茪夥眨骸按薪Y論后,再傳兩位使者。” 隴使一拘禮退下了。 “川使為何不退…?”帶著些不悅的,晚澈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頭。 墨聿的眸子灼灼的看著晚玉,復又看著上座,擲地有聲:“晚玉公主乃吾妻,卻不知為何人在晚香國,聿需攜妻子一同反回?!?/br> 晚澈如玉的面龐笑意全無,琉璃一般的鳳眸定定的看著眼前人:“方才朕已言明,川使聽的不夠清楚嗎?” 墨聿不理會晚澈的話,只目光灼灼的看著晚玉,綻開一個笑容,若冰山融化:“夫人,我們回吧。 墨聿并不常笑,這樣的笑容在此刻讓晚玉心驚。 “墨將軍?!蓖碛駨埩藦堊?,猶豫了一下,心慌慌的說不出半句話。 “王妹?!笔胬薁栄诺穆曇暨m時間的響起。 晚玉朝著上座看去,珠鏈冠冕下看不清他的情緒,只覺得那多了絲不符合他的肅然。 回頭看著墨聿漸漸發(fā)白的臉,晚玉不知為何心更慌亂了起來。 “臣妹身體不適先行告退了?!蓖碛穸汩_墨聿欲牽上來的手,再不敢抬眼看二人,后退一步,匆匆離去。 琴音流淌于指尖,一曲晚江風月,散在夜幕中。 晚澈聽的很仔細,淡淡地笑著,一雙燦若繁星的眸子揪著眼前人:“這一首曲子足足錯了十個音,玉兒可是在想什么?” “沒有…”晚玉恍若回神,趕緊說:“不過太久沒彈了,不熟悉了?!?/br> “那玉兒可想聽曲子?”晚澈的指尖在琴弦上輕輕流連,仿佛想隔著琴弦觸摸剛才那一抹溫熱:“想聽什么,王兄都彈給你聽,可好?” “今日有些困了,想先回宮休息了?!蓖碛窬徛恼f:“明日再聽王兄撫琴吧。” “今日不宿在永夜殿么?”晚澈仍是微微笑著。 “還有些事,要與玲瓏說?!蓖碛耠S意的答著,看了眼沉沉的天色:“我先回宮了?!?/br> 晚澈看著那抹身影離開,一指撥弄了一排琴弦,發(fā)出重重的幾個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