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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啟大概一直在外面等著,聽見屋里沒動靜了就小心翼翼地湊上來,輕聲道:陛下? 祝飛鸞低頭在兜兜腦門上親了一口,然后緩緩地把他挪到旁邊,還在他懷里塞了一只小軟枕。 兜兜抽了抽小鼻子,呼呼睡得像只小豬。 祝飛鸞這才放心下床。 在宮廷里,兜兜和別的皇子都不一樣,別的皇子從小由奶娘帶大,別說和皇帝,就連親生母親都沒那么親近。 所以蘇太后明里暗里提過好幾次,讓祝飛鸞給兜兜安排奶娘,給兜兜單獨安排住處,但都被祝飛鸞給駁回了。 祝飛鸞舍不得把兜兜分出去,雖然在他身邊也未必安全,但起碼父子在一塊兒。 外面的傳言也好,算計也罷,他也不是很在乎。 反正他最大的理想就是混到安全出宮,帶著兜兜逍遙自在,做個普通老百姓。 * 門吱呀一聲又關上了,床上的小胖兜抬了抬小短手,似乎在找爸爸,暗一蹲在房梁上,猶豫來猶豫去,還是沒走。 陛下那邊有蘇府的侍從,但兜兜小公子一個人睡覺,他還是留下來看著點吧。 祝飛鸞換了身衣服,把長發(fā)全都束上去,露出光潔的額頭,看起來就像富貴人家剛成年的小少爺。 他對自己這個模樣還挺滿意的,干凈利落,比宮里那些繁復的龍袍可舒服多了。 舅舅,朕只能出去半個時辰,不然兜兜要哭的。 蘇啟滿口答應,但在他看來,這蘇府上上下下這么多侍從侍女,還搞不定一個一歲的小孩子? 陛下屬實是多慮了。 陛下,在宮外不宜暴露身份,您就叫我舅舅吧,我叫你飛鸞。 好。 祝飛鸞滿心期待地跟著蘇啟出去了,一路上他都在盤算著要給兜兜買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來一點。 轎子行了約一刻鐘就停下了,祝飛鸞興沖沖地下轎,往蘇啟指的方向看了一眼。 祝飛鸞:? 舅舅,這是什么地方?他不是不知道,他是不敢相信。 難道大齊就沒有類似官員不得狎妓的規(guī)定嗎? 蘇啟的反應很明顯,沒有。 祝飛鸞盯著上面門匾上,碩大的南風館三個字,額角青筋一陣暴跳。 雖然他也挺好奇的,但這一進去,半個時辰顯然不夠吧,更何況路上已經花去了一刻鐘。 蘇啟表情也有些不自然,飛鸞,舅舅也是第一次來,你別怕,舅舅陪你一起進去。 祝飛鸞: 舅舅不好男色,為了他也是拼了。 舅舅,不然咱們還是回去吧,朕畢竟是個皇帝,要是讓人看見了 蘇啟本來還有點扭捏,現在一聽讓人看見四個字,馬上就果斷地把祝飛鸞推了進去。 什么讓人看見,還不是怕司祺淵看見,生怕他不肯跟你和好是不是? 你舅舅我今日非得拆了你們不可! 南風館是京城最大的小倌館,里面的小倌各個貌美有身段,而且環(huán)境清幽,看著倒還有些高雅的意思。 祝飛鸞一進去就被幾個人圍了起來,他剛想開口就聽身后的蘇啟斥道:大膽! 祝飛鸞: 眼前幾個人似乎也愣了一下,但他們見慣了貴人,所以也還算鎮(zhèn)定,打頭的男人看起來三十多歲,面上帶著幾分謹慎的笑。 祝飛鸞淡定道:把你們的菜單拿過來,我們餓了。 男人: 片刻后,祝飛鸞就和蘇啟坐在了角落里,面前放著幾盤小菜,剛才那個男人站在旁邊,熱情道:官爺可是第一次來,請問如何稱呼? 祝飛鸞喝了口酒,淡定道:在下姓司,司小淵。 男人: 這京城里姓司的,一說出來準能想到那位,再加上司小淵這名字,很難不讓人瞎想。 男人一時也分不清這位到底是何身份。 蘇啟悄悄給祝飛鸞豎了個大拇指,干得漂亮,就要這樣敗壞司祺淵的名聲。但轉念一想,外甥該不會到這種地方還想著司祺淵吧,眼神又變得復雜起來。 祝飛鸞學著司祺淵平時的模樣,隨意一抬手,淡淡道:叫兩個好看一點的。 他覺得這個動作特別有氣勢。 男人一看,果然沒再多話,應了一聲就飛快地下去了。 與此同時,蘇府。 兜兜在陌生的地方本就睡得不太穩(wěn)當,對祝飛鸞的氣息也比較敏感,爸爸離開后沒一會兒就醒了。 轉悠著小腦袋看了半天也沒找到爸爸,兜兜立刻哇地一聲哭了起來,門外守著的侍女們立刻進來,結果非但沒有安撫到兜兜,還把他嚇得哭得更厲害了。 暗一急得不行,他立刻轉身出去找祝飛鸞,但他也不知道祝飛鸞去了哪兒,想了想,干脆回了攝政王府。 本來以為攝政王不會搭理他,結果他剛說完司祺淵就飛走了。 蘇府的下人們跪了一地,誰也不敢去看眼前面容冷肅的男人。 司祺淵先過去把兜兜抱起來,用輕緩的力道在他背上拍了幾下,兜兜趴在他懷里,委屈巴巴地打著小哭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