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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泛知道她把自己的話聽了進去。 人各有命,富貴在天,成事在人。出身固然能影響很多東西,可是最終決定命運的,還是一個人自己的選擇。 他一面漫無目的地想著事,一面闔著眼躺著,睡意就這么如潮水般漫了上來,只是,還沒等他完全地沉入夢境,就聽到院外傳來有些嘈雜的聲音。他閉著眼,實在是被吵得睡不著,索性走到門外拉了一個匆忙路過的婢女,好巧不巧,拉的正是當(dāng)年急急忙忙找他來救人的玉釵。玉釵看見了他,有些詫異:“先生找奴婢是有什么事嗎?” “發(fā)生什么事了嗎,我看你們急急忙忙的?!鳖櫡簡?。 “啊?!庇疋O擦了把汗,“是二夫人似乎出了點狀況,那邊正需要人手,所以派了點人過去?!?/br> 顧泛有些詫異:“不是說只是偶感風(fēng)寒嗎,怎么突然這么嚴重?” “具體的奴婢不在那兒伺候,也不是特別清楚,只是聽那邊的jiejie說二夫人這兩年身體一直都不好,動不動就要喝藥,大夫也查不出什么問題,只是說身子虛要靜養(yǎng)?!庇疋O說,“今兒也不知是怎么了?!?/br> “行,那你去吧,我不耽誤你工夫了?!鳖櫡赫f。 玉釵趕緊地沖他笑了一下,急急忙忙地跑走了。 內(nèi)院的事他不方便參與,所能做的也就是回院子等消息,只不過重新再躺下,即便是沒有了噪音,他也睡不著了。 翻來覆去地躺了一會兒,他在腦子里試著呼喚了一下沉寂了八年的系統(tǒng)。 出乎意料的,沒有回音,他的心驟然沉了下去。 這只有兩種可能的情況,第一,系統(tǒng)壞了;第二,還沒到它出現(xiàn)的時間點。 如果是第一種,那么他已經(jīng)可以躺著等死了,如果是第二種...... 他希望最好不要是他以為最壞的那種情況。 等消息的時間永遠是漫長的,直到傍晚,內(nèi)院那邊依舊沒有什么動靜。顧泛沒忍住去轉(zhuǎn)了一圈,只能看到小廝丫鬟進進出出,每個看上去都神色驚惶,內(nèi)室的門除了進出一直緊閉著,看著壓抑又沉默。楊崢和楊安大約都在里面,透著窗可以看到微微搖晃著的昏黃燭光。 他看了一會兒,為了避嫌,還是離開了這里,只是在不遠處小花園的涼亭坐著,權(quán)當(dāng)“觀景”。 到底是快要入秋的天氣,一到晚上,溫度就驟然降了不少。前些日子剛落過雨,池塘的水漲了起來,看著像是要滿溢到岸上,盛放了一整個夏季的荷花終于褪去了顏色,變成了蕭瑟的枯枝,在風(fēng)中瑟瑟發(fā)抖地搖晃著,看著無端有些凄清。 他喝完了一杯熱茶,覺得身上依舊有些發(fā)冷,剛想起身回屋,就聽到腦海中驟然響過的一道電流音,霎時間,神經(jīng)便繃了起來。 “系統(tǒng)提示,任務(wù)進度條已經(jīng)到達75%,請做好準備?!?/br> 與此同時,內(nèi)院驟然傳來一聲熟悉的,聽起來撕心裂肺的哭聲。 是楊崢。 第24章 懶惰 在顧泛的人生當(dāng)中, 與他關(guān)系最緊密的一場死亡, 就是他自己的那一場車禍。因此, 他對于死亡所有的感知,只有尖銳的剎車聲和從身體各處傳來的劇烈疼痛, 那是一種熱鬧的慘烈, 是生命的轟然消逝。而二夫人的死亡, 則是細水長流之后的悄然結(jié)束,人人都或多或少地做好了心理準備, 可誰也沒想到它會來得這么快。觸目所及的整個世界變成白色的時候, 楊府是靜默的。 二夫人——這個閨名名叫惜妍的女子結(jié)束了她短暫又稱得上鮮亮的一生, 靜悄悄地走了, 留下了她掛念了一生尚沒有長成的小兒子。 顧泛給了楊崢半個月的時間,沒有去打擾他。 他的本意是體貼小孩兒剛失了自己的娘親, 給了他一段時間自己調(diào)整, 不料等他再次來到楊崢的住處時,卻見沉默的少年依舊一副愣怔的模樣, 雙眼布滿了血絲,見到他來,也只是抬頭看了他一眼,眼神幾乎沒有什么焦距, 跟看一件沒有生命的物體別無二致, 一看就是疲憊過度,人已經(jīng)開始恍惚。 顧泛猶豫了一下,坐在了他身前稍遠一點的位置, 正在琢磨著怎么開口,就聽見少年先出了聲,嗓子沙啞地像被砂石磨過:“先生,您相信這個世界上有輪回嗎?” “我相信?!鳖櫡赫f。 許是他答得太過迅速,少年的眼里閃過一道亮光:“真的嗎?” 顧泛當(dāng)然不能夠告訴他你面前的這副身軀里就藏著一個來自異世的靈魂,只能以沉默應(yīng)答,權(quán)當(dāng)是在安慰他。 少年的面上稍稍燃起了些希望,過會兒卻又黯淡下去,攥著衣襟的手骨節(jié)都在泛白,顫抖著又問了一句:“那您相信有因果報應(yīng)嗎?” 顧泛的臉色霎時間沉了下去,他盯著楊崢的眼睛,問道:“你什么意思?” 少年慘然地笑了一聲:“我只是覺得,作惡多端的人,活該得到與她罪行相稱的報應(yīng)?!?/br> “你知道嗎?”他直直地回望著顧泛,“這些日子我一直覺得自己像在做夢一樣,明明我娘白天還靠在床頭與我說話,雖說看著精神不濟,卻也......卻也活生生的,到了傍晚,我再見她,她卻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尸體,我不敢碰她,她看起來那么蒼白,她對我說過的最后一句話是讓我好好活下去,可我想不通?!?/br> 他站起來,抿著蒼白的唇,眼睛像是在看虛空中的某一點:“我想不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