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貍和大尾巴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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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不知道當不當,那你就別講啊。 寧非在心中翻了個白眼。 憑他多年混跡大家族的經(jīng)驗,面前這位笑瞇瞇的少閥主,絕對是個心思難測的人物。 他有點想不明白對方的來意。 封愷之前在石沱嶺救了他,但那時候這個男人并沒表現(xiàn)得像現(xiàn)在這樣熱絡,他看向自己的眼神里沒什么情緒,就只是單純把救人看成是一件任務,無關他的身份。 寧非來到墨宗后,也曾和三老了解過目前的形勢,知道這個大業(yè)朝是個等級分明的社會,駐守庸西關的封家是實權派,不過墨宗卻與這些人并無交集。 之前快餓死人了都不問,土豆和水泥一出世就登門,俗話說黃鼠狼給雞拜年,他不能不防。 呸!誰特么的是雞! 封愷開口的時候,寧非的腦子里已經(jīng)轉(zhuǎn)過無數(shù)個念頭。 他覺得對方多半是為了水泥。畢竟庸西關屯田多年,封家不太像缺糧的樣子。 如果是水泥,那被看到了也沒什么,水泥做出來總是要用的。 科研項目完成后,最重要的一步就是轉(zhuǎn)化成果變現(xiàn),忽悠錢多人傻的土豪買專利。 不過這個時代不存在專利的概念,一次性買斷水泥的生產(chǎn)工藝和配方并不劃算。 他原本準備在墨宗基建完成后,把多余的水泥作為樣本四處兜售?,F(xiàn)在胡騎和業(yè)朝在邊關對峙,看樣子明年開春前是不太可能有大的戰(zhàn)爭,那么水泥可以發(fā)揮的空間就很多了。 外銷,寧非原本就瞄準了封家。在他看來,封家是擁兵自重的實權派,有地有人還沒人管,雍西關就跟他們自家的莊園也沒什么差別。 自己給自己當老板,當然要用最好的。水泥能修筑工事,鞏固城防,改善交通,縮短關內(nèi)各要之間塞調(diào)兵時間,總之好處一大把,不愁封家不動心。 就像他們之前對墨宗做的那樣,想要必須支付代價,塢堡的土豆暫時夠過冬,他現(xiàn)在急需一些副食改善營養(yǎng)。 最近是基建高峰期,食間照三頓供應鹽水土豆。墨宗眾人個個啃得津津有味,直言這輩子對土豆都百吃不厭,情有獨鐘。 可寧非就有點受不了了。 他這輩子,什么時候過過只有主食的生活?!土豆是全價營養(yǎng)食物沒錯,但吃飯不僅僅是為了活下去,人生還要有跟高的追求! 至少要搞點葷腥才算圓滿嘛。 想到這里,寧非臉上的笑容越發(fā)真誠。 “少閥主客氣了,救命之恩無以為報,您有問題但講無妨,我必知無不言,言無不盡?!?/br> “寧矩子是個爽快人。” 封愷點頭。 “我觀寧矩子年少有為,若矩子不嫌我軍伍粗鄙,可喚我字暮野。” 寧非一愣,對這突如其來的套近乎沒有思想準備。 但他很快也反應了過來,打蛇隨棍上,笑得一臉真誠: “我還未加冠,也沒有表字,暮野兄可直呼我寧非?!?/br> “好,非弟?!?/br> 男人露出了六顆潔白的牙齒。 他伸手指了指不遠的一處水泥工地。 “兄在城外看到塢堡翻新了外墻,城內(nèi)也在鋪路建房,貴宗能在半月時間里完成這么多土建,靠得就是灰色的泥巴吧?” “非弟,這究竟是什么呢?” “噢,那是水泥?!?/br> 寧非回答地十分爽快。 他雖然不太習慣“非弟”這個稱呼,但也知道古人就喜歡哥哥弟弟的套交情,封愷比他大幾歲,又是未來的金主,叫哥不算虧。 “水泥是粉狀水硬性無機膠凝材料。加水攪拌后成漿體,能在空氣和水中硬化,如果加入砂、石等材料,可以牢固膠結在一起。” 寧非一邊說,一邊仔細觀察暮野兄的表情。 圈金主的第一步,那就是拿出足夠的專業(yè)和權威,盡量把項目成果渲染成超未來感劃時代的神奇產(chǎn)品。聽不懂沒關系,越聽不懂才越顯得高科技,讓金主能聯(lián)想到投資發(fā)財?shù)臐摿Α?/br> “最近一批水泥經(jīng)過測試,標號和質(zhì)量都足夠建筑使用。用它膠結碎石制成的混凝土,不但硬化速度快,強度和抗侵蝕的特性也很明顯,我們就用做土木和城防的基礎材料了?!?/br> 他說得輕描淡寫,其實滿腦子都是拉風投的sao套路,于不動聲色中,狠狠戳中了對方最在意的重點。 呵,不怕他暮野兄不吃這顆安利。 果然,身形挺拔的男人逐漸收斂起笑容。 封愷聽得很認真,視線跟隨著寧非跳動的手指,從墨宗塢堡的幾處工地上一一掠過,墨一樣的眼中不時閃過刀鋒。 “非弟的意思是說,這種泥土能夠筑路?” 他沉吟了半晌,緩緩開口問道。 寧非點頭。 他覺得用言語解釋都是多余的,干脆直接帶著封愷一行人到了城墻下的筑路現(xiàn)場。 彼時,張二柱正帶人在夯路基,看到寧非過來,眾人立刻起身行禮。 “矩子好。” “矩子來了。” 寧非點了點頭,給張二柱等人介紹了一下封愷的來意。聽說是雍西關封家的少閥主,鐵匠坊眾人紛紛上來見禮,感謝他救助矩子的恩情。 “咳咳?!?/br> 寧非輕咳一聲,側頭看向封愷。 “客套話就不多說了,暮野兄不是想問筑路的事?張二柱他們現(xiàn)在修的就是水泥混凝土的邊路?!?/br> “我們要同步做內(nèi)城排污系統(tǒng)的改造,所以目前只推進了城墻和主樓之間的部分,暮野兄若是有興趣,可以親自查看一下?!?/br> 聽他這樣說,封愷倒也沒客氣,走到剛剛抹了一半的混凝土路邊,伸手就按了按抹面。 剛剛鋪好的水泥路還沒有凝固,張二柱正用鐵匠坊出品的模具在上面印上了縱橫紋防滑。 他看到好好的平整路面忽然出現(xiàn)幾個醒目指印,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少閥主你手下留情?。≡蹅冞@路還沒干透哩,碰壞了趕明天就不齊整了!” 封愷楞了一下。 “明天干?” “是??!” 張二柱兩眼緊盯著水泥面,越看越心痛,恨不能馬上上手把那兩個印子抹平了,不然心中總是火燒火燎的難受。 總算他還記得這個黑衣少爺是矩子的客人,壓著性子說道: “封少爺,您別看這水泥現(xiàn)在稀湯湯的,一晚上就能干得透透,比青石板子做的路面還光溜呢!” “青石板子還得采石取料,咱們這泥做出來的路,只要簡單夯一下路基就成,直接在上面澆筑壓模,明天早上就能成型啦!咱這路不怕水,養(yǎng)護好了下雨下雪都不怕和泥,牛馬在上面走得可穩(wěn)當呢?!?/br> “您看那邊?!?/br> 張二柱伸手一指不遠處一段已經(jīng)鋪設好的混凝土路。 “那是我們前天下午鋪好的,已經(jīng)可以使用了。” 他一邊說,一邊將和水泥用的桶挑了過來,滿滿兩桶水直接澆在了混凝土路上,張二柱還覺得不過癮,又讓同組的弟子去挑。 他這邊蹦跶得囂張,寧非也沒阻止的意思。 筑路小分隊這么多,他是有意選了張二柱這組。 張二柱長了一張憨厚淳樸的臉,說話又糙又直,最適合對付封愷這種心思莫測的聰明人。 果然,封愷雙手抱臂,視線定格在灰色的路面上,若有所思。 眼見著七八桶水下去,整個混凝土地面越?jīng)_越干凈,沒有濺起半點泥灰。黑衣男人看了一會兒,忽然伸腳在路面上踏了踏,這才慢悠悠地開口道。 “非弟,若是將這路泡在水中如何?” “沒問題,混凝土路在建成初期,本來就是要澆水上去養(yǎng)護的?!?/br> 寧非肯定道。 “塢堡做的排污改造基本都是用這種混凝土,防水性是沒問題的?!?/br> “我們的外城墻用的也是這個材料,粘合磚縫,涂包外墻,強度和硬度都比三合土和砂漿好很多”。 他這樣說,封愷似乎終于起了點興趣。 “用這泥巴燒磚?” 男人摸了摸下巴,“倒也不是不行,泥巴塑形簡單,又不用燒制,比青磚省力?!?/br> “暮野兄眼光神準,水泥磚的確是個不錯的選擇?!?/br> 寧非一臉坦誠。 “不過我們還沒有用到。暮野兄也看到了,墨宗的人力物力都有限,短時間我們也沒有能力把塢堡推倒重建。但是如今戰(zhàn)況吃緊,墨宗雖偏安一隅也不能保證安全,所以我們將水泥涂抹在外墻上做了簡單的加固。 ” 他并不介意自曝其短,有時候示弱也是一種取信的策略。 封愷能這么快就上門拜訪,說不定一直在關注墨宗的動向,不可能不清楚墨宗的窘迫。 他這樣的人,騙是騙不過的,不讓他摸清老底,他不可能交付信任。 果然,男人眼神微動,不動聲色地閃過一抹精光。 “那真是太遺憾了。” “不過,”他話鋒一轉(zhuǎn),“修葺外墻也不是件小事,不知這水泥涂面的效果如何?” 嘿嘿,來了,來了,魚兒上鉤了。 寧非心中大笑。 他墨宗是個窮光蛋沒錯,但封家也沒壕到能重修整個雍西關啊! 他了解過行情,現(xiàn)在除了皇宮和大世家的豪宅,普通人都是用的草泥磚和砂漿。關外風大沙大,每隔一段時間就要重新修繕城墻,這筆維護費可不是個小數(shù)目。 再加上連年戰(zhàn)爭消耗人力,沒那么多壯丁服徭役,雍西關那破墻比墨宗塢堡也好不了多少。 這樣的墻,能擋得住胡騎的刀劍火錘嗎? 不愁這位暮野兄不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