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制向?qū)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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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音說等她片刻, 便真的只是片刻。 薛瑩和瀲滟正因為離音的突破而生出一陣緊張感, 這緊張的感覺還未散去, 被靈力光團包裹著的離音就醒來了。 望頂中期, 升了一個小境界。 離音將自己一身外溢的劍氣都收了起來, 一回頭,發(fā)現(xiàn)薛瑩和瀲滟正臉色復(fù)雜地看著她。 “怎么了?” “離小音,你突破……都這么快的嗎?”薛瑩問道。 “這次不一樣, 平常沒有那么快的。我與那道影子斗了一天一夜還多吧?這其中有一半時間我都在突破, 如今不過是差臨門一腳, 所以才快了些?!?/br> 邊戰(zhàn)斗邊突破?這并沒有比快速突破來得容易好嗎? 你這么兇殘讓我們壓力很大的知不知道? 薛瑩和瀲滟心里的緊迫感更甚。 三人說幾句話的功夫,黃土鋪就的廣場上,憑空又起了一陣風,吹得揚塵漫天, 一下子就將三個高臺的影子掩去了。 待揚塵散去以后,廣場上那三道高臺也一并不見了。緊接著,有七道流光自高臺所在的地面上升起, 分為二三二的陣勢,朝著離音三人而來。 那道僵硬又刻板的背景音再次響起。 “月瑩族,妄族,上禎族, 通關(guān)南望淵樓第二層, 評價:二等, 二等, 三等?!?/br> 離音身周又添三道光團。算上第一層攢下來的, 她周圍一共就有五團光團了。光團圍著她繞著,速度并不快,慢悠悠的,像是圍著她上下翻飛的蝴蝶。 “這地方也真是奇怪,尋常時候咱們說的一等,應(yīng)該代表的是最好的,誰知道這里的一等竟然代表的是最次的。”胖團甩了甩尾巴,悠悠然開口道。 見胖團出來了,離音便問它:“康安怎么樣了?” 紫焰焚身的時候,應(yīng)柳康安的要求,離音沒有特地替他擋了紫焰的灼燒,柳康安便真真切切跟著離音歷了一次紫焰加身的感覺。 雖然柳康安是魂體,但那種灼燒的痛感并沒有放過他,反倒因為直接作用于神魂而來得更加猛烈。柳康安一直苦苦堅持,直到紫焰在趙千默的設(shè)計下爆燃時,他終于因為耐受不住那份折磨而陷入了沉睡,一直睡到了現(xiàn)在還未醒來。 離音這話剛問出,胖團還未回答,柳康安自己就接話了。 “jiejie,我沒事了。” 聲音有點低,聽起來猶帶著點虛弱。 “康安,你還好吧?” 柳康安有點羞赧,“jiejie,我很好。事實上,我的修為又精進了,那場紫焰灼燒對我是莫大的機緣,只可惜我不爭氣……” “凡事量力而為就是了。你才多大年紀,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br> 離音安慰柳康安幾句后,第二層的傳送通道這才姍姍來遲。 這次的傳送通道,就開在三座高臺消失的地方,傳送法陣閃著淡黃色的光,對離音三人發(fā)出無聲的邀請。 “你們需要休息嗎?”離音問另外兩人。 薛瑩和瀲滟同時搖了搖頭。 開玩笑,怎么能歇息呢?離音都已經(jīng)突破了一個小境界了,她們再不努力,難不成以后就真的連她的背影也看不見嗎? 想到這里,兩人想要變強的心更加迫切了。 流光一閃,離音三人的身影消失在傳送通道里。在她們走了之后,黃土鋪就的廣場憑空起了波瀾,硬質(zhì)的地板漸漸變成了一灘液體,往外蕩起了一層層波光。不過片刻,空曠的黃土廣場就化作一片無邊無際的汪洋。 水下有一股隱晦的波動傳來,像是有什么東西睡飽了,正在緩緩蘇醒似的。 —— 出現(xiàn)在離音三人面前的是一扇高大的木質(zhì)門??吹贸鰜?,這門應(yīng)該有些年頭了,雖不至于腐朽了,但那股久經(jīng)歷史的陳舊感還是撲面而來。 送她們來的傳送陣正在慢慢消失,身后完全沒有了退路,唯一的選擇,似乎就是推開眼前的這扇門。 但,能推得開嗎? 離音上前一步,試探性地把手放在門上。還未使勁兒,那道木制的門就自己緩緩打開了。 一股子氣味自內(nèi)而外氤氳開來。有點陳腐的味道,夾雜著點墨香和潮氣,算不上好聞,但十分特別。 這種味道……有點像是大批量的藏書。 門越開越大,門里的景象終于展露在人前。 如離音猜測一般,這是一間巨大的藏書閣。密密麻麻的書架一眼看不到頭,高度幾乎頂?shù)搅颂旎ò澹瑢⒄麄€屋子的光線遮得七零八落的。隔了長長的一段路才有一盞靈力光盞立著,安靜無聲地暈開一層淺黃的光,姿態(tài)格外安然,將古老的藏書閣襯得獨具厚重感。 離音三人小心走了進去。 走得近了才發(fā)現(xiàn),這書架幾乎有她們兩個人那么高,排得整整齊齊又擠擠挨挨的,往四周蔓延而去,一直到看不見的遠方。 她們所在的這個位置,是整個藏書閣的入口處,有兩排桌子沿著入口的通道排列開來。其中三張桌子上攤著紙張和筆墨,一根根毛筆就擱在一旁的筆架上,筆尖不染墨色,看得出來還未被動用過。硯臺里沒有墨,但一旁卻有一小盆清水放著,只需要一伸手,就能取清出水來研墨。 筆墨紙硯書,一切似乎都準備得十分妥當。 離音心里不由得升起一個十分荒謬的猜測。 像是為了證實她所想似的,那道刻板的聲音又在整個藏書閣內(nèi)響起。 “不學無術(shù)者,殺!” 離音嘴角抽了抽。 按照這道聲音的標準,“沒文化”的人還不配活在這個世上了不成?妥妥的歧視。 更重要的問題是,這所謂的不學無術(shù),究竟是什么標準?有人讀過仨瓜倆棗的書就敢自比學富五車,有人遍覽群書卻依舊覺得自己學識淺薄……說到底,所謂的不學無術(shù)更多時候是個比較級,究竟要做到什么程度,才能擺脫不學無術(shù)的評價? 總不能要把這里的書都看完吧?那這玩笑就開大了,她們還尋不尋機緣了? 薛瑩拉了拉離音的衣袖,將她從沉思中拉了出來。 “怎么了?” 薛瑩雖然拉著離音,但眼神卻落在周圍的書架上。她無意識地咽了咽口水,聲音發(fā)干,“離小音啊,這個……要怎么通關(guān)???” 離音一看她這個臉色就想起來了,當年的薛大小姐可是最不喜歡讀書的,老學渣一個。如今一下子看見這么多書,怪不得她先腿軟了。 “看見那三張桌子沒?整排書桌只有那三張桌子有筆墨紙硯,一看就是替咱們準備的。筆墨紙硯書,你以為咱們要干嘛?” 薛瑩露出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 離音三人觀察了許久,終于在這三張書桌前一一落座。 她們坐下以后,面前的紙張上有白光閃過,原本空白的紙張上瞬間就多了一段話—— 藏書閣勸學律條: 一、坐于勸學席者,需強制向?qū)W,一日不可懈怠,直至學有所成為止; 二、向?qū)W者白天誦讀群書,夜間默寫白日所得,凡三日,需可誦背一書,并融會貫通,以期學有所得。 三、覽十書而小考,得三次甲等評價,可離勸學席。 四、為安排向?qū)W者學業(yè)進度,需先進行小考,以便后續(xù)安排應(yīng)讀書目。 勸學席,強制學習…… 所以她們屁股底下的這三個座位,其實是改造學渣專用座? 就算是改造學渣,這幾條要求……是不是太容易了些? 還是她理解錯了呢? 離音一時若有所思。 另一邊的薛瑩對著這三條勸學律條,露出了個苦瓜臉。 她現(xiàn)在離開這個座位還來得及嗎?都是同一片天地下的生靈,何苦相互為難呢? 瀲滟見薛瑩一副天塌下來的模樣,閉著眼睛翻了個白眼。 再睜開眼后,她臉上又掛上了友善的表情,“薛瑩,讀書背書而已,沒有你想象中的那么難的。凡人很難過目不忘,可修士因為有靈識的緣故,一向是博聞強識的。你又不是靈識萎縮,那般怕做什么?” 瀲滟雖則有笑話薛瑩的意思,但她這話卻不是信口開河。讀書背書對于靈識強大的修士而言真的不算一件難事,尤其瀲滟作為妄族,靈識又比之尋常修士更強,在讀書背書上可謂得天獨厚。便是在還未踏上修真一途之前,作為風月之地的花魁,瀲滟也能被稱上一聲博學多識。 過往的經(jīng)驗給了薛瑩很大的底氣,她對接下來的挑戰(zhàn)十分有信心。 在薛瑩垂頭喪氣,瀲滟信心百倍,離音暗自沉思時,三張桌子前同時有一道白光一閃,紙面上多出了密密麻麻的試題。 瀲滟氣定神閑地湊近前一看,而后臉色就微微一變。 怎么回事?為什么試題用的是荒文?要上天嗎這是? 離音看著紙張上熟悉的荒文文字,心里道一聲果然如此。 本源天地的語言體系,一共有兩種。一種是術(shù)語,一種是荒文。術(shù)語簡單,普及程度十分廣,尋常時候用到的都是術(shù)語,這是一種易讀、易寫、易記的語言體系。 只除了一點,術(shù)語太過單薄了,它承載不了書寫者的意志,而只能作為機械化的記錄和交流。而荒文則不同,荒文一字多意,十分復(fù)雜,好的荒文篇章能完全傳遞書寫者的意志,并給后來人以啟示。 因著荒文的這個特點,幾乎所有自矜?zhèn)鞒械纳`,都會以荒文記載各自的傳承,以期能保留住傳承最精髓獨到的地方。另一方面,荒文也是一族底蘊的標榜之一。若是一個族群的藏書完全以荒文作記,那這個族群的底蘊將毋庸置疑。 但另一方面,荒文精貴,卻也復(fù)雜,難懂又難記。修士能在一刻鐘內(nèi)用靈識輕輕松松記下一整本用術(shù)語記錄的書卷,卻未必能在一天之內(nèi)通讀同樣用荒文記錄的書卷。這兩者完全不是同一個難度。 如果說修士比之凡人能過目不忘,這“不忘”的也只能是用術(shù)語作記錄的部分。在荒文發(fā)學習上,修士并沒有輕松到哪里去。他們學習荒文,就如同凡人學習術(shù)語是一樣的,同樣需要經(jīng)歷怎么也記不住,記住了又忘了的尷尬局面,除了勤學苦讀,沒有捷徑可走。 如果這勸學勸的都是荒文……那這一關(guān),可就真的有點意思了。 ※※※※※※※※※※※※※※※※※※※※ 早安~ —— 以下是感謝名單~: 讀者“啟華君”,灌溉營養(yǎng)液 10 2019-02-21 11:55:28 讀者“秋小花”,灌溉營養(yǎng)液 13 2019-02-21 10:26:53 江江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9-02-21 10:54: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