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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他發(fā)現(xiàn)家里有什么不對時,已經(jīng)有一個女人帶著和他差不多大的小孩住進他家。 沈離容高中畢業(yè)以前,還不叫沈離容,叫沈柯,南柯一夢的柯。 他以為繼母搬進家里,他終于能夠擁有夢寐已久的母愛,一開始也繼母也確實對他夠好,讓他傻乎乎的捧出一顆幼小脆弱的心,奉在繼母和弟弟面前。 直到高中,沈父突然扔給他一張卡,讓他搬出去住,他不明所以地?fù)炱鹑犹鬯樀目ǎ露貑枮槭裁础?/br> 沈父當(dāng)時的表情,他現(xiàn)在都還記得,眼中帶著恨鐵不成鋼,帶著失望,帶著不屑,以及疲憊。 他說:“沈家,不需要一個成績這么差的庸才!你以后給我搬出去??!別回來了!卡里的錢你省著點,夠花的了!” 沈柯不明白為什么父親突然這么斥責(zé)他,他拿著那張卡,受傷地去問繼母,是不是自己做得不夠好。 繼母嘆了一口氣,說是父親最近生意不順,對他撒氣,讓他出去避避風(fēng)頭。 那個女人是真的愛演,還帶著他去銀行,當(dāng)時沈柯也不清楚女人心里對他抱著多大的譏誚與冷嘲,乖乖跟在后面。 女人當(dāng)著他的面,搖搖頭說:“你爸真是的,才五千塊,能夠你生活多久,幸好阿姨早就猜到了,帶了錢出來,阿姨這張卡給你,這段日子,你先用著,等你爸消消氣,再回來,昂?!?/br> 沈府給的那張銀行卡給繼母收了,繼母重新給了他一張卡,后來他查了查余額,六千,跟五千似乎也沒有區(qū)別。 他根本沒有看到那張銀行卡的余額,女人說是多少,他就信是多少,半點沒有懷疑,因為他認(rèn)為,繼母就是第二個mama。 他也堅信了她說的話,認(rèn)為堅持久一點就可以回家。 畢竟女人是唯一一個支持他搞藝術(shù),畫畫的人,夸贊過他的畫,甚至還用錢獎勵他,說他畫得真好,努力的話,以后一定會是大畫家。 現(xiàn)在回想起來,那個女人能夠睜眼說那種瞎話,表情還如此赤誠真摯,也是難為她了。 他就這么一直被蒙在鼓里,蒙了大概大半學(xué)期,期間還有打一千塊給當(dāng)初資助的福利院孤兒。 后來他突然在校園里遭受了校園霸凌。 他不明白為什么會有如此純粹不掩飾的惡意對著他。 為什么會是他? 為什么只針對他? 他哪里做錯了嗎? 沈柯不斷地自我懷疑,自我反省,自我問責(zé)。 實在扛不住了,他去找那個女人,脆弱又捂住地尋求幫助。 得到的是非常冷淡的回應(yīng):“啊,被打了?告訴老師啊,找我有什么用啊,我又不在學(xué)校?!?/br> “老師,老師管不到——” “那你就去告訴主任啊,總有會管的,行了不說了,我還約了做指甲,掛了?!?/br> 那半個學(xué)期,兩個月,六千塊,給了一千福利院,兩千的房租,兩千的伙食費,書還被撕了,得自己掏錢去網(wǎng)上買。 他已經(jīng)沒錢了。 可是爸爸還是沒有讓他回家。 沈柯又忍了一個星期。 最后實在捱不住了,打算低頭道歉。 雖然他成績還是很差,但是只要他認(rèn)真道歉,爸爸應(yīng)該還會心軟的。 懷抱著這樣的心情,沈柯回了家,管家雖然和他關(guān)系不算近,但是看到他狼狽的樣子,也沒有趕他走,留他獨自一人坐在客廳角落的沙發(fā)。 到現(xiàn)在,沈離容還是很感謝那位管家。 不然,他將會被瞞在鼓里一輩子。 他的弟弟和他的繼母的聲音從二樓傳過來,因為毫不掩飾,讓沈柯聽見了一點聲響。 他對于偷聽沒有興趣,可他聽見里面提到了他的名字。 少年慢慢挪到了樓梯那里,聲音明顯清晰,能聽清了。 “媽,今天我又讓人去欺負(fù)他了,你不知道他的表情有多搞笑,很委屈,誒,又不敢反抗,哈哈哈哈?!?/br> “嗯。” “媽,你說他到底什么時候才能跟我家斷絕關(guān)系???” “他不是早就被掃地出門了么?” “可是爸爸都沒有發(fā)聲明,現(xiàn)在別人還是認(rèn)為我和他是兄弟,我真的覺得很惡心,他一直霸占著沈家大少爺?shù)拿^,明明是個什么都不會的廢物,憑什么跟我相提并論?” “你該慶幸他什么都不會,不然你以為我們能進這里?” 沈柯呆呆站在樓梯下,聽著那個曾經(jīng)夸贊過他以后一定會成為一個出名的大畫家的女人,毫不留情地冷諷說他什么也不會。 “等他成績再差點,我就去跟你爸說聲明的事?!蹦莻€女人聲音極其寵溺,笑著說,“你趕緊考個第一名回來,這樣我開口才好開一點?!?/br> 沈蒙撒嬌道:“誒呀mama,第一名好難的,第十好不好?” “你上次就是第十,得有點追求。” 一對母子說說笑笑,聲音卻好像再也穿不進沈柯的耳中。 他也不知道什么時候離開的沈家。 回過神來,已經(jīng)置身于馬路上,本就黯淡的月光被烏蒙蒙的云壓住,藍(lán)黑色調(diào)的天空,難過得好像快要下雨。 月亮變成了三瓣。 沈柯眨了眨眼,發(fā)現(xiàn)原來不是月亮分裂了,是他的淚水,切割了唯一的月亮。 他知道自己不能夠屈服,他試圖反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