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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玩家?” 師瑜輕“嗯”了聲:“這里倘若真的是臉皮鬼創(chuàng)造的幻境,其存在的支柱一可能在臉皮鬼本身,二可能在玩家。我猜若是支柱沒了,幻境可能會直接消失?!?/br> 巫爾一時沒聽明白他的話:“幻境消失?那又怎么樣?消失了不就可以離開了?” 地窖太暗看不清彼此神態(tài),師瑜眼睫垂下,望著金屬欄另一側(cè):“如果你做了一個夢,我通過某種方法意識進入你的夢境,這時你突然醒來,夢境消散,那我留在你夢境里的意識會怎么樣?” 空氣安靜了好一會兒。 巫爾輕聲開口:“跟著回到現(xiàn)實,或者再也回不去了?” “我傾向于再回不去?!?/br> “可這個幻境的支柱也可能是臉皮鬼,只要臉皮鬼還在幻境就在?!?/br> “所以是猜測?!睅熻さ溃叭舨幌氤霈F(xiàn)傷亡,只能所有玩家一起離開?!?/br> ※ 管事一路來到碼頭,接過下屬遞來的簿子,開始清點礦源數(shù)量。 曲連年就藏在裸露的巨大礦石后,將臟兮兮的外袍拖下來翻面穿著,趁著其他人全聚集在那一塊聽候發(fā)落,一路來到船隊隊尾,爬上了最末那艘船只。 船隊很長,加上河岸蜿蜒,站在最末這艘船??康陌哆?,靠著前方船只的遮擋甚至都看不見船頭的管事。 他站在船槳處,握著槳柄,直接劃動起來。 晚上起了風,河岸邊潮起潮落,浪花激起水聲陣陣,反倒是船槳劃水的聲音顯得不起眼起來。 小小的船只離開岸邊,身后的礦場開始拉遠,縮小,再縮小。 一起離開? 他們都死了才好,這樣一來他成了這場游戲唯一的幸存者,還愁最終評級嗎? 倘若這個幻境的支柱是臉皮鬼,到時候剩下的其他人之中還有師瑜,早晚都會逃出去。 倘若這個幻境的支柱真的是眾玩家,那么他離開了,其他人卻還在,幻境消散,除他以外所有人就都得死在那個血汗礦場里。 他又沒有故意害死他們,明明他們也還有一半概率可以活不是嗎? 若是死了,那也只是他們運氣不好,剛好撞上另一半。他不過是有先天優(yōu)勢,提前所有人一步離開而已,他又有什么錯? 他可什么都沒做不是嗎? 曲連年回頭望著漸行漸遠的礦場,終于咧嘴笑開。 卻在這時,原本已經(jīng)被拋在后頭的貨運船只突然朝他的方向追了過來。 ※ 二十分鐘前,山間礦場。 監(jiān)工收好錦囊,想著今日白白多進的一筆張,美滋滋地幻想著到時候又能多買兩蠱酒。抬頭卻看見西邊的礦石堆方向,某個礦工正目光直白地看著他藏錦囊的衣襟,撞上他的視線,愣了愣,又重新低下頭。 他皺了皺眉,握緊木棍走進了,在那位礦工明顯心不在焉的動作下狠狠敲了下一旁的礦石:“看什么看?還干不干活了?!” 那礦工抬頭,一雙漂亮的眼睛看了眼他,又看了眼他的衣襟,再低頭。 雖然收賄賂行方便是所有工作崗位的心知肚明,但潛規(guī)則之所以叫潛規(guī)則,就是因為它不能拿到明面上來說。 監(jiān)工手搭在礦工的肩膀上,一點點施力,直到對方疼得蹙了眉,方才開口,語調(diào)含著威脅:“不該亂說的不要亂說,否則小心你的嘴?!?/br> 那礦工似乎茫然了幾秒,方才語氣疑惑地問:“什么不該說?” “你剛剛了看到什么?!?/br> “一包石頭?” 監(jiān)工眼皮子一跳:“什么石頭?” “剛剛走掉的那個人,”那礦工道,“他下午在礦石里挑了好多碎掉的石頭,說要帶回去給他家里人看,證明他的確沒說謊,是真的出來賺大錢?!?/br> 監(jiān)工猛地瞪大眼,也不管周圍有沒有人,轉(zhuǎn)身就摸出袋里的錦囊,猛地撕開。 碎石子噼里啪啦地往下掉,砸在地上,又反彈著跳到他腳背上。 監(jiān)工臉色霎時黑如鍋底。 難怪,都已經(jīng)到了不分青紅皂白聽信謊言做著發(fā)大財?shù)膲舯还諄磉@里的人,身上怎么可能還有余錢?! 合著從一開始就是在耍他! 那礦工又問道:“他把東西給你,是想讓你替他送回家嗎?” 監(jiān)工原本要往石窟的腳步猛地一頓,腦中被這句話掠過一道靈光,甚至來不及去管對方如何,驀然跑向河岸。 那騙子既然敢騙他,不可能想不到以后他發(fā)現(xiàn)真相報復,如此一來,說明騙他以前就確定了以后再不會見到他。 再結(jié)合那個礦工話里兩次提到“回家”,他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那騙子根本就是想趁現(xiàn)在借船逃跑! 騙了他還想跑,做什么美夢呢?! 接下來的事理所當然,監(jiān)工一路來到河岸邊,一眼就看見船尾那艘船已經(jīng)開了出去。他毫不猶豫地找上管事說明了情況。 管事頭一次被手下奴隸這么挑釁,氣得腦子都不清醒,火冒三丈地召來剩下的監(jiān)工,毫不猶豫地追了上去。 一個人的力量怎么可能比得過十數(shù)人一齊劃槳時帶動的船只速度。 雙方距離越來越近,管事站在船頭連威脅帶恐嚇叫他離開停下。 曲連年一刻也不敢停,拼命劃槳,卻仍是逃不過被追上的命運,直到漿支滑脫,身下的船只停止進行,而后方的船卻絲毫沒有減速的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