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這一天幫了人賺了外快，卻還是跟他碰上了。

    師瑜思考了很久，最終只能把這一事件歸咎于玄學作用。

    季從陽從一堆外賣里挑出唯一一個印著他姓氏的袋子，忍住搭話的沖動，努力走直線。

    師瑜跟他同路，安靜地到了單元樓下，聽見對方開口：“那個結(jié)巴?！?/br>
    季從陽斟酌了一下用詞：“可能是死在那場游戲里了，死的樣子跟被泡化了一樣。老喬后來跟我分析，可能是因為他進圓心的方向和正確方向垂直?！?/br>
    師瑜反應(yīng)了一下，才想起“結(jié)巴”指的是常覺，點了下頭：“嗯?！?/br>
    季從陽揣著外賣：“偶像你聽了有沒有心情好一點？”

    師瑜手里的塑料袋被風吹得嘩啦嘩啦響：“為什么這么說？”

    “因為他想殺了你啊?！奔緩年栢洁洁爨欤翱墒撬卟贿€得去對面那個方向進圓心嗎，我后來跟老喬還有他打了一架，結(jié)果打到一半他就整個消失了，尸體都沒留下，還懷疑過他是不是用什么道具逃走了，可直到最后沒聽到系統(tǒng)報他的名字……雖然他不是我們打跑的，可是他死我們怎么說都算個，呃，墊腳石？所以，你能不能別生氣了？”

    師瑜那磁卡開了大門，剛好聽見那個神奇的比喻：“我沒生氣?！?/br>
    季從陽沒想到那么輕易就得到想得到的答案，有點不可置信：“真的？”

    師瑜松開手：“嗯?！?/br>
    季從陽趕緊抵住門：“可他之前差點殺了你??！”

    師瑜按下電梯：“他也沒成功?！?/br>
    季從陽追上來：“可我們當時都沒能阻止他?。。　?/br>
    師瑜說：“本來就和你們無關(guān)。”

    “可老喬之前也接過那個懸賞?。。?！”

    “……”

    季從陽反應(yīng)過來自己說了什么，簡直恨不得拿外賣袋把自己砸死：“偶像你聽我解釋??！”

    師瑜看著他：“你很希望我生氣？”

    季從陽愣了愣，“啊”了一聲：“希望？沒有希望，我就是覺得……覺得你……”

    “覺得我平白無故成為別人懸賞的目標應(yīng)該仇恨？覺得我被身邊人背刺應(yīng)該屈辱？還是隨時隨地都被人籌劃著謀殺自己卻什么都不知道應(yīng)該覺得很不甘心？”

    電梯“?！钡囊宦暎@示已經(jīng)到達。

    師瑜走進電梯里，回過頭：“可你為什么覺得我會在意這個？”

    季從陽愣愣的，站著沒動。

    師瑜看著他，嗓音無波無瀾：“沒什么必要?！?/br>
    ※

    電梯在中途停下。

    門外站著的女人綁著發(fā)髫，眼底一圈深色，滿臉滿眼的憔悴。

    她懷里捧著只手提袋，下意識看了一眼，同里面的人對視半秒，又急匆匆移開目光。

    金屬門很快便合上了。

    “?！?/br>
    電梯到了頂樓。

    師瑜站在家門口，回頭看了眼已經(jīng)關(guān)上門下行電梯，忽然想起電梯中途停下時顯示屏上的數(shù)字。

    第十三層。

    第81章 天窗 夜宵

    晚上十一點五十分。

    師瑜推開瀾灣小區(qū)北門的值班室, 里面已經(jīng)坐了個人。

    老張聽到動靜，回過頭：“來這么早？”

    其實不算早，還有十分鐘就是換班時間。若是不能在準點以前出現(xiàn)在自己崗位上，是要被扣全勤的。

    師瑜沒解釋這一長串, 只點了下頭, 拉開椅子。

    老張也不在意他的態(tài)度, 笑瞇瞇地應(yīng)了聲，翻起了這個月新到的雜志新刊。

    老張全名張高黎，是這一系列期刊的忠實粉絲, 最初下單時就一口氣訂閱了一年的量。每半月雜志社會定時郵寄兩期到瀾灣小區(qū)的門衛(wèi)處，再被他塞在門衛(wèi)室的收納架上給門衛(wèi)們當上班打發(fā)時間的公共讀物，美其名曰造福群眾。

    夜里進出的居民并不多，偶爾有一兩個，也是經(jīng)常性加班到晝夜顛倒的那類, 通常都駕駛機動車輛，開著明亮的車燈, 也不用擔心注意不到。

    小區(qū)外不遠處的夜宵店里坐著客人, 開了不知是一桌還是幾桌烤爐，杯酒碰撞, 嘈雜最開始只是隱約傳過來, 時間長了聲音便開始提高。

    “來！喝了它！”

    “牛??！繼續(xù)吃！這局輪到誰了？”

    “三癟你別給老子耍賴！我看到你變手型了！”

    “……”

    門衛(wèi)室里的人相安無事互不打擾，直到桌上的座機電話驀然響起，刺耳的鈴聲在夜里驚得人心顫。

    老張拿起聽筒。

    “樓下那群喝酒的都吵了快兩個小時了！這大晚上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你們能不能管管？！”

    座機有輕微的漏音，在夜里聲音尤為清晰。

    老張說：“這位先生, 我們的職責不包括干涉小區(qū)外面的人?！?/br>
    那頭的男生分分鐘就炸：“小區(qū)大門外那一排店面里難道不是在地圖上瀾灣范圍里了？你們保安的職責難道不就是維護小區(qū)大環(huán)境和諧嗎？外面那群人大半夜聚眾喝酒喧嘩難道是假的嗎？他們打擾到里面的人難道是假的嗎？！”

    老張：“可是……”

    男生忍了兩個小時的喧嘩聲，被折騰得差點神經(jīng)衰弱，此刻覺也不想睡了, 整個人簡直精神抖擻越說越氣，吹一口氣就能膨脹上天：“你知不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六月六號！我明天就要高！考！了！大叔！你能不能履行一下職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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