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在小區(qū)公園轉(zhuǎn)了一圈沒找到奶奶，便牽著兔子出了小區(qū)門，按照匱乏的記憶繞了點遠(yuǎn)路，終于找到熟悉的店面招牌，蹦跶著跑進(jìn)去：“奶奶！你快看我的公主頭……”

    老人背對著店面站在生蔬前，身影映入女孩的眸子。

    “砰——”

    一聲悶響。

    老人當(dāng)著她的面，毫無預(yù)兆地倒了下去。

    女孩愣住了，腳步驀然加快：“奶奶！”

    她擠開周圍的人群，看見老人眼尾洇出詭異的紅色痕跡?？伤齺聿患八伎?，只能慌張又倉惶地喊：“奶奶?！?/br>
    “奶奶你怎么了？。”

    “奶奶你醒醒?！?/br>
    “奶奶……”

    她的手越來越抖，聲音越來越小。

    周圍的人失控地驚呼，避之不及地退開。店老板隔著半米張望情況，謹(jǐn)慎地拿出手機(jī)撥號。

    沒人敢上前。

    女孩手里抱著的兔籠子松開了，綁著寵物的繩子也不見了，唯有聲音帶出了哭腔：“奶奶……”

    半個小時后，剛剛離開不到半天的市中心醫(yī)院的救護(hù)車再度駛進(jìn)瀾灣小區(qū)旁的公路。

    又十五分鐘后，片區(qū)民警小王接到了來自醫(yī)院的報案。

    第83章 天窗 異聞

    師瑜知道這件事已經(jīng)是當(dāng)天太陽落山的以后。

    他回家后洗了澡, 直接將自己團(tuán)進(jìn)被窩里，一覺睡到夜里，醒來后對著落地窗外星子和霓虹上下對半鋪灑的景象發(fā)了幾分鐘的呆，這才把自己從床上撈起來。

    離上班打卡時間還早, 師瑜穿著睡衣去了廚房, 拉開冰箱, 把里面最后一盒牛奶取出來，吸管戳開鋁箔紙。

    奶味很足，但不甜, 涼意順著喉嚨一直流入胃里。

    他閉了下眼，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到底沒再點外賣，一口一口把牛奶喝完，空盒子扔進(jìn)垃圾袋, 接著去換衣服。

    晚上十一點三十分，師瑜披著外套, 反鎖上門, 從二十三樓下到一樓。

    臨近交接時間，負(fù)責(zé)下午四點到零點這個時間段的人已經(jīng)開始暢聊等會兒下班了要吃什么。

    聽到有人推門, 值班的鐘守手忙腳亂地按下電視劇暫停鍵, 回頭看清來人，手一頓。

    師瑜在空位上坐下。

    鐘守將手機(jī)倒在桌面上，慌亂的表情收斂了，扒著轉(zhuǎn)移靠背：“你知道老張出事了嗎？”

    師瑜這次沒帶紙筆, 只拿了本不記得是哪次打折買的C程序設(shè)計教程，聞言點了下頭表示知道，接著翻開書。

    鐘守側(cè)過身子：“那早上大家組團(tuán)去探望的時候, 你怎么沒去？”

    師瑜聽著：“我為什么要去？”

    鐘守似沒想到他會是這種回答，愣了好幾秒，方才扯了扯嘴角，皮笑rou不笑：“為什么？”

    “今早下班的人幾乎全都去了，只有幾個也都是有別的事抽不出身，就你搞特殊化？”

    “人家在醫(yī)院里出這么大的事差點下了病危通知單，你好歹跟他認(rèn)識那么久連去探望一下都嫌麻煩？是不是一回去就直接睡大覺了？是不是還覺得去看他一個老男人臟了你的眼？”

    “張叔他平時怎么對你的你不知道？你剛來那會兒沒人愿意跟你一組的時候誰主動提出帶你的？你出車禍以后請假那么長時間誰幫你代班的？你每次在值班室睡著誰幫你打掩護(hù)還跟進(jìn)去的人說小聲點別吵到你的？你就這么回報他的？”

    一句比一句重，一句比一句咄咄逼人。

    另一位跟鐘守值班的原本坐在監(jiān)控前嗑瓜子，聞言皺了眉：“小鐘。”

    師瑜安靜地等他說完，聲音不帶情緒：“我本來就沒有要去探望的義務(wù)?！?/br>
    鐘守笑出了聲：“哈，你厲害，張叔那么喜歡你對你那么好現(xiàn)在出事了不想去還能說得那么理所當(dāng)然，那是不是未來哪天你媽死在你面前也能不掉一滴眼淚？你這么牛逼當(dāng)初那輛車怎么沒把你撞死得了？”

    “小鐘！”

    “叮鈴鈴——”

    調(diào)好的鬧鐘剛好響起，嗑瓜子的扔了瓜子殼，將人從椅子上拉起來，推搡著出了值班室：“行了行了，都下班了，趕緊去打卡，還能趕上夜宵?！?/br>
    好不容易清凈下來，那位嗑瓜子的又折返回來，神情有點尷尬：“剛剛他說的你也別在放心上，那臭小子就一直嘴賤。”

    師瑜搖搖頭。

    嗑瓜子的又念叨了幾句“鐘守就是腦子一根筋而且年輕氣盛你不要跟他計較”之類的話，這才帶著自己的東西離開了。

    師瑜接替他們坐在電腦前，看了會兒監(jiān)控，接著掏出手機(jī)，翻出開著免打擾右上角卻依然帶小紅點的群聊。

    老張是個老好人，門衛(wèi)的活兒干了近二十年，年輕時跟妻子離婚后也沒再娶也沒有孩子，待周圍人一直和善又好說話，對年輕人和小孩就更是照顧，甚至寬容到了疼寵的地步。

    而這個被他劃進(jìn)偏愛范圍里的人，師瑜算一個，鐘守也算一個。

    準(zhǔn)確來說，最開始被老張照顧著的是鐘守，直到師瑜半年前在所有人意料之外加入這一行，卻又在所有人都因為他身上那些流言蜚語下意識抗拒疏遠(yuǎn)他時，毫不猶豫地朝領(lǐng)班提出的換組的請求，自己跟師瑜成了同一組。

    也沒人覺得有什么不對，畢竟老張兒子要還在身邊現(xiàn)在也差不多他那么大，愛屋及烏。

    師瑜點開群聊，往上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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