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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市公安局。

    國安部門委派來的超自然特殊調(diào)查小組和警察是兩種完全不同的職務，頭頂隸屬的上司機構之間大概類似于帝都頭部那兩所天天爭論“誰才是國內(nèi)top 1大學”這種沒營養(yǎng)問題的高等學府，只不過論證的問題變成了“哪個才是人民群眾心中最神圣和有效的治安機構”。

    若一定要形容二者之間的關系，大概是相愛相殺。

    “老大?！?/br>
    組員穿著調(diào)查組的制服，在一眾警察的眼皮子底下從公安局的長廊這頭狂奔到那頭，喊道：“老大，剛剛分區(qū)又接到報案。果然像你說的，出現(xiàn)第五個受害者了?！?/br>
    連歸正在跟景深討論案件的進度問題，聞言停下談話。

    組員將記錄本遞過來：“第五個人叫李延，是個清潔工?！?/br>
    連歸接過筆記翻了翻，直接了當?shù)溃骸澳睦锉话l(fā)現(xiàn)的？”

    組員發(fā)出一個語氣詞：“……天水瀾灣?！?/br>
    連歸問：“有嫌疑人嗎？”

    組員頓了頓：“有。”

    連歸眼皮子一跳：“誰？”

    “本來是剛剛才接到醫(yī)院報案，我們不該查得那么快的?！苯M員道，“但是有人從前面四位嫌疑人身上下手。那嫌疑人不是在那四個出事以前都正好在每個人身邊都單獨待過嗎，于是有人從案發(fā)現(xiàn)場到坐車回來的路上看完了短時間里李延走過的路線，發(fā)現(xiàn)剛好有一幀畫面里同時出現(xiàn)了李延和嫌疑人?！?/br>
    “那位嫌疑人不僅和前面出事的四位受害者有過單獨相處的時候，甚至還和第五位受害人有過接觸。老大，我們需不需要……”

    剩下的話組員沒有說出來，只是用頗有暗示性的目光看著自家老大。

    超自然這種超越了現(xiàn)代科學范疇的存在，其存在和出現(xiàn)至今都很難能有人整理出完整的規(guī)律。而要在這一方面動手腳對什么人施害，其實很難叫人捉到尾巴。

    但不可否認的是，無論什么果結(jié)出來都得先有個因。就像這一次天水瀾灣里居民莫名其妙地陷入昏厥，莫名其妙地不省人事，莫名其妙地面龐青黑，莫名其妙地眼流血淚，總得有個理由。要么是自然環(huán)境天地共同作用，要么就是有人對他們施予了傷害。

    第一種他們不考慮，至于第二種，要對人下手總得先搞清楚自己的目標是誰吧？總得能用眼睛看到目標吧？總該和受害者產(chǎn)生聯(lián)系吧？

    在監(jiān)控里和每一位受害者都同框出現(xiàn)過的師瑜就是這么被安上了嫌疑人的帽子。

    ……且現(xiàn)在帽子還有越戴越穩(wěn)的趨勢。

    連歸聽了解釋，神情復雜了幾秒：“你說的嫌疑人，是指昨天從市局出去那位？”

    組員自然也聽到過自家老大昨天頂著壓力提交申請放走了案件嫌疑人的事：“就是師瑜。”

    連歸“哦”了一聲，將筆記本扔進他懷里：“替我給市局的人帶句話，換個方向吧?！?/br>
    組員愣了下：“為什么？我們哪里做錯了嗎？”

    “你們沒錯?！边B歸說，“但我還是建議你叫他們換個方向?！?/br>
    組員不依不饒：“為什么？”

    因為師瑜根本不可能犯案。

    哪怕這種想法其實很沒道理，畢竟在昨天以前的連歸還根本不認識對方，知道對方的名字都還只是單方面，而且是從一片同樣無法用科學解釋的神奇地域里，對那人的了解僅限于后期被系統(tǒng)剪輯過后的那一共不到十個小時的游戲直播視頻。

    連歸說：“我以前認識他，對他有點了解?！?/br>
    組員這下真的好奇了：“比如什么？”

    連歸想了想：“比如他要真想害誰，正確的做法應該是挑幾個像你這樣看著就比較好騙的，把你忽悠過去替他動手殺人，完了再第一時間自盡不給他留任何把柄?！?/br>
    組員：“……老大，你舉例就舉例，不要人身攻擊。”

    連歸點了支煙，單手插兜：“行了，反正話你帶過去，聽不聽隨便其他人?！?/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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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瑜握筆的手動作慢下來，幅度越來越小，最終停在其中一點。

    監(jiān)控視頻他已經(jīng)重新看過一遍，將所有清潔工出現(xiàn)過的畫面按照時間倒序排列，位置先后是小區(qū)大門，前坪廣場，雕像噴泉，一路向南消失在攝像頭范圍。

    樓下的裝修聲一刻不停。

    師瑜在幾人的路途曲線交叉的地點畫了個圈，筆尖上移，又畫了個圈。

    一共兩個位置，一在廣場以南，一在長廊以西。

    師瑜放下筆，拿上鑰匙。

    臨出門時想到什么，他又折回房間，取出床頭柜里那支發(fā)簪塞進口袋，接著走出門。

    電梯下行時的失重感很強，金屬冰冷的質(zhì)感洇入空氣里。

    被圈出來的兩個地點一遠一近，他先去了就近的地點，見到不遠處的平層檐下幾個居民聚在一起打麻將；而后來到較遠的地點，看到這個時間段里寂寥無人的層層樹蔭，而遠處的孩童圍著廣場上健身器材上追逐玩鬧。

    無論怎么看都沒有任何異常。

    他想錯了？

    是還有別的他沒發(fā)現(xiàn)的路線交叉點？還是他們出事其實無關去過他們的地點，而完全是人為，應該排查他們見過的人的交集？又或者這整件事壓根和靈異無關，那幾個人流血淚只是某種暫時無法解釋的科學現(xiàn)象？

    師瑜站在樹蔭底下安靜了很久，又想起當初在醫(yī)院看見的面龐漆黑眼流血淚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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