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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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泯和蒼俞自知不受待見, 沒在蓬萊島久待,在余瑤收下養(yǎng)魂珠之后,略略聊了幾句客套話, 就起身走了。 初了最開始,蒼俞繃著臉為自己說了兩句話, 后面全程, 都是泉泯在說, 在他拿出養(yǎng)魂珠和九云玄鳳簪之后,蒼俞的臉色更是倏地垮了下去。 余瑤才懶得管他們心里到底是什么想法。 養(yǎng)魂珠足夠珍貴,又正是眼下他們最需要的,不拿白不拿。 真要輪起輩分, 蒼俞還比不過她呢, 倚老賣老這套,在十三重天, 從來不管用。 余瑤端起茶盞,看了看上面清淡簡約的花紋,忍不住笑著說了一句:“扶桑,你對渺渺可真算是百依百順了, 蓬萊殿里的東西, 十樣里有八樣都描著它的像?!?/br> 扶桑垂著眼, 聲線溫和:“是啊,你也知道它的性子,一旦有什么不如意的, 恨不能把屋頂都掀了。” 余瑤飲了一口竹水,愜意地瞇了瞇眼, 剛剛得到養(yǎng)魂珠, 她的心情好了不少, 但扶桑和顧昀析這兩個,臉色一個比一個臭,她看了一會,覺出些不對勁來,于是將手里的茶盞輕輕一放,問:“你們兩個到底怎么了?” “這兩天,一見面,不是打架就是各自擺臉。” 顧昀析眼皮微掀,他長相偏柔,黑發(fā)一散,比女子還要貌美幾分,然而滿目的陰鷙和戾氣,又將這份柔美破壞得七七八八,看上去危險得不得了,渾身都散發(fā)著生人勿近的寒氣。 扶桑搖頭,苦笑著道:“是我的問題?!?/br> 余瑤說得理所應當:“那就將問題說清楚啊,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多少萬年的朋友了,有什么說不清的。” 說完,她輕輕扯了扯顧昀析的衣袖。 “余瑤,我有沒有跟你說過,讓你離他遠一點?”顧昀析懶得七彎八拐地暗示內涵,直接將這一層薄薄的窗戶紙捅破了,大家都不蠢,打開天窗說亮話,是最好的談話方式。 扶??催^來的時候,余瑤有些尷尬地低了頭。 說是說了,但這話,她也不能當真啊。 扶桑不是別人,她才出世那會,就是扶桑日日給她灌靈液,各種天材地寶流水一樣地給她進補,這都不是假的,也不是說忘就能忘的。 她相信顧昀析,也相信十三重天的每一個人。 顧昀析顯然知道她是個什么別扭性子,他瞥了眼余瑤捏著他袖角的三根手指頭,也沒在這上面多說什么,只點了點眉心,道:“你去問他,看他有沒有臉告訴你自己說了什么,干了什么?!?/br> 這話說得有些嚴重。 余瑤下意識看向扶桑。 扶桑像是終于被擊倒了一樣,高大頎長的身子癱在椅背上,神情恍惚,片刻,用手捂住了臉。 他這樣的神情,這樣的動作,無一不在昭示著顧昀析方才所說的話都是真的,余瑤自出世以來,從未見過他這般模樣。 “到底怎么了?”余瑤走到扶桑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問。 扶桑用了好一會,才勉強平復自己的心情。他側首,望著窗外的浮光星影,月華銀輪,然后朝余瑤伸出了自己的雙手。 扶桑平素出行,周身都暈著一層朦朧的光暈,也是十三重天最令人尊崇的神祀,余瑤還曾笑言,說十三重天神君們的門面,全靠扶桑撐著了。 其他人,都不怎么靠譜。 扶桑就像是一個溫潤寬和的兄長,關心每一個人,性子沉穩(wěn),很多事情,都是他在管著。 但是現(xiàn)在,余瑤看到,他伸出來的手掌上,密密麻麻布滿了傷痕,有舊有新,丑陋而猙獰,像是魔域山谷中最常見的那種毒蜈蚣。 能在神體上留下印記,又是在掌心這個位置,幾乎只是一瞬間,余瑤就想到了原由。 扶桑年復一年,日復一日的,在用自身的血液,飼養(yǎng)著什么。 這樣一想,余瑤脊背發(fā)涼,喉嚨發(fā)干,聲音都有些不穩(wěn):“你這是,做了什么?” 扶桑見她看清楚了,便緩緩地把手收了回去,仙霧氤氳,他的手掩藏在袖袍底下,很快,又什么都瞧不見了。 “瑤瑤?!彼辛怂宦?,問:“你知道少神落渺嗎?” 余瑤如實道:“有聽說過,但未曾謀面?!?/br> “她其實還沒有死。” 余瑤眼睛驀地睜得溜圓,像是一輪明亮的星,突然泛上了點點的朦朧霧氣和水光,又漂亮,又疑惑。 十三重天的先天神靈,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沒有什么齷齪和不對付,奇跡般的和諧,但是少神,卻很少被六界生靈所知。 說她是神,她不是,說她不是,她又與神字沾邊。 少神生來坎坷,根據古籍記載,歷經數(shù)劫,方可超脫六界,配與帝子,可為帝子妃,自此與諸神平起平坐,享無上榮譽,與帝子同理萬族事務。 然而帝子妃好像不是很好當,少神落渺身體不好,一直閉關,養(yǎng)在少神宮,見過她的人,不過五指之數(shù)。 余瑤正是沒見過的那一個。 但是少神,已經死了。 她死的時候,天地同悲,少神宮萬里之內,花木凋敝,異象連連。六界的大能皆有所感應,紛紛猜測是哪位神靈隕落,但當時十三重天上的十神,齊齊現(xiàn)身,好得不能再好。 這個事情,在當年,引得各族人心晃蕩,議論紛紛。 神靈隕落的異象都出來了,扶桑卻說,落渺還活著? 余瑤蹙眉,接著問:“她現(xiàn)在何處?與你手上的傷,又有什么聯(lián)系?” “從現(xiàn)世起,她的身體就十分虛弱,到了后來,就連下床,也不能夠了,我為她找了許多的靈藥,一樣一樣地喂下去,仍無濟于事,最后,她還是隕落了。”扶桑臉色蒼白,他接著往下講,聲音依舊柔和,像是講故事一樣:“當年,顧昀析也應我之求,屢屢進少神宮為她溫養(yǎng)身體,過渡靈力,她走的時候,我心有不甘,強行留了她一縷神魂?!?/br> “也是用的養(yǎng)魂珠?!?/br> 余瑤聽完,沉默了。她不是很能理解,擁有半神之神的落渺,為何在輔以靈藥,再有顧昀析的靈力護身之后,仍連床都下不了。 “那枚養(yǎng)魂珠,是顧昀析的私藏,當年,也是他,將落渺的神魂送進去的??赡敲娥B(yǎng)魂珠,只是半成狀態(tài),我不敢讓她的神魂多待,用大氣力,將她的神魂放在由我原身所蘊出的小紅鳥身上溫養(yǎng),近些年,因為沒有養(yǎng)魂珠的庇護,她的殘魂漸漸的開始被天道察覺,排斥的力量漸大,我只好用自身血液做引,能瞞一日是一日?!?/br> 余瑤聽得有些懵,等扶桑說完,她頓了頓,大概明白了,“落渺就是小紅鳥渺渺?” 她的聲音難藏驚訝,扶桑卻不得不點頭,證實她的猜想。 “那你,你和它,是什么關系?”這種不惜到處求人,隱瞞天道的瘋狂做法,總不可能只是單純的動了惻隱之心。 十三重天的神靈,沒有這么外放且豐富的感情。 “沒什么關系?!狈錾2涣纤龝@么問,默了一會兒,還是緊了緊手指,道:“我很喜歡她。” 余瑤腦子里炸開了數(shù)道驚雷。 她看了看扶桑,又扭頭去看了看滿臉不虞的顧昀析,各種狗血念頭齊齊涌現(xiàn),最后凝成一句語重心長的話:“扶桑,朋友妻,不可欺。你這樣做,不行的?!?/br> 顧昀析一看她那表情,就知道她又在想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了,他眉間寒意聚攏,拉過她的手,很重地捏了一下。 結果,余瑤幾乎是下意識的,抽回了自己的手指頭,然后離他遠了一些。 顧昀析的臉,一下子黑得能滴出水來。 余瑤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么,朝他討好地笑了笑,接著問扶桑:“所以,就是因為這個,學著人間的皇帝,沖冠一怒為紅顏,你們兩個才打起來的?” 扶桑望著她,有些無力又無語的模樣。 “不是?!狈錾@息:“事情沒有你想的那樣簡單,小紅鳥是在我本體最高的枝丫上誕生出來的,有一部分神性,渺渺的神魂進去后,前塵往事都已不記得,而且現(xiàn)在,情況很不穩(wěn)定?!?/br> “我明知顧昀析已是手下留情,也知屢屢相求實為不該,但除此之外,能試的辦法我都已經試過了,真的是找不到解局之法了?!狈錾Uf到這里,聲音已然又低又啞:“三月前,天族獻上的金烏蛋,勉強將情況穩(wěn)定下來,渺渺的靈智,也會漸漸恢復,我想,真到了能化成人身的時候,顧昀析可以幫幫忙。” 余瑤在腦子里,將他說的東西都理了一遍,半晌才問:“落渺的神魂,是由顧昀析送進養(yǎng)魂珠的,然后你將她的神魂挪到小紅鳥的身上,現(xiàn)在她的神魂很不穩(wěn)定,所以顧昀析才會時不時的頭疼?” 扶桑:“是我的錯,顧昀析當年閉關,渺渺的情況實在不容樂觀,我只能出此下策。” 余瑤皺起了眉,扭頭看著倚在窗邊,輪廓冷厲,神色晦暗不明的男子,他的每一根頭發(fā)絲,仿佛都透著寒意。 “你們兩個,到底是因為什么打起來的?” “余瑤,落渺想要恢復原身,十三重天必須有個神位空出來?!鳖欔牢龌卮鹩喱幍膯栴},看的卻是扶桑,他目光如刀,逼得扶桑不得不正視這個問題。 “扶桑,你告訴我,該空出哪一個來,為落渺騰位置?” 扶桑久久地沉默。 余瑤沒料到居然還有這一茬,她看向扶桑,用上了不敢相信的眼神,“扶桑,你,不會是想讓財神隕落吧?” 她頓了頓,后知后覺反應過來,聲音也低了下來,“亦或者,是我?” 能讓顧昀析屢屢動怒,甚至公然在扶桑的地盤,一點情面不留,直接對他動手的,仔細想想,好像不會是財神。 再結合顧昀析之前所說,讓她離扶桑遠點,有些東西,就已經浮出了水面。 她張了張嘴,還想說什么,又不知該發(fā)出怎樣的音節(jié)。 憤怒嗎?心寒嗎?還是該大聲質問? 這種滋味兜兜轉轉,最后,余瑤扯了扯嘴角,輕聲道:“你不用覺得自責,其實,就是親疏程度不同罷了?!?/br> 若是有一天,顧昀析也需要用這種方法續(xù)命,她做得,也并不會比扶桑好到哪里去。 也會動那樣的念頭。 但最終,她大概會陪著顧昀析,讓他至死,都能挺直脊背,驕傲地走。 扶桑艱難吐字:“瑤瑤,我未曾這樣想過?!?/br> 這樣的選擇,對從來無愧于人,坦蕩自若的神君來說,何嘗不是一種恥辱,一種剖心的煎熬? 他空有滔天神力,坐擁萬千美名贊譽,卻也不得不掙扎在犧牲弟弟meimei,去救摯愛之人性命的漩渦里。 財神和瑤瑤,就是他的弟弟meimei啊。 余瑤走的時候,拍了拍扶桑的肩膀,滿肚子的疑問和話語,一個字眼都蹦不出來,她穩(wěn)了穩(wěn)心神,方輕聲道:“我知道你想要我手里這顆養(yǎng)魂珠,但這個,我并不能答應你?!?/br> “你和落渺感情深厚,但我和她,并沒有見過,也沒有什么感情,我同情她的遭遇,可幫不上什么忙。若是其他的東西,你說一聲,但凡我有,絕不藏私,可養(yǎng)魂珠它不一樣,我得留著,萬一財神渡不過雷劫,它就是救命的稻草?!?/br> “對我而言,汾坷比落渺重要。” 說完,余瑤就出了蓬萊仙殿。 今夜月色有多美,顧昀析的臉色就有多臭。 余瑤心不在焉地走著,顧昀析停了腳步,強斂著火氣問她:“怎么又鬧脾氣?” 余瑤遲鈍地啊了一聲,然后隨便找了塊平滑的石頭坐上去,語調格外的懶,壓根提不起精神地回答:“沒有,就是覺得很驚訝,完全沒有想到?!?/br> “扶桑,他跟落渺相識很久了嗎?” “你們幾個出世,不都是扶桑手把手撈起來的?”顧昀析十分嫌棄石頭上堆著的枯葉,就直接站在大樹前,眼神陰鷙,“這是他的職責所在,也因此,惹了一堆的麻煩事。” 余瑤想,這樣一來,就說得通了。 原來是一出世就管著了。 “你說,他不會真的不想讓財神安穩(wěn)渡過雷劫吧?”余瑤嚯地坐直了身體,有些緊張地問。 “我怎么知道?”顧昀析又想去捏她的手指,結果再一次被躲開了。 “余瑤。”他居高臨下望著她,神色晦暗,聲音難掩寒意。 “落渺還活著,她是天道定下的帝子妃?!庇喱幇櫭迹餍院退f開了,“我再跟在你身邊,會忍不住想和她搶的?!?/br> 顧昀析就知道是這樣。 他冷笑了聲,不容拒絕地一根根掰開她的手指,一根接一根地捏過去:“搶什么?誰搶得過你?” “說了不選帝子妃,我說的話,你都當耳邊風?”他危險地瞇了瞇眼,聲音稍啞。 余瑤咽了咽口水,小心又謹慎地問:“你這樣忤逆天道的意思,會不會被雷劈?” 顧昀析壓根不想回答這種蠢問題。 余瑤拉著他的手,拽了拽,催促他回答。 “不會。” “那你去給她渡靈力的時候,有喜歡她的感覺嗎?” 顧昀析額角隱隱地跳了跳,一字一頓,竭力擠出些耐心來:“不喜歡。” 有事沒事的,他哪里來的那么多閑工夫,哪里來的那么多喜歡。 余瑤放心了,她露出了今夜第一個笑容,像是午夜攝魂的妖,美得驚心動魄,顧昀析眸色有點深,問她:“開心了?” 余瑤連連點頭,猛的蹭進他的懷中,馥郁的蓮花香飄得到處都是,一邊毫無章法地蹭,一邊還模模糊糊地嚷:“開心開心,抱一下,抱一下?!?/br> 她身上還沾著些碎葉子,也跟著糊到了他的身上,顧昀析索性偏頭,眼不見心不煩,垂在身側的左臂,卻很自然地拍了拍她瘦得有些明顯的后背。 下一刻,他身子微僵。 余瑤感受到了,寬闊的胸膛下,有什么東西,開始緩緩地跳動。 一下接一下。 ※※※※※※※※※※※※※※※※※※※※ 啊啊啊啊我來了!加更來得意不意外,驚不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