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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謝舒才來到這個世界不久,但一想到自己目前的花用都是靠他妻子的“岳家”,謝舒還是難以平靜。 等會,他得好好向這位少當(dāng)家道謝。 洗墨送完章大夫回來后,謝舒便讓洗墨帶著他見那人一面。 洗墨別無二話,不僅如此,他又翻箱倒柜找出一件石青色的披風(fēng)給謝舒披上,更顯得自家主子清俊脫俗。 見謝舒看他,洗墨心虛地摸了摸鼻子道:“外面天冷?!?/br> 謝舒也沒有多想,跟著洗墨來到了離他住所不遠(yuǎn)的一處閣樓,這一路上謝舒還遇到了不少虞家的奴仆,都時不時打量他幾眼,十分稀奇似的。 謝舒泰然自若,到了閣樓后,只見這里裝飾地十分華美,飛檐翹角,雕梁畫棟,看著讓人賞心悅目。 洗墨上前敲了敲門,不知道和里面的人說了什么,過了一會兒,洗墨便喜滋滋地回來道:“虞郎君就在里頭,您快進(jìn)去吧?!?/br> 作者有話要說: 第004章 謝舒聞言略一點頭,他正要抬步進(jìn)入閣樓,這時忽然注意到洗墨站在原地,意思好像是......準(zhǔn)備在外面等他。 謝舒沒想到這一茬,畢竟這幾日洗墨都隨侍在他左右,而因為有洗墨在,謝舒對這個陌生的世界不至于無所適從。 見謝舒微微挑眉看過來,洗墨心下一抖,臉上努力堆起可喜的笑容,但腳下依舊紋絲不動。 剛才他已問過這里的jiejie了,知道虞郎君今日正好有閑暇,這可是難得的機會,他決不能打擾主子和虞郎君單獨相處。 而謝舒無聲無息收回了目光,也罷,他早晚都要適應(yīng)現(xiàn)在的自己。 不過抬步邁入閣樓中的時候,謝舒難得生出一點莫名的緊張。 見謝舒走進(jìn),幾個為他開門的侍女偷偷瞥了他一眼。 這種情形,謝舒在現(xiàn)代遇到的不少,可這一次,他卻感覺完全不同,那些侍女的眼神好像帶著一絲絲鄙夷...... 而從她們不情不愿的稱呼看來,這并非是謝舒的錯覺,不過謝舒心頭有數(shù),因此只是灑然一笑,并不在意。 實際上這些侍女之所以如此,是有原因的,這三年來,謝舒來找虞郎君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就是來,也是別有目的。 前些天聽說謝舒落了水,這才剛好,就要來找虞楚息,想必所圖不小。 要不是剛才洗墨好言好語,再加上謝舒確實是虞楚息名義上的夫君,她們不敢擅自回絕。 不過不是沒有別的法子。 幾個侍女將謝舒引到旁邊一處小廂房,便態(tài)度冷淡地說道:“謝相公,虞郎君正在書房忙,等下忙完自然會來見您,也不知道謝相公等得及嗎?” 這話說的其實十分誅心,畢竟虞楚息雖說如今是虞家的少當(dāng)家,但在許多外人看來,他是雙兒,難以服眾,何況虞楚息還是謝舒的夫郎,至于后面那句更是拱火的話。 原以為這話說完后,謝舒一定會難掩怒色,拂袖離開,但讓她們意外的是,謝舒神情平靜,反而還附和著點點頭道:“是我沒提前告知,郎君有事也無妨,我在這里等便是了?!?/br> 這話謝舒說的真心實意,對方是少當(dāng)家,想必一定很忙,他本來就是過來道謝罷了,多等一會兒又有何妨呢? 沒想到謝舒竟是這個態(tài)度,幾個侍女面面相覷,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了,其實她們本來也不是刻薄性子,只是想護(hù)著虞楚息罷了。 謝舒沒管這幾個侍女到底在想什么,他坐下后,便開始打量四周。 和他住所的清曠不同,這里更偏向于華麗雅致。 堂內(nèi)有楠木金絲長榻,塌上擺放著小葉檀木做的案桌,上面有香盒茗碗,還有幾束插著當(dāng)季花卉的瓷瓶。 謝舒垂下目光,默默欣賞。 這時,其中一個侍女猶豫片刻,還是為他倒上了一杯茶水,這才轉(zhuǎn)身離開。 等幾人走后,謝舒也站起來,四處看看,很快,他的目光就被墻上掛著的一張字畫吸引了過去。 謝舒有時也作畫,只是在現(xiàn)代少有閑暇,不過他對于畫的鑒賞能力并不弱。 墻上那畫是用水墨鋪就的,畫的是山中桃花,雖然只是寥寥數(shù)筆,輕描淡寫地勾出形狀,但可見桃枝婉約,桃花妁妖,頗有神韻。 謝舒目光落在畫底,上面寫著落款人的名字,字跡極小,謝舒勉強辨認(rèn)出了那三個字,虞楚息。 就在謝舒陷入思緒的時候,他并沒有注意到一道月白色綴著蘭紋衣擺從廂房跨入。 直到他的身后忽然響起了一道碎玉般的聲音,語氣不輕不重,如云海霧凇,不可捉摸:“謝舒?!?/br> 謝舒回過神來,不免心中一跳。 他轉(zhuǎn)身過去,先聞到的是一縷盈懷于袖的暗香,那香和桌上擺放的香盒和鮮花都不一樣,竟有些熟悉。讓他想起了幾天前的時候,他恍惚中是聞過那個味道的,只是當(dāng)時來不及記下。 而對方身上有香,謝舒倒不會覺得奇怪,畢竟君子佩香,加上之前種種,謝舒在心里已經(jīng)大致勾勒出眼前人的印象。 但等真的親眼看到虞楚息的樣子時,還是出乎謝舒的意料之外。 只見對方五官輪廓昳麗地近乎明艷,眉如墨畫,唇似染朱,長發(fā)漆黑如緞的披束在衣襟邊,更襯得膚色冰白如玉。 而他姿容秀美,身形卻修長高挑,沒有一絲陰柔之氣,唯有幽深鳳眼下方的那一點紅痣無端透著幾分瀲滟。 --